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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没落,风光不在。
本以为黑暗的五月已经过去,却不料在六月初,秦府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秦府嫡女秦画晴竟得了天花疫症。
秦良甫四处求医,央了太医院正宋太医亲自瞧脉,吃了不少药,也不见好转。
原本还有一些慕名而来的求亲对象,听闻秦画晴得了天花,吓的连秦府门前都不敢路过。没过几日,又传出秦府上下不少丫鬟婆子都被传染,和秦府一条街的官宦人家莫不是用帕子掩住口鼻。
圣轩帝听闻此事,便让秦良甫不用上朝,安心在家照顾病女,看似体谅,实则是怕他挟了病气。
这一连串的事情下来,秦良甫还处在茫然当中。
他下朝连忙回府,直奔秦画晴的院子,正好看见女儿好端端的坐在院子里嗑瓜子儿,张氏陪着她有说有笑,一旁的锦玉春茜打着扇子,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爹。”
秦画晴朝他笑了笑,连忙起身相迎。
她问:“你今日怎地这么早就回来了?”
秦良甫仔细看了眼她,白皙的皮肤泛着健康的红润,明眸似水,神采奕奕,哪有半分病气?
“快别提了。”秦良摆了摆手,一撩衣袍坐下,“以往还有同僚与我寒暄,今日上朝,认识的不认识的纷纷对我避如蛇蝎,一打听才知道有人传谣你得了天花,传染了府中多人,也不知如此荒谬的话是谁编造出来的!”
张氏一听,惊愕道:“竟有此事?画儿前几日不过染上了风寒,怎么就传成得了天花?”
秦良甫哼了哼:“可不是嘛,即便得了天花也是我秦府后宅之事,不足为外人道,如今却传得满城皆知!方才从秦府门前路过一个货郎,口鼻捂着,跑得飞快,不知道还以为我秦府怎么了!”
秦画晴与锦玉对视一眼,暗暗好笑。
她咳了咳,正色道:“前几日我感染风寒卧病在床,不知被什么蚊虫咬了,面上起了几个红疹,看着有些骇人。那会儿我院子里的绿樱偷了簪子,被我逮个正着,锦玉连夜把她赶出了府。这谣言来的蹊跷,依我看,说不定就是这绿樱传出去的,想要坏我名声呢。”
张氏也是见过她院子里的绿樱,是个三等丫鬟,做些打扫院子的粗活,看着还算伶俐,没想到手脚竟这般不干净。
“可得把这小蹄子抓回来好好盘问!”
眼看前几日还有不少媒人过来探风,怪不得这几天一个都没有了,张氏想着便格外生气。
好不容易秦府风波安定,趁着秦良甫在京中还有些名望,她便计划着趁机给秦画晴说个好亲事,可被那绿樱一通造谣,别说秦画晴的婚事,就连秦良甫也上不了朝。
秦画晴一听,忙道:“早走了许多天了,估计回了兴南老家,现在要找也找不到啊。”
绿樱是个聪明丫头,秦画晴知道她攒了一些银子想回兴南,便趁机拿出卖身契,问她肯不肯背锅。绿樱考虑了一夜便同意了,毕竟每月什么比自由的诱惑更大。这会儿听张氏想要找绿樱的麻烦,秦画晴无论如何也要阻止一二。
张氏想了想也是,拍了拍桌子:“今后这种丫鬟便不要轻易放走,免得徒生是非。”
秦画晴点了点头。
她眼珠子一转,忽然道:“父亲,我看这件事也许不全是绿樱的问题。你想想,绿樱她一个丫鬟说出去的话能有什么分量?她在京城里又不认识什么人,可这谣言传的如此厉害,肯定与茶肆里天桥下那些磨嘴皮子的说书人脱不了关系。依我看,上次郑海端没有击倒父亲,他心头闷着气,这会儿变着花样来找你晦气呢!”
秦良甫闻言眉头皱成川字。
秦画晴的话说的不无道理,可他知道郑海端,那人如果要找晦气必然不是搞坏秦府名声这么简单,可那幕后操纵的也许不是郑海端,是别的人。
比如卢思焕,比如张横,比如各种曾经与他有过节的小官吏。
“你说得有道理。”
秦良甫揉了揉太阳穴,“不过到底有关你的名誉,等初夏让你母亲陪你到处走走,见得人多了,这谣言不攻自破。”
秦画晴笑着回答:“女儿正有此意。”
一家三人又坐在院子里闲聊,秦画晴想与他们说些别的,可二老总往她亲事上面引。
张氏蹙眉道:“前几日我本来相中了鲁大人的嫡次子,相貌才学都还不错,正准备让你寻个由头亲自看看,结果就传出了画儿得了天花,人家避之不及,将画儿的帖子也退了。”
秦良甫安慰她道:“凭画儿才貌何愁找不到人家,你也不必太着急。”
“怎能不急呢,我看你是一点儿也不操心!”
“我怎么不操心,那李赞眼巴巴瞅着画儿给他当孙媳妇,等我改日去见见李敝言,便将此事定下来。”
他们一言一语,秦画晴却听的心惊胆战。
是了,还有李敝言。
那家伙对自己喜欢的紧,看样子父亲又与李赞正在攀关系,她装作得了天花可以骗一骗不熟的外人,可李敝言与秦获灵走得很近,根本骗不过他。如果要让秦良甫打消这个念头,必须得与李敝言商谈一下才是。
秦良甫与张氏还在说着,秦画晴却不想让他们再谈论了。
她忙岔开话题:“爹娘,你们总是操心我,何不关心关心弟弟?”
秦良甫皱眉道:“获灵比你还小一个月,你做长姐的都没有出嫁,他急什么?”
秦画晴笑了笑,上前给他斟了一杯茶:“话虽如此,可手心手背都是肉,获灵的事情父亲你们也留意一下。万一以后娶了个不好的弟妹,闹的家中不安宁,岂不是引狼入室吗?”
张氏看了她一眼,无奈笑道:“获灵那孩子虽然年纪小,可识人却比你这个做姐姐的强,我看以后咱们秦家的儿媳不会差到哪里去。”
说到这个,秦画晴立刻便想到了长平公主。
她那得天花的谣言才传出去没多久,长平就来了信,恳切的问她身体如何,需不需要太医,有任何请求都可以找她帮忙。秦画晴看着信纸忍不住心头发暖,那丫头年纪不大,但为人却是没的说。
思及此,她出言道:“母亲,我倒是觉得长平与获灵很是般配。”
张氏立刻想到了那个机灵的姑娘,跟在她后面一口一个的叫“伯母”。
可张氏却忍不住叹气:“那是个好姑娘,若是不知道她身份,我还有撮合她和获灵的想法,可如今知道她是长平公主,获灵一介白丁怎么高攀得上。”
若是秦府此前没有遭难,秦获灵现在便是正儿八经的金科状元,身份倒也配得起长平。可如今秦良甫被贬官,秦获灵又要再等三年重考恩科,一切都乱了套。
想到这事儿,秦画晴便愤愤的嘟哝:“皇上当真是老糊涂了,什么都拎不清!徐辉明摆着是栽赃陷害,为何还不相信获灵的真才实学?”
“画儿!”秦良甫下意识看了眼四周,“这种话不许再说。”
秦画晴自知失言,嗫嚅着不吭声了。
张氏连忙将话题拉回来,淡淡道:“说起来长平公主当真是个好人,老爷你受难的时候,她四处帮忙打听,在朝廷干扰了不少事情,否则这案子也不会拖这般久。”
秦良甫愣了愣:“秦府何时与长平公主攀了交情?”
他怎么不知道。
秦画晴笑了笑,将春游登百花山的事情说给秦良甫听,末了还道:“可不就是一对欢喜冤家吗?”
秦良甫听后有些感慨,他摆了摆手:“这事儿你们也别多想了,那是圣轩帝的幺女,指不定以后是要与番邦和亲的。”
身份越尊贵,有的事情便越由不得自己。
比如历朝公主,不少都嫁去了突厥回纥这些蛮夷之地。听说那些蛮夷首领,身死之后,年轻漂亮的妻子会留给下一任的首领,光是想想也觉得可怕。圣轩帝膝下人丁不兴,夭折了不少皇子,原本有一位长乐公主,却在十六岁的时候得病死了,如今只剩楚王靖王长平三人,属历朝历代人丁最凋零的时候。
秦府人口也少,可比起那冷冰冰的皇宫内院不知好了多少倍。
想到这里,秦画晴难免对长平公主产生两分同情。
“画儿,听说你的成衣铺与粮油店都没有开门?”张氏那日出去,也是无意间听人提起。
秦画晴有些无奈,秦府事情过后,她看锦丝也关了门,于是又让罗管事开张。可上午才打开铺子,下午对面的锦丝也连忙开张,等她关掉铺子,锦丝也关掉铺子,那意思,分明就是让她别想挣钱。
秦画晴苦着脸将这事儿说给张氏,张氏的脸色也凝重起来。
她淡淡道:“当初我看那薛文斌文采不错,以为是个正人君子,却不料他背地里竟如此龌龊。幸亏没有一时冲动,让画儿你与他说亲。”
秦画晴听到张氏杜绝了这个念头,不禁松了口气。
那永乐侯府,她是一辈子也想踏入的。
“那此事你想如何打算?”
张氏问她。
秦画晴柳眉微微蹙起,半晌才道:“我已经想好了对策,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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