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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通后，手机里传来顾老太太郑婉慈沧老的声音：“小婳，最近身体还好吗？”
“好的奶奶，您呢？”
“我也很好，听靳言说你出去工作了。女人自立了也好，但是你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身体最重要，工作量力而行，知道吗？”郑婉慈语重心长地说，声音里充满关切。
明婳心里泛起一片汪洋。
顾家人她最感恩，也最不舍的，除了顾瑾儿就是顾老太太。
“好的奶奶，我知道的，您老人家也注意身体，等周末我带着星宝和月月去老宅看您。”
“好好，有些日子没见星宝了，我很想他，月月那孩子也讨人喜欢。对了，听茵茵说，她和靳言要结婚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明婳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说：“他们俩一直都要结婚的，去年因为我怀孕才没结成。”
“不可能吧，靳言那孩子虽然对你不冷不热的，可是我能看出来，他心里喜欢的其实是你。他最近不是一直在日月湾和你住在一起吗？为什么忽然又要娶茵茵？”
明婳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于是转移话题说：“奶奶，我下午在路上遇到一个男人，眼睛和靳言长得特别像，身高，身材也很像。回来我问他，他不答，但是我感觉他好像有什么事情故意隐瞒着我。”
郑婉慈忽然沉默了。
沉默了大概一两分钟，她才说：“靳言其实有个双胞胎哥哥，早些年因为种种原因失踪了，一直找都找不到。这件事，顾家人没人敢提，一提就痛。”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碗大的疤啊，不敢提。”
苍老喑哑的声音里，有一种粗粝的悲伤。
明婳听得心头一沉，心里有一种细小而尖锐的疼，像被虫子咬了一口。
难怪她一提，顾靳言就沉默不语，举止异常呢。
“对不起奶奶，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你说的那个人联系方式有吗？”
“没有，在路上碰到的。他戴着口罩，看不到脸，觉得眼睛和靳言长得像，我起了疑心。”
郑婉慈遗憾地说：“怎么没要联系方式呢？哪怕有一点机会，也要试试看啊。那孩子失踪了二十多年，我天天想他想得心慌。那孩子小时候跟我最亲，晚上都是我搂着睡，除了我谁都不要。当时不该让凤音带走的，如果没被她带走，说不定他就不会失踪了。”
听她这样说一说，明婳也有点暗暗后悔。
“那我明天去那个地方找找看，看看还能碰到他吗？不过几率很小，他又带着口罩，不太容易分辨。”
“去吧，有一丝机会也不要放过。”
“好的奶奶。”
挂掉电话后，明婳仔细回想了下那人的眼睛，越想越觉得和顾靳言的眼睛像，说不定真是他失踪的双胞胎哥哥呢。
真是造化弄人。
以前只觉得沈凤音刻薄，这样一想，夫妻不和，早年痛失爱子，老年爱女又受伤变成植物人，难怪会变得尖酸刻薄。
她起身去儿童房陪了会儿月月，又辅导星宝写完幼儿园布置的作业。
洗漱后回到卧室。
躺到床上，打开台灯拿出手机翻到自己的官方微博，想把最新的作品传上去。
刚传完一张。
卧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明婳抬头，看到顾靳言居然走了进来。
身上穿着黑色家居服，柔软舒服的材质，让他整个人不似白天那么坚硬冷峻，多了点和白天不一样的东西。
也或许是因为同情他幼年失去哥哥，明婳看他不似平时那么反感了。
但是一想到白茵茵白天到她设计室挑衅的模样，她的脸冷下去。
女人的底气都是男人给的，白茵茵敢上门找她挑衅，肯定是顾靳言给足了她底气。
明婳冷冰冰地问：“有事吗？顾先生。”
顾靳言并不说话，俊脸微沉，走到她床边坐下。
明婳像碰到了烫手山药似的，噌的起身，往里挪了挪，“你要做什么？”
顾靳言俊美的脸漠然不语，长臂一伸抱住了她。
明婳像炸了毛的猫似的，剧烈挣扎，挥舞着手去推他，“放开我，你别碰我！”
可顾靳言两只手臂紧紧抱着她，钢铁一般箍住她，头埋到她颈窝里说：“我不会怎么着你，就让我抱一会儿，安静点。”
明婳不信，“你真的不碰我？”
“我说话算话。如果你安安静静的，我不碰你。但是，如果你不停挣扎的话，就说不定了。”
明婳白了他一眼，“不要脸。”
顾靳言鼻尖轻嗅着她发丝的香气，声音低沉说：“小婳，无论我以后和谁结婚，你记住，我最爱的女人只有你。”
明婳一怔，随即冷笑，“你这个人，和我结着婚，想着白茵茵。如今要娶白茵茵了，心里又想着我。脚踩两只船，踩成这样，也不怕掉到水里淹死。”
顾靳言勾起唇角自嘲地笑了笑。
自始至终，他爱的只有她，只有她一个人。
之前恨她，也是因为爱，不爱怎么可能那么恨？
不过眼下，这种话也没必要说出来了。
说出来她也不会信，只会惹她嗤笑罢了。
顾靳言更加用力地抱紧她，这一刻，他只想抱着她，紧紧地抱着，似乎只有这样用力地抱着她，才能感受到她是真实存在的。
他抱得太紧了，紧到明婳都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指甲毫不留情地掐上他手臂的肌肉，“松开我，再不松开，就把我勒死了！”
顾靳言纹丝不动，任由她掐。
肉体的疼痛，能缓解心里的疼痛。
明婳掐得自己的手指都疼了，可是顾靳言依旧不肯松。
她察觉出了异常，急忙松开他的手臂，掀开他睡衣的袖子，看到紧实有力的肌肉上深深的五个指印，有两个深的都流血了。
她忍不住冲他喊：“你傻吗？都掐出血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松开我？”
“又不疼，你喜欢掐，掐就是。”顾靳言轻描淡写地说。
“疯子，顾靳言，你真是个疯子！”明婳无情地说，心里却五味杂陈，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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