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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帆扔下龙玉瑶，赶紧往医院的方向赶。
怎么回事？徐嫣然刚才还好好的，明显对人有了反应，情况怎么会又变差了？
难道徐嫣然看到莫宇清的时候，就容易被刺激？
还没到病房的时候，林一帆就听到乱七八糟的嘈杂声。
“啊！！”徐嫣然的尖叫声，伴随着各种东西砸碎的声音。
“快点，把她绑起来！”
“打一针，打一针。让她镇定。”
主治医生已经下班，只剩下护士长在一边指挥。
但是一行人根本就控制不了徐嫣然，徐嫣然如同疯了一样，见谁就打，见谁就抓，而且力气还大得可怕。
莫宇清颓废的站在门口，束手无策。
他可以让去制止徐嫣然，但是徐嫣然肯定会受伤，可是看到她这样失控的发疯，他心里面揪疼揪疼。
“怎么回事？”林一帆气喘吁吁跑过来问。
莫宇清一把抓住林一帆的下颚，双眸乘满盛怒，推着林一帆往后走，眸中熊熊的怒火就像要毁灭整个世界，“你说怎么回事？这就是你说的嫣然变好？啊？？”
莫宇清的压着声音，音调却一个比一个高，他气疯了。
林一帆说徐嫣然变好了一点点，他丢下手上所有的东西立马过来看，一来看，却看到了这么失控的徐嫣然。
“你他妈的究竟又对嫣然做了什么？”林一帆被捏得生疼，眸中薄雾横生。
“还装！你?的还装可怜，装无辜？”
莫宇清看她无辜的模样，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
“莫宇清，你放开我？明明我走开的时候，嫣然姐还好好的。不信你问问护士！你能不能讲点理？能不能搞清楚状况？”每次只要是关系到徐嫣然的事情，莫宇清总是失控。
林一帆只能理解为，越是在乎的人和事，越是容易控制不住自己。
被林一帆反骂之后，莫宇清意识到自己确实冒失了，看到这发狂的情境他就忍不住把气宣泄在林一帆的身上，平息了一下自己，他怒气消失一点点，放开了林一帆。
徐嫣然经过一段时间的闹腾，力气也折腾得差不多了，病房里面安静了下来，她蜷缩在墙边的角落里面，躲了进去。
护士试图去拉她，徐嫣然如临大敌，“啊！走开，走开，你们都走开，不要靠近我！”
她穿着病号服，摇着脑袋，凌乱的头发四处飞散，脸色惨白，手上因为碰到硬的物体撞得红紫红紫，“滚开，混蛋们！”
而后，她哀嚎，双眼都是祈求的眼泪，“求求你们了，放过我，放过我！”
“不要这样，救命，救命！”
这乞求画面就如同是那会她在被羞辱，对那群王八羔子说的话。莫宇清在那碟片里面看过这样的画面。
一点忙都帮不上，莫宇清悔恨得抓头发。
他曾经信誓旦旦的说，“嫣然，这辈子我莫宇清一定保护你，不让你受到半点委屈。”
可是他却连保护她的能力没有，自己心爱的女人在眼皮底下，被人欺辱侮辱，到现在那几个人还逍遥法外，背后的主使的影子都没摸着。
等徐嫣然稍微安静一点，林一帆迈着轻缓的步子，轻柔的唤她，“嫣然姐，嫣然姐，没有坏人，是我。一帆！坏人都被打跑了，以后都不会有人来伤害你了。”
林一帆温暖的声音就如同冰雪中的暖阳，徐嫣然没有抗拒她，愣愣的看着她。
然后扑在她身上，如同委屈的孩子大哭起来。
自始至终，徐嫣然都不抗拒林一帆，林一帆想的大概是老天爷怜悯他们，一个需要疗养，一个需要自我赎罪。所以从一开始，徐嫣然就信任了林一帆。
“好了，好了，没事了。什么事都没有了。我在这里，嫣然姐一切都会变好的。”
林一帆像哄孩子一样，拍了拍她清瘦的肩膀。
徐嫣然累了，没一会，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
“林小姐走后，就来了一个小姐说是徐小姐的朋友，来看徐小姐。后来那位小姐看了一下徐小姐，走了之后，徐小姐就变成这样了。”看着莫宇清黑得如同包公的脸，护士小姐战战兢兢的回答。
“监控！”
护士小姐瑟瑟发抖的把监控调出来。
走进徐嫣然房间的那个女子，还带着大墨镜，带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根本就看不出来是谁。
她进去的时间不长，就几分钟而已。
这到底是谁？就几分钟的时间，把徐嫣然逼得濒临疯狂。
虽然现在嫣然的状态好点，但是谁知道这事还会不会这样的事情？
这操蛋的安保系统，莫宇清拳头紧握，恨不得去砸院长办公室。
“以后谁要看徐小姐，都要经过我的允许！”莫宇清眸幽邃冷冽，冷冷的吩咐。
“好的，好的。”护士小姐连连点头。
“莫总，你看了监控。徐小姐现在的这种状况真的不是我造成的。”林一帆闷闷的为自己辩解。
她一直耿耿于怀莫宇清骂的那一句，“你她妈的到底对嫣然做了什么？！”
现在她终于可以底气十足的告诉他，你他妈的，我真的没对徐嫣然做任何事！
只是这样嚣张的气势林一帆在心里面演练一下就好了，话真说出来的时候，那也如同是小绵羊一样软软的无力。
“我知道了。”莫宇清冷清的道，声音里面是难掩的疲惫。
你知道了，难道不应该向我道歉吗？
“以后，你也不要来医院了。免得刺激嫣然！”莫宇清接着说。
“什么叫做我刺激嫣然，是嫣然看到我就安静了！就因为一个不明来路的女人刺激了嫣然，你把所有的人都关在门外，让徐嫣然与世隔绝，你这样只会让她的情况越来越恶化！不是所有的人都想害徐嫣然的！”
比如她，她尽心尽力的照顾徐嫣然，可是到头来他还是不信任她，觉得她要害她。
林一帆觉得自己真是执着得可以，认定要做的事情就死都不放手，所以她还是要继续来照顾徐嫣然，知道她能恢复为止。
“这事，就这么定了。以后你都不要来，你如果再来，我会让你好看！”莫宇清固执已见，对林一帆说的话置若罔闻。
“你真是太不可理喻了！”
……
下班去医院，医院去咖啡厅，又折回医院，林一帆打电话告诉林钦程，说太晚了直接住公司宿舍。
在外面溜达了一阵，毫无目的，天气越来越冷，她反倒想回家。
家永远是最温暖的地方，想到这里，她打了一个车直接就回家。
“何有莲，我想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你和莫昊天偷鸡摸狗这么多年，你别以为我都不知道！”
刚到家门，房间里面就传来了何钦程如雷般的声音。
林一帆在门外伫立，惊诧不已，这是怎么回事？
“莫昊天，你就是一个无赖，你没凭没证，诬赖我？”说话的是何有莲气的发抖的声音。
“谁说我没凭没证。在我离开的前一个礼拜，你是不是还找过莫昊天。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天晚上你在路边的小面馆和他一起吃面，我看到了，只不过是不想拆穿你而已。”
“林钦程，你也挺可以的。就是因为看到我和他吃面，你就说我们这么多年来不清白。我去见他，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王八羔子，你欠了那么多的钱，我和他见面，也不过是为了借钱而已。”
何有莲愤怒的解释，林钦程回来后，她以为这个男人起码会觉得对自己亏欠，可是却没想到林钦程回来后会是这个样子，撒泼、打混。
林一帆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如果她推门进去，何有莲和莫昊天可能会停下来，但是她要知道的真相，大家吱吱呜呜都在遮掩的事情，她又会错过答案。
她的脚如灌铅一样，挪不动。
房间里面的争吵越来越激烈。
“借钱。你拿什么借？人家凭什么要借钱给你。我欠的钱有100多万，又不是一点点。人家可以借给你100多万，就没有其他的条件吗？”林钦程理直气壮的问。
“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林钦程啊，当初我是怎么看上你的？真是瞎了眼睛。你也知道你欠了100多万，屁都没放一个就跑了，留下我们娘两，天天被追。现在你的债也还了，你就回来找事了。”
“现在你后悔了，所以就要嫁给莫昊天了？你要嫁给莫昊天，起码也得让我同意。我告诉你，我现在不同意，打死都不同意！”
“你没资格不同意。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这事就这样了，我就不信你能耍出什么花样！”
“那好啊。那我就每天去扔瓶子、玻璃。天天对着莫家的别墅骂。到时候，别人就会知道莫昊天要娶的女人是一个还有老公的狐狸精！狐狸精，老狐狸精！我看你们还有脸没脸。”
“你……”何有莲被气得脸都白了。
“我就这样了。”何钦程的声音一波高过一波，“我说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就不要在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了。上次一帆问我，到底是什么事情，我都想着你的面子，没有和她说。你说，如果我告诉她，当初莫天昊老婆和孩子拿着硫酸来泼你的事情，你说一帆还会认你这个妈妈吗？”
“何钦富，你怎么这么无耻？”何有莲又怒又紧张的声音传出来，“事实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又是哪样？！”
林一帆在外面越听心越寒，夫妻反目也不过是这样。
原来，曾经何有莲和莫昊天在一起，还被莫宇清的妈妈带着他去泼过硫酸。这么说，是妈妈先对不起莫宇清和莫宇清妈妈？
所以莫宇清从来都不正眼看待妈妈，即便是笑对她也是冷森森的，这都是有原因的。
在他的心中，何有莲从来就是第三者，破坏他家庭的第三者。
难怪莫宇清总是骂，“你们娘两都是不要脸！无耻。”
何有莲即便是被泼硫酸了，却依然选择和莫昊天在一起。
一直如初，这是真爱？
林一帆觉得连笑都是讽刺的。
何有莲在林一帆心目中勤劳、善良、温柔的形象轰然倒塌。
只有在她的眼里面，以为妈妈嫁给莫昊天是找到了幸福，他们两情相悦，珠联璧合。在别人眼里面，妈妈只不过是小三上位，让人不耻！
真相竟然是如此不堪！
“如果不想要一帆知道，50万，拿着钱，我立马走！”
“你损了我这么久。终于扯到重点了。”何有莲在听到林钦程的条件后，冷冷的笑了，“要钱？没有！”
“你怎么会没钱？”林钦程冷冷的问，何有莲现在都要和莫昊天结婚了，50万，不过是区区小数目而已。
“妈妈怎么会有钱？”林一帆推门进来，冷笑的反问。
房间里面的争吵戛然而止。两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林一帆会推门进来。
“一帆，你不是说不回来的吗？”林钦程面色大变。
“一帆，你什么时候到的？”何有莲紧张得声音颤抖，一颗心都提起来。
“在外面有一会了。”林一帆面无表情的回答。
“那么……？”何有莲难以想象，如果林一帆听到他们的对话。
“我都听到了！”
“一帆，不是你听到的那样的……”何有莲急得快要哭起来，想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解释。
林一帆往沙发上一坐，冷冷的看着这两夫妻。
一个是爸爸，一个是妈妈。
曾经恩爱得如街坊的榜样，现在吵得如同敌人。
林钦程嗜赌，没品，为了逃命，抛妻弃女，老了归来，还对曾经的妻女撒泼打诨。
何有莲勤劳，善良，有韧劲，可是确实别人眼中的小三，破坏别人家庭被人唾骂的女人。
原本坏的无法形容的日子，现在只能说更加见底，本质都出来了。
“妈，这件事我们往后再谈。”林一帆淡淡的看一眼何有莲，“今天我们先来解决爸爸要的50万。”
林钦程讪讪的道，“一帆，这50万，是你妈妈要给我的。”
林一帆冷冷的道，“妈妈哪里有50万，她做洗碗工，做保姆，还要供我读书。这么多年，你没尽丈夫的责任也就是算了，现在一回来，就狮子大开口。你好意思吗？”
疼爱她的父亲一去不复返，林一帆看着对面的男人如同陌生人一样。
“一帆，我是你的父亲，你怎么可以这么偏心？”
“父亲？如果你还是我父亲的话，回来你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你想要50万，那你就先把之前妈妈还的高利贷的100万还给我们。”
林钦程气的七窍生烟，“林一帆，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你可狠了！”
要他拿100万出来给何有莲，怎么可能？而且他也没有。
“既然你没有，那你就不要在这里嚷嚷了。你如果实在很缺钱的话，就出去工作。天天待着这里，也没钱花。”林一帆巍然不动的道，口气生冷。
“没有，那我就告何有莲和莫昊天重婚罪！”
“你去告啊。”林一帆低头拿起自己的包，从包里面翻出一张照片，直接甩在了沙发前面的茶几上。
林钦程大惊失色，这个照片怎么会在林一帆这里？
“这是我今天给你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翻到你钱里面的照片。”
照片里面林钦程和一个女人甜蜜的站在一起，他们手上还抱着一个大约5、6岁的男孩。
早晨林一帆看到这照片的时候，心都凉了，可是她毕竟念父女情，长大以后都没有得到过父亲的温暖，哪怕是知道他在外面已经有了女人和小孩，她还贪恋那短暂的父爱。
而这些，让她渴望的、贪爱的爱却随着今天晚上他和何有莲的吵架，烟消云散。
“如果你觉得可以告妈妈的重婚罪，那么，我就仔细的去查一下，这女人和孩子是谁？这孩子和你长这么像！我相信很容易就可以查到的！”
“这是1000快钱。如果你要的话，就拿着钱赶紧走。如果不要的话，我收起来。但是也请你离开我的房子！”
最后，林钦程也觉得很没趣，拿着林一帆扔在茶几上的钱，摔门就走了。
……
“一帆……”何有莲轻轻的叫了她一声。
林一帆坐在沙发上，从林钦程走后，泪水直流。
林钦程还是走了，她一直想念的爸爸，一直渴望的父爱，如同一场闹剧，来的张扬，走的也夸张。
留下了争争吵吵，蛮横无理，撒泼打诨，唯一没留下的就是他的爱。
何有莲心疼的拉着林一帆的手，她知道林一帆在林钦程面前逞得很强大，只是越是表现得强大，对她自己的伤害就越大。
“妈，你让我静一静。”林一帆一边擦眼泪，一边道。
爸爸走了，可是现在她看她的妈妈都会觉得怪怪的。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问，再多再大的事情她都不想深究到底。
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还可以轻松点。
这是她亲爱的妈妈，她担心她一问，真相就像是林钦程说的一样！爸爸已经走了，她不能在让妈妈走，或者说她不能把妈妈也踢出她的生活。
“哎……“何有莲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
一个晚上深深的睡过去，醒来后，林一帆刷牙洗漱，收拾东西上班，穷人家的孩子就是这样，没有时间悲花伤月，工作继续，生活继续。
早晨起来的时候，她看到自己身上的被子，和桌子上的早餐，她知道那是何有莲留下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不管别人眼里的妈妈是怎么样的，妈妈对她永远是最好的。
她冷的时候给她盖被子，饿的时候给她煮饭吃。
不愿意她受到伤害，不希望她伤心难过。
她给何有莲发了一个信息，“谢谢，妈妈。”
只是，她的心里还是有点疙瘩。
和何有莲之间关系先就这样不温不火的继续吧。
对于莫宇清，因为知道了父母辈之间的恩怨。林一帆理解了莫宇清为什么会这样，她不在觉得他不可理喻，也不在觉得他冷漠变态。
相反，她看到他的时候，心里还会微微的泛疼。
他不过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而已，小时候父母不和，把他参和了进他们的婚姻关系中，一个不被爱的母亲带着自己的孩子找老公的情人，那情形，气势嚣张却结局却也很惨烈吧。
后来妈妈又去世，又没人爱他。
可是想到他妈妈的情敌是自己的妈妈，林一帆的心里除了心疼之外，更多了一份愧疚。
徐嫣然因为她的疏忽，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在莫宇清的心目中，她们母女一定是世界上最凶狠的豺狼虎豹，毁他同年，毁他婚姻，毁他幸福。
接下来，莫宇清不管是对她怎么的冷嘲热讽，她都坦然接受。
甚至，她还开始主动的想办法改善和莫宇清之间的关系。
她只想让自己过的没那么有负罪感。
她增加去莫家别墅的时间，每次看到莫宇清回来的时候，她就立马去提鞋，给他换的拖鞋。
莫宇清没有回来，第二天早晨她会给他带仆人熬的汤。
一起出电梯的时候，她掐紧时间按楼层。
坐车的时候她站在旁边先把门打开。……
只要是有莫宇清出现的地方，林一帆绝对会服侍得极为周到。
她更不会碰莫宇清的禁忌，比如说莫宇清警告她不要在去见徐嫣然，她就真的没有去过。
没有几天，林一帆在大家的眼里面，就变成典型的狗腿子，拍马屁的高手。
林一帆不理会别人的谣言，只要是能改善莫宇清之间的关系，只要是她能做的事情她都会去做。
刚开始莫宇清还会冷冷的问她，你这又在耍什么花招？
后来，莫宇清就理所当然的享受她的服务。
似乎，她的这种沟通方式很有效，和莫宇清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起码莫宇清没有对她那么尖酸刻薄了，偶尔还会笑一下。
“莫总，我已经很久没有去看徐小姐了。我想申请一下，今天晚上去看一下徐小姐。”
林一帆给莫宇清发了一个信息。
“不行。今天晚上要宴请客户，你和我一起出席！”
和他一起出席晚宴？宴请客户不是市场部的事情吗？带她这个小设计师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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