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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地里摘得甜玉米,一个五块,两个八块……”
“现捏的糯米团子……”
国庆期间,汽车站外除了各式各样卖小吃的摊位,挤满了行色匆匆赶车出行的人,酷暑天气,要忍着焦躁挤进被人山人海堵在数米外的汽车站,实在不易。
“荷……荷……”
粗重喘息伴随着雷鼓般的心跳恍恍惚惚如同轻风般飘入莫书晚耳中,纯白耳机已经被挤掉一边,与散下的长发一起垂在被汗液浸湿的衣领上。她个子矮小,被挤在人群中只能随波逐流,喘息声渐渐从耳中远去,眼前猛然一黑,下意识抓住身边人的手臂,倒地彻底昏迷之前,恍惚看到穿着制服的青年挤进人群中。
再醒来时,已经身处开着空调的候车室,莫书晚坐起身,舔了舔干枯的嘴唇,抬手揉着太阳穴,呼吸绵软无力。
“你只是中暑了,没什么大问题,喝点水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莫书晚微愣,这才注意到身边有人,在对方示意下,默默接过递来的矿泉水,“谢谢。”
拿着水目送着警察离开候车室,莫书晚才慢吞吞打开瓶盖喝了口冰水,凉气从喉间一路滑到胃部,驱散了胃里翻江倒海的不适,舒畅地吐出一口热气。
放好耳机和水,莫书晚提着包拖着虚软的身体去安检,刚把包放上安检机,抬头就看到一个长得很不错的警察朝自己笑,出于礼貌,也回了一个微笑。
本以为在外面耽搁了七八分钟,车上应当坐满了人,谁知,当莫书晚上车时,车上竟只有她,慢吞吞走到大巴最后一排右边靠内的位置坐下,掏出手机给爸妈报了平安,又重新戴上耳机,听着哥哥唱的《奔向未来日子》很快便昏昏欲睡。
没过多久又陆续上来了几个乘客,最后上车的长发美女,显然也是掐着点赶来的,因为她刚上车,安静的车厢中便响起了广播声。
“车门即将关闭。”
平稳的没有任何感情起伏的声音让所有人心底一突,就连快要睡着的莫书晚都被惊醒,那声音丝毫未受到耳机中歌曲的干扰,清晰准确地直达脑内。
车门缓缓合上,广播再次响起,那种仿佛喉间破了洞般的诡异气音幽幽飘进每个人耳中,“欢迎各位乘坐时空巴士——新g-01号,第一站恐怖袭击现场……巴士即将启程,你们……准备好了吗?”
最后一句询问格外诡异,仿佛只要应了,下一刻便将被拖入无底深渊,但车上为数不多的一群乘客都忍不住发出笑声,纷纷赞叹司机的幽默,有人甚至很配合的用害怕的声音笑喊准备好了,就连坐在最后一排被惊醒的莫书晚都忍不住跟着笑,心底最后一丝燥热也随着司机和乘客的幽默消散。
放松身体用最舒适的姿势靠着椅背,莫书晚又重新闭上眼睛,准备在到站之前睡一觉。
但若此时巴士上的乘客没有因毒辣的太阳拉上窗帘,再细心一些,便会发现,窗外的景色正在慢慢消失,视线可及之处,黑暗正在逐渐吞噬所有的光……
长时间的坐车很容易让人产生疲惫感,当巴士上所有乘客都开始昏昏欲睡时,那诡异气音却再次出现在广播中,“请按下座椅右侧扶手上的白色按钮。”
这声音非常有穿透性,直达大脑深处,即使是已经熟睡的人都被惊醒,并且完全没有刚睡醒迷迷糊糊的后遗症,非常之清醒。
再三被广播惊醒的莫书晚抬手揉了揉眉心,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扭头往窗外看去,本想借着景色缓和心情,看到的景象却让她瞳孔一阵猛缩,猛地扑到窗户上,企图从漆黑到没有任何光亮的地方找出半点正在走隧道的蛛丝马迹。
然而没有发动机轰鸣声、没有灯光、没有其他车辆、更甚至看不到尽头,无法说服自己正在走隧道,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15:36。
心底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可没等莫书晚从乱糟糟的状况中理出头绪,广播又一次响起。
“十分钟后时空巴士将抵达恐怖袭击现场,各位有十分钟时间向我提问,每人仅限一个问题。”
“这……这是什么?”
从前方传来的惊呼让心里乱成一团的莫书晚更加无措,又看了眼黑漆漆的窗外,猛地伸手按下右侧扶手上的白色按钮,一个白色面板瞬间无声无息出现在眼前,用了全身力气才遏止住嘶声尖叫的冲动,结合起刚才种种不安,心底忽然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灵异事件?
显然车内不是所有人都像方才惊呼出声的那人般神经大条,有乘客也发现了窗外的异样,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忍着不安起身冲到车头,却只看到空空如也的驾驶座,车还在行驶,却没看到司机,那刚才的声音是哪里来的?
当第一个人在驾驶座旁吓晕倒地时,嘶声裂肺的惊叫终于响起,发现没有司机的乘客全部惊慌失措挤到最后排,声嘶力竭的吼:“砸窗户!!!”
挤在窗户边的乘客们如梦初醒般用拳头、包,甚至饮料瓶,各种随手能拿到的物品狠砸窗户。
无用后,有人大吼:“找安全锤!”
被乘客们惊恐的情绪感染,莫书晚感到自己心跳越来越快,眼前也一阵阵晕眩,猛地甩头让自己清醒,一字一字开始看白色面板上的讯息。
姓名:莫书晚
年龄:24
座号:88
积分:1000
级别:低级乘客
盯着积分看了足足一分多钟,身边惊恐哭喊渐渐变弱消失,莫书晚才僵硬抬手锤着心口,带着一丝试探的问:“我可以用积分做什么?我们会被带去哪里?”
“兑换武器。”
几乎在莫书晚尾音落下的同时,广播给了回答,好似刚才一直在等待着提问,可这在上车时乘客们感到幽默好笑的声音,却在此时又引起了一连串惊恐惨叫,而后一个问题没有得到答案,看来每人仅能问一个问题是真的。
好在此时也同样有人战胜恐惧保持了一丝丝清醒,颤颤巍巍开口问,“武器在哪里兑换?”
莫书晚松了口气,这也正是她最想知道的其中一个问题答案之一。
而这次广播没有回答,但在前方唯一空着的两大排空位处出现了一个巨大面板,车内的惨叫更加明显,即使少数几个人清楚那里可能是唯一能解释现在这处境的机会,可没有任何人敢上前,巴士还在行驶,可是司机呢?
“这根本就是幽灵车……我们完了,我们完了……活不成了……”
紧抓着包带的莫书晚扭头看了眼因恐惧抱头痛哭的青年,抬手抹掉额上的汗珠,在放下手的途中,猛地松开抓着包带的左手,将颤抖不已的右手紧紧按住,可即使是这样,也依旧无法阻止因内心恐惧而不由自主引发的颤抖。
在广播中那让人心生寒意的声音再次响起之前,整个车内没有任何人再去提问,乘客们因没找到安全锤、砸窗失败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在恐惧即将吞噬乘客们时,车……停了。
莫书晚看着悄无声息出现在窗外的街道灯光,以及来来去去的行人,心底非但没有觉得庆幸,反而一阵恐慌,总有种下车后人生将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不详预感。
“时空巴士已到站,各位有五分钟时间选择下车或待在车上,此次任务存活两小时,希望在两小时后各位都能活着回来。”
即便是车外鼎沸的人声,也无法消除这阴森幽幽的恐惧。
车门无声无息地开了……
时间逐渐流逝,在五分钟的时限过去了一半时,终于有人开口,“外面有很多人,我们冲出去!”
可车门只有一个,窗户又砸不开,如果要冲下车,就必须得经过驾驶座,而那里却是所有乘客的恐惧所在。
最后一排的莫书晚偏头看着窗外,双手焦躁地纠缠在一起,正犹豫不定时,最后上车的那个女乘客挤到莫书晚身边,小心翼翼的问:“刚才第一个问题是你问的吧?”
莫书晚点头。
女乘客似乎松了口气,“事情的诡异和严重性你应该也都明白,而且我现在有种预感,在两分钟后,留在车上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莫书晚再次点头。
紧张等待莫书晚反应的女乘客这才真真正正的放松,她现在就是想有个伴,可其他乘客都太惊慌了,她接下去想做的事他们根本不合适,眼前这个女孩儿足够冷静,是最好的选择。
达成共识后,即使两人内心恐惧占了上风,可在留在车上也许会有更可怕的事发生的强大不安下,还是来到了巨大面板前,看到空空如也的驾驶座时,两人下意识想惊叫后退,好在刚刚预料到这种情况,已经达成共识,此刻都死死拽着对方,谁也无法后退,硬生生站住了。
瑟瑟发抖挤在后排的乘客们看到两人没事,立刻大叫着冲下车,而在几乎要倒计时时,莫书晚和女乘客匆忙兑换好武器,也跟着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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