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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作品: 怨气撞铃 |作者:尾鱼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02-26 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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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她又补充:“神棍还说,也难怪,小峰峰的智商,估计看不出来。”

岳峰无语,再抬头时,无意间撞到神棍的目光。

那种又是同情又是感慨又是得意的眼神是要怎样?

岳峰翻了个白眼,埋头喝了口汤,又含糊问了一句:“所以他保证不会乱说。”

“保证了,还发了誓了。”

岳峰放心了,发誓这玩意因人而异,有些人发誓如同放屁,但是神棍发誓,他真信。

“发什么誓了?”

季棠棠微笑着没说话。

发了什么誓来着?

神棍当时被她的这种“信任”给感动坏了,激动的说小棠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保守秘密的,小毛毛好像怀疑你不过没关系我会对付他的……

季棠棠有些愧疚,觉得自己仗着点三花两绕的小聪明在欺负老实人,她想说什么,但是神棍不由分说就打断了。

他说:“不行,我得发个誓,我以盛泽惠的名义发誓,我要是说出去了,活该被她的蛊虫给咬死,咔嚓咔嚓,吃的骨头都不剩!”

季棠棠做梦也没想到,会在神棍这里看到盛泽惠的照片。

那样娴静的民国女子,铅华洗净,长发绾髻,温婉而又从容,但是谁能想到,这一切自她而始,百余年不绝,跨越年代尘烟,一直延续到此时、此刻?

时候正是午后,阳光淡淡的,笼着古城的每一个角落,毛嫂说晚上要包饺子,一回来就在厨房忙活开了,菜刀笃笃笃的剁馅声隐隐传来,透过神棍屋子打开的窗户,可以看到院子里帮着毛哥做秋千架的岳峰,毛哥仰着头帮他扶梯子:“那,那,钉子钉那……”

一切,恍惚的像是一场安静的梦。

神棍充满期待地看着她:“怎么样小棠子,我写的怎么样?看得懂吗?感人吗?”

季棠棠这才反应过来,她低头去看手里那几张写满了字的稿纸,轻声说了句:“挺好的!”

“我就知道你看得懂!每次给小毛毛看都像要了他的命一样,所以说,知音难觅,小棠子,知音难觅就是这个道理。”

“那条虫子就是蛊虫吗?”

“是的,这也是我后来翻阅了很多资料苦思冥想想出来的,你得把前后的事情串连在一起看,你想啊,当时兵荒马乱的,她孤身出现在那么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一定不是个普通女人。虽然那老头说她是上海来的,但是她肯定不是上海人,不是说苗疆女人善蛊吗,我推测吧,她不是云南就是广西的。”

“小棠子,你知道这个蛊是怎么回事吗?据说要用很多毒虫,一起关在一个容器里,让它们互相残杀,你吃我我吃你,最后剩下来的那个虫子叫蛊,我在里头也写了,这个盛泽惠让人家把她钉死在棺材里,那个最后离开的老头又听到棺材里传来哧拉哧拉划东西的声音,我敢说,那个棺材里一早就被她放了毒虫了,她进去之后这个炼蛊的过程就开始了,棺材板上不是有字吗,路铃一脉,绝于三代,这就是她当时放出的咒。而以身伺蛊,必然早就极大的怨念,绵延百年不绝。”

“那个虫子有那么粗,我大腿那么粗!见都没见过,又出现在盛泽惠死的地方附近,肯定就是那条蛊虫,虫不死咒不绝,她既然要咒三代,这虫子肯定也活的时间长,而且蛊虫是有活动范围的,一般不离开炼蛊之地方圆一两里,而下蛊的人开始又要考虑到藏蛊,不能让别人轻易找到,所以会选特别难找和特别偏的地方,这也就是盛泽惠下葬之处那么怪异的原因。”

“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在古城,我给你讲过一个故事,盛家的女儿?我在山崖底下遇到的那个盛家的男人,他不是说他姐姐是掌路铃的吗?如果他这一支路铃正好是盛泽惠诅咒的那一支,那他的死其实不能算是偶然,而且我敢说他姐姐应该也死了,根据盛泽惠的年纪推测,绝于三代,第三代正好是到他提到的外甥女,这个外甥女死没死就很难说了。”

季棠棠看着神棍:“为什么她死没死很难说?”

“因为蛊虫死了啊!”

季棠棠的声音有点异样:“是不是蛊虫死了,诅咒就解了?”

突然发现眼睛里的那条血线不见了,是在到了藏北半年之后的事。

季棠棠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因为在那之前,她已经完全不关心这个问题了,所以发现血线消失的时候,居然连一丝一毫的惊喜都没有,反而自嘲地想着:是因为我现在活着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吗?

后来桑珠活佛到多玛,季棠棠还试探着向他提起过这个问题:“上师,你听说过一种叫蛊的诅咒吗?”

桑珠活佛点头:“听过。”

“如果中蛊了,是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桑珠活佛很意外地看着她,末了垂下眼帘微笑:“拉姆,你过来坐下。”

季棠棠依言坐到桑珠活佛身边,还没有坐定,桑珠忽然推了一下她的肩膀,季棠棠跌到边上,莫名其妙之下只好撑着地坐起来,桑珠活佛又是一掌推过来,这一次她有准备了,硬是抵住了,只身子晃了一晃。

桑珠活佛微微一笑:“拉姆,诅咒是一种恶念,来自你的敌人,但不管世人把它传的多么可怕,你要相信,善念和一颗坚定不移的心足以和它对抗。”

季棠棠听不懂:“什么意思?”

“我之前推你,就如同外力施加的诅咒,你若害怕无措听之任之,只会被推倒。但是如果一个人无畏无惧,做好准备,不放弃任何希望,诅咒又能把你怎么样呢?”

季棠棠忽然有些迷茫,她也搞不清楚,自盛泽惠以下,路铃这一脉的悲惨遭遇,到底是天意,还是自作孽不可活,而她终于能活到这一刻,到底是因为自己一直都在求生,还是神棍机缘巧合之下杀死了蛊虫。

她又把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是不是蛊虫死了,诅咒就解了?”

神棍想了想说:“我也不确定。”

“下蛊的程序太复杂了,我不是黑苗,搞不清楚,要说解蛊的话,杀蛊虫肯定是最重要的一环,但是杀了之后是不是还有其它手续,这个难说。不过我敢肯定,诅咒带来的伤害,在蛊虫死后,肯定要打很多折扣的。”

“怎么个折扣法呢?”

神棍打比方:“就用这个绝于三代的诅咒来说吧,有可能最开始盛泽惠的用意是让路铃这一脉死绝了,可是蛊虫一死,情况就不同了,我猜测,盛家不是用女儿来传代吗,绝于三代,很可能第三代的盛家女儿不会再生女儿了,她即便嫁人,生的也是儿子,这也是某种意义上的绝于三代啊,你说是不是?”

毛哥不得不感叹,年轻人的身手就是利索,自己拖拖拉拉叮叮当当两三天都没搞成的秋千架,让岳峰这边敲敲那边打打,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已经似模似样了。

毛嫂切了甜瓜送过来,让两人歇会再干,岳峰先去洗手,回来时毛哥抱了一块埋头啃的正欢,岳峰坐在旁边石墩子上看着他直乐,候着他吃的差不多了,才说了句:“毛子,托你打听的事,给我说说吧。”

毛哥含糊嗯了一声,把一块甜瓜啃地见皮了才抬头,顺手拿过边上搭着的湿毛巾擦了擦嘴:“你怕了?”

岳峰笑了笑:“要还是我一个人,也谈不上怕,可是要认真过日子就不一样了,一时冲动结下的梁子,到以后都是债。我得事先有个防备,万一连累到棠棠,我得后悔死。”

毛哥呵呵笑起来,末了向着神棍住的屋子看过去。

透过开着的窗户,可以看到神棍比比划划说着什么,季棠棠侧身坐着,一手托着腮,另一只手里卷着一沓稿纸。

毛哥说了句:“你怕连累她,要我说,她未必怕了。”

“尕奈的时候,她中了枪,后头没事人样出现在古城。苗苗家那么大的爆炸,外头都有警察围着,插翅也出不来,今天又好端端站我跟前了,你要说她是个普通人,打死我也不信。拉姆……也就是个假身份吧。”

岳峰不承认也不否认:“所以,你想知道原因?”

毛哥没吭声,毛嫂抱着洗衣盆从前面过,手里还抖罗着毛哥一件外套:“看这衣服脏的,蹭的全是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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