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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冉从公司出来,刚走到门口处就迎面遇上一个熟人。
“冉冉。”来人笑脸如花,看到她立刻迎了上来。
纪冉本来想装没看见的,这下只能停下来,也笑脸相迎:“玉琪姐。”
来的正是朱玉琪,她身后跟着经纪人,俩人来纪冉公司应该是来签新戏合同的。
纪冉明知故问:“玉琪姐怎么过来了?”
朱玉琪最近接了一个新戏,出品公司正是纪冉所在的北辰传媒。这部新戏的主演阵容强大,班底实力雄厚。朱玉琪最近发展劲头势如破竹,她和纪冉同期上线的一部剧,纪冉的网剧毫无水花,她的剧却能够上星还定档了h台的黄金档。这部新戏,四番以内的演员咖位都比她大,朱玉琪却能排到二番,显然其他人都是受邀来捧她的。
朱玉琪闻言一脸得色丝毫不加掩饰:“这次不是接了一部新戏嘛,和童老师合作,过来签合同的。诶,冉冉,你最近是不是只拍了一个亲子节目啊,怎么不接新戏?”
纪冉笑道:“节目录制时间安排得太紧凑了,抽不出空来。”
“我就说,北辰那么多项目怎么就没分你一个呢。看来等节目录完冉冉就能接一部好作品了。”朱玉琪掩嘴笑。
她经纪人也在旁插嘴:“亲子节目应该加成挺大的吧,琪琪要不是没有孩子我也想把她往亲子节目里塞了。”
朱玉琪哈哈笑着推了一把她的经纪人:“算了吧,有孩子我也没时间带的呀,又不是没戏拍了。”
纪冉:“……”
她有些烦,这朱玉琪和她经纪人一唱一和,就因为接了一部古装偶像剧就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好像已经红透半边天了。
纪冉想了想道:“是啊,玉琪姐右腿粉碎性骨折都坚持拍戏,这敬业精神我还真的自愧不如。想必冲这一点都能拿下很多戏。现在哪个导演不喜欢敬业的演员啊。”
朱玉琪卖惨的事业内明嘲暗讽,某个着名导演甚至在采访里毫不避讳地直接点名批评。要说朱玉琪火,只怕她卖惨的事比她这个人还火。
朱玉琪面上一僵,正要说什么,就见纪冉看了眼手机,完全没给她反击机会:“哎呀不说了,刘导还在等我回去录节目呢。现在节目收视率已经破三了,完全碾压同台黄金档的那部偶像剧,我也没想到,太意外了。不过综艺和电视剧也不能相提并论。”
朱玉琪冷着脸:“哦,是吗。不知道你的网剧网播量怎么样,是不是还是那么半死不活呢。”
纪冉甜甜一笑:“那自然是比不过玉琪姐的上星电视剧啊……”她还想补充两句,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她看了一眼后,知道这次是真的要走了,便不再和朱玉琪废话,再次冲她一笑,扬扬手机:“催我了,走了,拜拜哦玉琪姐。”
朱玉琪冷淡地“嗯”了一声。
纪冉口角占了上风,完全没收获快感。她走下台阶,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朱玉琪居然也回了头,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眼底都是压抑的戾气。
纪冉微微一愣,缓缓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
朱玉琪转身离开,仿佛还不解气地跺了下脚。
纪冉收回目光,心里终于觉得痛快点了。
手机还在响,她没有去接。
屏幕上只有一串她烂熟于心的数字,不知多久,铃声终于停了。
纪冉松了口气,却又有些怅然若失。
上了出租车后,纪冉还是给那边补了条短信:“今天临时有应酬,抱歉,我可能去不了了,你带巧克力去吧。”
有应酬不是托词。
她虽然没时间拍戏,但接活动的时间还是能抽出来的。最近有一个很火的室外真人秀,最近一期需要请三个嘉宾,两男一女。喵姐得到消息后帮忙约了真人秀导演吃饭,争取帮她拿到这一期真人秀的录制机会。
短信发过去不过三秒,那边又来了电话。这次纪冉不好再无视了,划屏接通。
“几点结束?”这个点明玕应该是在工作,语气听着十分公事公办,也十分言简意赅。
纪冉正要回应,听到那边有秘书汇报工作的声音。她本来想解释一下,这下又犹豫了:“还不知道,你在工作吗,我不打扰你了。”
明玕本来一心二用,闻言抬了下手,秘书一看,识趣地停了下来。
“没事,现在不忙。”
秘书低着头翻看手里的工作表,摸了下鼻子。
纪冉心道是吗,可我要说的也说完了呀。
明玕在那边也沉默了片刻才问道:“什么应酬?”
这还是纪冉嫁进明家后,明玕第一次问她工作上的事。
纪冉没有隐瞒,索性一股脑全说了:“喵姐想让我上,晚上约了导演吃饭。”
明玕转了下手里的笔,云淡风轻:“嗯,我知道了。”
纪冉有些难堪,想起明玕的身份,总觉得有些窘迫。在他眼里,她这样的应酬想必很没意义。但一直以来,这都是纪冉的坚持。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纪冉总是希望能够靠自己闯出点名堂来。这也是她在很早以前拒绝明玕帮她的理由。
可想想自己还是利用了他的女儿,纪冉又觉得自己的坚持其实也有些可笑。如果喵姐知道这些,只怕要恨铁不成钢地敲她脑袋,朽木不可雕也。但这是纪冉最后的底线,而且她埋在心里一直没说的,任何人都没告诉过的,还有另一个理由。
她其实对自己的出身很自卑,也同样对自己当下在娱乐圈的地位感到羞愧。明玕那么高高在上,她多么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当他们一起出现在镜头前,不会有人质疑她的身份,不会有人怀疑她的能力,只会觉得他们般配合适,天生一对。
纪冉终究还是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昨晚答应你的。”
明玕轻笑了一声:“工作重要。”
那笑声如有实质,温柔地抚在她耳畔,纪冉蓦地想起昨天晚上那个拥抱,耳根微热,不过大脑地给了一个承诺:“那下次吧。”
明玕笑意愈深:“好,说好了,再爽约该怎么罚?”
纪冉:“……”
她有种回到俩人最初相处的感觉,这声音让她有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明玕话语里的调戏之意,让她脸红心热之余,又有些觉得荒唐。
明玕见她说不出话,没有继续逗她:“还记得上次的香蕉豆腐吗?”
“记得。”
“那次我只吃了一点,味道不错,如果再有爽约,给我做这个?”
对面语气正经起来,纪冉只好也正经道:“没问题。”
“那好,我工作,挂了?”
纪冉“嗯”了一声,莫名有点依依不舍,还在对方“挂了”两个字里也读出了这个意思。她摇摇头,告诉自己这一定是错觉,把电话挂了。
趁着时间还早,纪冉回了趟家,巧克力在家孤独地逗咪咪。
虞山庄园占地太广,相邻两栋别墅之间像隔了一个马里亚纳海沟,邻居之间都不亲近,要给巧克力找到合适的同龄玩伴确实不容易。而且这里住的人身份都不简单,纪冉其实很能理解明玕的心情。
其实说起来,在锦兰那边还好点,至少那边没人知道巧克力是什么身份,相处起来也就没那么多错综复杂的内容了。昨天晚上纪冉知道明玕的诸多担忧,同样也担心他不喜欢自己带巧克力出门交友,但明玕回去后还非常贴心地解释了一句:“没关系,不用太过小心翼翼。”
想到这些,纪冉又想到昨晚的拥抱了。
明玕到底什么意思?还请她去见云曦?
他和那个云曦是不是没什么,否则为什么能如此坦荡。
要真没什么,纪冉不免觉得自己这几天患得患失一团乱麻的状态就像在搞笑。
她有些赌气,气自己太没出息。
晚上的应酬如约而至,纪冉打扮了一番,坐车出门了。
喵姐早早在会所门口等她,接到她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不错,打扮得体大方,”喵姐牵着她走,“你不知道上次我带另一个小家伙去见一个制片人,她穿得跟出来卖一样,快把我气死了。虽然娱乐圈这种事见怪不怪,但是也别这么上赶着啊。”
纪冉闻言只笑,知道喵姐只是发个牢骚。
果然,喵姐话头一转,又开始嘱咐纪冉:“你等下多跟林导套下近乎,这次应酬规模还不小,据说是明宏有意要培养综艺班子,打算以后开辟网上综艺路线。不少听到消息的想上位的都来了,要是表现得好,别说上王牌,说不定还能捞个明宏的综艺上上,要是走狗屎运,捡个固定mc也未必不可能啊。”
纪冉想插话没插上,只听喵姐又道:“你知道的嘛,明宏背靠大树好乘凉,家底雄厚,有个明玕那样的老板,做什么都精益求精。他们要是出综艺,那必然是现象级的,你要真能上,上一期都行,那都算你捡便宜。”
纪冉:“……”
俩人一边说着一边到了包间门口,喵姐敲了敲门,里面有人笑着回应:“进来。”
纪冉被喵姐推了一把,直接一脚迈了进去。
偌大的一个包厢已经坐了一圈人,其中一人手里捏着酒杯,模样清俊朗逸,抬眼看来,正对上纪冉视线,露出一个并不意外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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