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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以前从巫婆婆口中也听说过这位大祭司,不过那时候巫婆婆似乎不愿意提起,只是偶尔提上了几句。
如今没想到刚到羌族便能够见到这位传闻中的大祭司,苏锦也有几分好奇,顺着众人的目光看了过去。
大祭司一身黑色的袍子,头戴冠冕,脖子伤带着一圈类似动物牙齿做出的项圈,手持权杖,坐在轿子上,四周八个壮汉抬着轿子。
随着人靠近,苏锦一点点看清了她的容貌,先是一愣,而后一惊,几乎是下意识地喊了出来,“巫婆婆。”
人群欢呼热烈之极,她的声音很快被湮没在了沸腾声中,连她自己都听不到了。
轿子很快被抬着走过,苏锦想要追上去,可无奈周围人太多,将她围着一步都动不了。
就在大祭司地轿子即将走过地时候,她突然摆了摆手,用羌族语言开口说了句,“停下来。”
轿子立刻停下,随即她的目光转向一旁,在人群中扫了一眼,看向了人群中地苏锦,朝她指了指,“把她带走。”
很快出现了几个人,将苏锦带走。
周围之人虽然好奇,但这件小事根本不会影响到他们对大祭司狂热的追捧,欢呼声渐渐走远,祭司宫到了。
苏锦被带到了祭司宫中,大祭司坐在上首,目光冷淡的看着她。
这种冷淡的目光和苏锦记忆中第一次见到巫婆婆一模一样,正是她地眼神让苏锦心中升起不忍,这才出手救了她。
见到旧人,苏锦心中百转千回。那些寂寞到让人想要发疯地夜晚,多亏了有一个人听她不断地说话,不然她恐怕早就疯了。
“你不是羌族人,你是什么人?”大祭司开口了,语调平冷,却十分笃定。
刚才路惊街道的时候,人群欢呼中有一道目光让她觉得很特别,她转头循着那道目光看过去,却只在人群中看到个年纪不大地‘少年’。
只一眼她便确定那是个女扮男装地人,而且并不是羌族人。
身为大祭司,遇到外族可疑之人自然要留意,她看着这道目光不知为何竟是有种异常熟悉地感觉,隔着欢呼声,她听不到这个人喊了什么,但是从她的口型中能辨认出来。
巫婆婆。
这个称呼是她唯一的徒儿生前为她取得名字,别说寻常人不知道,即便知道也不敢这么喊她,即便是尊贵如公主见了她也得毕恭毕敬喊一声大祭师,这个人怎么会知道的。
苏锦急忙开口道,“我是从大魏来的,因为仰慕大祭司,所以前来拜师。”
“你怎么知道我的?”大祭司问道。
关于这个说词苏锦早就想好了,羌族人对鬼神之事十分相信,她只要将一切都推到鬼神之事上,便够了。
“实不相瞒,我几个月前做了个梦,梦中有个人喊我徒儿,似乎指引着我往这边来。”苏锦说着一本正经,“而且在梦里她还教导我说羌族话,让我到羌族找她。”
大祭司一脸不信的模样,“梦里?”
苏锦立刻点头,“正是在梦里,那个人在梦里还说自己是巫婆婆。”
话音落下,大祭司脸色大变,“你说她叫什么?”
“巫婆婆。”苏锦重复了一句。
她记得当时跟巫婆婆熟悉起来之后才知道,原来巫婆婆年轻时候有过一个徒儿,是她一手带大的,感情不同寻常,七岁时候便因病去世了,那个徒儿便喜欢喊她巫婆婆。
苏锦当时不过是碰了个巧,可能因为那个称呼,让她们倒是很快熟悉起来。
如今苏锦利用此时,果然引起了她的剧烈反应。
“青洛?你是青洛?”大祭司情绪难掩激动,怪不得近几日她占卜卦象一直很奇怪,竟是前世今生卦,卦象一直显是有故人要到。
大祭司一直想不通是什么人,如今见了苏锦又听她这番话,心中难掩震动,莫非真的是她的徒儿青洛回来了吗。
“大胆!你竟然敢编造这种谎言,来人,将这个人胡言乱语之人拖出去。”大祭司突然冷了脸。
苏锦没想到她突然变脸,在外面进来的人要将她拖出去的时候,突然喊道,“我真的是青洛,师父,你不记得我说过,我会在回到您身边了吗?”
大祭司震惊不已,这些话是青洛过世前见她神色伤痛说的话,“师父,你不要难过,青洛只是暂时离开,我会回来的,再回到您的身边,还做您的徒儿。”
人死岂能复生,这般孩子气的话,大祭司思起旧事,只觉得心中疼痛难忍,她此刻再看想苏锦,只觉得越看越熟悉的感觉。
“你真的是青洛?”大祭司问道。
事到如今苏锦怎么能说自己不是,如今她身在羌族,有大祭祀徒儿的身份是最好的保命符。
“是,师父,我是青洛。”她开口说道。
大祭司让其他人退了下去,此刻在看向她的神色少了冷淡,倒是多了些熟悉的温柔在里面,“青洛,我的好孩子。”
苏锦被她这声青洛喊得亦是有种闷闷的感觉,她理解这种生死离别的痛苦,也知道巫婆婆前世有多想念那个徒儿。
因为巫婆婆的关系,苏锦身份立刻从战战兢兢的外来者变成了尊贵的大祭司徒弟,有了这个身份即便是族长见了她,也得给她三分面子。
尔雅公主的婚期不到三天了,巫婆婆按例要进入宫中为公主和驸马祈福,苏锦按理说是没资格进宫的,但她死皮赖脸的拉着巫婆婆求了半天,最终求得了巫婆婆点头同意。
羌族的皇宫跟大魏的青砖碧瓦不同,这里的人依山而居,垒石为屋,形状大多是四角,六角,八角形,高的足有十余丈,可用来预防敌人,储存粮食,草料等作用。
皇宫则是更为壮观一些,足有十三四层高,寨子门口悬挂一巨型牛头,周围站着守卫巡防。
巫婆婆在族中很有威望,进了寨子立刻有人恭敬地请她进了门,由族长亲自接见了她。
苏锦一路跟在后面,手里拿着大祭司权杖,做个听话的小跟班。
此次进宫是为了给尔雅公主和未来驸马祈福,族长对此事极为重视,外面祭坛已经准备好了,大祭司一身长袍,手持权杖登上了祭坛。
苏锦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祈福的阵仗,祭坛周围为了一圈人,唱着祭歌,伴随着手舞足蹈,祭坛上大祭司口中念念有词,顷刻间风起风落,倒是有种让人敬畏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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