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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天舒并没看到妘萝出手一幕,但瞧见妘萝嘴角得意的冷笑,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想也未想,眸光一冷,甩手挥去。
巨大的灵力击中妘萝腹部,她疏于防范,身子直直朝地上倒去,嘴角顿时有鲜血流出。
对岸的人群一阵骚动,似乎有人朝这边奔来。
嬴天舒低头看向怀中昏迷的宋清欢,神色焦急。
他抬头,伸手将怀中三块玉牌抛给嬴彻,沉声道,“嬴长老,胜负已定,妘姐姐被小人偷袭,怕是动了胎气,我先带她回去。”
姬纾眼角一曳,不紧不慢开口,“嬴公子,比试虽结束了,但大选可未完。你既是比试的胜出者,这个时候离开,怕是不大妥当。”
嬴天舒冷笑一声,“妘姐姐和她腹中孩子若是有三长两短,你们就等着寒帝把玉衡岛踏平吧!”
嬴彻眸光一蹙。
方才妘萝那一掌,他看得分明。那个时候,结束的鼓声已敲响,妘萝再出手,分明有几分公报私仇之意。
妘萝和宋清欢二人之间何时生了嫌隙?
嬴彻虽心存狐疑,但也知嬴天舒的话并没有夸张,如果今日宋清欢和她腹中孩子出了事,玉衡岛和扶澜族怕是再难得安宁。
他压下心底不安,看向嬴天舒道,“恭喜嬴公子。妘姑娘这边,就拜托你了。若是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嬴天舒“嗯”一声,不再理会他们,正要御灵,见对岸的妘歌正焦急地朝这边奔来。
“回绾府!”他冷声道,催动灵力,带着宋清欢离开。
他和妘歌刚一走,另有一人急急过了桥,扑向倒在地上的妘萝,“阿萝,你怎么了?你别吓娘!”
妘萝“噗”一声,吐出口中鲜血,看向妘環虚弱开口,“我……我没事,娘不用担心。”一顿,嘴角漾一抹古怪的笑意,“娘,我……我替您报仇了!”
那日从纾府回去后,她把自己在房中关了许久,脑中不断回想着经历的种种。明明不过短短一天,她却感觉像过了一生那么长。
她一直喜欢的姬夜,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她一直敬重的爹,与她妹妹有染,还生下了一个儿子。
她一直以为琴瑟和鸣的爹娘,竟是貌合神离,他爹一直以来喜欢的,竟是娘的姐姐。
所有她以为的美好,原来都是假象。
她的世界,仿佛在那一瞬间崩塌。
她为自己感到悲哀,也为娘感到不值。她一直都知道娘很爱很爱爹,可没想到,爹心里的那个人,并不是娘!
她恨!恨所有人!
恨姬纾,恨妘璃,恨宋清欢,唯独对姬夜,她还是恨不起来。
浑浑噩噩间到了今日,她再次见到了姬夜,明明还是那张熟悉的容颜,却又陌生得紧,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
她也……看到了宋清欢。
她还是那般美得不可方物,神情淡而缥缈,人人趋之若鹜的圣女之位,在她眼中,仿佛什么都不是。
瞧见她这幅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妘萝却就只觉得百爪挠心般的恨。
凭什么她坠入地狱,宋清欢却依旧身在云端?!
想到妘璃给妘環造成的痛苦,想到姬夜对她说的表白的话语,妘萝的理智被妒火烧尽,只恨不得扒其皮饮其血,所以,她出手了!
而且,她没想到,竟这么容易得手,心底有止不住的得意,哪怕被嬴天舒那一掌伤了心肺,她还是觉得开心得想仰天大笑。
若是能弄掉宋清欢腹中的孩子,那才真真正正令人痛快呢!
看着妘萝扭曲的神情,妘環微怔,心底百感交集,一把将妘萝抱入怀中,“阿萝,走,咱们回家!”
妘萝和妘環这边正母女情深,不远处姬夜却是脸色冷峻,一片铁青。
今日的圣子之位,他本是势在必得!
嬴天舒和姜如是的灵力不如他,他不放在心上。妘萝因为上次被下药之事,大受打击,今日想必根本就不会有心思。
剩下的一个宋清欢。
宋清欢虽然灵力高强,但她对圣女之位根本就没有兴趣,再者,他相信,宋清欢这边,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出手,他那冷心冷意的娘,在知道了姬誉真正喜欢的人是妘璃之后,又怎会放过她的女儿?
可谁能想到,嬴天舒的灵力竟然远在他意料之上!
捏了捏袖中的两块玉牌,脸色黑沉得能滴出墨来。他筹谋了这么久,没想到,一朝全都成空,让他如何不气?如何不恨?!
上首的姞羽皱了皱眉头,看向嬴彻,“嬴长老,结果既已出,宣布吧。”
嬴彻定了定心神,站起身,走到桥头,举起手中三块玉牌,“灵力比试结果已出,胜者,嬴天舒!从即日起,由嬴天舒继任本族圣子之位!”
对岸族人听得嬴彻宣布,议论声渐大。
毕竟,在此之前,少有人觉得嬴天舒会是热门人选,此番胜出,也算是爆冷了。
嬴彻又说了些例行公事的话,圣子大选,至此告一段段落。
人群渐渐散去,他舒一口气,高悬的心总算落了下来。虽然一直还没有找到姞崧的下落,但他今日没有出来捣乱,总算是让他松了口气。
不过……
想到情形不明的宋清欢,一颗心又吊了起来,看一眼不远处的妘萝和妘環,眉头微皱,只盼着宋清欢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否则,就如嬴天舒所说,这玉衡岛,势必有腥风血雨要起。
此时的绾府。
今日妘璃并未出门。
因姬纾和妘環那档子事,宋清欢担心姬纾这个疯子会对妘璃下手,所以今日请妘璃留在了府里,有玄影保护,她也能安心不少。
只是宋清欢走后半个时辰,妘璃就觉得有些没来由地心慌慌起来,却也不知为何。
正准备叫重锦出去打听打听情况,忽听到院外有慌乱的声音传来,“夫人,不好了,殿下出事了!”
妘璃心内一颤,急急走了出去,却见妘歌冲了进来,脸上是惊慌的神色。
“怎么回事?”她一把抓住她的手。
妘歌还未来得及回答,妘璃便瞧见她身后紧跟着进来的嬴天舒,手中抱着的,正是宋清欢!
妘璃一急,上前查看情况,却见宋清欢身下裙衫已被鲜血染红。
她倒吸一口凉气,“发生什么事了?”
“妘姐姐腹部被妘萝打了一掌,怕是伤到了腹中胎儿。”嬴天舒急急道。
妘璃眉头狠狠一皱,压下“砰砰”乱跳的心,顾不上询问详情,忙指挥道,“快,把她抱进房中躺下。”
来不及思考,转身又吩咐重锦,“快,去把瑾娘请来。”说罢,急匆匆跟在嬴天舒身后进了房间。
瑾娘是岛上负责接生的稳婆,看宋清欢的情况,怕是动了胎气,将其请来,也能以防万一。
嬴天舒将宋清欢放在榻上躺好,妘璃跟着进了屋,在床边坐下,急急替她把脉。听着听着,她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了伯母?”见她面色不大好,嬴天舒心下一急。
“阿绾她中了毒!”妘璃咬紧下唇。
“中毒?”嬴天舒一惊,“怎么会?我还特意跟她换了玉牌,怎会突然中毒呢?”
妘璃顾不上解释,看向闻声赶来的流月和沉星,“去,把阿绾的清心丸取来。”
目送着流月急急离去,她一面用灵力护住宋清欢的心脉,一面同嬴天舒解释,“光听脉象听不出来,但阿绾脉象紊乱,气息无力,应该是中了毒的缘故。好在摄入剂量不算多,先吃颗清心丸看看。只是……”
她手势变幻,一道橙色的光芒笼在宋清欢腹部上方。
“只是什么?”嬴天舒追问。
“阿绾被妘萝那一掌伤到,动了胎气,怕是会早产。”她皱着眉头,将源源不断的灵力输送至宋清欢体内。
“刚刚发生了什么?”见宋清欢情况稳定些许,妘璃扭头看向嬴天舒。
嬴天舒自责开口,“比试结束时,妘萝趁妘姐姐不备出手偷袭了她。”
妘璃眉头一皱。
妘萝朝宋清欢出手,八成是因为替妘環抱不平,想要为她报仇。
她眸光一冷,眼底有寒霜覆上。
姬誉之事,她自认没有对不住妘環的地方,如果她执意要怪在自己头上,可就别怪她不念姐妹之情了。
流月很快拿了清心丸过来,妘璃给宋清欢服下,依旧用灵力护住她的腹部和心脉,好在她下身的血很快止住,只是仍未苏醒。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妘璃皱了眉头,看向妘歌,“去看看,瑾娘怎么还没来?”
妘歌应下,急急出了房间。
这时,突然听到嬴天舒惊喜开口,“伯母,妘姐姐醒了。”
妘璃看去,见宋清欢缓缓睁开眼看来,见到她愣了愣,虚弱开口,“我……我回来了?”
“天舒带你回来的,阿绾,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妘璃忙问。
宋清欢摸了摸腹部,急急道,“孩子?”
“孩子没事,你放心。”妘璃忙道,握住她的手。
“我中毒了?”
“是,已经给你服下清心丸了。”
“妘姐姐,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嬴天舒也关切开口。
“腹部有些不舒服。”宋清欢微微皱眉,眼底有冷意,“姬纾果然动手了。”
“是玉牌么?”
“不是。”宋清欢摇头,本来她也没明白,姬纾与自己共同接触过的东西,便只有玉牌了,可是她明明都跟嬴天舒换过了,为何还会中招?
只是,在昏迷的瞬间,她突然明白过来。
“是香。”
“香?你是说,计时的那两炷香?”
“是。”宋清欢微微动了动身子,感到下身仍有隐隐痛意,“姬纾擅调香制香。当时的风正好将香烟朝我们这边吹,我猜,那两炷香中应该混了什么只对孕妇有害的毒药,因此对你们不起作用。”
话音未落,她突然眉头一皱,感到下身传来的那熟悉的阵痛,深吸一口气,“我……我怕是要生了。”
妘璃一惊,刚要开口,听到门外有动静传来,原来是重锦终于将瑾娘请来了。
瑾娘是岛上极有经验的稳婆,来的路上已经听重锦大致把情况讲了一遍,进来查看一番宋清欢的情况,语气很是肯定,“妘夫人,帝姬怕是要早产了,还请夫人赶紧命人准备东西。”
妘璃不敢怠慢,赶紧让流月沉星去准备。
一切准备妥当,瑾娘让他们都去外面等着,只留了妘歌在里头打下手。
看着紧闭的房门,妘璃一颗心“噗通噗通”跳得厉害,双手死死握住,一眨不眨地盯着房内的动静。
嬴天舒也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院子里不断地转着圈。
流月沉星、重锦、还有玄影全站在院子里,都吊着一颗心,大气都不敢出。
妘璃自己是生过孩子的人,自然知道分娩的过程基本上都要从鬼门关上走一遭,更别说宋清欢如今还是早产,算起来,她腹中孩子还不过只有八个多月而已。
等了一会儿,房间里迟迟没有动静传来,见大家都是心慌慌的模样,妘璃定了定心神,扫一眼众人,沉声开口,“瑾娘经验丰富,大家也不用太担心了。”
又看向嬴天舒,抿唇勉强一笑,“天舒,辛苦你了。阿绾这里,怕是还有一阵子,要不你先回去吧?有消息我再让人去通知你。”
嬴天舒摇头,“我不大放心妘姐姐,伯母若是不介意的话,我想在这里等着。”
妘璃看着他,眼底有感激。
今日这事,如果不是嬴天舒在场,宋清欢的情况怕是会更危险。
点点头,真诚道,“天舒,谢谢你。”
“伯母客气了。”嬴天舒眼中仍有自责,若不是他一时大意,没有注意到宋清欢这边,也许妘萝就不会得手了。
看出嬴天舒的自责,妘璃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宽慰他,便岔了话题,“今日的大选如何?”嬴天舒的心思,宋清欢都同妘璃说了,故而她才有此一问。
嬴天舒垂了头,“我胜出了,还是要多亏了妘姐姐和伯母。”
“那真是太好了。”妘璃勾唇,心情定了些许。
又聊了几句,两人到底还是担心宋清欢,没有再多说。
也不知等了多久,妘歌突然拉开房门走了出来,一脸慌张,步履不稳地走到妘璃面前,颤抖着开口道,“夫……夫人,瑾娘请你进去。”
嬴天舒闻言心一沉,“怎么了?妘姐姐还好吗?”
妘歌张了张唇,脑子里却混乱得很,一时竟不知要说些什么。
瞧见妘歌的神情,妘璃心底一凉,定了定心神,看向嬴天舒道,“天舒,我先进去看看。”
揣着一颗不安的心,妘璃随妘歌进了房间,一进去,便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传来。她心底一沉,快步上前,“瑾娘,阿绾怎么样了?”
目光朝榻上一扫,见宋清欢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似又昏了过去。
瑾娘一脸急色,“帝姬中了毒,又动了胎气,根本就没办法用力,再这么下去,怕是要胎死腹中!”
原来,姬纾调配的毒药刁钻,用的又是岛上特有的药材,宋清欢的清心丸只能解普通的毒,此时毒素顺着血液流至五脏六腑,让她全身绵软无力,这个紧要关头,竟是根本没法使力。
妘璃大惊失色,“能否用灵力?”
瑾娘一脸无奈地摇头,“就算给帝姬输了灵力,她没办法用力,孩子还是没办法出来。”
“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妘璃脸上血色褪尽,死死盯住瑾娘。
“如果能彻底将帝姬体内的毒解了,或许还有救。”瑾娘额上有豆大汗珠冒出,也是急得团团转。
可这个时候,上哪里去找解药?先不说他们根本不知道姬纾用的是什么毒药,就算知道了,也根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配制出解药来。
“除此之外,或许还有一个法子……”瑾娘想了一会,期期艾艾开口。
“什么?!”妘璃一把抓住她,丝毫没了平日的冷静。
“帝姬若是没有力气将孩子生出,就只能……就只能剖开她的腹部,将……将孩子取出。”瑾娘结结巴巴道,额上的汗珠越冒越多。
妘歌大骇,下意识道,“这……这怎么可以?”
妘璃也是惊愕不已。
剖腹取子,这……这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了。
“你以前可做过?”妘璃看向瑾娘。
瑾娘摇摇头,“我也只是在上古古籍中看到过这样的法子,却从未亲自操作过。”
妘璃一时陷入两难的境地,房中顿时安静下来。
这时,突然有微弱的声音传来,“我……我愿意……”
妘璃循声望去,见宋清欢虚弱地睁了眸子朝他们望来,眼中神情却是坚韧无比。见妘璃看向她,她又重复了一遍,“娘,我……我愿意。”说着,看向瑾娘,“瑾娘,快……快准备吧。”
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知道,姬纾那药效渐渐上来,哪怕她使出全身力气,也根本提不上半分劲来,这么下去,宝宝会在腹中憋死,她必须放手一搏!
瑾娘看向妘璃,等着她拿主意。
看着宋清欢黝黑的眸子,妘璃将双目一闭,心一横,点头,“好!要什么,你同妘歌说,妘歌,你与流月沉星速去准备。”
瑾娘交代完妘歌,便开始准备起来。
妘璃站在一旁,看着妘歌将剪子和匕首等物拿进来,双手抖得厉害。
这样冒险的举动,稍一不注意,那可是一尸两命啊!如果失败了,她……她没办法想象……。有那么好几瞬间,她都要出口叫停了,可是看到宋清欢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的模样,便又说不出口了。
很快,剖腹要用的东西都已基本准备妥当,眼见着时间不等人,瑾娘拿起剪子,开始在炭火上炙烤着,又命流月将冲好的麻沸散给宋清欢服下。
宋清欢在流月的帮助下,微微坐了起来,正要一口气将麻沸散喝下,妘璃却突然开口,“等一下!”
流月手一顿,不解地朝妘璃看去。
宋清欢也强撑着看向妘璃,“娘,怎……怎么了?”
“还有一个办法,我……我想到办法了,阿绾,你再撑一小会!”说完这话,她突然旋风一般,瞬间离开了屋子。
瑾娘看着霍然不见的她,一时怔忡。
妘璃离开不过一瞬,果然很快又回来,这次,她的手里拿了个小小的锦盒。
“阿绾,有解药了!”她看向宋清欢,眼中是欣喜若狂的熠熠光芒。
宋清欢看着那熟悉的盒子,眸光也跟着一亮。
是啊!她怎么忘了这个?!
妘璃将盒子打开,又吩咐流月赶紧给宋清欢倒盏茶来。她扶着宋清欢坐下,从盒中拿出一颗黄灿灿的珠子。
——正是沈初寒从幽冥森林中那条巨蟒体内取出的内胆!
原本宋清欢是想让妘璃服下内胆,但妘璃道此物太过珍贵,她根本就用不到,并没有同意。后来沈初寒离开玉衡岛时,将内胆留了下来,没想到今日竟当真派上了用场。
幽冥森林遍布毒物,巨蟒在林中长大,又被姞崧喂养了多少毒物,已是毒中之王,它的内胆,自然是最好的万能解药!
宋清欢来不及多想,将珠子拿起,就着茶水,一口吞入了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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