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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私情

作品: 晋水东流 |作者:文初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07-15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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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公主容原是想把姜碧成再接进宫,还特意把叫到丹凤宫一趟,是碧微自己给拒了,若是进得宫来,两姐弟又要如何走动,倒不如就在宫外,彼此还能存些体面。

这回去离宫,太子妃原想留下她来,说她久病初愈,不耐车马,只带云昭训和李承徽两个陪伴太子,名单报到了徐淑妃跟前,徐淑妃为了这桩事特意跑了一趟丹凤宫。

到底还是把她带上了,广德公主听见弟弟这么问,摸摸他的头:“等你们长大了,还能一起赛马围猎。”东宫境况不似碧微想的那样,也不知道她现在后悔了没有。

广德公主还住在飞霞阁中,合欢已经落了一半,宫人收罗起来预备晒干了泡茶喝,原来和碧微分住东西二殿,如今就只有广德公主一个住着,开了大窗与太子妃姬妾住的芙蓉阁遥遥对望。

广德公主因着杨家事又去了几回麟德殿,偶尔秦显不在麟德殿就直奔东宫,宫里花鸟一多,果然显得热闹起来,各人都事做,关系和缓起来。

东宫去得多了,难免会也会遇上碧微,两人在廊下殿中碰见,彼此点头笑一笑,她满面病容未曾好过,偏殿中药味难散,人比原来还更清减,穿了素色绣细花的罗裙,往太子妃宫里请安。

秦显也拿出陶回的书信给她看,看得多了,就知道他对大哥和对她再不相同,和秦显写信,亲昵之中还有恭敬,给她却是随手几笔,什么都能写在信上,住的宅子里全种了菜,这时节结了水瓜,摘下来盛了一盆子,拿井水洗过,鲜灵灵的绿,咬上一口满嘴都是瓜汁,消暑解渴。

还告诉广德公主,说他已经学会了怎么种瓜种菜,伙头兵里有个机灵小子样样会做,拿这瓜切薄了炒肉片比单吃肉要爽口得多,等以后也在王府里种上一些,夏日里亲手摘给她吃。

广德公主看着才进上来的缨络枣红绡梨,让初晴也给芙蓉阁送去些,又让素筝打听上回陶回住在哪个殿中,他从来爱洁,得先把屋子熏一回,再糊上冰纱。

初晴回来面上有些不好看,面颊鼓鼓的,坐在廊庑挑着蛋黄喂鹦鹉,看着黑袍将军不许它扑,落琼看见了推她一把:“怎么在外头坐着,跑这一趟怪热的,进去喝些酸梅汁子罢。”

初晴摇摇头:“我连殿门都没进呢,说里头乱得很,便不请我进去了。”

落琼一怔,初晴确是仙居殿的小宫人不错,可广德公主也很喜欢她,除了自己和沉香,也就排在素筝冰蟾之后了,得了差事连殿门也没进,不禁蹙蹙眉头:“可是里头有事儿?”

初晴把蛋黄捣碎在小米里,把银食盒填满:“往后这差事还得姐姐们去,我没有姐姐们的体面。”

宫人一场官司未揭过,新安公主容又特意叫了广德公主到紫云殿去,山中清凉,那株紫丁香还有余花未落,广德公主算着还有一天陶回就要回来了,喜意盈盈的进了殿,才刚坐下,新安公主容便对她道:“善儿年岁大了,跟哥哥们再不能似小时候那样没有规矩,东宫少去,芙蓉阁也要少去。”

广德公主才要拿自己做的那只荷包给姑姑看,新安公主容总叫她要待陶回好些,往后出嫁了也不能任性淘气,陶回处处都想着她,事事都给她体面,她就该越加敬重他,可不能嫁了人还拿他当二哥,把自己当小妹似的撒娇。

新安公主容还教她做鞋子衣裳,原来是给哥哥做的,如今是给丈夫做,意头不一样,她已经裁了细葛布,预备给陶回做贴身的衣裳,可这又被姑姑说了两句,就算是给丈夫做,此时也该做外袍,哪能还没过门就做起贴身的xie衣来。

还有半年就要嫁人,新安公主容看着侄女总觉得还小,对她就越发严厉,在京中且还罢了,若是往后去了藩地,顾不着她可怎么办。

广德公主这才把做好的荷包给她看,叫她知道,自己也是用了心的,再说二哥才不会跟她计较这些的,上回来信还让她慢慢做,别扎着手,那一对儿鸳鸯枕头,有一块已经绣了大半了。

新安公主容忽地这样说,广德公主眨眨眼,有些不明白,手里捏着那只荷包呆望着新安公主容:“姑姑怎么忽然说这话?”

除了秦昱,她跟哪一个哥哥都是亲近的,秦显陶回从小都看着她长大,上辈子是姑姑想把她嫁给太子,往后要当皇后,一举一动为天下表率,不能叫人挑出错来,这才板板正正规规矩矩,反而远了哥哥们。

这辈子都已经和二哥定亲了,姑姑也没再说过要她规矩的话,突然开口,必是事出有因的,她一问,就见新安公主容眉间一蹙又很快松了下来,面上带笑:“哪里是忽然说的,这还有多少日子,数着是多,一晃就过去了。”

广德公主将信将疑,想到自己确还没绣完枕头套,点了点头:“那也好,趁着二哥回来之前,我先把一只枕套给做完,等他回来好给他看。”

新安公主容叫她气得笑了起来:“这也是能拿出来给人看的?你再不许把这个拿出来。”是该赶紧找个尚宫教导她这些事了,瓦氏身边那一个也得再换个老道的,原来是怕她面嫩,派一个老道的反把她压制住了,这才挑了个脾气性子都顺和的,这么看着,这个孩子规矩是正的,却多有不开窍的地方,还得慢慢再教。

在新安公主容跟前提出这话的是徐淑妃,她带着秦晏来给新安公主容请安,两个孩子一个已经会爬上两步,一个才刚刚能坐,挨在一起咿咿呀呀说个不休,一个说两句,另一个还能应一声,倒像两人正在交谈,殿中全是孩子的笑声。

新安公主容手里拿着软布老虎逗秦晏玩,徐淑妃几回张口又都咽下不说,还是新安公主容看了她一眼:“我们姐妹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徐淑妃低头笑起来:“我实是张不开这个口。”

她一说,新安公主容便笑起来:“还是你弟弟的事儿?我已经派人送过信了,总不会亏着他就是。”徐淑妃的弟弟徐文清去岁秋闱没能中进士,如今选官还有一半不是从科举中取士,徐淑妃既然贵为四妃,她的姓氏也列在《氏族录》中。

徐家既然在册就能选官,选一个县令不是难事,不过是看离得京城近些还是远些罢了,新安公主容说了这句,徐淑妃赶紧摇头:“已经烦着娘娘,我是再开不出旁的口来了。”

跟着便把广德公主常去东宫,与太子来往过密的事说了:“原是太子妃来跟我讨主意,她觉得不妥当也在规矩之中,公主年纪大了,就算太子看她还是小妹,旁人可不这么想,何况原来又过别的思量。”

新安公主容看这两个孩子都是亲生,看他们来往只有高兴的,却不曾想到这一节,隔得一会点一点头:“她说的确在情理中,只太多心了些,就是当着我的面说,我也只有称赞她的。”

秦显和广德公主从小一处长大,两人之间从未生过一点私情,可新安公主容确是想把过两人配成婚姻,宫里有些流言也是寻常,太子妃所虑的是丈夫和妹妹的清名,却又怕婆婆一意回护,这才到徐淑妃跟前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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