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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暮春。
桃花一树一树的落,街道上飘满无情的落花,似是离人泪。
圣轩帝突然病危,一旨急召命靖王楚王回京,城中人心惶惶,如此一来,秦良甫的案子也暂时搁置。
李敝言每隔三日便来询问秦获灵,想要探听一下秦画晴的想法。秦获灵以前若是不知道阿姐心中有人,也许就傻乎乎的去催促了,可那晚听到她阿姐哭的那般心碎,这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
如果可以,他到希望自己是个女子,代替阿姐跟李敝言成亲算了。
秦获灵私下里去问过锦玉,可锦玉是个忠心的,半句口风也不露,任凭他求了几百次锦玉也不肯告诉那人是谁。
他嘴皮子都磨干了,才从锦玉嘴巴里得知了半点儿消息。
“小姐和那人……有缘无分,这辈子也难在一起。”
秦获灵抓了抓头发,问:“难道那人已经娶妻了?”
“那倒没有。”锦玉摇头。
秦获灵生怕他阿姐遇人不淑,忙问:“那人品行如何?有没有对阿姐……呃……呃……”
锦玉也红了脸,无可奈何的说:“少爷,这你大可放心,那人品行端正着呢。你想想,若是人品不好样貌太差的小姐怎会看得上?”
秦获灵一想也是,见锦玉要走,他却拉着她衣袖问个不停:“那你觉得,那人与李敝言相比如何?”
锦玉脸色古怪,这魏正则是李敝言老师,李敝言才学都是由他传授,这怎么比?魏正则除了年长些,各方面都比之不差。
半晌,锦玉才道:“那人自是比李公子好,可小姐注定与他无缘,这话少爷可千万别再来提起,以免惹小姐不快。”
她越说的隐晦,秦获灵却越好奇。
锦玉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儿,他又不好去找秦画晴追问,这事儿便如鲠在喉,让他始终惦记。
但这样迟迟拖下去也不是办法,父亲的事情悬而未决,不代表就没人追究。不管圣轩帝此次能不能挺过来,他父亲被人暗中针对,对方不撒手,这事儿就没完!
为了秦府,也为了他阿姐,秦获灵必须得想法子。
由于秦获灵有心安排,李敝言来秦府的次数也多了。他每次来都带来关于秦良甫的消息,秦画晴虽然知道秦获灵的打算,到底没有生气。
她尝试接受李敝言,尝试与他聊天,可违心的做法只会让两个人都充满尴尬。
秦画晴放弃了。
她私下找到秦获灵,对他说:“获灵,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强扭的瓜不甜,我做不到。”
秦获灵这几日看他们经常聊天,还以为她已经放下了,却没想到依然是这个结果。
他不由有些着急,见秦画晴要走,连忙拉住她衣袖,问:“阿姐!你是不是心底还想着那个人?!”
闻言,秦画晴身子一僵,瞪大眼,仿佛被谁揭穿了秘密:“你怎知道的?”
“我……我那日听到你在哭,后来问了锦玉,才知道你心中早有了人。”秦获灵迟疑片刻,又说:“锦玉说你与那人无缘,既如此,何不放下?阿姐你是个豁达的人,我只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秦画晴转过身,深吸一口气,问:“你知道他是谁吗?”
秦获灵摇头:“锦玉没说。”
“就当从来不知道这件事吧。”秦画晴相信,也许一年,两年,三年,或者更久,她会逐渐忘掉,弥补自己心头的伤。
秦获灵还想再追问几句,秦画晴却看也不看他,步履匆匆的离去。
她回到院子里,心乱如麻,随手找了一本书翻看,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这样下去始终不是办法。
秦画晴烦躁的合上书页,正准备起身去咏雪院看看张氏,就见锦玉拿着什么东西满脸喜色的往这边跑来。
“小姐!”
锦玉撩开帘子,进得屋来,朝秦画晴笑道:“方才随春茜去抓药,在后门遇见了一个脚夫,指名要将这封信给你。”
她递上一封没有署名的信笺,“快拆开看看。”
秦画晴看着那信封,瞳孔微微一缩,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她颤声问:“从哪里寄来的?”
“渭州。”
锦玉飞快答道。
她明知道秦画晴这些时日被折磨的不像样子,可当她知道这是渭州来的信,却也忍不住一阵高兴。按理说,她应该将这封信藏起来,断了秦画晴的心思,可一路走来,锦玉怎么也做不到如此狠心。
秦画晴接过信封,神色复杂的说:“也许……也许是外祖母寄来的。”
说罢,她看了眼锦玉,一咬牙撕开信封,抖开折叠的宣纸。似乎鼓足了某些勇气,才将视线落在熟悉沉稳的笔锋上。
顿时鼻尖一酸,眼里滚下泪珠。
锦玉见她哭,忙凑去一看,但见雪白的宣纸上,只写了短短一行字。
“近来可好?”
秦画晴将纸揉成一团,坐在榻边,敛眉垂泪。
她怎么会好呢?从渭州离开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从未好过。
他这会儿写信来是想表达什么?看样子,他已经知道秦府发生的事情这才写信来问问吧?也许是顾念结交一场的相识情谊,也许只是客套的问候……
秦画晴想得心酸,却又将那团纸打开,仔细碾平褶皱。
黑白分明的字,力透纸背,如走龙蛇。
可是,他为什么不多说几句呢?短短四个字,根本不够看。
秦画晴呆呆愣愣的看着皱巴巴的信纸,一会儿揉成团,一会儿又抚平,仿佛失了魂魄。
锦玉上前低声道:“早知又让小姐伤心,奴婢便不该将信拿来……”
“无妨。”秦画晴擦了擦眼角的泪,轻笑一声,“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小姐你要回信吗?”
秦画晴摇了摇头,转身将这封信与以前魏正则寄来的信叠放在一起,收入小小的木盒中。
锦玉看她动作,就知道她依然放不下。
————
五月初,圣轩帝的龙体转危为安,有了起色。他身子骨硬朗了,秦府头上悬着的刀便又锋利了。
靖王楚王尚留在京中,听李敝言说,等两位王爷一走,郑海端与李赞便会继续彻查秦良甫的案子,加快进度,不日就会有结果。
这风口浪尖,秦良甫的病却不见好,张氏也因为衣不解带的照顾而劳损了身子。
或许病气会传染,秦画晴这几日也有些头晕脑胀,加上来了月事,双腿发软浑身疼痛,更提不起半点儿精神。
白日里春雨如丝,到处都湿漉漉的。
偏偏这时长平公主的宫女带话过来,说公主在城外新置了一座宅邸,杏花团绕,请秦画晴过去赏花一叙。
秦画晴当然知道赏花是借口,估计长平是有要事要给她商议。
当下她也不管自己身子遭不遭得住,连忙换了衣衫就要过去,秦获灵看她走路都虚浮,心疼的道:“阿姐,要不等你身子好些再去吧……”
“别说了。”秦画晴看他一眼,往白惨惨的脸上扑了一些胭脂,“这事儿可等不得。”
秦获灵也知道孰轻孰重,他阻拦不住,便只得多派了两个丫鬟跟着。
五月。
正是花开锦绣的大好时节。
马车一路行到城郊,隐约可见树枝上都挂满了各色花朵,特别是那灼灼杏花,开得格外灿烂。
而长平公主的宅邸便在掩映在杏花深处。
宅子外围着一圈重兵,由宫女引荐,秦画晴与锦玉撑着伞进入其中。
刚上台阶,便见长平蹙着眉头,着一身金丝滚边粉色宫装,坐在庑廊下拨弄手中的靛蓝缂丝团扇。
她身后立着两名宫女,都是板正的神色,仿佛两座不会动的石头。
“臣女秦画晴,参见公主。”
秦画晴朝长平一拜,长平刚想拉她起来,看了看左右宫女,摆手道:“你们都退下。”
待院子里宫女侍卫走远,长平才连忙将秦画晴扶起来,咬唇道:“秦姐姐,你不用与我见外。说起来,我一直瞒着自己的身份,是我的不对。”
秦画晴微微一笑:“公主还叫我一声姐姐,我也不见外。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会待你如初。”
“如此甚好。”长平抚掌而笑,“就怕你与其他人一样,知道我的身份动不动就下跪,疏离的很。”
长平拉着秦画晴进屋,却觉得她手凉的厉害。
仔细一看,才发现秦画晴面色苍白,紫色绣花的春衫显得她愈发清瘦,如西子般病容楚楚。
她自然知道秦府遭了大难,不由心酸道:“秦姐姐,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在父皇面前保全你们的。”
“我知道。”秦画晴朝她由衷一笑,“这次如果不是多亏你,秦府现在说不定已经被治罪了。”
长平叹了口气:“只可惜,我是一个公主,且年纪尚轻,父皇只当我胡搅蛮缠,对我的话听不进去。”
她眸光微微一亮,拉过秦画晴的手,道:“我这次叫你过来,其实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秦画晴闻言,连小腹的疼痛也忽略了:“什么好消息?”
长平道:“我大哥二哥回京,此前我便去找过他们,希望他们替秦府说说好话。二哥说我胡闹,大哥却没有拒绝,他还给我保证秦府不会出事。我大哥说话一言九鼎,从来不会骗人,若这件事由他插手,秦府定不会有性命之忧。”
秦画晴转念一想,才知道长平的大哥是靖王朱宁应,二哥是楚王朱宁嘉。
只是她父亲与靖王并无交情,靖王怎么会突然帮扶呢?
但是秦画晴并不会怀疑长平说话的真假,只要抱着一丝希望,她就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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