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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浮生若梦,纸醉金迷

作品: 盛世红杏出墙来 |作者:陆无寂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8-10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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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渊从地上爬起身,大步走到床边,和黛染并排而坐。

朱色大门被缓缓打开,一众喜娘和宫娥手捧各式喜庆吉祥物走进洞房。

喜娘和宫娥微微垂着头,她们的脸上都挂着极为喜庆的笑容。带头的喜娘笑逐颜开地收起床上那块印着黛染“落红”的锦帕,然后诸位喜娘宫娥一同下跪,一同说了一大堆诸如早生贵子那样的吉祥话。紧接着,又是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喜庆仪式。仪式过后,离渊被请到隔壁的寝殿,更衣整装。

黛染站直身板,伸展手臂,配合地让宫娥帮她穿上如意双鸳红锦裙。

如意双鸳红锦裙是曼罗门贵族在新婚第二天的传统穿着,虽然如意双鸳红锦裙的做工和绣工都奢华无比,但比起大婚时所穿的隆重喜服,这身如意双鸳红锦裙的重量算是轻了不少。宫娥费了一番周折,总算为黛染穿好了这身如意双鸳红锦裙。在其上绑上宽厚的红绸腰带之后,宫娥还在红绸腰带上系上了一双曼罗同心结。

穿好服装,黛染坐在凤凰玄镜前。

宫娥将黛染那把过腰的乌黑长发高盘头顶,梳成明月金翔髻。

明月金翔髻如斜斜半月轻倚头顶,额前青丝被尽数梳到脑后,以展露黛染额前雪肤上盛放的那朵最最尊贵美艳的紫曼罗。梳好明月金翔髻,在其上簪上形如凤凰展翅的飞凤在天紫金钗、两情缱绻的双栖鸳鸯红宝石步摇,再在发鬓簪上刚刚摘下的弥漫着馥郁香气的繁盛紫曼罗。柳叶眉,高翘鼻,点绛唇,桃花颊,东海珊瑚耳坠,多子石榴项链,金镶宝石戒指……

一只,两只,三只……

等不来宫娥帮黛染的十根手指戴满戒指,黛染就靠在檀香木梳妆椅上,睡着了。

看到黛染居然坐在椅子上睡着了,站满一室的喜娘和宫娥都偷偷地勾起了嘴角。她们以为,黛染一定是因为昨夜太“操劳”了,所以才会疲累至此……唯独知道一点点内情的箬叶没有笑。箬叶私心里好奇,昨夜公主到底去哪里了?当然,箬叶这丝丝的好奇注定是要烂在心头的。

帮黛染穿戴装扮完毕之后,箬叶才敢轻轻地唤醒黛染。

黛染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看凤凰玄镜里的自己……呃,镜中的美人美则美矣,但是……这身装扮难道不会太夸张吗?

她觉得她简直就是把一整间珠宝店戴在了身上。为怕黛染摔倒,除了左右两位喜娘牢牢搀扶着黛染之外,其他宫娥也都簇拥在黛染的四周,以便随时搀扶。

黛染在众人的搀扶簇拥下迈出了第一步……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她要换上同样奢靡但是相对比较轻便的如意双鸳红锦裙了!如果要她穿着如昨夜一样沉重的喜服,再加上如今身上这一整间珠宝店,她一定会被压死的!

移着沉重的步子走出洞房……

原来,离渊早就穿戴完毕,站在洞房外等候着了。

离渊被盛装倾城的黛染惊艳得说不出话来,黛染却看都不愿多看离渊一眼……黛染怕她多看离渊一眼又想打离渊,毕竟她现在行动不便,万一她现在和离渊打起来,她可不一定占优势。

黛染原以为,她接下来应该是要和离渊去拜祖先,然后再去琴瑟殿给锦瑟皇上和鸢萝皇后下跪倒茶之类的。不料,喜娘和宫娥却再一次把黛染搀扶簇拥到昨夜欢饮的喜宴大殿。等黛染走进喜宴大殿的时候,喜宴大殿上早已坐满又换了一身喜宴盛装的曼罗门贵族。

这些曼罗门贵族坐在各自的小桌前,一边看着大殿正中的歌舞升平,一边谈笑着举杯畅饮。才休息了一两个时辰的奏乐佳人和舞蹈美人再度换上了崭新的衣裙,再度在大殿上拨弄琵琶古筝,扭动婀娜身姿……

黛染扭头看了看窗外,太阳才刚斜照,无论怎么看,现在还只是清晨。这些人昨晚玩到那么晚,今日却又这么早地起床继续玩乐……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那么多精力!

同样精力充沛的,有鸢萝皇后。

鸢萝皇后容光焕发地坐在高台之上,她身穿明黄凤袍,凤袍上用金银线绣满了振翅飞翔的凤凰,身上所穿戴的珠环翡翠多不胜数。如果黛染是把一整间珠宝店戴在了身上,那鸢萝皇后就是把整整两间珠宝店戴在了身上。鸢萝皇后向黛染伸出手,黛染在众人的搀扶簇拥下,坐在了鸢萝皇后的身旁。而离渊,则独自一人怏怏地坐在了高台左侧的第一张小桌上。

鸢萝皇后轻拉着黛染的手,小声地在黛染的耳边问:“昨夜还好吗?”

黛染闪缩地点头回答道:“呃……还行。”

鸢萝皇后将黛染的闪缩解读为害羞,鸢萝皇后说:“姨母知道你害羞,但是你现在已经是离渊的妻子了,不能再害羞了。这些天你一定要多加努力,尽力争取下个月就让我抱孙子,知道吗?”

下个月就让你抱孙子?鸢萝皇后,你到底……是不是傻啊?!

黛染在心中暗暗耻笑鸢萝皇后的智商,一个不小心没绷住,笑意溢出了嘴角……

鸢萝皇后看到黛染偷笑的嘴角,还以为黛染偷笑,是因为黛染昨夜和离渊度过了一段甜蜜的良辰美景呢。鸢萝皇后欣慰地拍了拍黛染白嫩的手背,笑着说:“我的小黛染真乖!好了,尽情地饮酒畅玩吧!今天所有的盛宴,都是为你而设的!”

鸢萝皇后松开黛染的手,移目看向场上的歌舞。

黛染想回到她该坐的地方坐,鸢萝皇后却说锦瑟皇上身体抱恙不能出席今天的宴会,所以就让黛染陪她在高台上多坐一会儿。却之不恭,黛染乖乖地坐在鸢萝皇后的身旁,移目看向大殿上坐着的众人……坐得高,自然看得多。

她看到,坐在高台左侧第一排第一张小桌上的离渊,正偷偷地和坐在高台右侧第三排第四桌的商樱暗送秋波!今天,商樱穿着胜似新娘的彩绣桃花曳地大红锦裙,发髻高盘,饰满珠翠,精心描画过的脸庞艳若桃李……眼下,商樱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正酿着一汪可怜的春水,紧紧地锁住离渊幽怨注视的眼眸。商樱这幅模样,一看就是来砸新娘的场子的!

就商樱现在这幅狐媚的白莲花样,怎么也不像是被离寒重伤了啊!离寒居然为此而被流放……黛染在心中暗暗地为离寒感到不值!

说起离寒,黛染移目看向坐在高台左侧第一排第二张小桌上的素馨。

素馨穿着一身低调的水蓝云锦。虽然也是经过一番悉心的打扮,但是和四周恰紫嫣红的美人相比起来,素馨显得低调素雅许多。离寒被委任为威远大将军之后,素馨曾多次请求鸢萝皇后让她跟着离寒去戍守边塞。但是,离寒拒绝,鸢萝皇后则尊重离寒的拒绝。离寒这一去,不知道何时才是归期。离寒的意思,是让素馨回到原籍再嫁,素馨却宁死不从。素馨说,无论离寒要她还是不要她,回来还是不回来,她都是离寒的妻。她生是离寒的人,死是离寒的鬼。鸢萝皇后见素馨坚持,自然也就不勉强素馨改嫁。所以素馨如今仍然住在离寒的乾云殿里,享受着一切二王子的妻的待遇。

黛染无声地叹了口气,素馨刚好抬头看向黛染。

素馨对黛染极为温柔地一笑,素馨那笑,简直比素馨身上那抹宜人的水蓝更加温婉。黛染在心中感叹,素馨是一个好女人……如果没有黛染,素馨和离寒必定会是让人艳羡的一对。

坐在高台左侧第一排的第三桌、第四桌和第五桌的,分别是离落、离恋和离梵。他们三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黛染,然后又不约而同地举起酒杯,遥敬黛染。他们用最炽热的眼眸和最浓烈的美酒,祝福黛染。可惜无论他们的眼眸再炽热,嘴里的美酒再浓烈,始终都无法冲淡他们心中的愁。

日高三丈,时已晌午。

宫廷乐舞仍在火热。美酒倒了一坛又一坛,佳肴换了一桌又一桌……宫娥开始往鎏金香炉里接连添香,兽炭燃起,满殿清香缥缈。舞动美人随着奏乐佳人的节奏舞动,她们身穿的嫣红纱裙为纵情享乐的曼罗门贵族描绘着繁华盛世与纸醉金迷。

黛染将整个后背倚靠在檀香木大靠背上。

数度闭目偷眠,又数度睁眼强撑……眼前仍是奢靡繁华,恣意铺张,极尽绮丽的歌舞饮宴。

眼看美酒再倒一坛又一坛,佳肴再换一桌又一桌……饮不完的美酒,用不尽的佳肴。倚靠在檀香木靠背上的黛染,早就喝不下也吃不下了,但是眼前的美酒和佳肴还在不停地轮换着。听着那些越发谄媚的靡靡之音,看着那些越发矫揉的妖娆舞蹈,黛染觉得好闷好困好想睡啊……

再度闭目偷眠,又再度强撑开眼……还是美酒,佳肴,奏乐,歌舞。

黛染不禁好奇,萨释国到底正经历怎样的盛世?足以让这些贵族荒宴无度、纵情玩乐至此?

黛染不知道。黛染只知道,她好闷好困好想睡啊……黛染再度闭上眼,这一闭眼,黛染便真的沉沉地睡去了。黛染睡得很沉,很香……突然有人拉了拉黛染的衣袖,把黛染从睡梦中拉了出来。黛染不悦地扁着嘴,睁开眼,看到把她拉醒的人是鸢萝皇后……黛染赶紧收起起床气,冲鸢萝皇后狗腿地一笑。

鸢萝皇后慈爱地笑着,捏了捏黛染慵懒的小脸蛋,说:“你已经睡了整整一个下午了。现在的时间也已经不早了,你赶紧和离渊回和鸣殿休息吧。”

回和鸣殿休息?

黛染疑惑地转头看向窗外,夜色不知在何时经已严严覆盖大地。窗内,殿上,曼罗门贵族却还在各自的小桌上醉了又睡、醒来再醉。

浮生若梦,笙歌沉醉。

黛染早就休息够了,但是黛染确实不想再听到那不停顿的奏乐,也不想再看到那不间断的歌舞,她更加不想再看到眼前如流水轮换的美酒和佳肴。于是,黛染在一众喜娘宫娥的搀扶簇拥下,和离渊一同拜别鸢萝皇后,和离渊一同离开喜宴大殿。

快要迈出大殿的时候,黛染用眼角的余光瞟见了商樱和离渊纠缠的眼眸。

黛染故意挡在商樱和离渊中间,不让商樱再给离渊送秋波。黛染趁机移目,直视商樱。商樱先是一阵错愕,错愕过后,商樱眼眸里那汪温柔可怜的秋波顿时变成最冰冷最凶狠的箭,直直地射向黛染。黛染敏捷地躲过商樱用眼眸射来的冷箭,商樱的冷箭因此直直地插进无辜的离渊眼里,离渊被商樱凶狠的眼神吓得愣了一愣。商樱赶紧换上最情深款款楚楚可怜的模样,可怜兮兮地遥望离渊……

黛染在心中暗叹商樱的变脸之快!这个商樱果然不是等闲之辈!商樱越不是等闲之辈,黛染就越不能让离渊娶商樱!

宫娥提着大红灯笼,为黛染和离渊开道。

夜色如醉,离渊微醺。

离渊转头,看着身旁被夜色眷顾的盛世佳人黛染,心中,却在想着那难舍难离的初恋商樱。借着酒胆,离渊伸手握住了黛染纤细柔软的辛夷。黛染下意识地想要甩开离渊,但是……想起商樱方才的眼神,想起身旁还有那么多人,黛染忍了!

离渊手心传来的熟悉的温度,像是一只只虫,它们一点点,一滴滴,一丝丝地啃咬着黛染,蚕食着黛染肌肤里的暖。

寒,彻骨。

空气似是被彻骨的寒冻住,让人窒息地,极度缓慢地,流逝着。

黛染几次三番差点甩开离渊的手,但是她努力地忍耐着,努力地再忍耐着,努力地再再忍耐着……终于,他们回到了他们的寝殿,黛染借机松开了离渊的手。

为了不打扰黛染和离渊的良辰美景,宫娥极度麻利地为黛染卸下如意双鸳红锦裙,而后又帮黛染卸下发髻上的飞凤在天紫金钗,双栖鸳鸯红宝石步摇……不一会儿功夫,黛染就青丝飘逸地仅穿着贴身的红绸单裙,性感迷人,美艳不可物方。

宫娥纷纷退出寝殿。

离渊站在红烛前,醉意朦胧地定睛看着黛染。

“黛染,我想你成为我真正的妻。”离渊醉眼迷离地说。

“我可以成为你真正的妻,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借着跳跃的烛光,黛染定睛看着离渊。

“什么条件?”离渊兴奋地问。

“只要你答应我,从今以后你不再和商樱在一起,我就可以再给你我一次机会。”黛染把眼前的这个男人当成了班长……毕竟她爱了班长整整二十年,包容和原谅,成为了她这二十年里最大的习惯。尽管班长深深地伤害了她,尽管班长甚至狠毒地杀害了她,但傻傻的她心底还有一丝丝的奢望。她奢望班长对她还有一点点的真心,她奢望班长有那么一点点的……爱她。

“除了这个条件,我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你。”离渊乞求地看着黛染。

“我只有这个条件!”黛染斩钉截铁地说:“只要你答应我这个条件,我可以在其他地方作出让步。只要你放弃商樱,我可以允许你娶别的女人,两个,三个,甚至四个,都可以!”

“可是我不要别的女人,我只要商樱!”离渊冲口而出。

“你口中的‘别的女人’也包括我,是吗?”黛染被彻底地惹怒了,“你说,你想我成为你真正的妻。那是因为,你想我尽快为你生下儿子,好让你尽快娶商樱,是吗?离渊啊离渊,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别说我不愿意和这样的你上床,就算我真的和你上了床,就算我真的在十个月后为你生下了儿子,鸢萝皇后还是不会让你娶商樱的!”

“你胡说!母后已经答应我了!”

“和你多说半句,都是在侮辱我的智商。”任谁听鸢萝皇后这句话,都知道是在敷衍离渊,离渊却这么死心塌地地就信了!离渊的智商和情商都堪忧啊!在这一刻,黛染总算是彻底地看透了。眼前这个男人,除了皮囊和班长相似之外,根本和班长一点都不像!离渊充其量只是个绣花枕头,而班长却是那般的聪明睿智……她疯了,她觉得自己疯了。她居然还在心里称赞班长?!班长就是用他的聪明睿智来奴役她,欺骗她,甚至杀了她的!这一刻,她终于彻底地清醒了!她是时候彻底地忘记班长,彻底地放过自己了……

“反正你必须尽快生下儿子!”离渊大声打断黛染的思绪。

“你这是在命令我吗?”黛染不屑地笑了,“离渊,我知道你很不想娶我,但是我更不想嫁给你啊!为了对你公平一点,我必须诚实地告诉你。房呢,我是不会和你圆的。儿子呢,我是不会给你生的。商樱呢,我是不会让你娶的。所以现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一就是一辈子别想娶商樱,但是我可以让你娶别的女人。二就是你坚持娶商樱,但前提是,你必须先休了我!”

“母后是绝对不可能让我休了你的!”离渊激动地说。

“这就是你的事情了……还有一点。”黛染严肃地看着离渊,“别想伙同你的商樱杀了我!我已经写好了密函,放在某位我信任的人手中了。密函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如果我突然暴毙或者突然被谁谋害死了,那杀我的人就一定是你和商樱!”

“你……你……”离渊吓得结巴,“你怎么可以写那样的密函!这,这可都是莫须有的罪名啊!万一你真的不小心暴毙了……那我和商樱不是无辜地受到牵连吗?”

“那你就只能祈求我长命百岁了!”黛染拿起挂在凤凰玄镜旁的披风,披在身上,“要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你好自为之吧!”

“你要去哪里?”离渊伸手拉住黛染的披风一角。

“你管不着。”黛染冷冷地甩开离渊的手。

黛染洒脱地推开朱色大门,潇洒地混入夜色之中。

****

喜宴大殿仍在遥响着艳丽的宫廷乐声。

人未静,风不定。

几阵春末夏初的凉风轻拂,无情地吹落才刚攀上高枝的花瓣,落红飘零,如雨。从不陨落的紫曼罗幸宅乐活地裹挟着凉风,嘲笑着花雨,踩踏着乐声,恣意地摇曳盛世身姿。

和一众曼罗门贵族一般。

骄纵,自傲,纸醉金迷,繁华不知世事。

沐浴着如雨残红,躲闪在那一丛又一丛繁茂骄纵的紫曼罗后……黛染成功地躲过了楼头上那一拨又一拨的侍卫。

突然,在那池满满盛放着紫睡莲的碧水旁,黛染看到了一抹熟悉的水蓝。那抹水蓝正站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黑金棚架旁,伸出纤纤玉指,细细抚平垂挂在黑金棚架上那身水墨锦衣上的每一个小小皱褶……疑惑中,黛染轻步走近那抹水蓝,然后,黛染在那抹水蓝身后轻唤了声:“素馨?”

那抹水蓝缓缓回头,果然是素馨。

素馨先是微微错愕,随后,素馨对黛染微微一笑,温婉地点头示好。

纵使夜色掩映,却也始终掩不去素馨愁眉轻锁间的思念。黛染知道,素馨一定是在思念远在边塞的离寒。黛染极轻地叹了口气,她故作轻松地指着素馨指尖的水墨锦衣,问:“你在干什么?晾衣服吗?”

“不是的,我是在为夫君染衣。”素馨极为温柔地一笑。

“染衣?为什么要自己染衣?”曼罗门最不缺的,就是各种绫罗绸缎锦绣衣裳。就算边塞苦寒,生活条件不若王宫,但怎么也不至于让曼罗门二王子缺衣少食吧?再说了,如果素馨真的要为离寒染衣,素馨大可以让宫娥染啊!无论怎么说,怎么都不需要最最尊贵的曼罗门贵族亲自动手染衣!

“夫君就是喜欢这种颜色。而且这种颜色的染制需要极度繁复的工序,不是人人都能染出这种颜色,更不是在哪里都能染出这种颜色的。”素馨一边温柔地说着,一边温柔地看着水墨锦衣,仿佛眼前这身水墨锦衣就是离寒本人。

“这种颜色这么特别吗?不就是寻常的黑色吗?呃……或者说,不就是比黑色清一点的水墨色吗?”说着说着,看着看着,黛染发现这种黑似乎真的有一点点……说不出来的不一样。

“这不是寻常的黑色,更不是水墨色,而是黛色。”素馨移目,温柔地看着黛染,“这是用青黛,染成的颜色。”

黛……染。

仿若一阵闪电,劈进了黛染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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