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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九在拉泽尔的背上看到了熟悉的景色。
模糊的视野与雾气中,街道两旁的建筑物渐渐熟悉起来。
拉泽尔的声音从她下方传来。
“抱歉。”
御九听到他如此说道。
一开始她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她很快就看到了自己之前入住的酒店,再看看天色,她就明白了拉泽尔的意思。
说好要带你去医院的……但现在拉泽尔还有另外要做的事。
拉泽尔将她从自己背上放了下来:“在这等我。”
“那,”御九再次默默丢了一个魅惑,她歪着头问道:“我们明天见?”
御九再次毫不意外的听到了同样的系统提示:【您释放了魅惑,技能判定中……失败……】
拉泽尔似乎没有意识到御九刚刚做了什么,他只是低头对她说:“明天见。”
“等等……”御九忽然叫住了他。
“嗯?”正在离开的拉泽尔毫不犹豫的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她。
“我回不去啊。”御九指了指酒店窗户外面的防盗铁丝网,还有紧闭的大门。
她又没有大门钥匙,而且这一看就是在里面锁死了的。
拉泽尔的意思她大概明白,是想让她在这里面等一下,到第二天白天。
“……”拉泽尔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再次在御九身前蹲了下来,御九轻车熟路的回到了自己之前下来的地方。
夜晚还没有结束,他还有别的事要做,只能先将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拉泽尔原本想带御九去自己家呆一晚,但这次当他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天亮了。
明亮的太阳驱散了雾气,血色的雾气如同被阳光灼烧一般迅速退去。
仿佛一键切换的白天与夜晚,带有暖意的晨曦驱散了夜晚的寒冷。
一天过去了。
先前被雾气笼罩的街道再次显露出来,之前干净的街道现在布满了碎肉与鲜血,还有不属于人类的残缺断肢。
这个世界的人们又活过了一个月,无数个度过了不眠之夜的人们在看到阳光的时候拉开了窗帘,与家人一同站在窗前迎接新一天的太阳。
再下一次遇到,就是下个月的事了。
为了庆祝新生,今晚每个人家里都会召开盛大的庆祝晚宴。
“……这位先生,”御九低头盯着拉泽尔发丝柔软的头顶,阳光在上面反射出金色的光泽,她想了想,还是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嗯。”
拉泽尔的声音一贯沉稳低沉,御九却能看到他略微发红的耳朵。
他转换了方位,背着御九走向了医院。
从红色的公交车下来之后,拉泽尔继续在御九身前蹲下,御九有些不好意思的拒绝道:“其实我没什么事了……”
她自动回血其实回了不少,毕竟脱离战斗的时间不短了,只是某些特殊DEBUFF还留着在,需要奶妈奶一口。
“不行。”
拉泽尔拒绝了她,只是走得更稳了些。
他背着御九走到了门口,才把她放下。
“你能给我一个你的联络方式吗?”御九本来是想说加个好友的,说道一半她忽然意识到面前的人并不是玩家,而是一个NPC。
只是,游戏里的一段数据而已。
于是她改了口,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有些失落起来。
“下次有什么事我好去找你,”她顿了顿,说道:“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
“什么联系方式?”拉泽尔走到挂号处:“挂个号,麻烦了。”
“好让你罩着我呀,下次有什么事如果我报你的名字会不会有用,比如对面忽然意识到我是你罩着的,犹豫的一瞬间我就可以反杀了。”御九开了个玩笑。
“我是猎人。”拉泽尔拿了刚刚挂的号,“不是怪物。”
“但是你比怪物强多了不是吗?”
御九说完了这句话,下一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
她的直觉告诉她,她现在类似于一种恋爱游戏里突然在关键选项戳到BE岔路的处境。
听到这句话,拉泽尔很明显在挣扎什么,忽然,他一拳打在了医院的墙壁上。
墙壁纹丝不动,他的拳头却渗出了血,这期间,拉泽尔的表情和之前没有任何差别,也看不出一丝阴沉,他没有微笑,也没有生气。
似乎他把所有的东西都藏在了心里,面上一丝一毫都没有显露出来。
御九将手放在了他打在墙上的那只手上。
“先生,你这样医院会很难办的。”下一瞬间,保安打扮的人就出现在了他们身边,他看了看依旧洁白如新的墙壁,十分做作的啧啧了两声,绕着拉泽尔走了一圈,上下打量着他。
“你看我们这墙,这么白这么好看的涂料,被弄脏了这么大一片,你怎么可以对墙发脾气呢?”他指着一处根本就看不出来,估计要用显微镜才能看到的灰尘,站在拉泽尔面前,挺着肚子,大摇大摆地伸出了五根手指:“这个数,我们就不跟你追究了。”
拉泽尔只是冷冷扫他一眼:“滚。”
“哎,你怎么这样……”保安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拉泽尔的视线,他浑身一个机灵,又看了看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墙壁,马上低头哈腰道:“是的,您说得对,我马上就滚。”
看到保安远去,拉泽尔扶着御九,将她放到了座位上。
“我去缴费。”
“我不,”御九的直觉告诉她,绝对不能让拉泽尔就这么走了,她的魅惑技能这次屁用没有,还不如她的直觉有用:“不要留下我一个人行吗?”
御九拉住拉泽尔的衣袖:“我害怕。”
她说这话的姿态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畏缩,反而充满了理直气壮的味道。
“我只是去缴费。”拉泽尔低声安抚道:“很快就回来。”
他动作轻柔地将御九重新按回椅子上坐下。
御九在他走后马上站起来,为了显示自己是个伤病号,她特意翘起来自己受伤的那一只脚,用另一只跳着走。
拉泽尔微微皱眉:“回去坐下。”
御九依旧倔强的跟着他,甚至还一瘸一拐起来。
“回去。”
看她一瘸一拐的样子似乎非常严重,实际上再过十分钟得不到治疗,她这只脚就会在状态刷新下自己好了,毕竟小擦伤和烧伤完全不同。
“坐下。”
“我不想离开你,不可以吗?”她歪着头对自己的任务目标如此说道,半真半假。
御九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拉泽尔身上又没有好友定位,丢了就是真的丢了。
“你在我身边我会更安心。”
毕竟是好不容易找到的进阶任务目标……不过,真的仅仅是一个任务目标吗?
御九鼓起脸颊:“要是你不回来了怎么办?”
“在我身边才最危险。”拉泽尔对她有些无奈。
“没事的。”御九摇摇头,坚持道。
“如果我不回来,说明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怪物了。”他整理了一下御九的头发,“你在哪里都会很安全。”
接着他转身离开去挂号了。
御九没有乖乖呆在原地,她开启了自己的类法术能力——都天亮了居然还没解封,目前能用的效果也被砍得只有三分之一。
她潜行跟了上去。
接着她看见拉泽尔路过一间病房的时候丢出一把飞刀,病房之内打算扑出来的怪物瞬间倒下,拉泽尔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缴完了费。
御九感到拉泽尔身边笼罩着一股和周围格格不入的氛围。
他身上对于怪物的仇恨值……似乎特别的高?
拉泽尔回到御九身边坐着闭目养神,如她所言,哪里都没有去。
他不喜欢这个地方。
但他又不得不来。
御九的烧伤,看起来非常严重,但这并非是最严重的。
让他下定决心到这个地方来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御九背后出现的翅膀。
——那是开始异化的标识。
她受到了污染……什么时候的事?
拉泽尔感到自己的喉咙一阵一阵的发涩,有一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上次出现这种感觉,还是敌方的利刃刺穿了他的肺叶,让他的每一次呼吸都疼痛难忍。
想到她可能会变成怪物,拉泽尔就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
杀死怪物,杀死变成了怪物的人,因为他们在那之后,就不可能再称之为人了。
——他一直以来的行事准则,一直以来受到的教育,一直以来所做的,就是这样的事。
拉泽尔可以怀抱着悲痛杀死变成了怪物的同僚,但面前这个人,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下得了手。
只要想到她的面容会变得扭曲,理智会被剥夺,再也认不出自己,也不可能对自己杀死她这件事产生任何感觉,拉泽尔就会感到一阵一阵的烦躁。
那是仿佛在心脏下面放了一小根蜡烛,虽然火光不大,但在的位置足够称得上是弱点,于是炙热得让人胸口发紧,心脏灼痛。
好在现在还来得及,他还能将她带来这里,进行治疗。
这里也是唯一能够对她进行治疗的场所了。
能够减轻异化的现象,能够将人从疯狂的边缘拖回来的地方。
虽然这里的医生都不太正常,还时不时会出现突然异化的人暴走的情况……
拉泽尔忽然抬头,他感到了一股奇怪的视线。
他们现在正在门诊大厅派对等待叫号,这里鱼龙混杂,人群众多,他们坐在这里丝毫不起眼。
那么,到底是谁在看他们?
拉泽尔低头看着身边的御九,难道是在看她?
她目前的情况……
想到这点,拉泽尔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是想对她不利吗?
御九也感受到了这道目光,不过,和拉泽尔不同的是,视线的主人看到了她之后,直接朝着她走了过来。
她感觉到旁边的拉泽尔瞬间整个人身躯紧绷,他的手中把玩着什么东西,而那个走过来的人毫无所觉。
御九想都没想,直接将手放在了拉泽尔的手上,双手握住。
一阵刺痛袭来,御九看到自己的HP减少了些许,她再低头看去,发现拉泽尔正在手中转着一把小刀。
拉泽尔原本的动作被打断了。
那一把飞刀如果飞射出去,会在一瞬间割断来人的喉咙,现在却划伤了御九的手。
“……”拉泽尔呼吸一窒,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刀,决定不管走来的人,收起了飞刀。
他将自己的衬衫下摆撕下一截,将布条缠绕在御九的手上,仔细为她包扎。
做完这一切后,他将御九护在身后。
“你怎么在这里?”前来的人是一位看上去相当年轻而俊美的精灵,他的面容精致俊秀,对年轻女性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他走来的一路上,有不少年轻的女性将目光追随着他。
精灵目不斜视,直接走到了御九面前,完全忽视了挡在御九前面,存在感更高的拉泽尔。
“你问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如果解释起来的话会很长。”御九耸了耸肩,“就算你叫我长话短说都说不清楚。”
“那就别说了,我这里的情况也很复杂。”弓长无奈笑笑,“我长话短说一下就是……我已经快混成院长了。”
“???”御九满脑子问号的看着他:“这是什么养成要素吗?主题医院还是双点医院之类的?请病人不要死在走廊上这种?”
“这句话怎么说呢……”弓长摸着下巴:“之前我会给你一个建议,尽量不要死在医院里,不然他们会把你拆开卖了,现在的话,很遗憾,你已经没办法死在医院了。”
拉泽尔看着他们交谈,一直没有出声。
他对这家医院怎么样没有任何兴趣,唯一值得他在意的人就在他面前。
“为啥?”从没来过第三医院的御九满是不解:“这家医院有什么问题吗?”
“你鉴定或者侦查一下看看。”弓长对她说道:“直接对整个医院侦查。”
御九依言丢了个技能。
【第三医院(收容物):这是一家金钱至上的医院,每一个进来的人都会被扭曲成金钱最高的观念,只要有钱,他们什么都治,概不接受欠款,如果没钱,请做好手术做到一半他们不干了的准备,原因是只收了一半的价格,只有一半的服务。
现在这家医院的性质改变了很多,他们不会再把患者丢在手术台上跑路了,而是会让人签下高额的欠条,以此收利益。
托这一点的福,现在能竖着进来竖着出去的病人多了不少。】
“你干的?怎么做到的?”看到后半截,御九大概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挺不错啊,毕竟人死了什么都没了,有时候钱能买命反而是挺划算的买卖。”
“我让他们转换了一下思维。”弓长的表情写满了一言难尽:“我跟他们说,要是他们不管然后人死了,就是一锤子买卖,他们要是把人治好救活,他总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再来吧?后续还可以继续在这个人来医院的时候收钱。”
“然后……再不出去我都已经快混到院长了。”
就在此时,头顶的广播传来了声音:“A123号,A123号到了,请前去诊疗……”
拉泽尔站起来,伸出一只手给御九借力,扶她站好:“走了。”
“啊,好的。”
他们向着诊疗室走去,弓长跟在他们后面。
“你不去工作的吗?”御九看着身后的弓长,问道。
“……”弓长看他们一眼,指了指他们手上的缴费单:“你们挂的是我的号,我之前是休息时间,现在结束了。”
“我不回去你们是打算到诊疗室问墙还是桌子?”
“你太难了。”御九情不自禁的发出了感慨:“为什么人家在打游戏,你在游戏里上班。”
“谁知道呢?”弓长也很纳闷,他怎么搞的就天天跑游戏里坐办公室了:“就当是退休返聘了。”
拉泽尔走进诊疗室后,关上了门,他直接对弓长说道:“将她的异化状态消除。”
“什么异化?”已经看习惯了御九翅膀的弓长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他绕着御九看了一遍,问道。
拉泽尔紧紧皱眉,他开始怀疑起面前这个人的水准了。
“翅膀。”他言简意赅的说道,“她的翅膀。”
弓长呆住了。
御九也呆住了。
虽然这个翅膀是很像没错……
漆黑的翼膜,线条流畅的骨架,还有骨架顶端伸出的骨刺……
好吧这翅膀就不是人类能有的东西,但这是血统附带的玩意啊。
御九没想到他带自己来这里,是打算割掉自己翅膀的。
魅魔血统有个翅膀不是很正常的吗?魅魔就是中等攻击力,主打高机动高魅惑的脆皮,要是没有翅膀,开局一轮集火就直接跪地上了。
她朝着弓长疯狂使眼色,示意他先答应下来,自己解除一下魅魔变身就完了,千万不要给她锯掉,不然她得死一次才能刷新状态。
弓长准确无误的get到了她的意思,照做了。
“明白了,这个很简单的,毕竟是我们医院的主营业务。”弓长非常专业地将拉泽尔赶了出去:“你在外面稍微等待一下就好了。”
拉泽尔走到门口,抵住门框,冷冷回头对弓长道:“我要看到她完好无损的出来。”
“当然当然,这个没问题。”
御九只需要解除一下魅魔状态就好了,她完全可以跟拉泽尔前后脚出门,但她没这么做,太快了,甚至快得离谱,一看就有问题。
她解除变身之后又在里面等了十分钟才出去。
魅魔变身的持续时间根据血统等级而定,冷却时间目前是十二小时,差不多是洗个澡睡一觉再吃个早餐的时间。
她的持续时间本身就已经快到了,早一点解除也没什么。
御九的大部分法术和类法术使用前置都是魅魔变身,人类形态的她最多就只能丢个魅惑了。
拉泽尔看到她出来之后什么也没有说,御九本来还心下一惊,以为自己还是出来早了,但看到拉泽尔只是默默蹲下,继续背着她,也放下了心。
御九被带到烧伤科处理了伤口之后,外面的天色也渐渐暗淡了,这里的人实在是多,他们在排队上花了很长的时间。
“晚上猎人教会会有一个惯例的派对。”拉泽尔将御九送回到酒店,低头对她说,他张了张口,最后道:“你小心。”
“我明白了,我不会出门的。”
御九原本还以为拉泽尔是想邀请自己,结果他只告诉她晚上不要出门,他晚上来不了,也救不了她。
她现在很习惯拉泽尔这种只说半句话,后面全靠自己猜的风格了。
晚上举办派对的不只是猎人教会,作为在血腥黑暗的血腥之夜活下来的习俗惯例,每家每户都会在第二天晚上拿出自己准备好的美酒佳肴,好好大吃一顿,以此庆祝自己的再一次又活下来了的新生。
拉泽尔以往从未去过,是过去参加一次自己最后的派对,然后第二天就向教会请一个长假,直到下一个血腥之夜前为止。
他看过火焰,只能撑到下一个血腥之夜了。
等到下一个血腥之夜,他就向御九告别,然后成为薪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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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更,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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