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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有意识时，明婳头疼得像要裂开，胸很闷，呼吸时胸腔里非常疼，不敢使劲呼吸，四肢也有刺痛传来，还有胃，刀绞似的疼。
没法翻身，身上贴了很多监测的东西，有线连到床边的机器上，手臂上扎着针，冰凉的液体输进体内。
她睁不开眼睛，也说不出话，只觉得头晕晕乎乎的，大脑一片空白。
一瞬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明婳迷迷糊糊听到开门声。
一个身材纤瘦乔装成护士模样的女人走进来，像是怕被人发现真实身份似的，脸用口罩遮住，只露出两只眼睛。
她看了眼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的明婳，轻声问守在床边的男人：“她醒了吗？”
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戴着夸张的墨镜，面无表情地回：“没有。”
“为什么要救她？”女人轻飘飘的口吻下压抑着愤怒。
男人沉默了许久，缓缓说：“……她罪不至死。”
女人鼻腔里哼出一声极轻的冷笑，“那你妈呢？你妈就……”
“闭嘴！”男人一瞬间动怒。
女人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明婳想睁开眼睛看看这两个人到底是谁，可是眼皮很沉睁不开，身体也动不了，那种感觉类似鬼压床。
女人目光阴冷地盯着明婳又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开，关门时动静非常大，像在发泄她的不满。
女人走后，男人摘下墨镜，用手指揉了揉了发红的眼眶，重新戴好墨镜。
没过多久，明婳又沉沉睡去。
等她终于能睁开眼睛时，病房里哪还有什么男人和女人对影子？
她恍惚觉得自己可能是做了个梦。
后面又有交警进来问情况做笔录，明婳断断续续地向他们交代车祸的情况，但说不清楚，口齿不清，逻辑也不清楚。
虽然逻辑不清，可她却清楚地记得出租车司机对她说过的那句话：“顾太太，这是你先生的意思。你去了那边可千万别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
整整二十九个字像刻在她的脑回沟里似的，擦都擦不掉。
记得越清楚，她就越恨顾靳言，越恨他，心里就越痛。
曾经爱了十年的人啊，居然用那么残忍的方式让她死。
她说要曝他婚内出轨只是吓唬他罢了，她怎么可能真的毁了他？毕竟是曾经深深爱过的人。
她那么恨他，都没对交警提他一个字。
明婳缓缓闭上眼睛，一滴硕大的泪珠从眼角蜿蜒向下，一直流进脖子里，因为极力克制，疼痛全堵在嗓子里，疼得脖子像要裂开。
中间有护士进来换药，明婳急急地问她：“护士小姐，我肚子里的孩子还在吗？”
护士动作麻利地拔下空的药袋，换上新的药袋，温柔地对她说：“孩子还在的。”
明婳长长松了口气，抬头看了输液的药袋，心又提起来，“这些药，会不会对胎儿造成影响？”
护士无奈地说：“再有影响也得先救你的命啊。至于胎儿，具体咨询产科医生吧，记得定期做产检，发现情况就……”
明婳一颗心狠狠揪起来，一瞬间对腹中的孩子充满愧疚。
看到她紧张的模样，护士笑着宽慰了一句：“你昏迷的这段时间，你老公一直寸步不离你左右，再困再累也守着你，真体贴。”
老公？
顾靳言吗？
明婳顿时冷若冰霜。
是够体贴的，都体贴到要送她死的份上了。
为了让她死得体面一点，没给她下毒，也没让人放火烧她，让她干干净净地淹死在水下，给她留个全尸，的确挺体贴的。
门吱嘎一声推开，打破室内的静谧。
明婳抬眼看过去，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走进来，那张坚硬深邃很有辨识度的脸正是顾靳言，那双冷冰冰的眼里，居然露出一抹焦急担忧的神色。
担忧什么呢？
看到自己没死，担忧事情暴露吗？
明婳双眼通红嗜血般地盯着他，目光带着浓浓的憎恨。
她恨他，恨他薄情，恨他残忍，恨他对她下那么狠的手，恨他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肯放过，她恨他恨得咬牙切齿。
漫无边际的恨，像海浪一样在她体内汹涌着咆哮着，仿佛要冲破薄薄一层皮肤，喷泄出来。
对上明婳仇恨的目光，顾靳言收起担忧的表情，冷冰冰地责怪道：“老宅那边有司机，你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存心找死是吧？”
明婳唇角浮出一抹嘲讽的冷笑，明明是他一手策划的，居然还反过来责备她。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和白茵茵待久了，都学会演戏了，演得这么逼真，这么无辜。
见她不说话，顾靳言失了耐心，“哑巴了？回答我的话。”
明婳依旧坚硬地沉默着，因为太恨了，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有颤抖，身体抖得像风中的枯叶，骨头仿佛都在簌簌作响。
这时有人敲门。
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戴黑框眼镜的年轻男人。
明婳认识他，是顾靳言的助理之一。
助理走到顾靳言身后，低声对他说：“顾总，警方那边调查结果出来了。”
顾靳言瞳孔一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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