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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愉不在傅家的第一天, 傅予卿哭了,傅承昀病了。最后傅承昀被吵的没办法, 做法简单粗暴, 直接抱着傅予卿把奶灌了进去。
许是傅承昀的气息十分不友好,傅予卿没有再闹。
临近年关,朝堂事情很多, 苏文清年迈许多事情压到傅承昀身上, 即使病着他也拖着病体忙碌,还有就是他不想让自己空下来。
等到他全部忙完已经头疼欲裂, 这个时候发现已经半夜了, 蜡烛孤独的燃着, 一切都是这样安静。
傅承昀就这样坐着, 听着外面沙沙叶落。
直到“哇哇”的哭声从身边传来, 他一低头, 看见傅予卿醒了,正吐着泡泡看着他,也不敢哭, 怪可怜的。
傅承昀拧眉, 到底叫了人给他灌奶, 一番折腾下来就是小半个时辰, 完了一群人抱着睡着的傅予卿悄无声息的退出去, 从头至尾没人敢在他面前多说一句话。
自然…也没人问他一声要不要沐浴歇息。
若是以往他点灯熬油, 很快就会有人叫林愉, 无论多晚林愉都会披着衣裳出来,有时候揉着眼睛进来。
“相爷,该睡了。”
她蹭会过来推他, 顺便拿走他的笔。
他眼睛不离公文, 手自然而然落在她的腰上,把她遮的严丝合缝,省的夜里风凉。
“再忙一会儿,你先睡。”他哄着她。
有时候她就会在他怀里睡,搂着他不放,因为林愉知道在他怀里睡着了他就会抱着她回屋,但有时候林愉也胡搅蛮缠。
“不要。”
她会蛮横的扯他起来,“睡的晚老的快,我的夫君可以没有钱财地位但不能没有年轻的美貌,你别胡闹。”
这个时候,他也就半推半就随她回去,“我真不好看了?”
林愉困极,不耐烦的搂住他,“好看的。”
他是顶好看的,林愉一说他就笑了。
那样的场景近在眼前,今夜书房却出奇的安静,再没人过来扯他睡觉,用温水给他净面。
傅承昀恍恍惚惚,就和游魂一样漫无目的的走到正房,他觉得自己病的有些重,不然怎么随时都要疼的不能呼吸。
他按着林愉的步骤去洗漱净面,完了又觉得不对。
“怎么不香呢?”他闻了闻手。
林愉给他洗总是香香的,那个时候他总拒绝,义正言辞道:“本相一个男人,熏的香不啦叽的,成何体统。”
“那除了我也没人闻你,我夜里就喜欢这个味道,有助于睡眠。”林愉夜里总是不怕他,使些小性子小声嘀咕,他也愿意将就。
那些都是久远的记忆,现在想起来发现那样清晰。傅承昀想着,嘴角慢慢漾开笑意,最后还是又用香皂洗了一遍,这才满意。
头疼是昨夜风吹的,头昏脑重,他终于躺下了,床上也空荡荡冷冰冰的,他又睡不着。
傅承昀伸手触碰着身侧,眼睛望着头顶的一片漆黑,不知怎的眼眶有些湿润,在家的感觉甚至没有昨夜守在墙头的心安。
原来有她和没她差别这么大。
傅承昀躺不下去了,他坐起来,下地找了林愉没有带走的衣裳,一件一件铺在床上,然后躺上去,就和躺在林愉怀里一样。
他趴着,手里用力抓着她的气息,夜深人静的时候终于说出了那句一直没有勇气说的话。
“林愉,想你了。”
他想她,哪怕今早见过一样想的发疯,她信里都没有他。
外头冬月的风一个劲的刮着,越来越大,和没娶林愉的许多个夜晚一样,傅承昀又陷入了梦魇。
堂堂傅相,蜷缩在墙角,多少衣裳没有安抚他的躁动,梦里是大片大片的鲜血和无数恶心窥探的目光。他站在茫茫雪海,这次唯独看见离他而去的林愉…
这次依旧是往前奔驰的马车,他坐在车里,林愉在后头追,风吹的帘布莎莎作响,林愉就像曾经跌倒在地。
梦里的傅承昀静静看着她,声音好比冬月白霜,“林愉,起来。”
林愉起来了,她远远的站着不动,和不断远走的他说:“我不追了,你走吧!”
他瞪着她,天生不会说软话,“你走不走。”
“不走。”
“你走不走——”
林愉转身,那张和离书从她的手上甩下来,远远的竟甩在他的脸上,“我不走。”
她真的不走了,他反而红了眼,有什么话就堵在喉咙口,但梦里的人怎么也说不出口。
傅承昀一个劲的用力,手里抓着什么,克制着声音朝她喊:“林愉,你不要我了…那还有谁要我。”
傅承昀已经许久没有做梦了,确切说是每次梦到一半总有人抱着他,那双带着温度的手划破黑暗,把他拽出来。
有时候他甚至感觉到有人跪在他身侧,明明困的不行却坚持安抚他,她抱他在腿上,不厌其烦的哄他,“没事的,过去了,我在不怕。”
那个时候他就会脆弱的伸手,双手环住她,“别走。”
“林愉,别走——”
傅承昀如往日一般伸手,这次…他扑空了,人也醒了一瞬,他往身侧一看,空荡荡的,林愉不在了。
傅承昀愣了一瞬,翻了个身竟直挺挺的倒下去。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一场梦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
这一夜北院请了大夫。
飞白站在床头,忍痛往傅承昀的嘴里灌一口药,听他依旧不停叫着“林愉、林愉…”
边叫手里抓着的是林愉已经汗湿的衣裳,他病倒了。
枳夏在第二天下午就去了崔闲山庄,带来的东西齐全但数量不多,林愉看了也在意料之中。
她知道傅承昀不会轻易接受两人和离,做好了被他长期打扰的打算,谁知道她等了两天傅承昀没有等来,却等来了魏瑾瑜。
那天难得天晴,魏瑾瑜穿着寻常衣裳,装作讨水喝的路人进了崔闲山庄,最后毫无意外被他顺到了林愉面前。
彼时林愉穿着红袄裙,追着咕咕满院子踩雪玩,庄子里也没人管她。
魏瑾瑜没有打扰,他就站在树下,笑容满面的看着阳光下奔跑的林愉,不知不觉站了大半晌,最后被林愉看见。
“宁王殿下,怎么得空来了?”
不过几日不见,林愉已经脱离了那日雨中的憔悴,她整个人好像活过来一样,红衣墨发少有的艳丽。
但魏瑾瑜不喜欢红色。
他看了半晌,压下心中异样,笑道:“路过,就来看看。”
林愉却是不信的,路过这样的借口傅承昀那厮也用过,但她总不能把人赶出去。
“林姑娘不赏杯茶喝喝?”魏瑾瑜主动走过来,在林愉先前摆好的坐席上撩袍坐下,他自己开始煮茶。
林愉低着头默了片刻,还是把咕咕放了,走进去坐在他对面。
就在两人相对而坐的时候,有一红衣男子来到崔闲山庄,从墙头一跃而入,无人知晓。
魏瑾瑜天皇贵胄,风雅自来就是刻在骨子里面的,和傅承昀毫不拘束的随性不同,这种雅致带着一板一眼,每一步时间都刚刚好。
“本王听说你同相爷要和离?”他状似不经意的提起。
林愉接茶的动作一顿,转而恢复平静,她知道魏瑾瑜应是那天听到了,能忍到今天也算给足了傅承昀面子。
林愉道:“这种事,似乎不是王爷应该问的。”
“我若当你是傅夫人,是不该,但你知道,我一直拿你当林姑娘。”
他说着,竟连王爷的尊称也不用,“我只问你,和离…是你想的吧?”
林愉不答,放下茶杯没有喝。
“王爷,有一件事我想应该和王爷说清楚,无论我是不是傅夫人,我都不曾想过其他。”
林愉淡淡的看着他,她把魏瑾瑜当路人,哪怕没有遇见傅承昀,她也不会把一声浪费宫廷。她若爱一个人,便无关身份地位,可若不爱,亦无关身份地位。
“我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但凡对自己好的姑娘都不会进去。”魏瑾瑜笑了,好似说了一件很普通的事。
“那王爷此来作何?”林愉望着他。
魏瑾瑜青衣在身,凝视着林愉的笑容很是奇怪,“本王王妃之位空悬多年,你知道吧?”
“王爷请直言。”
林愉有些不安。
“你嫁本王,王妃之位赠你。”
就在魏瑾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方才翻墙进来的红衣男子愣在当场,他不可思议的看着亭中相对而笑的两人,胸腔涌出一股无名之火,死死的盯着他们。
林愉也被气到,不由的就笑出声,“你们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都说不听呢!”
魏瑾瑜丝毫没有尴尬,分析道:“你要和离,但据我所知傅承昀不会轻易放过你。王妃之位给你带来的是结束一段不幸的婚姻,享王妃之尊的同时不用担王妃之责。”
“你是本王年少喜欢的人,本王怜惜你,亦尊重你,本王能给的是十分的宠爱,你可愿意?”
两人对视着,魏瑾瑜满眼情意几乎让林愉承受不住,这世间总有这么多的错乱,你爱的不爱你,爱你的你不爱,忙忙碌碌到最后可能还要一无所有。
若作为局外人,林愉能理智的选择,可失望的是林愉身在局中,本为局中人。
魏瑾瑜要帮她摆脱困境,可于林愉而言傅承昀不是困境,哪怕做不成夫妻,傅承昀也当是她的亲人、朋友。
她离了他,却不能伤了他。
就在林愉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寻魏瑾瑜而来的管家忽然大叫一声——
“二姑爷,您怎么来了不过去?”
林愉闻言一愣,等她意识到二姑爷是指傅承昀,几乎是一瞬间林愉就站起来远离魏瑾瑜,这是身体的本能,也是一种习惯,却非她心中所想。
她抬眸愣愣的看着他,隔着坐在下面的魏瑾瑜和树下的傅承昀遥遥相望,身后的天上碧空如洗,她只觉着傅承昀…瘦了。
魏瑾瑜转身看他,两人目光交接,互相盯着对方。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林愉却觉得那一刻他们说了无数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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