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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佳，你们还是不要住在贺锐天这儿吧，我们自己找个地方，请个医生，也一样。”吃完饭后，宋重楼跟宁伽暮商量着，“你要是还是觉得不放心，我直接把贺锐天这里的医生挖过去，专门给伯母治病。”
宁伽暮拿起桌前的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小口，然后看着宋重楼笑着说：“在这挺好的，我妈妈已经习惯了这儿，再移来移去的，对她病情不太好。”
“可是佳佳，我觉得贺锐天他不是个好人，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好人是个什么概念，宁伽暮放下茶杯，轻轻叹了口气，“重楼，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呢？”
小时候宁伽暮觉得世界上不是好人就是坏人，坏人就像动画片里一样，最后一定会被好人绳之以法，然后受到应有的报应。
直到长大了，她才发现，好人不一定是真的是好人，坏人也不一定真的是坏人。
宋重楼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无力去反驳什么。
“对自己有利的人才是好人，对自己有害的就是坏人。”宁伽暮看着宋重楼悠悠地说：“你知道的，回了中国我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我现在要用宁伽暮这个身份活着，并且要活的不出岔子。”
“佳佳，伯母不是已经在这好好的吗？你带着她，去其他国家，好好地生活着，至少别让自己活在仇恨里，你应该......”
“好了，我知道了。”她打断他的话，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是宋重楼还是不理解她的心情，多说了也没意义。
她应该活的开心点，她也想过带着妈妈离开这个地方，但是一看见沐一鸣没有悔意的样子，宁伽暮就觉得心里被刀割般的疼，还怎么开心。
不是不知道，只是放不下。
宁明珠之前受了些什么委屈，作为女儿的她一点也不了解，还让宁伽暮怎么去过自己的生活，她的妈妈现在不好，一点都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犯病。
“佳佳......”宋重楼有些难受了，这些年，他看着她在变，看着她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变得坚强，开始一步一步反击，好像就在不久前，她还是那个给他糖果哄他开心的小女孩。
生活真的太能给一个人契机让他去改变了，宋重楼感慨，他在变，她也在变。
“重楼，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迫不得已，我没有其他的选择。”
“所以，你是故意接近贺锐天的吗？”宋重楼虽然知道了这个结果，但是依旧还是不想相信的问宁伽暮。
只有沉默替代了宁伽暮的回答，宁伽暮看着窗外，什么也说不出口。
怎么会变成故意的呢，只是机缘巧合，好像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她并没有故意去找他，也很刻意的去想避开他，只是他一直出现在她的生活里，硬是要把真相撕碎。
“我不知道。”
贺锐天回来的时候，还为宁伽暮专门买了小点心。
当然，送给宁伽暮的时候，宋重楼还在。他俩见面仿佛空气都被冻结了，除了沉默，就是沉默。
“贺锐天，这是宋重楼。”宁伽暮接过贺锐天给她买的点心，打着哈哈把宋重楼介绍给贺锐天。
贺锐天倒也很绅士，伸出手准备跟宋重楼握手，“你好，我是贺锐天。”
宋重楼倒显得有点小气了，他只是淡淡地笑笑，伸出手揉了揉宁伽暮的头发，也不理会贺锐天的手，“佳佳，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记得联系我。”
还是这种脾气，不喜欢谁喜欢谁都摆在脸上，这么多年来，宋重楼怕是那个一直都没变的人，宁伽暮看着宋重楼的背影不禁发了呆。
“怎么，舍不得就去追呀。”贺锐天醋意大发，也在揉着宁伽暮的头发，不过相比宋重楼的温柔，贺锐天的动作很粗暴。
“.......”宁伽暮白了贺锐天一眼，“要你管。”
“你在我家，我不管谁管？”贺锐天霸气的说。
“那我走，这总行了吧，发个呆还要你管了。”自然是故意这么说的，宁伽暮低着头，一副受委屈的模样，转身准备离开。
“我开玩笑的，你别走呀。”贺锐天拉着她的手，“宁伽暮，我羡慕他可以看着你长大。”
看着她长大，宁伽暮有点哭笑不得了，怎么把宋重楼说的跟她爸爸一样，但确实是事实。
“那你也可以看着我变老啊。”她想也没想就说出了口，这话一说，贺锐天眼睛里都充满了笑意，暧昧的气息突然在他们周身炸开。
“伽暮，你这话是在像我求婚吗？”
“......”
是有点这种含义，她真的很随意的就跟他说出了这样的话，毫无防备，宁伽暮自己都有些惊愕。
“伽暮。”他喊着她的名字，低沉地，温柔的，就像外面吹来的风缓缓的，“你这么说，我很开心。”
“有这么开心吗？”她抬起头看着他，三分疑惑七分得意。
“你说呢？伽暮，你是知道的吧，我......”他紧紧握着她的手，眼神很温柔，宁伽暮都快醉在了他的眼神里。
“知道，但是不行。”
宁伽暮飞快的打断了贺锐天，避过他的目光，“和你在一起也行，单是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要你帮我。”
“条件？”贺锐天皱着眉头，“伽暮，只要你说，我都会帮你的，不需要什么条件。”
他真的是爱上了她，天知道他到底是为什么这么爱她，毫无保留，没有目的。
“那好，我想让沐一鸣，破产。”宁伽暮淡淡的说，“你要多久能让他破产，他破产了，我就跟你在一起。”
贺锐天松开宁伽暮的手，有些颓废。
就算他成功了，那又如何，宁伽暮的心不在他这儿，他要的从来不是宁伽暮这个人。
“他破产了，你开心吗？”贺锐天没有情绪的问。
“当然开心了。”宁伽暮笑着说，“暂时没有比这还令人开心的事了。”
“行，明天跟我去见我爸，我把你介绍给他。”贺锐天闷闷的说,“你说的事，我考虑考虑，但是我和沐可心的婚约还需要你的帮忙。”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留下宁伽暮呆呆地看着手上的点心，手臂上仿佛还有贺锐天的温度，她一点都不担心贺锐天会不答应，因为他爱她，他的眼睛已经告诉了宁伽暮一切。
但是为什么她心里会不舒服，当她说出跟他在一起只是因为条件的时候，宁伽暮问着自己，依旧没人能回答。
宁伽暮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再次看见贺锐天，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服，坐在车里，隔着玻璃窗，依旧阴沉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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