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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鲲鹏向申德旭和黄坤讲述了诡道两个先辈的故事,一个是陈平,一个是黄裳。但是这两个人身份并不一样,陈平是根正苗红,堂堂正正的诡道传人。《史记》的《陈丞相世家》里记载的很清楚,陈平是刘邦身边的谋士,给刘邦出了很多出其不意的计策,但是司马迁却没有说明白,他是怎样实施这些计划的,只是在最后引用了陈平自己说的一段话:“我多阴谋,是道家之所禁。吾世即废,亦已矣,终不能复起,以吾多阴祸也。”
这就是当初尉缭告诫陈平的话,他用诡道的学识,让刘邦得了天下,但是他不能把诡道的阴谋做法用在治国之上。因为诡道是坤道,终究不能登堂入室,成为朝堂上的治国策略。
在陈平之后,关于诡道的记载几乎没有。唐朝道教兴盛,才又出现了厉害的诡道传人。不过真正有线索证明诡道传人的记录,即宋朝的黄裳了。
可偏偏黄裳却不是诡道的正统传人,仅仅是诡道的挂名。
申德旭听了王鲲鹏的讲述,问道:“你说的这些,都是非常隐秘的事情,在诡道之外,应该没有人知道。说明一定有很大的动荡要发生了。”
王鲲鹏说:“是的,这就是天意吧,刚好铁锚的事情,把你们二人都牵扯进来。”
“我的身份,你一定很清楚。”申德旭指着黄坤,“可是他,还是个学生。”
王鲲鹏看着黄坤说:“我的那个对头,从前唯一忌惮的就是秀山的黄家。”
“我们黄家有这么厉害吗?”黄坤说,“我从来不知道啊。”
“你是不是瞧不起黄溪?”王鲲鹏说,“的确黄莲清死后,黄家就开始式微,但是黄家兴盛了几百年,也不是一帆风顺,黄溪比你想的要有出息。”
王鲲鹏说的黄溪,就是黄坤的堂兄,秀山黄家的族长。黄坤也明白,王鲲鹏一定知道自己的底细,他的爷爷和黄莲清关系不好,很多年前就离开了秀山,到了长阳做一个普通的端公,一直到死。
“我爷爷和黄莲清到底有什么龃龉?”黄坤问。
“这就是我把你叫来的原因。”王鲲鹏说,“你们黄家跟我的那个对头,渊源很深,当初你爷爷本来是黄家的长房,当之无愧的继承人,就是因为我说的那个对头的缘故,你爷爷被黄莲清赶出了秀山。”
王鲲鹏对黄坤和申德旭抱了抱拳,“等着吧,该来的马上就来了。”
然后王鲲鹏向申德旭告辞,黄坤听王鲲鹏啰唆了这些话,也不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只有一点是明白的,王鲲鹏在拉自己和申德旭入伙,对付那个对头,看样子申德旭是答应了,只是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应对。
黄坤离开水文局,回到学校。他是三峡大学水利学院的学生,家里的事情,除了知道自己的爷爷是当地的端公之外,其他的都不清楚,他的父亲很忌讳谈论这些事情,一心要把他培养成一个正常人。
黄坤的专业是水利水电工程专业,学习的课程说直观一点,就是专门修水电站的。按照他的人生道路,就是学习3年,或者4年之后,就到中国的西南地区,某个深山野岭里建设水电站,从技术员做起,做到工程师,然后总工,如果运气好,能做个项目经理,这辈子劳劳碌碌,但是衣食无忧,也就这样了。
不过黄坤没想到昨天下午,在上课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人,什么都没说,就把他带到了长江的胭脂坝河段,然后上了长江中的一艘驳船。接下来的事情,前面已经讲过,他被莫名其妙地说是黄家“避水符”的传人。后来又被那个叫申德旭的领导和那个来历神秘的王鲲鹏唠叨了半天,听了一大堆历史。
黄坤在寝室里想了很久,开始回想爷爷的事情。但是他想来想去,也实在想不出爷爷有什么过人之处,他就是个普通的端公,靠装神弄鬼为生,平时给人治一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在葬礼上唱唱丧歌。在爷爷的葬礼上,他的确知道了自己的祖籍是重庆秀山,因为秀山那边来了几个黄家老宅子的人来吊唁,其中领头的,就是黄溪,算辈分,应该是自己的堂兄。之前黄坤从来没见过他们,但是这些老一辈的渊源,昨天,被王鲲鹏一一道出来。
将王鲲鹏的话又想了一遍,黄坤才意识到,自己的家族,还真的不一般,很可能真的是一个术士家族,并且很有名,毕竟连申德旭和王鲲鹏这样的大人物都挂在嘴边。
黄坤越想越乱,干脆给父亲打了电话,支支吾吾地问了一下爷爷生前到底是什么人,果然父亲在电话里很不客气,训斥了他几句就挂断了,父亲还是一如既往地很厌烦他提起这些事情。父亲当了一辈子代课教师,很反感鬼神之类的东西,一直和爷爷的关系不好。
黄坤知道从父亲的嘴里问不出什么,也就作罢,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从今天开始,他的人生道路已经发生了转变,他永远不可能去做一个水电工程师了,不过他以后的工作还是会跟水打交道,只是用另一种方式。
晚上休息,黄坤怎么都睡不着,好不容易折腾到迷糊了,同寝室出去吃夜宵的同学却回来了,闹腾得他又醒了过来,等这些同学都睡了,他又睡不着了,熬了几个小时,模模糊糊地勉强进入梦乡,可是睡着了就开始做梦。
黄坤梦见昨天在长江上看见的那艘,消失了几十年,又突然出现的驳船。在梦境里,那艘驳船没有立即消失,而是静静地漂浮在面前,然后他看见驳船上的水手正在操作船舷上的绞盘,绞盘上的绳索绷得紧紧的,看来他们正在打捞一个沉重的东西。
在梦境里,黄坤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所以能清楚地看见绞盘的绳索慢慢地把一个东西拉起来了。虽然在梦中,黄坤也依稀能记得,他们应该在打捞一个铁锚——这也是申德旭叫他去的理由。
但是在黄坤的梦境里,那个绞盘拉起来的并不是一个铁锚,而是一具巨大的蟒蛇尸体,只见驳船上的水手都惊慌起来,在甲板上到处乱跑,但是黄坤听不见水手的叫喊声,他明明看见这些人在大声叫喊,但就是听不见一丁点声音。
接下来让黄坤更加感到诡异的是,他发现船上的水手,全部都面朝着他呼喊,从口型上看,应该是在喊着救命!
黄坤这才意识到自己站在了什么位置。他想移动,但是移动不了。这时,他看见绞盘拉起来的那具蟒蛇尸体,突然开始扭动起来,并且缠绕在了驳船上。甲板上的水手都吓傻了,各自抓着驳船上能固定的东西。
黄坤在梦中突然想明白了,他们打捞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铁锚,而是一条蛟。这些水手惊动了蛟龙。
接下来的梦境,更加恐怖,黄坤眼睁睁看着这艘驳船,慢慢地沉入江水。下沉的过程十分漫长,水手脸上绝望惊恐的表情,黄坤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让黄坤更加恐惧的是,他发现自己能够意识到自己在做噩梦,但是他就是无法从梦境中摆脱出来。
当整艘驳船都下沉到了江水之下,江面产生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然后黄坤突然发现自己站在昨晚的那艘大船上,身边站着申德旭和王鲲鹏。而那些被淹死的水手,突然从船舷边缘慢慢爬上来,泡得肿胀发白的手指,抠在甲板的边缘。接着一个又一个破碎不堪的头颅冒了上来,然后是肩膀、身躯,这些水中溺毙的水手,全部爬到甲板上了。黄坤恐惧之极,本能地向身边的申德旭和王鲲鹏呼救,但是他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些尸体,缓慢地在甲板上移动,慢慢地爬向黄坤。黄坤看见尸体的身体里爬出了白鳝鱼,白鳝鱼就是长江里专门吃人肉的鱼类,现在白鳝鱼离开了尸体的腹腔,在甲板上弹跳移动。
黄坤开始恶心起来,但是身边目睹着一切的申德旭和王鲲鹏都选择视而不见。黄坤无法再忍受这个诡异的梦境,他开始极力抽动身体,想醒过来,但是身体仍旧不受指挥。看着这些尸体,一点点挪动到了自己的脚边,黄坤简直要崩溃了。
就在这个时候,黄坤听见有人在喊:“怎么啦,怎么啦,谁把水桶打翻了?寝室为什么这么多水!”
这个声音,把黄坤从噩梦中解救出来。
这句话是睡在黄坤对面的胯子喊出来,胯子半夜有起来尿尿的习惯,他一定是起来后发现了地上全是水,于是喊了起来。
不过,胯子喊了两声,突然没了动静,黄坤眼睁睁地看着他又回到床上继续睡起来。但是黄坤看得很清楚,胯子明明是要上厕所的,只是在喊完看了看自己这边后,又立即噤声,然后上床睡觉了。
黄坤醒了,但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上方仍旧沉甸甸的,这重量压得他无法翻身,无法动弹。
终于熬到了天亮,折腾了一夜的黄坤才勉强睡着了一会儿。可是当他醒来的时候,看见寝室的其他3个室友,正站在他的床头,一起盯着他,而胯子正在激动地说着什么。
黄坤从床上坐起来,对着胯子说:“我昨晚做噩梦了,你是不是看见了?”
胯子摇头说:“我没看见你做噩梦。”
“可是你明明说地上全是水!”
“地上的确都是水!”胯子指着地下,“你看,都还没干。”
“你当时说,有人把水桶打翻了?”黄坤问道。
“坤逼!”胯子郑重地说,“我们寝室什么时候有过水桶?”
黄坤蒙了,坐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胯子接下来说的事情,让他更加崩溃。
“你昨晚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我看见你明明醒了,但是你就是不动。”
“我动不了。”黄坤解释,“我昨晚做噩梦。”
“你被鬼压床了!”胯子说,“我看到了至少七八个人都趴在你的被子上,那些人都是一脸的死人面孔。”
黄坤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被子,整个都湿漉漉的,好像刚刚从水里来捞起来一样。黄坤一把将被子甩到地下。
胯子大声喊:“昨晚我们寝室绝对是闹鬼了!”
尸体,那些水手的尸体……黄坤明白了,昨晚真的不是一个噩梦那么简单。
“你已经被卷进来了。”黄坤想起了王鲲鹏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黄坤赶到水文局,王鲲鹏和申德旭都在。
王鲲鹏和申德旭肯定是知道黄坤会回来找他们。黄坤看着这两个老江湖一脸轻松的样子,心里就明白,面前两个人,一个30岁出头,一个40多岁,而且都身份显赫。自己的年龄太小,在他们面前,菜鸟都算不上。
“我昨晚发生的事情,你们都知道?”黄坤还是忍不住问道。
王鲲鹏笑着把黄坤招呼过来,然后在黄坤的肩膀上拍了拍,“黄松柏心思真够深的,在你面前居然一点都没吐露。”
黄松柏就是黄坤的爷爷,黄坤心里更加清楚,自己的爷爷果然非同一般,让王鲲鹏这么惦记。
“你昨晚招惹的东西,是从船上跟着你过去的,现在没事了。”王鲲鹏说。
黄坤犹豫地说:“你说没事就没事了,你什么都没干啊。”
王鲲鹏笑得更厉害了,“看来你也真的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黄坤问:“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申德旭替王鲲鹏说了,“在湖北,论‘驱鬼’的本事,如果王道长说自己是第二,那就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我还真的不是第一。”王鲲鹏不笑了,“真正当之无愧的第一,是另一个人。”
“你上次说的那个会算沙的人?”黄坤立即反应过来。
王鲲鹏说:“看来我没看错人,你比看起来机灵。”
“真的有人会算沙?”申德旭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
“他是我的兄弟。”王鲲鹏终于说了实话,“和黄裳一样,诡道挂名。”
“真的有这么一个人!”申德旭惊讶得脸部都扭曲了。
王鲲鹏没有接着申德旭的询问回答,而是对着黄坤说,“刚才我把你背着的9个水鬼都拍散了。”
黄坤刚刚松了一口气,王鲲鹏却又说:“可是你身上还有两个,这个我不能帮你。”
“是帮不了,还是不能帮?”
王鲲鹏犹豫了一会儿,“你得去找那个人来帮你。我就不管了。”
“他凭什么要帮我?”黄坤说,“你在耍我?”
“因为你是黄松柏的孙子。”王鲲鹏说,“你要做他的徒弟,他才会帮你。”
“算沙,算沙。”申德旭仍旧在喃喃地自言自语,“真的有人会算沙,而且就在这个城市里?”
“算沙到底是什么法术?”黄坤问,“到底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王鲲鹏和申德旭对视微笑了一下,还是王鲲鹏来解释了。
诡道的算术,已经说过,水分、晷分、看蜡、听弦,这四种算术,其他的门派都会。但是唯独算沙,一直在诡道内部流传,也没人会使用。只有一个人,就是创建了算沙这种算术的人,才能算沙。
这个人就是道衍,俗名姚广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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