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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正在抚摸服务器, 请稍后再试 秦司漫坐在办公桌前, 拿着一支笔百无聊赖的敲着桌面,眼珠时不时转来转去,把自己这些年在医科大认识的老师, 并且能在辽西眼科说得上话的全过了一遍, 最后竟然只剩下个沈琰。
“秦大夫, 你去药房把这些药拿过来。”
秦司漫瞟了眼药单, 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上两岁的小护士, 并为起身,反问道:“你怎么不去?”
眼科上下没人不知道这位新来的住院医上班第一天就把顶头上司给得罪,简卉在辽西工作多年,积累的人脉远比秦司漫多得多, 这般形势下, 就连护士都没几个把秦司漫放在眼里的。
小护士白了她一眼,直接将药单拍在桌面上, 命令般的说:“你看看这治疗室, 就你一个人闲着, 你就跑一趟吧, 辛苦了。”
秦司漫嗤笑一声,放下笔, 拿起桌面上的药单抖了抖,“你气性挺大。”
小护士被她这话一噎, 面上闪过些许不自然, 嘴上依旧不客气:“别废话了, 快去吧,等着要呢。”
秦司漫盯着她,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也是,没有学历的关系户,也只能擦擦仪器了,我理解,帮你拿就是了。”
被戳中痛处的小护士,大声嚷嚷起来:“你嘴巴放干净点!”
秦司漫起身站起来,过滤掉周围医护人员看好戏的目光,把药单揣进兜里,轻推开她,嘴上毫不留情:“下次在俯视别人之前,先用镜子照照自己,是不是足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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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司漫提着两大口袋的针剂,因为全是易碎品,步子都不敢迈得太急,穿过拥挤的门诊大厅、为了避开从来都是人满为患的电梯,选择了爬楼梯。
等到上了五楼的辅助治疗室,她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丝丝薄汗。
正当她把两口袋药品递给办公室里的同事,准备去洗手间补个妆的时候,路过走廊,一位身材丰腴的妇人拦住了她:“大夫,请问辅助治疗室往哪走?”
“直走到头就是。”
“好的好的,谢谢你了。”妇人礼貌的跟她道谢,馋过一旁的中年男人,大概是走得有点急,男人不耐烦的甩开她的手,凶道:“我头晕脑胀的,你走那么快干嘛。”
职业习惯使然,秦司漫对于一些症状名词总是特别敏感,她停下脚步,回头多看了两人一眼。
“刚你怎么不跟明辉说”妇人担忧的说了一嘴,还未说完就被男人打断:“说什么说,我的身体我自己门清!”
妇人怕他气上头,放软语气顺着他:“是是是,你门清你门清。”
秦司漫越听越不对劲,特别是看到女人口袋里装着的散瞳剂之后,再也不能当做没听见,往回走了几步追上两人,“你们等一下。”
妇人转头看她,不解的问:“大夫你还有事吗?”
“他如果有青光眼病史,就不能做散瞳检查。”话毕,秦司漫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女人口袋里的药剂。
不料男人一听这话,直接否认:“什么青光眼,我没病!”
妇人瞪了他一眼,客客气气的追问道:“他是高度近视,这段时间一直说眼睛胀痛,我想着是不是眼睛度数又涨了,所以拜托了家里的亲戚过来做个检查。”
“有失眠、眼部干涩症状吗?”
秦司漫说话的同时,装作不经意的看了眼男人的眼睛,结膜上有些红血丝,心里更加肯定了几分。
“有的有的,他带着眼镜都看不大清了,这视力又下降了,对了,晚上还睡不好,总是醒。”
“你跟她说这么多干嘛,听明辉的不就好了。”男人拉过妇人的手,作势要走。
秦司漫这算明白,自己这是碰上了个讳疾忌医的主。
“眼睛是你自己的,要不要回去找首诊大夫确诊一次,你自个儿掂量。”
男人语塞,正想跟她呛呛几句,被拉着强行往回走。
秦司漫站在原地看那个男人对自己老婆嘴上骂骂咧咧的,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心里不放心,抬腿跟在两人身后,等走到门诊室,她才明白男人口中的明辉指的就是科室里的郑明辉。
一个副高居然连青光眼的前兆都没看出来,秦司漫觉得这事儿挺可笑。
郑明辉这边刚结束上午的门诊工作,正准备去赶一场中午的应酬,刚起身就看见两人走进来,出声问:“伯父,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明辉啊,刚刚你们科室有位大夫说你伯父可能得了青光眼,不能做什么散瞳检查了。”
郑明辉心想这不是耽误事儿吗,连带着嘴上说话也有些不客气,“哪个大夫啊,伯母你别听人瞎说。”
秦司漫越过两人,站到他跟前来,不卑不亢的应了声:“是我,我说的。”
郑明辉没成想还真是科室的大夫,面露尴尬,故作熟稔的跟她搭话:“是小秦啊,你不是在治疗室吗?”
秦司漫最烦这种假客套,直截了当的切入正题:“这个患者出现眼部胀痛、干涩有段时间了,并且伴随着结膜红血丝和失眠,我怀疑是慢性闭角型青光眼,确诊的话需要做一步的检查。”
刚才门诊室接诊量多得看不过来,郑明辉凭着自己的关系给亲戚加了个号,可不能光明正大耽误正规病人太多时间,听了大伯母的三言两语后也没细问细看,开了个散瞳检查的单子便把两人给打发走了。
此时门诊室还有一名随班护士,当着自家亲戚和同事的面,郑明辉自治理亏,脸上还是挂不住。
郑明辉轻咳一声,想着先把秦司漫给打发走:“小秦,还没吃饭吧,要不先去把饭吃了”
沈琰从隔壁的门诊室走出来,看见郑明辉诊室门口这阵仗,出声问了句:“加号了?”
郑明辉不知道怎么回答,犹豫间被秦司漫抢过了话头:“我先走了,郑医生你好好看看吧。”
郑明辉心里对秦司漫恨得牙痒痒,却不能发作,笑着把她送走:“好,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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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司漫走过门诊室的转角,在电梯口站着,也没摁按钮。
没过多久,沈琰朝着这边,信步走来,看见秦司漫还没走,有些惊讶。伸手摁了下楼的按钮,跟她保持着一个人的距离,站在一旁安静的等着。
秦司漫朝着他那边,走了两步,跟他并肩站立着,主动邀功,“沈大夫,你不该夸夸我吗?”
沈琰刚在诊室门口多站了会儿,从病人嘴里把事情的原委听了个大概,心里谈不上什么感觉。
非要形容的话,只能说,这不太像秦司漫的行事风格。她不爱管闲事,对病人说话也没这么客气,这一点,他早就三年前他就已经见识过。
沈琰淡淡的回了句:“都是分内之事。”
意料之中的答案,秦司漫笑笑,似感慨:“你还是真是位严师,可我却不争气,成不了高徒。”
沈琰盯着屏幕上浮动的楼层数,不置一词,他迎着光线站着,从秦司漫的角度看过去,他的侧脸一半明亮一半暗淡,向上微翘的眼睫毛染上了几抹光华,灼灼发亮。
沈琰没有接话,电梯门打开,他先一步跨了进去,秦司漫随之跟上。
电梯里人不少,秦司漫借此机会,憋足劲往沈琰身上靠,靠到最后,沈琰已经没了可以后缩的空间,肩膀死死的抵在箱壁上。
两人都穿的短袖,秦司漫透过皮肤的触感感受到了沈琰臂膀的温度,有些凉。
沈琰压低声音,警醒着她:“秦司漫,你自重。”
秦司漫觉得他这副避无可避的模样实在是难得,直接双手挽上了他的胳膊,手指尖时不时撩拨着他表面的肌肤,从上往下,最后停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的指甲被修得紧贴指腹,没有一丝多余的部分和杂质,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因为常年用手术室消毒液的缘故,这部分皮肤显得更加的白,血管纹路清晰可见。
就在沈琰觉得快被电梯里这气氛弄得将要窒息的时候,一楼终于到了。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沈琰猛地将手臂从她怀里抽出来,像见了鬼一样,匆匆出了电梯。
秦司漫加快脚步跟上,伸手拉住他的衣角,收起了平日里的不正经,正色道:“给我次机会,证明一下。”
沈琰转身看她,问:“证明什么?”
秦司漫放开他的衣角,眼里是势在必得的笃定:“证明我适合做医生。”
这声音很耳熟。
说话带着明显的宁市口音,鼻音有些重,像是莫新。
秦司漫回想起她中午的模样,实在是迈不开腿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后退两步,病房里的一切映入眼底。她看见莫新的腰弯成了九十度,一个劲的跟病人家属道歉,这架势,就差没给跪下行大礼了。
这人脑子是不是缺根筋?
病人家属显然也没料到自己说了一句重话会遭来这个医生这么激烈的反应,周围人的目光聚集到这里,让她觉得十分不自在。
如此想着,她烦躁的冲莫新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了些:“你摸不准用什么药就去找别人来,别耽误我儿子治病。”
秦司漫眼看着莫新又要开始第二轮道歉,快步走上前,递给她一个眼神,暗示她不要说话。
同时抽过她手中的病例,快速的扫了一遍后不解的看向她,最后选择把话咽了回去,转头对家属说:“这个药开得没问题,按照医嘱清淡饮食,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家属见秦司漫态度不卑不亢,心里有了底,顺嘴抱怨了句:“没问题那这个医生支支吾吾的半天给不了一句准话,你来说说,这换做谁听了心里不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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