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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假动胎气,博取同情

作品: 盛世红杏出墙来 |作者:陆无寂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8-10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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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染的叫唤,让众人一惊。

慕容泠不无惊愕地停下殴打竹香与意柳的手。

然而无论慕容泠是否停手,本在默默挨打的竹香与意柳都已然完全忘却慕容泠,只知道径直转身,急忙伸手去搀扶眉目紧皱的黛染。竹香关切地连串发问:“黛染夫人感到如何了?黛染夫人为何会突然之间感到肚子疼?可是动了胎气?可要传召太医?”意柳则焦急地引颈踮脚,径直冲一众守门侍卫紧张大喊:“来人啊!黛染夫人身子不适,快快去太医院为黛染夫人传召太医!”

本就立于竹香与意柳附近的那名守门侍卫,也差点乱了方寸!

黛染腹中的孩儿毕竟是大王的孩儿!若大王的孩儿有何闪失,那可绝对不是儿戏的!该名守门侍卫心急如焚地转头,冲还在严严守着肃穆殿门口的其余守门侍卫大喊:“你等赶紧进肃穆殿向大王通传,就说黛染夫人身子不适!快去!”随即又猛然转头对竹香与意柳说:“我等这就去太医院找太医来!万望两位姑娘好生照看黛染夫人!”话音刚落,该名守门侍卫便头也不回地疾步向太医院的方向跑去。

竹香与意柳紧紧搀扶着黛染,她俩搀扶的手,甚至紧贴着黛染的手臂轻微发抖。

纵使黛染已经不再喊疼,纵使黛染看上去似乎也不怎么痛苦,但竹香与意柳仍是不作间断地持续询问黛染:“黛染夫人可有感到好些了?黛染夫人是否还能撑得住?可千万不要是动了胎气才好……万望皇天保佑……黛染夫人与黛染夫人腹中的孩儿都要平平安安的……平平安安的……”

听着竹香与意柳的关切问候与喃喃祈告,黛染禁不住又再多看了竹香与意柳两眼。

纵使,黛染来到大乾王宫之后,一直都是竹香与意柳在旁侍奉。但是,竹香与意柳对黛染从来都是恭敬得疏离,尊重却陌生的……现在,竹香与意柳竟因担心黛染与黛染腹中的孩儿,而方寸大乱,就连她俩刚被慕容泠打得红肿的脸庞也随即惊白起来。

无论是因为害怕被责怪侍奉不周而被牵连怪罪,抑或是出于真心真意关心黛染……黛染都不忍心再让竹香与意柳继续为她担心惧怕。黛染找准时机,不着痕迹地,向竹香与意柳各使了个眼色……竹香与意柳几乎不甚错愕,便轻易读懂得了黛染飞速的眼色。

竹香随即扭头,对同样惊白着脸的一众守门侍卫说:“黛染夫人动了胎气!必须立即找个地方坐下歇息!你等为何还赶紧进肃穆殿内通传?若黛染夫人及黛染夫人腹中的孩儿有何闪失,你等能够担待得起吗?”

又一名守门侍卫快步跑下阶梯,疾步走到黛染身前,恭敬地拱手作揖道:“我等已经派人进肃穆殿内通传,还望黛染夫人静心等候。”肃穆殿极为偌大。大王除却在书房之内批阅奏折,还可能在藏书阁内翻阅典籍,又可能在寝室之内稍作歇息……纵使侍卫心急通传,也难免要耽搁些时间。更何况,通传的侍卫才刚跑进肃穆殿不久呢!

意柳说:“黛染夫人腹痛如绞,如何能够静心等候?反正大王必定是要接见黛染夫人的,既然如此,何必耽搁?徒然让黛染夫人站着受苦!你等且给我等带路,我等要搀扶黛染夫人进肃穆殿去!”

守门侍卫略作一想……大王确实不曾指明不接见黛染夫人。大王确实对黛染夫人另眼相看。黛染夫人腹中的孩儿可是大乾国的王子或公主,若王子或公主真有不测……权衡之下,守门侍卫实在不敢怠慢!

守门侍卫同时又想……反正黛染夫人如今腹痛如绞,脚步必然不快。若大王当真不愿接见黛染夫人,得到通传之后,他再强迫黛染夫人折返亦不迟。

几经思量过后,守门侍卫终是恭敬地拱手对黛染说:“微臣这便给黛染夫人带路,敬请黛染夫人小心慢行。”

竹香与意柳一左一右地搀扶着黛染,小心翼翼地欲扶黛染走上台阶,慕容泠却快步挡在了黛染身前。

慕容泠双手翘于胸前,冷眼打量,冷声讽刺:“这么轻易便腹痛如绞?这么轻易便动了胎气?黛染妹妹何曾变得这般弱不禁风了?想黛染妹妹方才还妙语连珠,舌剑唇枪,对本夫人针锋相对!怎么忽而之间,黛染妹妹便装出一副娇弱的模样来了?这莫不是又是黛染妹妹不知羞耻地纠缠大王的手段?!还是黛染妹妹想假借腹痛,混进肃穆殿去?!黛染妹妹如此挖空心思地装模作样,实在是……”

“好疼啊!”黛染特意出声打断慕容泠的连声讽刺,却又不理不睬慕容泠,而是径直对围于身旁的侍卫侍女痛诉:“慕容夫人不是口不择言地辱骂黛染,就是心怀恶意地造谣黛染腹中的孩儿……如此种种,如何能不让黛染动胎气!”黛染垂下脑袋,一边轻抚小腹,一边喃喃安抚腹中孩儿道:“孩儿啊孩儿!你可千万莫要动气!你可千万莫要与那些口蜜腹剑,表里不一,心肠恶毒的人一般见识……”

慕容泠怒指黛染,“你说谁造谣呢!你说谁让你动了胎气呢!你说谁口蜜腹剑,表里不一,心肠歹毒呢!你竟敢这般胡搅蛮缠地诬蔑本夫人!本夫人一定要如实告知大王,好让大王严惩于你!”

黛染嗤笑一声道:“若慕容夫人当真如实告知大王便又好了!可惜慕容夫人从来只知道造谣生事与散播谣言……黛染常听人说‘狗嘴永远吐不出象牙’,慕容夫人的嘴就是永远吐不出实话!”

慕容泠激动低吼:“你竟敢辱骂本夫人是狗?!”

黛染无辜地眨眼,“黛染何曾辱骂……慕容夫人是狗……了?”黛染故意加重语气去说“慕容夫人是狗”,分明就是要光明正大地再辱骂慕容泠一遍。然而,相比起慕容泠对黛染的辱骂,黛染这番回击根本不算什么。

慕容泠却瞪红了眼,破口大骂:“你以为本夫人是傻子吗?!你以为本夫人会听不出你在辱骂本夫人吗?!你实在是好大的狗胆!竟敢不将本夫人放在眼内甚至直言冲撞本夫人?!本夫人可是右丞相的掌上明珠!本夫人可是大王最宠爱的慕容夫人!而你呢?!你又能算是什么?!你充其量不过是寄人篱下的亡国公主罢了!你充其量不过是不知羞耻的亡国皇后罢了!就你这般卑贱下流的亡国公主,就你这般被人休弃的亡国皇后,真以为挺着个大肚子便能在本夫人面前目中无人地张牙舞爪吗?!”

黛染无辜地歪着头,像是看耍猴子似地看着慕容泠,无奈却又轻松地笑着问:“黛染实在是想不明白,慕容夫人为何在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激动?甚至不惜口出不实秽言地辱骂黛染?黛染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慕容夫人总要这般苦苦逼迫黛染?难道……慕容夫人正是立心激怒黛染,好让黛染更动胎气?天哪!慕容夫人当真是好狠的心啊!”末了,黛染甚至还无辜地眨了眨眼,无辜地直视慕容泠的愤怒冒烟……黛染心中直感好笑,就连慕容泠口口声声直斥黛染“卑贱下流”“不知羞耻”等等,黛染都不觉生气。

黛染越是一脸无辜,慕容泠越是怒火中烧!

慕容泠怒瞪黛染道:“就你这般卑贱之人,居然还敢乖张成性地歪曲事实?!今日本夫人定要好好地教训你一顿!灭一灭你这般目中无人的乖张气焰!”慕容泠怒目斜瞪莊儿与青儿,“来人!给本夫人重重教训黛染这个贱人!”

莊儿与青儿迟疑着,胆怯地垂下头。

大乾后宫谁人不知,大王对黛染夫人宠爱有加……纵使大王已有四月不曾黛染夫人的踏足杏苑,但是黛染夫人腹中可还怀着大王的孩儿呢!如此这般,就算慕容泠给莊儿与青儿一百个脑袋,莊儿与青儿都绝对不敢动手打黛染!

看着莊儿与青儿深垂的脑袋,慕容泠怒火中烧!

反了!

反了!

现在居然就连她手下的人都敢忤逆她的命令了!若她今日不好好地教训黛染一顿,立一立威,他日黛染定要跳到她的头上来撒野的!想到这里,冲动之处,慕容泠猛然抬起一只手来……既然低贱的侍女不敢动手打黛染,那就由尊贵的她亲自动手好了!怒气冲昏头脑,慕容泠心头仅剩一个想法——无论如何,今日一定要一挫黛染的锐气!

手起……

将落……

“住手!”

低沉霸气的嗓音忽而传来。

站着的众人惊吓地怔了怔。

慕容泠惊慌失措地将高高抬起的手收回,藏于背后……仿佛只要这般,夏侯衍便无法得知慕容泠方才欲动手打黛染似的。

夏侯衍缓步走下台阶……

面对逐渐走近的夏侯衍,慕容泠变脸般极为快速地换上柔情万种的笑靥……高高提起的嘴角,因惧怕而无法自已地哆嗦发抖。慕容泠却仍然强撑着笑靥,柔柔笑对夏侯衍道:“子夜已过,大王为何还不歇息?虽则大王国务繁重,但大王亦要爱护自身才好……”

夏侯衍冷淡地扫了慕容泠一眼。

慕容泠当即惊恐地闭上嘴巴,不敢再说话……嘴角的笑容仍然牵强地高挂着,哆嗦发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侍卫侍女恭敬万分地向夏侯衍下跪请安。

夏侯衍却径直走到黛染身前,冷淡地问:“你如何了?”

是“你”,而不再是“夫人”……不知为何,听着夏侯衍对她的这般称呼,黛染竟感到一阵莫名的恍然若失……置身于莫名的恍然若失之中,惶惶的,黛染全然忘却要回夏侯衍的话。

夏侯衍垂目注视恍然若失的黛染,眉头略微一蹙。

黛染沉默无言地抬头回目夏侯衍,眉目亦是紧皱。

无言之中,夏侯衍竟径直俯身将黛染横抱在怀,转身稳步向肃穆殿内走去……唯只听见夏侯衍对身旁侍卫说:“宣龚太医到肃穆殿来。”

难得一见夏侯衍,慕容泠岂能接受夏侯衍对她视而不见?慕容泠岂能放任夏侯衍就这般抱着黛染离开?

慕容泠不顾礼仪地挽着垂地的裙摆,大步追在夏侯衍的身后,柔柔叫唤道:“大王等等泠儿!黛染妹妹腹痛如绞,怕是动了胎气!泠儿这便随大王一同进肃穆殿去,好助大王照看黛染妹妹……”

“所有人都回去。”夏侯衍唯只留下简短冰冷的话语,便就头也不回地抱着黛染走上台阶,走进肃穆殿内。

慕容泠甩手放下裙摆,忿忿不平地咬着下唇,仇恨地注视着黛染消失的方位!好一个不知羞耻的黛染!竟然借口腹痛博取大王的同情!如今黛染与大王在肃穆殿内单独相处,谁都不知道黛染会对大王说多少关于她的坏话!若大王因而更加疏远她,那她岂不是……慕容泠紧紧地握紧双拳。

黛染不就是依仗腹中怀着大王的孩儿吗?

黛染不就是最喜欢用腹中的孩儿做借口,用以争宠爱、博同情吗?

哼!

慕容泠在心间冷哼一声,狠狠地想:纵使黛染能够怀得上,但是不一定能够生得出!

****

夏侯衍将黛染抱到肃穆殿的书房之中,寝室之内。

寝室之内,满满地充斥着夏侯衍浓烈霸道的气息。久违的气息,让黛染心中更感惶惶。

夏侯衍将黛染放置于床榻之上,自身则侧身坐于床榻之畔。

黛染躺在缠满夏侯衍气息的床榻之上,借着微弱的烛光,不自觉地移目偷瞄坐于榻畔的夏侯衍……隐隐烛光,将夏侯衍雕琢般的五官刻画得深刻却又模糊……黛染仿佛从来不曾这般认真地瞄过夏侯衍……这样的夏侯衍于她而言,是陌生的,却又是熟悉的……令人心酸的陌生,令人抗拒的熟悉。

她别过眼,他没看她。

谁都不言,谁都不语。

更深露重,唯剩寂静。

竟是夏侯衍率先开口,打破沉默:“肚子还疼吗?”纵使夏侯衍始终不曾回头看她,纵使夏侯衍说话的语气是淡薄的,漠然的,似乎没有夹杂任何一丝感情。但这毕竟是一句关切的问候。

黛染在心底告诉自己,一定是怀孕让她的荷尔蒙分泌失调,所以她才会感到鼻眼酸楚,甚至差点流出眼泪来的……幸而眼泪被她控制住了,不曾从眼眸流出。嘴巴却不受管控地问出一句不该问的话来:“为何四月不曾踏足杏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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