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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浔也知南宫洛璃说得有理, 叹息:“其实江二也没错,只是这小子说话方式太冲了。”
南宫洛璃掀了掀眼皮:“江无拓不是向来如此么?人家不是朝廷之人,做事一直都洒脱不羁,这样的说话方式不是很正常吗?”
段浔:“…………”
这,说了半天,她最爱的公主殿下,居然站在江无拓那边。她安慰自己,算了算了,不和江二计较。
南宫洛璃又是微微一叹:“看得出来,江无拓真是把你当朋友。他这回确实生气了,你还得去花些心思说服。”
段浔反指自己:“我去说?哎, 江二他不会同意的。”
阳光照耀在段浔俊秀的脸庞上, 给她添上了一层熠熠光辉,然而段浔却并无多少欣喜之色。相反,目光有那么瞬间的黯淡,想起她和江无拓之间的交情, 想起昔年朋友间的点点滴滴。
段浔长长叹息:“生命对于每个人而言都宝贵,我捡了一条命回来,也倍加珍惜。可如今奸臣当道,国家危难,我不去赴汤蹈火啊,谁去?”
南宫洛璃走到段浔声旁, 与她并排而立, 阳光倾泻在两人的脸庞上。南宫洛璃轻轻握着段浔的手, 眼神诚挚而坚定:“我陪你一起去。”
段浔笑了笑:“朝中忠义之士有那么多,我当然知道,除了我之外,还有人愿意为国家效劳?可是,事情就发生在我身旁,身为霍家人,我从小沐浴皇恩,怎能袖手旁观?洛璃,你说呢?”
南宫洛璃知道段浔的心境,想让段浔不去冒险,也是不可能之事。既然不可能,她再多加劝说也无妨,只会给段浔徒增压力。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予段浔信心和鼓励。
南宫洛璃微微一笑,目光与段浔目光平视,即便两人并排而立,无多少语言交流,但是却能读懂彼此的眼神。这就是精神契合和灵魂契合的效果。
“我理解你的心境,也明白你的处境,你这么做是对的。”南宫洛璃道,“不过江无拓也没错,只是你们两人所站的立场不同,考虑事情的角度也不同。你是名门之后,心系国家和黎明百姓。江无拓不是,他一直过着半隐居似的生活,每日以诗酒为伴,从不参与朝廷纷争。在他心中,你这个朋友的命自然是最重要的。”
“既然如此,也就无从再去深究你们的对错了。”
南宫洛璃的这一番话真是说到了段寻的心坎上,她点点头:“正是这么个道理,江二怎么就不明白呢?”
南宫洛璃目光柔和:“他不是不明白,只是心里有道疤。你去劝说劝说,他总能听进去的。”
段浔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扛下了这个艰巨任务。按照南宫洛璃所说,她即刻去劝说江无拓,却吃了一个闭门羹,段浔摸摸鼻子,眼中尽是无奈。
里面传来江无拓的骂声,这位江少宗主平时啥都会忍让,但这一次却是毫不让步:“我告诉你,你要是这次执意继续去当卧底,你我之间的友情也就一刀两断!”
段浔吃了个闭门羹,本就心生郁闷,好朋友不理解她,同时她也很委屈。现在听到江无拓这么无情无义的话,心中更加恼怒,当下还击:“我说江二,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平时看你眼睛亮的跟明镜似的,什么都能看清楚。你现在眼睛是蒙上了一层灰?你难道就不明白这朝中局势吗?赵泰要造反!”
“赵泰,你不了解吗?就是那个大奸大恶、架空陛下权力的奸臣!造反,你不懂吗?能让江山陷入风雨飘摇中,能让百姓陷入水深火热的状态里。”
“我几番深受陛下大恩,怎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如果真这样,恐怕我父亲,我爷爷的在天之灵都会责怪我!”
段浔说完后,房中陷露一片沉寂中。久久没传来江无拓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房门终于被打开。江无拓从里面走出来,一脸的严肃震惊,抬眼眸看着段浔,目光无比深沉,再不复从前潇洒不羁模样。
江无拓没在发怒,只是破天荒叹息着:“你以为,我真是那不明事理之人吗?我不懂你一腔热血,为国尽忠?实话和你说了吧。”
“我的妹妹--江秋月,你还记得吗?她对你一往情深,相信你也有所察觉吧。七年前你战死塞外的噩耗传来,她不信你已经死了,总以为你还活着。后面偷偷离开风吟山庄,去塞外寻找你。七年来,音讯全无。”
江无拓和江秋月兄妹感情极好,想起自己妹妹的处境时,他不禁红了眼眶,又重复解释道:“音讯全无的意思,你懂吗?或者失踪了,或者已经死了。”
“你现在没死,重新回来,也有自己的生活,原本可以风风光光过一生。我就想着,这些糟心事还是不要告诉你了。免得你心有愧疚。”江无拓轻轻抹去眼角中渗出的泪水,别过头去,深深呼吸出口气。待情绪渐渐稳定之后,才转过头来,凝视着段浔,“你知道秋月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不是希望我这个做哥的长命百岁,她是希望你健健康康。”
“她临行时,留了一封信。上面写着,如果有一天你回来了,让我以后务必要保你周全。”江无拓声音微哽,想起那些事后,鼻子又莫名一酸,“这是我妹妹去塞北时留下的愿望,你说我这个做哥的能不答应吗?”
“当年你战死的消息人尽皆知,这消息也传至了风吟山庄。我和这世上大多数人都一样,以为你死了,现在你重新活过来,我非常高兴。”
“上一次,你去做卧底时我没有反对。是因为,我觉得凭借你的武功和聪明才智,就算遇到什么艰难险阻,也很容易脱身。可这次不一样,你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吗?面对的是专门吸人血的南疆蛊虫。”江无拓说着说着,眼泪又不自觉留下,“可怜我妹妹对你一片痴心啊。”
段浔愕然,听完后整个人如石头般僵硬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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