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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土豪的浪漫】
春来,花雁随做了一个梦。
梦的最末,黎韶动情地执起双手:“雁随,你真是最知我心的人。”
可是,可是,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他深情如此?
花雁随气得直跺脚,思苦想不得法,总管们察言观色问出了缘由,于是七嘴八舌纷纷显出神通。
“花君您铺十里红妆他着霞帔凤冠,空前绝后!”
——否了!本君愿意铺,他能愿意戴?
“花君您可买下一条花街,吃的喝的玩的应有尽有,黎少侠想怎么着都行。”
——否了!他对吃喝玩乐没啥兴趣!
“花君您出黄金万两摆一个大擂台,召集天下英雄才俊前来比武,他准高兴。”
——否否否否否!他高兴了、遇上知己了、私奔了,你赔啊!
“花君,金屋藏娇,最奢不过如此,您给筑一个金屋、种上一排金树、地上铺金砖、金丝被、金缕衣、金裤子、金袜子、金鞋子……”
——呃,听上去,还挺靠谱的。
想不到黎韶嘴角一抽,皮笑肉不笑:“金屋?那是能住人的地儿?雁随,你一天到晚胡想什么呢!”
花雁随贼心不死,遍寻各种法子。
乐坊里的乐师温文尔雅:“我在月下雪中弹奏《凤求凰》,内子覆膝静听,彼时彼刻最是心领神会。”——否了!本君不会弹琴,黎韶更不会乖乖地卧在本君膝盖听拉锯!
私塾里的先生微笑:“女曰鸡鸣,士曰昧旦,世间之乐莫过于此。”——否了!本君最讨厌大清早被某人揪耳朵练功!
打铁的小二说:“路过门口看那人一眼这辈子就足了。”——……你说呢?
在遍寻所有的歪门邪道之后,终于护卫赵甲难得猴精一次,慨然陈辞:“任何简单的东西都不值得一记,黎少侠喜欢武功,肯定最喜欢冒险,花君,您这样……这样……然后这样……最后这样……”
于是某一天,花雁随惊魂未定扑到黎韶身上:“黎韶,房子里有鬼!”
有鬼?
对!白衣鬼!呼的一声,飞到东;呼的一声,飞到西;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绕在花雁随的背后直发凉。
黎韶狐疑,拿着剑东戳戳,西戳戳。花雁随紧随其后绷紧的脸雪白——黎韶忍不住回身用手蹭了一下:“你这是吓的,还是涂粉了?”
咳,吓的,要不要这么真实,还立一个骷髅!
黎韶握住他的手:“吓!还有死人的玩意,这地方虽然有骷髅,但怎么感觉不到任何鬼气呢?雁随你挨近一点!”
怎么没有?凉风应声而起。
“咦!雁随,这里好像有个机关……咦!竟然是一个山洞,是不是你们花家先祖藏宝的洞?”
花家先祖不是仓鼠。
黎韶欣喜若狂:“雁随,还真的有古董呢,不过,这碗的花纹怎么看着这么时兴呢……文安二十年……这不就是去年烧成的么?”
这群……诶,笨蛋。
黎韶苦思冥想:“莫非这里还藏着人?这些机关看上去也太……随便了吧?雁随,别乱跑。”
何止随便简直太随便了。
黎韶喃喃:“这个密室怎么有股新锯出来的木头味,咦?《地灵心影秘籍》?《忘情一指禅》?竟然还真的有好东西呢……雁随,你坐这里,我好好看看……这两本真是绝世好东西!哈哈,不错不错,不枉费咱们钻了五天黑洞!”
……这就……这样了?
跟梦里的含情脉脉的反应相差也太大了!难道不是应该状若痴癫感动一番吗?为什么会把本君撂一边他自己看秘籍去了——这群笨蛋,别的都弄的是假的偏偏秘籍还弄本真的,真是,真是朽木不可雕!
“黎韶!”花雁随戳了戳他的脊背。
“呆着别动!”
“黎韶!”怒而推之。
黎韶终于回头,腰带一解,三下五除二把花雁随的手一绑绑在旁边,威胁道:“乖乖呆着,不许出声,我看一会儿就带你出去!”
花雁随彻底怒了。
以为这就能把本君怎么样吗?花雁随气呼呼把手上的束缚一解,拂袖而去,推开门……推开……推……怎么推不动?花雁随回头看了一眼完全不理自己的黎韶,一股郁愤涌上来,不就是机关吗,就赵甲的脑子能把本君怎么着。
门、窗、窗棱、墙上的画、画上的钓鱼篓、案子上的古笔,笔下的……
咚!
砰!砰!砰砰砰!
竟然就这么滚下来了!好半天,花雁随缓过劲来,看着黑咕隆咚的地方,摸着脑袋上的肿起的包吐血:“黎韶?黎韶?”
黎韶……黎韶……韶韶韶……
回音四起,喊了好一阵子也没个回音——黎韶这个混蛋现在肯定看秘籍看得魂不守舍,怎么可能听见本君的声音!花雁随愤愤地想,闭上了嘴巴,在这幽暗幽暗的暗洞里,听得潺潺的流水声。还有溪水声?有水就有前路——赵甲啊赵甲,你设这么一个拙劣的密道其实是专为为难本君的吧!
花雁随起身向水声靠近。
地上滑不溜丢的,花雁随滑了好几跤,连手肘都蹭破了,嘶嘶的疼,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十分艰辛地走了一段路,终于——碰壁了。折回去又走,跌跌撞撞,而后——撞墙了。
来回这么几次,花雁随明白了,自己陷在一个暗室里。黑洞洞的,他又喊了几声黎韶,可惜落石无声。
花雁随认命了。
沉下心来,坐在原地,闭上双目,指心轻捻,气运丹田,所有的烦躁渐渐离开,连同溪水声都远去,在一片沉静中,他听见了……呼吸声。花雁随的额头一紧,哪里来的呼吸声?死人活人还是僵尸还是不明生物?
花雁随反而冷静了。
只听那呼吸也变得轻微了,似乎有心使劲屏住一般。而在呼吸之外,花雁随听见了遥遥的呼唤:“雁随……雁随……”
很远很远,像龙卷风离开后散落的微尘。
花雁随心中一喜。
黎韶的呼唤像环形一样一直绕在周围,时而远,时而近,近了能听出他的声音十分焦急,时不时骂上一两句,开始嗓子是清亮的,后来哑了一些些——这样的心急如焚的黎韶,真是很少见,花雁随忍不住怀着恶作剧的心就是不回答。
不止是呼唤声,还有东西被砸碎的轰隆声。
嗯,还是黎韶厉害,机关也不破了,直接动手砸,不过怎么总觉得渐行渐远了呢。轰隆隆的坍塌声音之后,是一片寂静,黎韶也不喊了,没有声音了。
莫非走了?
本君还在这里等英雄来救呢!花雁随一跃而起,大声喊道:“黎韶……唔……谁……唔唔唔唔唔……”
花雁随猝不及防跌落在地,被一只东西扑在了地上。
扑倒,摁下。
真是岂有此理,花雁随急忙挣扎抬腿连踢带蹬。身后的人一手要压他,一手要防他,也十分吃力。
是人就好!
这就是一个人!
有呼吸,有温度,而且被踹中之后会发出痛苦的闷哼声,花雁随彻底定下心来,不挣了。这人被骗过去了,才一松劲,花雁随鼓足了劲狠狠一拳挥了过去,啊的一声,那人被打得跌倒在地。
花雁随飞速起身运起千钧之气,一记扫堂腿过去。
只听见啊的一声痛呼。
花雁随当机立断,一记探龙鬼抓手冲这人抠了过去,才沾到衣裳,那人一个滑身滑了过去。花雁随一气连出了好几掌,不管是什么招式,只管往上招呼,越打越顺畅,只听见啪啪啪的数声那人被拍中了好几下,却一声不吭,一边躲一边还想抓住花雁随。
“雁随……”黎韶的声音狂躁不已。
“黎韶……”花雁随大喊一声。
那偷袭的人叫了一声糟糕,瞬间扑了上来一下子抱住了花雁随。花雁随急忙挥动手臂,二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你争我夺之后,花雁随听见黎韶大喊一声:“雁随!”
声音近在咫尺。
花雁随舒了一口气一个松劲,偷袭的人死死抱住了他——像八爪鱼一样爪得紧紧,并死死地捂紧了花雁随的嘴。
砰!啪!轰隆!
花雁随眼前一亮,身上一轻!
噼里啪啦!
哐当!
几声巨响之后花雁随落在了一个熟悉暖暖的熟悉怀抱里,黎韶的暴怒声音响起:“敢动我的人你是想死啊!”
啊!又一声惨叫!
花雁随果断拽住了他:“黎韶,咱们快出去吧!”
“出什么出就是你家花府。”
呼的一阵疾风闪过,脚落在了地上,花雁随眨了眨眼,果然是熟悉又陌生的花府,熟悉是花府的楼花府的花园,陌生的是他从来没到过这地方——也是,花府这么大,好多地方他都没来过,何况花府的地底下。
花雁随偷笑。
黎韶飞了一眼:“还不把衣服穿好!刚才那护卫是哪个混蛋王八羔子,赶紧让赵甲找出来我要把他活活剁了!”
呃,花雁随正要解释。
黎韶气呼呼地说:“我看他是逮着这个机会想浑水摸鱼,我来了还敢扒你衣服是不想活了!还有,你,有事没事别瞎折腾,你真掉到哪里去了活活把自己憋死才要笑死个人呢!”
原来看出是假的了。
人呀,太聪明了就没了情趣,花雁随讪讪地笑握了他的手,期期艾艾:“黎韶……啊……咦?那两本武功秘籍呢?”
“还不是急着救你!”
“你不是早看出是假的了吗还急什么?”
黎韶瞪了他一眼:“万一不是呢!万中有一我就悔死了,谁让你消失得这么真!”
本君也没料到最后那一出。
虽然与梦中的含情脉脉截然不同,气急败坏也别是一番滋味,花雁随渐渐地笑了,看着溪水潺潺一片狭长的落叶飘飘忽忽,忽然心中一动:“黎韶,本君为你造一只纯金的小舟,如何?摆上翡翠的案子、白玉的桨、金蚕吐丝织的帆……咳,你若不嫌难听,本君还能弹一曲《凤求凰》。”
黎韶被气笑了,狠狠捏了一把花雁随脏兮兮的脸颊:“你呀……”
某个楼里,赵甲脸色铁青:“听说你还扒光了花君的衣服?听说你还用了八成的功力制服他?”
护卫路人乙鼻青脸肿:“我没有……”
“你也算半个武林高手,花君能受得了你的蹂躏?”
路人乙欲哭无泪:“冤枉!你们都骗我花君手无缚鸡之力没有武功!我还没出手就被他打得五脏六腑内伤了!你不是特地吩咐一定要让黎少侠多急一会儿,所以我就去捂花君的嘴,没想到他的力气特别大……我怕伤了他,就抱住了他……然后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天理良心我没扒他的衣服!”
“……”
路人乙可怜兮兮地揭起自己的衣裳:“一个肋骨都被花君打断的人,能做得了强|暴和扒光衣服这种力气活吗?”
“……”
“你们都猜错了,我胸口的内伤全是花君打的,只有背后的皮肉之伤才是黎少侠轰的!亏得黎少侠来得早,不然我早就内伤而亡,他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难怪都抢着扮死尸扮枯树扮石头,这群混蛋太不够义气了,不是说花君没有武功吗!师父,我要回家!”
用生命在演戏的人都值得尊敬,即使是龙套。
-----------番外《土豪的浪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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