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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殿之上。
众人移目注视慕容尹相。
夏侯钰质问慕容尹相道:“侍卫所言,想必右丞相都已经听得清清楚楚!不知道右丞相对此,可还能作何狡辩?”
慕容尹相却理所当然道:“细心一想,便可知道,商樱所魅惑勾引到相府来传话的侍卫,不一定是冷苑侍卫。”
夏侯钰质问:“那方才姜太医之指控,右丞相又能作何辩解?”
慕容尹相更是理所当然,“姜太医所言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胡说八道!”
夏侯钰冷笑一声,问道:“那商樱之指控,右丞相必然也是不承认了?”
慕容尹相镇定自若地说:“那般不实指控,微臣当然不会胡乱承认。”
夏侯钰转而看向桃颜、枫红、檬蓝、槐芝,严厉质问:“本亲王再问你等一次,你等到底是自愿告发黛染夫人与素馨夫人的?还是因为受人唆摆,所以才合谋诬陷黛染夫人与素馨夫人?”
桃颜看着枫红,枫红看着桃颜。
檬蓝看着槐芝,槐芝看着檬蓝。
她们虽然是受了慕容尹相的唆摆,所以才斗胆在侧殿之上公然揭发黛染与素馨……然而,桃颜与枫红确实曾经听见黛染服用“十月汤药”之事,檬蓝与槐芝也确实曾经看见龚太医以及多名侍卫于深夜时分进出素馨的寝室……因而,她们方才在殿上所言,全都是她们亲耳听到、亲眼见到的事实!
纵使是事实又如何?
她等四人在后宫之中浸淫多年,自然知道审时度势才是生存的根本。
桃颜、枫红、檬蓝、槐芝几乎是异口同声地磕头回道:“求大王恕罪!求钰亲王恕罪!我等是因为受迫于右丞相大人,所以才会听命于右丞相大人,砌词诬陷黛染夫人与素馨夫人的!求大王饶命!求钰亲王饶命!”
慕容尹相破口大骂:“你等这群贱人!居然敢合谋诬陷本相!本相必定要杀了你等!”
夏侯衍缓缓开口道:“来人,将右丞相拿下。”
侍卫一拥而上,将慕容尹相擒住。
慕容尹相黑着脸庞,挺直腰板,用力甩开侍卫的制爪,大声呵斥道:“放开本相!”
侍卫反将慕容尹相捉得更紧。
慕容尹相抬头,对夏侯衍说:“微臣是冤枉的!大王不可冤枉微臣!”
夏侯衍只是深沉着脸,不予回话。
夏侯钰却质问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右丞相居然还敢喊冤枉?”
慕容尹相冷笑道:“就这么区区四名侍女,一名萨释余孽,一名太医,便算是人证?就这么区区一些涂了白矾的白瓷小婉与银针,便算是物证?难道大王与钰亲王当真认为,单凭这些单薄的人证物证便足以定本相的罪?”
丘黎谦上前一步,似笑而非地说:“难道右丞相当真不知,右丞相此言又有多么地矛盾吗?”
慕容尹相怒目一瞪丘黎谦。
丘黎谦却不以为然地继续说:“右丞相认为这些人证物证单薄地不足以指证右丞相,可这些人证物证都是右丞相苦心找来,认为是指证黛染夫人与素馨夫人的最有力证据。如今人证物证反过来直指右丞相之阴谋,右丞相却矢口认为这些人证物证不足以定右丞相的罪?难道右丞相不觉自相矛盾吗?还是右丞相认为,自身比黛染夫人与素馨夫人加起来还更可信?”
慕容尹相怒目狠瞪丘黎谦,不可一世地说:“本相可是三朝丞相,为大乾鞠躬尽瘁将近五十载!就这么区区两名不守妇道的夫人,哪能与本相相提并论?!”
纵使如今大乾国内共设有三名丞相。
但是右丞相慕容尹相身为三朝丞相,功勋满载,野心勃勃,党羽众多。而左丞相东方枫奇虽则与慕容尹相同年为官,但是东方枫奇比慕容尹相晚数年晋升为丞相,加之东方枫奇从来只知道为大乾尽忠效力,从无半点野心与私心,势力自然也就不比慕容尹相。而中丞相丘黎谦为官也不过十数载,势力根基定然比不上为官将近五十载的慕容尹相。
因此种种。
多年以来,东方枫奇与丘黎谦都不得不仰慕容尹相的鼻息。
若非如此,从前慕容泠也不至于能在大乾后宫目中无人地横霸道了。犹想当初,若非东方玥早已率先为夏侯衍诞下王子,而慕容泠却又一直未有所出,或许就连皇后宝座都是慕容泠的。
面对慕容尹相这番不可一世之话语,聪明如丘黎谦当然选择不回话了。
夏侯钰却直斥慕容尹相道:“如今已证实静芙公主确实是大王的亲生骨肉,右丞相岂能继续这般口出恶言地诬蔑黛染夫人!想右丞相如此费尽心思陷害黛染夫人,不就是因为右丞相因慕容泠之死记恨黛染夫人吗?想右丞相身为三朝丞相,却听从一己之私,诬陷黛染夫人与素馨夫人甚至祸及静芙公主!右丞相这般无耻行径,简直就是十恶不赦!”
慕容尹相怒极叫嚣:“本相无罪!黛染与素馨那两个贱人才真是十恶不赦!”
夏侯钰怒声道:“右丞相休得无礼!若右丞相继续这般口出恶言……”
“那又如何!?”慕容尹相狠狠地反瞪夏侯钰……想他慕容尹相入朝为官之时,世上还没有夏侯衍与夏侯钰这两号人物!想他慕容尹相大权在握之时,夏侯衍与夏侯钰还只是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想他慕容尹相曾为三朝丞相,难道他还害怕夏侯衍敢因这点小事治他重罪?!
夏侯钰被慕容尹相这么一瞪,竟晃了晃神。
待夏侯钰反应过来,正欲驳斥慕容尹相之时,夏侯衍却开口:“右丞相曾为三朝丞相,又已入朝为官多年,确实是时候告老归田了。”
慕容尹相一怔,瞪圆双目问:“大王此话,是何意思?!”
夏侯衍缓缓道:“右丞相诬陷黛染夫人与静芙公主已是不争之事实,任凭右丞相如何狡辩,也难逃本王法眼。本王念在右丞相多年以来对大乾鞠躬尽瘁的份上,可饶右丞相一死。本王宣布,从今日起,本王恩赐慕容尹相告老归田。慕容尹相告老归田之后,必然不再是大乾之右丞相。原右丞相府中的金银财帛以及房屋地契,尽归国库。本王特赐慕容尹相关外良田百亩,让慕容尹相举家迁居关外,自给自足,颐养天年。”
慕容尹相质问:“如此一来,与将本相流放有何区别!”
夏侯衍深沉道:“没有区别。”
慕容尹相愤怒地说:“本相可是三朝丞相!本相为大乾鞠躬尽瘁将近五十载!如今大王竟因这般小事将本相全家流放?!若二位先王泉下有知,定会责怪大王此番糊涂判决的!”
夏侯衍低沉说道:“诬陷夫人与公主,已是死罪。加之,你这些年来曾作何勾当,本王全都一清二楚。你今日之下场,当属数罪并罚。本王念及你过往对大乾所效之力,因而才留给你最后一丝颜面,让你‘告老归田’。若你不知进退,那便不要怪本王心狠。”
听了夏侯衍的话语,慕容尹相气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仍是上气不接下气。
夏侯衍移目一看侍卫。
侍卫当即将慕容尹相拖出侧殿……一路上,慕容尹相不断用沙哑的声音,叫嚣着各种不堪入耳的难听话语……但是,仍然留在侧殿之上的一干“证人”,根本无暇细听慕容尹相具体骂了些什么话语……因为,各人都在担心各人的下场。终于,在众人的提心吊胆之中——
夏侯衍说:“如今证实,静芙公主当真是本王的亲生骨肉。从今以后,无论是谁,只要再敢妄论静芙公主的血统……杀无赦。”
杀无赦……
众人惊吓一怔。
夏侯衍抬目,略微一扫因恐惧而瑟瑟发抖的一众“证人”,深沉说道:“桃颜,枫红,檬蓝,槐芝,四名侍女遣至暴室,贬为宫奴十年。”
桃颜,枫红,檬蓝,槐芝赶紧磕头谢恩。
纵使暴室宫奴所做的是最下等的粗重体力活,吃的是食之无味的残羹冷炙,穿的是最下等的粗布麻衣……但是,相比起慕容尹相的变相流放,相比起“杀无赦”……遣至暴室贬为宫奴,于她等四人而言,简直就是天大的恩典。
夏侯衍移目看向同样瑟瑟发抖的姜太医,深沉说道:“没收姜太医偷盗所获之家财,并将姜太医打入天牢,囚禁十五年。”
祸不及家人与族人,又能免却一死。这于姜太医而言,已是恩典。姜太医立马连连磕头,连连谢恩!
夏侯衍用眼角的余光一瞥商樱。
商樱当即脊梁僵硬,全身颤抖。
夏侯衍缓缓说道:“商樱勾结慕容尹相诬陷黛染夫人,此乃一宗重罪。商樱肆无忌惮地于冷苑之中行秽乱之事,此乃二宗重罪。本王早前曾给商樱改过自身的机会,商樱却不予改正甚至变本加厉,此乃三宗重罪。如今,数罪并罚。来人,将商樱打入大牢,赐毒酒。”
赐毒酒?!
夏侯衍要她死?!
商樱先是瞠目结舌,而后便是惊恐万分。
商樱惶恐地在地上狼狈跪爬着,欲爬向高台之上的夏侯衍,欲如小狗摇尾乞怜般哀求夏侯衍饶她一命……然而,商樱才爬两步,便被侍卫拦截捉住。商樱死命地挣扎着,呼天抢地地尖叫道:“同是诬陷黛染,为何那些侍女太医不用死,商樱却要死?!同是行秽乱之事,为何那些侍卫不用死,商樱却要死?!这根本就不公平!不公平!”
夏侯衍平静地说:“彻查,商樱都曾与哪些侍卫行秽乱之事。凡曾与商樱行秽乱之事之侍卫,杖责两百,贬为庶人。”夏侯衍极轻地瞥了商樱一眼,“若你坚持要公平,本王亦可让你如秽乱之侍卫般,杖责两百。若你被杖责两百之后仍然活着,本王方让你如诬蔑黛染夫人之侍女般,贬为官奴。”
杖责两百……
贬为官奴……
商樱绝望地流下了眼泪……杖责两百,于她而言,简直就是要将她推进十八层炼狱……她怎么可能熬得过两百杖责!她是绝对不可能熬得过两百杖责的!若真被她侥幸熬过,却又要被贬为官奴……暴室于她而言,简直比十八层炼狱更加恐怖!毒酒与杖责……毒酒与暴室……横竖都是死……那么……商樱唯有选择较为舒服的死法……想到这里,商樱整个人都绝望地瘫软了。
此时。
一名侍卫快步走进侧殿,恭敬地拱手向夏侯衍禀报:“启禀大王,冷苑离渊求见。”
离渊?!
商樱本已绝望的眼眸,猛然重燃生机!
离渊来救她了!
商樱激动地握紧双手,身躯因为激动而愈发颤抖!
面对离渊的突然求见,夏侯衍却不感到一丝诧异。细想便知,离渊一直被幽禁冷苑,自然不可能随意走出冷苑,更不用说走到肃穆殿来了……夏侯衍向禀报之侍卫略微点头,侍卫立马退出侧殿,带离渊到侧殿上来。
在侍卫的带领之下,离渊深垂着脑袋,大步走进侧殿。
离渊清瘦了不少,脸上一片苍白,嘴唇也是没有半丝血色的死白,唯独那身久穿的白布衣微微地渗透着日久磨损的浅灰。一头长发极为整齐地梳在脑后,但每一根头发都在垂头丧气地黯淡着。虽则离渊正在迈着大步,却不知为何总有一种颤巍巍的萎靡之感……这般离渊,简直就像是一抹早已死去的幽灵……这般离渊,又像是失去灵魂多年空留的一副躯壳。
“渊!”
商樱突然响起的尖叫声,吓得离渊那副没有灵魂的躯壳猛烈一怔。
“渊!救我!”商樱痛哭着叫唤道!
“渊!救我!”商樱激动地高喊着!
在商樱的高声叫唤之中,离渊大步走到侧殿正中,向着高台之上的夏侯衍下跪行礼道:“离渊参见大王。”
不待夏侯衍让离渊免礼,夏侯钰便直截了当地对离渊说:“大王经已决定要赐商樱毒酒!若你此行是为商樱求情而来,那你大可径直回到冷苑去了!”纵使商樱是丘黎嫣的亲生姐姐,纵使夏侯钰深爱着丘黎嫣,但是夏侯钰始终对商樱厌恶至极。更可况,自从夏侯钰将商樱勾引亵渎他的事情告知丘黎嫣之后,丘黎嫣对商樱也是绝望透顶。如此一来,夏侯钰更是无须护着商樱了。
“渊……不要走!”商樱死命地挣扎着,欲要扑向离渊,却被侍卫牢牢擒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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