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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老鬼惊叫一声, 瞬间消失。
油纸伞落在地上,邹老鬼又瞬间显形, 呈五体投地状趴在地上,“生死簿。”
整个房间里瞬间静下来,只听到张天兆抖了抖那本册子,发出唰啦唰啦的声音, “是不是啊。”
老李受惊过度似的,颤抖着指着那个册子, 问城池羽,“这是你的?这是生死簿?”
“不是我的。”城池羽摇头, 反而追问李老师, “那真是生死簿。”
“这到底是谁的!”教导主任声音低沉,带着颤抖。
“我的。”张天兆说着, 就翻了翻手里的生死簿。
趴在地上的邹老鬼立刻像是要化了一样,摊成一团, 发出细小的、难受的呻.吟声。
城池羽、严皓辰和陈思互相甩着眼色,都不敢相信张天兆拿着的是真的生死簿。但见三个老师的反应,又好像不是假的。
生死簿是鬼界至宝,记载世间生灭,是上古流传之物, 连阎王爷都是生死簿的小奴隶, 凡事按照生死簿办理。
“你从哪里弄来的。”教导主任的额角已经冒汗了, 瞪着张天兆的眼神里都有了一丝敬畏。
“我也不知道, 梦游的时候拿的吧。”张天兆甩了甩手里的册子, 甩得一屋子人心惊胆战。
“对,你的魂魄偶尔会离体,你父母跟学校打过招呼。”教导主任用手抹了下汗,扫了生死簿一眼,“你能不能把它送回去。”
张天兆哦了一声,突然两眼一翻,浑身瘫软,直接倒在地上。
“张天兆!”城池羽吓了一跳,冲过去将张天兆扶起来,拍着张天兆的脸。
张天兆的脸颊冰冷,浑身僵硬,脉搏心跳全部停止,仿佛死人。
严皓辰和陈思也全都围了过来,一个喊着老四,一个喊着傻子,脸上都是焦急之色。
“他只是魂魄离体,没事的。”老李上前安慰。
“魂魄离体何其凶险,能叫没事?”城池羽气得连尊师重道都不顾了,瞪眼瞪得眼眶疼。
邹老鬼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气若游丝的说,“张少主能将生死簿随意拿来拿去,想必跟鬼界有些渊源,定然能平安归来。”
城池羽嫌弃的看向邹老鬼,这态度变得未免太快。其他人大概都跟城池羽一个想法,看向邹老鬼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邹老鬼没在意,低着头,毕恭毕敬的面向张天兆站着,那样子,简直像是张天兆的仆人。
城池羽也不想理会邹老鬼,低头看向张天兆,心里没来由的恐慌。他摸着张天兆鼻梁上那块凸起,直觉像在摸一块冰,冻得指尖僵硬。
手指下面的冰突然动了一下,张天兆睁开眼睛,冲着城池羽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回来了。”
城池羽嗯了一声,仍旧搂着张天兆。张天兆却离开他的怀抱,站起身,对教导主任说,“送回去了。”
“没出什么事儿吧。”教导主人问得有些尴尬,大概也知道,鬼界不在他的管辖范围。
“没事儿啊。不是我送回去,阎王爷都没发现呢。”张天兆说。
教导主任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那就这样吧,今天就这样。”老李说着,问教导主任,“就这样行么?”
教导主任仍旧是点头说好,看了城池羽四人一眼,到底也没再多说,起身出去了。
邹老鬼恭恭敬敬的对着张天兆行了个礼,跟着教导主任出去。
老李则留下来安慰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
等到三个老师彻底离开,城池羽这才抓住张天兆的手,寒气从掌心窜进身体,瞬间游走四肢百骸。
张天兆要将手抽回去,城池羽却抓得死紧,“为什么还是这么冰。”
“要缓缓。”张天兆说着,娇羞的低头,“别这样拉着人家嘛,大哥和二哥还看着呢。”
“老四,你还好么?”严皓辰担忧的问。
“能好么?魂魄离体能好么?我就没听说过魂魄离体还能回来的。又不是孙悟空。”陈思看着张天兆,也是一脸关心。
“习惯就好了,没事的。”张天兆说着,又要将手抽回去,又失败了。
“抱歉,是我的错。”严皓辰说着,凭空一抓,手里出现一块令牌,“是这个东西将鬼引过来的。”
“百鬼令!”城池羽一眼就认出了那块令牌。
百鬼令本来是钟家世代相传的宝器,可惜百多年前送给他人。他姥爷常跟他唠叨,想要收回此物,但人家压根不想跟他换。
“没错,就是钟家的百鬼令。120多年前赠与我爷爷的师父,如今传到我手上。”严皓辰说着,看向城池羽,“三天前我使用了一次,出了些岔子,才会引来那些鬼梦游。”
“我靠,居然是老大,你刚刚怎么不说啊。”陈思用拳头锤了下严皓辰的胳膊。
“我不想百鬼令被没收。”严皓辰说着,看向张天兆,“抱歉。”
“等等,等等,我捋一捋。”陈思指了指严皓辰,“那些鬼梦游,是因为百鬼令。”陈思又指了指张天兆,“那生死簿是怎么回事。”
“我跨越生死两界,伸手拿出来的。”张天兆说着,瞥了一眼城池羽桌子上的笔记本。
“你是什么穿越的道祖么?还能伸伸手跨越生死两界?我怎么听不懂。”陈思看着张天兆。
“我就是天赋异禀而已。”张天兆说。
“你既然伸手就能拿来拿去,为什么还要魂魄离体。”城池羽气恼的甩开张天兆的手。
他知道张天兆搞出生死簿是为了他,可他仍旧觉得暴躁。恼恨自己,恼恨张天兆,恼恨全世界。有一股子气堵在他心口上,让他又闷又难受。心疼。
张天兆呵呵傻笑一声:“跨越生死两界是逆天的嘛,正好后面魂魄离体就是天罚。”
“感觉我们跟你不在一个设定里面。”陈思摇着头,回到自己的床铺。
严皓辰似乎还要道歉,却被张天兆挥手打发了,“我去睡觉了,大哥。”
张天兆说着,径直走回床铺,爬上梯子。
城池羽看着张天兆,心里愈发难受。张天兆以前上床可从不用梯子,一个纵跃直接跳上去。
严皓辰看着城池羽,略略低下头,眼神纠结。
见鬼的事情就这样过去,张天兆魂魄离体后遗症持续了三天,心不跳血不流,冰寒僵硬宛若死尸。或许还有别的什么症状,但是张天兆没告诉城池羽。
城池羽也没问,因为问了也没办法解决,他对魂魄的了解还不够深入。他到底不是钟家家主,很多东西,姥爷不能教他。
张天兆魂魄离体的事情暂时搁下,但百鬼令的事情却值得想一想。
他以前虽然没见过百鬼令,但经常听姥爷提起,对百鬼令也算非常了解,他实在想不通,严皓辰在使用百鬼令时出了什么问题,才会导致那些鬼梦游。
“哎”城池羽戳了戳旁边睡觉的张天兆。
张天兆迷迷糊糊的起来,嗯了一声。
“小声点,在图书馆呢。”城池羽弹了下张天兆的脑门。
张天兆用嘴型哦了一声,也不坐起来,就趴在那里,看着城池羽。
“百鬼令的事情,你还记不记得。”城池羽对张天兆的记性不报希望,决定还是问一问比较好,免得张天兆反问他说的什么。
“老大的百鬼令,钟家的东西。”张天兆立刻说。
城池羽扯了唇角,又问,“老大说的,百鬼令的事情,你觉得是真的么?”
“我不懂百鬼令。”张天兆说。
城池羽缓缓地转头,只觉得自己蠢毙了。百鬼令是钟家传了上千年的东西,他居然去问一个张家人。
“但猫有问题,猫不是猫。”张天兆说。
城池羽立刻将头转回去,惊讶的瞪着张天兆,“你说同城?”
张天兆笑了起来:“你这样子好可爱啊。”
“我在跟你说正事。”城池羽憋气。
“我说的就是正事啊。”说着,张天兆坐直了身体,抓住城池羽的手,之前他浑身冰冷,三天都没摸城池羽的手,“我说不上来猫有什么问题,我就知道那不是猫。”
城池羽没将手抽回来,只斜着眼睛看张天兆,“靠你的天赋异禀?”
“你不会嫉妒吧。”张天兆笑得灿烂。
城池羽轻哼一声:“我不需要,我要是想知道,自然能知道。但老大不想说,我也就不想知道。”
“真不想知道?”张天兆促狭的看着城池羽,一双桃花眼分外灵动。他也不总是傻气。
城池羽哼了一声,继续看书。
张天兆趴回桌子上,轻声说,“你好体贴啊。”
城池羽弯了下唇角,没理会张天兆。
两人依旧是图书馆闭馆才离开,走出去的时候被管理员叫住,提醒他们注意一点,“最近有点不安全,你们路上小心。”
最近好多学生跟学校反映,晚上有被跟踪的感觉。论坛上本来怀疑是二区有妖精作怪,到一区寻找猎物,可二区的学生也说自己被跟踪,而且数量还比一区多。
学校立刻展开了处理,但是暂时还没有成效,学生之间立刻有些激动。
秃大确实不是普通大学,遇到这种危险事件,学生们不诚惶诚恐,担心自己被跟踪,反而兴奋异常,希望自己能遇到些什么。
当然,学生们除了关心危险事件,还在关心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供暖。
眼看着就要冬天了,学校竟然迟迟没有供暖,而且晚上一断电,不管是电暖炉还是术法,通通不能用,简直是考验人体极限。
这天断电,学生们终于忍耐到了极限。
城池羽刚躺到床上,就听外面响起了喊声,他又坐了起来。
“外面喊什么呢?”陈思也坐了起来。
城池羽侧耳细听,只听到有人喊。
“不断电!”“要供暖!”“冻死了!”
“好像闹着要供暖。”城池羽没遇到过这种事情,觉得好玩,披上一件外套下了床。
如今已是深秋,大秃顶子山又地处北方,今天的最低温度已经跌破0度,学生们嫌冷很正常。城池羽也觉得有些冷,指望着学校早日供暖。
寝室四个人都聚到阳台上,兴致勃勃的往外张望。
抗议的人越来越多,有人用台灯往外面照,搞得灯火辉煌。
四个人也没忍住,跟着喊了几嗓子。
城池羽兴奋的问:“学校会立刻供暖么?”
“可能会来电,就可以用小太阳取暖。”严皓辰说。
这时外面有传来了歌声。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还伴随着重物落地的乒乓声。
“我靠,有人跳楼了?”陈思震惊。
“应该是把水壶扔下楼了。”严皓辰解释。
“太好玩了。”张天兆嘀咕一声,跑回寝室,没一会拎出来一个东西,拿打火机一点,扔了下去。
其他寝室的看到一团火被扔下楼,更加兴奋的喊了起来,“要供暖!不断电!”
“卧槽,老四你牛批啊。”陈思冲张天兆竖大拇指。
“烧得好旺,有排面。”严皓辰说着。
“你点的什么?”只有城池羽,皱眉瞪着张天兆。
“被子啊,被子好烧。”张天兆说。
“那你晚上盖什么。”城池羽无语。
“安静!”震耳欲聋的吼声突然响起,仿佛天地的怒号。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大风,将四个人吹得东倒西歪,赶紧回到房间里。
“再敢胡闹,通通记过。”吼声再一次响起,城池羽听了出来,是教导主任的声音。
团结到底没有转化成力量,吵闹一番过后,既没有来电也没有供暖,大家只能靠自己发热和棉被保暖,除了张天兆。
张天兆站在城池的床边,眼巴巴的看着城池羽,“羽哥,我今天跟你睡可以么?”
“不行!”城池羽干脆的拒绝。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睡,像什么话。
“可是我没有被子。”张天兆又凑近一点,他不用踮脚,就可以将下巴搭在上铺的边上,用一双水色朦胧的桃花眼盯着城池羽后脑勺。
是的,城池羽不会给张天兆机会,让张天兆利用自己的同情心,所以他是面朝墙壁,背对张天兆。学霸就是这么聪明。
“你去找老大。”城池羽说。
“我床上有猫,不然就让他跟我凑合了。”非常适时的,严皓辰床上的猫叫了一声。
不等城池羽让张天兆去找陈思,陈思就先声夺人,“人家来那个了啦,不方便啦。”
你还能来那个,你真厉害。城池羽在心里吐槽。
“啊嘁!”张天兆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抽了抽鼻子。
“装得倒挺像。”城池羽冷哼着说。
“打喷嚏是装的,冷是真的。”张天兆说着,已经爬了上来,“羽哥你收留我一晚上吧。没有被子,真的会感冒的。”
城池羽磨了磨牙,到底往里挪了挪,给张天兆留出半张床。
张天兆迅速爬了上来,钻进城池羽的被子,温热的胸膛贴上城池羽的后背,在城池羽耳边说,“谢谢羽哥。”
城池羽仿佛听到了严浩辰和陈思的笑声,又仿佛是幻听,他再次往里挪了挪,用极小的声音,气恼的说,“废话少说,赶紧睡觉。”
城池羽原本觉得,他会很难睡着,他从小到大就没跟谁睡过一张床,连姥爷都没有过。何况他身后还是个对他图谋不轨的癞蛤蟆。
然而城池羽显然是以白天鹅的勇气揣度癞蛤蟆的色胆,张天兆根本连碰都没碰他,就那么规矩的侧躺在他身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均匀而绵长的吐息落在他的肩膀上,温热的拂过。
城池羽感受着张天兆一呼一吸,精神也很快放松下来,不知不觉间也睡着了。
这一夜黑甜无梦,再醒来,城池羽甚至有些恍惚,不知今夕何夕。可很快,他感受到脖子上、腰上、腿上还有后丘上怪异的触感。
张天兆紧紧的贴着他,脸蹭着他的脖子,手搂着他的腰,腿搭着他的腿,最重要的是,抢居然指着他的花心。
城池羽的脑子里瞬间上演了地雷战,轰隆隆一片炸响,他一肘子怼到张天兆的肚子,用尽了全力。
张天兆闷哼一声,醒了过来。
“大早上就打人,羽哥你好精神啊。”张天兆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城池羽立刻发现,自己的小兄弟也精神抖擞的指着墙,又羞又恼,一把扯过被子挡上,坐了起来。
“起床。”城池羽踢开张天兆的腿,错开视线,不去看某些不和谐的玩意。
“可我还立着……”张天兆话还没说完,就被城池羽捂住了嘴。
“闭嘴。”城池羽感觉七窍生烟,无比悔恨昨晚的心软,张天兆从早到晚热得跟火炉似的,怕什么冷,感什么冒。就算之前魂魄离体冻成了冰块,现在也好了。
张天兆弯着一双眼睛看城池羽,居然噘嘴亲了下城池羽的手心。
感觉到手心湿热的触感,城池羽终于把心一狠,直接将张天兆推了下去。
张天兆在空着轻巧的翻身,稳稳的落在地上,到衣柜里找衣服换了。
“你能不能拉个帘子,你不怕看,别人还嫌辣眼睛。”看着张天兆毫无顾忌的脱下短袖衫,城池羽心里不爽。这寝室又不是只有他们两个,张天兆也不知道注意。
张天兆转头看向城池羽,咧嘴一笑,拎着自己的衣服窜进了城池羽下铺的帘子里。城池羽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只得轻扯唇角,也开始换衣服。
昨天的抗议虽然被镇压了,但是学校到底还是秉持着人性化的管理,决定下周一开始供暖。
这天正好是周日,城池羽上午要去给白银月补习,经过一个月的努力,白银月的数学水平毫无进展,只有选择题能靠运气得几分。
“我每道大题都写解,设,能每道大题得两分么?”白银月对做题毫无兴趣,对得分倒是很有妄想。
“如果你再把题干给的信息抄上去,又赶上批卷老师刚中了600万的福利彩票,可能会给你1分。”城池羽无聊的批改着白银月的文综卷子,感觉自己现在去参加高考,差不多可以再拿个文综状元,凑个文理双全。
“你不用看标准答案么?”白银月抄完题干,颇有些惊奇的问城池羽。
“背下来了。”城池羽小时候从不觉得过目不忘有什么了不起,直到长大,发现这个世界上居然只有他能过目不忘,才稍稍体会到了些优越感。
“可是还有些自由发挥的题,没有标准答案。”白银月说。
“网上有几百种答案,都有参考分数,你也没写出什么新意。”城池羽将改完的卷子递给白银月,总结道,“你不要写你看到的历史,你要写书上的。”
“可书上都是编的,我这些都是亲眼所见。”白银月接过卷子,不满的说。
城池羽扯了唇角,幸好白银月是个深山里的蝴蝶精,不是故宫里的猫精,亲眼所见的历史不算多,不然恐怕历史那几十分也得不到。
“我觉得地理挺神奇的,那些理论好像有点道理。”白银月对自己的卷子露出笑容。
“很感谢你没有再写风水理论。”城池羽揉了揉太阳穴。他本来以为白银月的历史和地理应该没问题,最后发现,白银月的政治才是拿分项。
“今天就到这里吧,张天兆该等急了。”白银月笑着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他们已经延后了半小时。
城池羽啊了一声,低下头收拾东西。张天兆就跟有毛病似的,每次来之前都答应的好好的,说不跟不跟,结果每次都来接他。就很烦。
城池羽收拾好东西,接过白银月的补课费。之前的金蝴蝶被他推给了白银月,每节课只收200元人民币,本来他打算收100的,但白银月误会成1小时100,他也就没跟前过不去。
城池羽将钱放进书包,就见白银月又拎了一床被子递给他。
“听说你们一区抗议不供暖,寝室太冷。我给你拿了一床蚕丝被,冬暖夏凉。”白银月温柔的说。
城池羽没有接,无功不受禄,他淡淡开口,“不用了,谢谢白老师。学校已经发公告了,周一就供暖。”
“怎么?不喜欢单人?”白银月戏谑的看着城池羽。
城池羽抿了下嘴唇,到底说,“是啊,单人的不够用。”
白银月笑了笑,收回被子,送城池羽下楼。
天色有些阴沉,寒风吹着落叶,在地面打旋。远远的就能看到张天兆站在铁门外面,踩着那些落叶玩。
城池羽不自觉的露出笑容。行为是幼稚且傻气的,但因为人变好看了,做什么都有股子帅气。不过不如以前可爱就是了。
城池羽跟白银月告别,走下楼梯,顺着花园小径走向铁门。
张天兆早就抛弃了落叶,一双眼睛全黏在城池羽身上,笑得一嘴白牙。
城池羽走出铁门,嫌弃的看张天兆,“你倒是会保暖啊,穿两件短袖衫。”
“今天有点冷了。”张天兆接过城池羽手里的书包,动作流畅的背在身后。
两人选了最近的路回一区。城池羽既然已经破解了秃大的守护结界,就不愿意在二区多做停留,免得招惹是非。
中午吃完饭,外面竟然下起了雨,小风嗖嗖的刺骨,城池羽罩不住,将冬天的毛衣找出来穿上,这才感觉到温暖。再看张天兆,在两件短袖衫外面又套了一件。
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城池羽到底没忍住,提醒张天兆,“你是不是该去买两件秋装。”
“去哪里买啊。”张天兆打着一把特大号的彩虹伞,将两人遮住。
“该去哪里买,就去哪里买。”学校里面有个小型购物中心,衣服样式很土,但好歹比张天兆穿得保暖。何况学校也不是不允许学生离校,到传送中心登个记,直接就能传送到市区。
张天兆哦了一声,停下了脚步。
城池羽不明所以的也停下,看向张天兆,“你干嘛?”
“你去上自习,我去买衣服。”张天兆说着,将伞递给城池羽。
城池羽莫名有点不爽,但到底摆了摆手,从书包里拿出一把折叠伞。他本来也没打算跟张天兆一把伞,是因为张天兆的伞真的很大,所以才勉强共用的。
张天兆见城池羽打起了伞,这才走开。
城池羽皱了皱眉,刚想问张天兆知不知道去哪里买衣服,就见张天兆走向路过的两个女生,开口问,“去哪里买衣服啊。”
那两个女生先是惊讶,接着是害羞,低笑了两声,其中扎马尾的那个才开口说,“去购物中心啊,你认识路么?”
张天兆摇头。
马尾女生瞥了一眼自己的朋友,顺了下鬓边的头发,开口说,“那我带你去吧,反正我也没事情。”
马尾的朋友立刻帮腔,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对啊,正好我跟三姐要去市区。你就,咳,学习雷锋吧。”
城池羽将牙磨得咯吱响,走上去喊张天兆,“张天兆,你要去购物中心?我带你去,别麻烦别人。”
两个女生看到城池羽,又是惊讶害羞低笑一条龙,正要说什么,城池羽就直接跟她们道谢,然后将张天兆拉走了。
再次跟张天兆站在一把伞下面,城池羽咬牙切齿的说,“你刚刚什么意思?”
“想你吃醋。”张天兆坦坦荡荡。
城池羽就很气,因为他真的吃醋了。然而他现在又不能撒气,把张天兆赶出去,张天兆又去找妹纸问路,算个什么事儿?他还要更生气。
于是城池羽只能往旁边挪了挪,跟张天兆保持距离。结果张天兆立刻凑上来,胳膊紧贴着城池羽的胳膊,还抓住了他的手腕,“会淋到雨的。”
城池羽哼了一声,甩开张天兆的手。
“你这个哼后面,能不能加个注解,我听不懂。”张天兆赖皮赖脸的又抓住城池羽的手腕。
“你不是号称有情商么?这都听不出来。”城池羽斜眼瞥张天兆。
“我不敢对你用情商啊。”张天兆说着,看向城池羽,眼神格外认真,“我想懂你,不想猜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张天兆的语气太认真,城池羽觉得脸上有些烫,尴尬的别过头,小声嘀咕,“什么玩意。”
城池羽带张天兆去传送中心,登记之后就去了市中心。
在刷张天兆的卡给张天兆买衣服的时候,城池羽觉得很挫败。他就这么完了,本来没想搞基的,本来没想大学谈恋爱的,结果被一个野人轻松搞定了。
而且这个野人居然除了会跟着他,没有其他任何优点。自己到底怎么了,就要这样任劳任怨的给这个野人当保姆,虽然现在野人变美男,但他绝对不是那种外貌协会。
“先生,您的卡余额不足。”收款员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城池羽的若有所思。
城池羽哦了一声,转头问张天兆,“你还有别的卡么?”
张天兆摇头。
城池羽皱了皱眉,又问,“你卡里余额多少?”只买了两套衣服,才花了几千块而已,怎么就余额不足了。张天兆可是500万的夜明珠都随便送人的张家大少爷啊。
张天兆将手机拿出来翻看。城池羽凑过去,就看到一条短信。
妈妈:这学期的生活费给你打了,2万,用完自己想办法。记得勤俭节约,么么哒~
“先生,你们还结账么?要不我先帮后面的女士结账。”收银员询问。
城池羽答应一声好的,让张天兆把那件风衣拿回来,走到一边角落,问张天兆,“你钱都花哪里去了?”
“吃饭。”张天兆说。
城池羽正要纳闷,吃饭吃出2万块,张天兆又说,“买咖啡机。”
城池羽这才想起来,张天兆搬回来那个咖啡机,意大利原装进口,价格不低。一瞬间,他有些心虚,他不会是把张天兆的卡刷爆了吧,虽然是给张天兆买东西。
“不买这个了。”张天兆说着,拿着那件没结账的风衣就要走。
“你干嘛。”城池羽赶紧拉住张天兆。
“拿去还给店家。”张天兆理所当然的说。
“那怎么行。”他,城池羽,钟家家主的外孙,著名科学家城池染安的儿子,怎么能把确定要买的衣服还回去。
城池羽抓起那件风衣,拿到收银台结账。
算了,小爷有钱,几千块的风衣而已,又不是奢侈品。
给张天兆买完风衣,城池羽就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又给张天兆买了配套的衬衫、羊绒衫、西裤和皮鞋。之前给张天兆配的两套都是休闲款,跟风衣不搭。
给张天兆买完,城池羽又匆匆给自己买了两套,也没顾上赶潮流,就按照以前的风格买了。反正张天兆也没有审美,自己穿什么,他都能夸。
回到学校,城池羽特地选了一条小路,免得拎着二十几个购物袋的张天兆太过显眼。
不过回到宿舍,那二十几个塑料袋还是让陈思一阵惊呼。
“这么多衣服,怎么不带几个助理去。”陈思说着,嘻笑起来,“也对,有劳工就够了。”
“你不是穿女装穿出易性病了。”城池羽说完才觉得自己失言,正想道歉,陈思却问了一句。
“什么病?”
城池羽轻咳一声,字斟句酌的解释,“就是认为自己是女性,所以才会说老公之类的话。”
“我说老公了么?”陈思斜着眼睛,上下扫城池羽,一脸的促狭,“我说的明明是劳工,劳动的劳,工人的工,是你自己把谁当老公了吧。”
说完,陈思哈哈哈笑了起来。
城池羽抱着臂,冷冷看着陈思笑,正思考怎么说才能找回场子,手机突然震动一下,他于是拿出手机查看。
您尾号1314的储蓄卡账户11月3日19时24分银联入账收入人民币1,000,000.00元,活期余额1,035,872.37元。[建设银行]
1、2、3、4、5、6,6个0,一百万?!!
城池羽震惊得忘记了表情管理,立刻引起了陈思的注意。陈思止住笑,也看向城池羽的手机。
“卧槽,土豪,你好有钱。”陈思震惊。
“不是,不是我的。”城池羽终于回过神,看着陈思,“肯定是有人打款打错了。”
“怎么不打错到我的卡上,苍天不公啊!我天天忍受这对狗男男秀恩爱已经很苦了,天降横财这种事情都不选我!”陈思嫉妒得眼红。
“这钱我不能要,得赶紧联系对方,把钱还回去。”城池羽说着,就要给银行打电话。
张天兆刚换了新衣服,走过来问,“生活费到账了?”
城池羽和陈思动作一致的转头,看向张天兆。
“这是你的生活费?”城池羽将手机屏幕举到张天兆眼前。
张天兆点头:“是啊。”
陈思不爽的切了一声:“这是秀恩爱的新操作么?我服了。”
陈思转头走了,留下城池羽面对张天兆,深深的无力。
“你的生活费为什么打到我卡里?”
“我不记得卡号,就把刚刚结账的小票照下来发过去了。”张天兆说。
“我打给你,手续费你出。”城池羽说着,又去按手机。
“不用了。”张天兆说。
“用。”城池羽坚决。
只听咔一声,张天兆将一张两半的银行卡举到城池羽面前,“我的银行卡坏了。”
城池羽斜眼看张天兆,只见张天兆露出傻兮兮的笑容,一嘴的白牙。
城池羽到底无话可说,放弃了转账,只是问张天兆,“你妈给你打的钱?”短信里不是说花完自己想办法嘛,转头就打了100万,也太娇惯孩子了。
“不是我妈,是管家给我打的。”张天兆说。
城池羽哦了一声,差点忘记了还有管家这种职业。
这天,张天兆终于换下了短袖衫,穿上一件宝蓝色的连帽卫衣,黑色的收脚运动裤,黑色的运动鞋,跟城池羽一起去上自习。
张天兆换衣服这件事,立刻就在校园论坛火了,讨论量一度超过了最近的跟踪事件,就连重选校草的呼声也喧嚣尘上。
主题:真的觉得张天兆比城池羽帅啊
不考虑重选校草么?
-我也觉得张天兆颜值更高,可以直接C位出道。咱们道法界什么时候也拍拍电影,让张天兆去演男主角啊。
-张天兆帅得没特色,长得帅的都那个样子。还是城池羽更有辨识度,何况,校草也不能只看脸,要看气质啊。张天兆简直是村土傻的代名词。
-楼上是不是没看张天兆的最新路透啊。换造型了哦~~~
-我怀疑是城池羽给他换的,城池羽的衣品一直超赞。
-这楼还有男同胞的发言权么?是我,我选城池羽。男人不能全靠脸,还要靠实力。
-男人,你怕不是嫉妒张天兆在剑术上横扫四方吧?旷古烁今第一人没实力?
帖子很快盖了上万楼,可惜两个主角谁都没看到。
张天兆没有玩手机的习惯,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又或者说是养魂。
城池羽很久不关注论坛了,他最近很低调,论坛除了一些花痴帖和偷拍帖,已经没了他的消息,也让他对论坛渐渐失去兴趣。
两人毫无波澜的上完自习离开图书馆,接受了管理员的亲切提醒,在门口被一个长发飘飘的女生截住了。
女生长得很不错,穿得黑色的衬衫裙和红色的长大衣,嗒嗒嗒走到两人面前,很有种大马金刀的豪迈。
“城池羽,我喜欢你,当我男朋友吧。”女生直接开口,毫不拖沓。
城池羽下意识的扫了张天兆一眼,只见张天兆死死盯着那个女生,眼神冷硬。
“我不要求你现在就爱上我,但只要你愿意跟我交往,我相信你一定会爱上我的。”女生上前一步,目光灼灼的看着城池羽。
“对不起,你是个好女孩。”城池羽敷衍的发好人卡。
“既然我是好女孩,你为什么要拒绝我。”
“因为我……”城池羽居然有点接不下去。
“因为他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不能谈恋爱。”张天兆替城池羽把话说完。
女生眼神复杂的看了城池羽一眼,低头叹息,语气遗憾,“好吧,这个理由我接受。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女生说完,干脆的转身离去,虽然想要故作豪迈,但背影里的落寞还是遮掩不住。
城池羽瞪了张天兆一眼,狠狠地说,“没到法定结婚年龄跟谈恋爱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的。”张天兆说。
“呵呵”城池羽横了张天兆一眼,没再说什么。
两人回到宿舍的时候,陈思和严皓辰都不在。张天兆立刻双眼放光,咔嚓一声锁上了宿舍的门。
城池羽简直不用想,就知道张天兆打的什么主意。这个蠢货连追人都不会,完全是凭着生物本能,彩虹屁乱吹,咸猪手瞎摸。
就在城池羽全身戒备,等着张天兆突然袭击的时候,张天兆开口说,“你们怎么在这里。”
城池羽顿时有些发冷,浑身汗毛倒竖,绷着脸走到张天兆身边。这宿舍里,又来了什么东西。
张天兆握住城池羽的手,低声说,“显形。”
阳台上立刻出现了两个穿制服的男人,分别带着牛和马的头套,看质感,那头套好像还是塑胶的。
“老大,在人界显形是违规的。”牛头对张天兆说。
“这是牛头马面,他们喊你老大?”城池羽惊讶的看着张天兆。
“是啊。”张天兆说着,冲城池羽笑了一下,一双眼睛月牙一样。不过他转脸面对牛头马面,就没什么表情了,“回答问题。”
牛头和马面对望一眼,最后由牛头开口,“我们来抓一个游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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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池羽:你们这面具,义乌买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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