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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命祸端？！”秦沉念出这四个字的同时, 心脏猛地揪了一下。
明明两个拇指都已经放到九宫格的键盘上准备回复张一帆了，可周易先前叮嘱过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脑内, 如同师父他本人就站在旁边似的, 生生按住了秦沉的手。
“嘶……对了，师父刚提醒过, 最近是非常时期，凡事最好都要先问过他再做决定。那这种和他有关的事情，更应该先问过他再考虑怎么回复才对。”
秦沉说完便捧着手机往楼下冲。
最关心的人就在楼下, 手里攥着的是和他安危相关的线索, 秦沉的步速很急。
可不巧的是，一楼的程澄正哭着和周易坦白，两人正谈到关键的地方：“我在和周铮在一起之前, 其实和同公司的师兄交往过。”
惊天的巨瓜把才刚刚冲到二楼拐角还没看到周易脸的秦沉拦了下来, 他愣住了。
女神竟然和别人交往过？
不对, 程澄都这么大了, 又不是未成年, 和别人谈过恋爱很正常, 只是对方居然是周铮手下的艺人？
这就有意思了。
因为程澄在和周铮交往之前，在各种平台和娱乐新闻里的评价都很好, 是一位一心努力提升演技从不靠绯闻博眼球的工作努力认真的小花旦。
凭着狗仔们对她的‘死缠烂打’，不管她是和谁交往，都应该会被捕捉到一丝半点的踪迹, 更别提交往的对象还是圈内人了。
“叫什么。”周易问的正是秦沉现在最想知道的, 他把脑袋往下靠了靠, 想听得更清晰些。
“……”楼下的程澄似乎是在鼓足勇气，酝酿了半天才说出了对方的名字，“裴珏……”
“裴珏？！”秦沉已经数不清这是自己在今天第几次吃惊了。
他是娱乐圈的奇迹，是几十年难得出一个的歌唱奇才。裴珏从出道参加的第一个歌唱选秀节目爆红起，至今，一直处于国内歌手排行的前三——无论是专辑发行量，还是知名度，抑或歌曲的口碑，皆是前三。
程澄竟然和裴珏交往过？！
“千万不要告诉周铮。”程澄不放心，再次叮嘱周易。
竟然还不愿意告诉周易？！
秦沉的那刻八卦之心顿时便沸腾了起来，他想继续听下去！直觉告诉他，接下来的内容一定更劲爆，关乎到下蛊与威胁生命，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一定不会是简单的恋爱剧情。
可这毕竟是秦沉。
楼下的姑娘哭得形象全无，求周易保密的呜咽声像极了刚出生的幼兽。他顿了顿，还是没忍下心去把人家的伤疤当乐子听，踮着脚尖退回了自己的卧室，没有去打扰周易他们的谈话。
“还是等师父他们聊完再说吧。”
抱着芝麻饼回坐到卧室床上的秦沉这么想着。
可是程澄和裴珏之间的故事像是一本有六十万字的小说那么长似的，秦沉在楼上整整等了一个小时，都没能等到周易，期间他出去了两趟，都听到了程澄的声音。
这倒让原本坚定要周易先看过短信再说的秦沉内心动摇了。
时间太久了，这件事牵扯着周易的安危，秦沉既不能打断楼下的谈话，又实在安抚不了自己担忧的心。
像是能捕捉到秦沉的心理变化似的。
每次他刚说服自己，不要着急，再等一会儿的时候，张一帆的新消息提醒就会弹出来。
[在吗？这件事很重要，请你快点回复我。]
……
[看到的第一时间给我回复电话。]
……
[为什么还不回复？]
……
[在跟我通过电话之前，不要把消息告诉任何人。]
……
每一句话都加速推动了秦沉的不安心情。
更巧合的事情是，在秦沉刚刚动了‘要不先回复他短信’的念头时，张一帆的电话就立马弹了出来。
“喂？”电话那头的张一帆声音听起来很是不爽，“秦沉，你为什么不回复我的短信？是你忘了怎么打字了，还是你师父的安危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没有，刚刚我在忙，没看到你的信息。”
“骗鬼呢？我这边儿能看到‘已阅读’三个字，我又不瞎。”张一帆的语气超凶，看来这一个小时的等待难熬的不只是秦沉一个人。
被当面拆穿，秦沉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答复才好。
幸好张一帆先开口，帮他说出了一直犹豫没敢说出来的话：“不过我也知道你为什么看了却不回复，你是觉得我的话不可信，在犹豫要不要回复我，对吗？”
这样秦沉就好开口多了：“嗯，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话？”
“因为我骗你对自己没有好处。”张一帆说，“秦小沉你动脑子想想，我有什么理由要用这种事情来骗你？骗到你了，又能对我有什么利益？”
“那我可说不准。”还能理直气壮的问出这种问题，秦沉都替张一帆觉得尴尬，“想想当初在茶楼，我为了你的性命，将你引荐给我师父时，你当着我的面编排了我那么多坏话。应该就不难理解我为什么会对你的话心存疑虑了吧？”
等了几秒，电话那头的张一帆依旧没有说话的意思，回应秦沉的只有呼吸声。
他这才又接着说了下去：“我本来不是一个爱翻旧账的人，可刚刚听你说话的意思，也不知道你是真的不知道我已经看出来你是什么人了，还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牵扯周易的安全，秦沉也不管什么撕破脸不撕破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干脆一口气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我不信你，很正常，我不需要给出任何理由，反倒是你应该给我一个能让我相信你的理由。”秦沉说道，“而且你连卦象的详细内容都没告诉我呢。”
话锋一转，秦沉突然就开始套起了张一帆的话。
“你想要什么证明？”张一帆问，“这卦象是我师父卜算的，内容自然也是他知道的详细。说实在的秦小沉，我如果讨厌你，想要害你，那应该不告诉你才对。我如果还想在周道长面前表现，那我应该私下联系他才对，我干嘛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你？”
有那么点道理。
秦沉赞同地点点头，而后一本正经的解答：“因为我师父不会接你的电话，更不会看你的短信。”
张一帆：“……”太真实了。
电话的两头同时沉默了两分钟，直到秦沉都觉得尴尬时，张一帆才又开口说了话：“我承认，我的确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对，我也承认告诉你这件事情的原因并不像我刚刚表现出来的那样。”
他似乎用手暴躁的揉了下头发，因为秦沉听到了不小的杂音，像是手机听筒从某处狠狠地摩擦过。
“哦？”
张一帆重重地从鼻孔中出了口气，像是在苦恼自己刚刚的计划失败：“从你刚刚的话里我听明白了，你已经不再把我当朋友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装的了，我就是把我师父的指令传达给你，不掺杂个人喜恶。”
“哈……”秦沉也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自己还能被逗乐。
朋友？
张一帆有把他当做过朋友吗？
茶楼碰面后，秦沉回去仔细回忆了从最初认识张一帆的每一幕，这不想不要紧，一想，反倒发现他们之间的相遇，相识，相处，全都太过刻意。
经历的时候没有发觉这些异样，一直到了被坑了一把后，秦沉才认真的去回想这些。
其实从一开始，张一帆就是打着利用秦沉的主意。
“的确不是我好意要提醒你们，而是我的师父要求我，必须把这件事情通知给你，并且也只能让你一个人知道，绝对不能告诉周道长。”张一帆的话奇怪极了。
“为什么不能让我师父知道？”秦沉又想起了周易先前叮嘱过的那些话，“既然是有关他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能告诉他，还要瞒着他？难道不该告诉他哪里有危险，然后让他规避吗？”
秦沉的问题就像是连珠炮，一问接一问，堵得张一帆是想解释又找不到机会解释，想回答可还没来得及说出个所以然，就被新的一个问题给堵了回去。
偏偏秦沉的问题与例据听起来又那么站得住脚。
他拿什么反驳？
他什么都拿不出来。
张一帆被说的哑口无言，隔着电话，秦沉看不到他此时原地跺脚脸涨得通红的样子，这简直比听不到程澄所说的内容还要可惜。
“够了！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你觉得我是个骗子，你也没打算听我解释，你现在的态度摆明了就是无论我说了什么你都会当做是谎言。”张一帆也不想再和秦沉扯下去了，正如他说的那样，无论他说什么，秦沉都会给出质疑，他现在在秦沉的眼中就是一个没有信誉的人。
所以不如干脆点，找个他会相信的人来说。
“你等一下，我去后院找师父，让他亲自来跟你讲这件事，正好算着时间，他的药浴也快该结束了。”
“吴川……？”
电话那头响起了“砰砰”的脚步声。
张一帆真的在跑着去找吴川。
先前对于张一帆的话一遍遍的质疑，并不完全是因为秦沉对于他的不信任。
其实当中更多的是从心底对于‘周易会有生命危险’这件事的抗拒。
他不想周易伤着一根头发丝，更别提是性命了。
可张一帆既然敢找吴川来回电话，就说明这卦文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秦沉握着电话的手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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