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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伴着天际出现的一抹朝阳,长安城彻底苏醒了过来,人们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只不过今天有很大的不同,城内出现了大批的人,都在往码头赶去,既有身穿浅蓝之色,平日里并不多见的虞部公干们,又有百姓们见了就躲,身着银缎娟秀的内卫们,还有诸多军士随着自己的上官在长安四处活动,俨然这是要有大事发生一般。
安邑坊,韦见素到了苏洋的府上,随他一起来的还有一支五百人的精锐之士,这支军队当然是保护韦见素的。
杜孝友因病已经致仕,加上如今年逾七旬,便在家中安养,那些仰仗杜家的官员自然看苏洋的,而苏洋还把原来围着李佑的一帮人收拢到了身旁,加上他接的是李林甫的班,李林甫一倒,跟着李林甫的人也都靠了过来,经过这么些年,他们这一群人的势力还是很大的,而韦见素当年和萧家还有杜家乃是联盟,共同进退,关系自然不差,韦见素如今任左相,依旧与箫杜两家是一体的。
也正因这个缘由,韦见素相信,苏洋是可以轻易说服的,毕竟新平郡王李俨是如今不多的选择之一,而且苏洋也并不是那种特别喜欢权柄的人,为的也都是大唐国朝与天下百姓。
昭国坊,陈邠这边,他思前想后,还是最终通知了右卫大将军李孝哲,左羽林卫大将军冯耀,右骁卫大将军李嗣业三人,毕竟有他们帮忙,这事也更加保险一些。所以昭国坊内,聚集的亲卫兵们更是近达千人,反正,看着就吓人。
码头上,早就没了闲人,百姓,商人,乃至船夫等人没人敢四处晃荡,整个码头集中了数千人,全是身负弓箭,手提长刀的内卫和虞部的人。最难受的还是侯齐这帮人,他们也只能暂时躲起来,毕竟现在还没有见着李志的影子,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去。
兴庆宫内,右羽林卫已经把宫苑防守了起来,温良策也从城外又带了四千人入长安,增加了太极,大明两宫的防御。至于段凝,他亲自己带领亲卫兵闯入了兴庆宫,一路杀到了后宫西花阁。
原本宫苑内是有内卫防守的,但现在也被换成了虞部的人。内卫都是陈邠的人,沈慕芸自然不会用,这些年,内卫们是不许在宫内行走的,职能也多有压缩,现在内卫们干的事,基本等同于原来阖部所干的,只打探各路消息,防卫一职基本没有了。如今的宫苑内,除了羽林卫的防卫外,就是一部分虞部的人,但他们人也不多,一班也就百余,又哪里是段凝这些亲卫的对手。
西花阁,沈慕芸刚刚梳妆完毕,下了楼,刚到大厅准备用膳,她的贴身内侍便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大老远便喊道:“太后,太后,羽林卫造反了,他们杀到这来了。”
话音一落,一支羽箭便正中他的后背,随后,就听到了内侍个宫女们的跑动声还有惨叫声,紧接着就是一队盔明甲亮的士兵到了大厅,当段凝出现在沈慕芸面前的时候,她是真害怕了起来,连话语声都带着一些颤抖。
十五年前,皇宫被血洗,那时候比现在更加骇人,但沈慕芸是没有亲身经历的,现在,她可躲不开。
“段凝,你...你...意欲何为?”
段凝上前,来到沈慕芸安坐的软榻前,一把揽住了她的后颈,贴近她的耳畔道:“太后,臣是来送您上路的。”
不待沈慕芸有丝毫的反应,段凝右手一出,掌着她的头一用力,只听喀的一声,沈慕芸便瘫软在了软榻之上。
南熏殿,后殿寝宫,李焱畏畏缩缩的躲了起来,他才十五岁,可没见过什么政变这类的事,确实很害怕。但害怕也没用,该他做的事,就得由他来做,段凝拉着他到了桌案前,还给他研起了墨来。
一张空白圣旨递到了李焱的面前,又递了一张纸条给他,意思就是让他照着写下来,刚才李焱吓得没动,结果,一个内侍便被一刀刺穿,他拿着笔的手哆嗦个不停,一边哭一边用袖子擦着眼泪。
“慢着,陛下先歇会,手可不能抖,别害怕,啊。来人,把尸首拖出去,叫几个内侍打水来擦地。”
段凝有的是时间,他可不着急。其他人做什么他不用管,他只需要拿到退位传诏就成,拿到这个,再到长安城内一宣,这事也就定下了,反正韦见素也只是想找个适合皇帝位的人而已,一但这事成了事实,韦见素也绝对不会多言什么的,毕竟成王的身份是远高于其他郡王的。
李焱过了好久才稍稍平复了一点自己的情绪,终于开始写下了诏书,退位让贤这事,也确实是李焱愿意的,这个位置对他来说,太过疼苦,自从十二岁时流言一起,慢慢的,他就再也没有了以前生活中的快乐。这道诏书写完,李焱轻松了很多,甚至用印,都是他主动的。
“陛下,好好在这呆着吧,不会再有人来打搅你了。”收了圣旨,段凝便离开了兴庆宫。
码头上,王明顺和马三还有韩筱都坐在了一张桌案上,他们双方身后都站立着各自的部众,他们不像是官家人,更像是江湖之人在谈判,桌案上放着茶,也就王明顺和马三喝着,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惧虞部这帮人,等会真要杀起来,他们内卫更的赢面是摆在这的。内卫来了两千多人,陈邠是早就把外放的人都悉数调回了长安的,虞部本就没这么多人,他们今天到此的也就千人不到,就这个人数,对于虞部来说,就已经不容易了。
“韩筱,说句实话,我们哥俩也不想等会把们的人全杀了,今天,成王,我们是保定了。”
韩筱倒是不惧,还说道:“王主事,你们内卫胆子可够大呀!私自调了这么多人到这,是想谋反吧?”
“哎呦,这话说得,谋反?哈哈哈,我们内卫办事就是如此,看不惯就叫你老丈人把咱内卫给撤了呗,可话说回来,他敢吗?所以,有些话在咱这就别说,没意思,吓吓老百姓和一些文官还行。如今朝内看的是军权,若是你们有,我内卫倒也敬你们几分,就凭你们的实力,还和我们掰不了腕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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