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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
秦良甫怒瞪她,“方才的事情我回来再审你,你留在家中,不要乱走。”
秦画晴哪里肯干,她满脑子都是墨竹那句话,“魏大人快死了”。
他快死了。
而自己这么久连他一面都没有见到,再见便要天人永隔?她不管,无论如何,哪怕就是死了,也要见到他最后一面。
秦画晴拽着秦良甫的衣袖,泪眼婆娑:“爹,求求你,让我进宫!”
不管是为了父亲,还是为了他。
她身上还揣着那个刻有“靖”字的令牌,如果新帝要问罪秦家,她还可以放手用此一搏。
“你简直胡来!那皇宫内院,岂是你能进的?更何况皇上还不知如何处置我,你跟来是嫌死得不够快?”秦良甫一把推开秦画晴,对墨竹道,“拉住小姐!”
语毕,转身大步离去。
秦良甫走远了,秦画晴却哭得浑身没力,闭着眼睛唰唰流泪,呢喃道:“文霄……文霄……”
“小姐!”锦玉听到这个消息心都碎了,她小姐心心念念盼望着的人,竟然被人行刺快要死掉,她都恨不得替魏正则受了那罪。
墨竹也手足无措:“小姐,老爷不会有事的,你不要担心……”
“画儿,快起来。”张氏擦了擦眼泪,便要去扶她,秦画晴却突然站起身,抹了把泪,对张氏道:“娘,无论如何我也要进宫。”
这一面不见,或许就永远见不到了。
她想,他也一定很想见她。
锦玉跑过去,扶着秦画晴,灵机一动:“小姐,你有长平公主的手谕,凭此应该可以进宫。”
“锦玉,你这都出血什么馊主意!有你这般怂恿小姐的吗?”
张氏闻言大怒,正要去拉秦画晴,锦玉无法,只得挡住张氏,一脸愧疚:“夫人,事情紧急,你且留下听锦玉解释,小姐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入宫的!”
张氏没想到锦玉竟然敢阻拦:“你——”
锦玉回头催促:“小姐,快走啊!”
“娘!你千万别为难锦玉!”秦画晴说完,看了看张氏,一咬牙转身就跑。
边跑却边忍不住掉泪,秦画晴也顾不得大街上人来人往,用尽全力奔向宫门,她只求魏正则不要死,不要死,起码再见见她。她还有好多话要给他说……
***
秦良甫匆匆入宫,直接被宫人引去偏殿。
李赞、李敝言、项启轩等人都等在殿外,满脸凝重;太医进进出出,不时端出一盆盆血水;朱宁应站在台阶上,脸色阴沉,而台阶下已经跪了乌拉拉一大帮刑部的人。
朱宁应冷然道:“朕再问一次,为何张通宁已被流放,还能入京行刺?甚至悄无声息混入刑部?你们之间,到底是谁在从中作鬼!”
台下的人冷汗涔涔,为首的刑部侍郎苦着脸道:“回皇上,这事臣等人当真不知!”
“不知?不知就完了吗?!”朱宁应大声呵斥,“如今是行刺朝中重臣,下一次是不是就要行刺朕了!”他抬手一指,“朕看就是你们收受贿赂,才让罪臣余孽有机可乘,你们一个个是不是要步张横卢思焕等人的后尘?”
“皇上,臣等冤枉啊!冤枉啊!”
乌拉拉一群人跪在地上呼天抢地,秦良甫硬着头皮上前下跪:“微臣来迟,请皇上恕罪。”
“秦良甫!”
朱宁应上前两步,压抑着怒气:“那张通宁那是你侄儿,你且说说,他来行刺朝廷命官是受了谁的指使?!”
秦良甫心头虽然惊骇,但是他没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语气尽量平稳的说道:“回禀皇上,此事微臣得知也大感意外。微臣如今不过小小六品官,无权无势,而张横一家与微臣早就断绝了关系,估计魏大人正法了他张家,所以怀恨在心,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潜入刑部,要取魏大人的性命。”
“废话!”朱宁应冷哼。
秦良甫又肃容道:“但皇上想想,平日里魏大人一直在文渊阁处理公务,今日才得了休沐的旨意,就惹来贼人在刑部行刺,想必这消息一定是熟知的同僚透露。而刑部要进入都得获身份令牌,还不知张通宁身上的身份令牌是谁持有?”
朱宁应闭了闭眼:“查过了,是之前卸任的官员所持。”
“是了,那又是谁掌管以前那些官员的名帖、令牌、官印、鱼符呢?”
朱宁应眉头一皱,还未答话,就听一旁的李赞气呼呼的道:“秦大人,你明知现在是由老夫代管刑部大小事宜,这意思分明是在怪罪老夫了?”
秦良甫低头道:“微臣不敢。”
他知道李赞与魏正则的关系,是万万不可能互相坑害的,这也是朱宁应疑惑的地方。
“爹!”
秦画晴与长平一道赶来,正好看见秦良甫被李赞责备,心下一紧,忍不住出声喊道。
李赞旁边的李敝言,双眼发直,低声呢喃:“秦姑娘……”李赞瞪了他一眼,李敝言连忙低头。
秦画晴跪地给朱宁应拜礼:“臣女参见皇上。”
朱宁应微微挑眉。
面前的女子一身素色衣衫,却无法掩盖她面容的精致明艳,鹅蛋般的小脸隐含着一抹忧色,衣衫上的飘带随风飘动,静静地跪在那里也美不胜收。难怪向来稳重持成的魏正则会被她迷的不知东南西北,心心念念的惦记着。
如此也好,朱宁应就怕他没有软肋。
而秦画晴就是他的软肋。
秦良甫闻言转头一看,神色惊异无奈:“你怎么跟来了?!”
“爹……”秦画晴期期艾艾的开口,看向旁边进进出出的太医,眼睛里又蕴含了泪。
一旁的长平连忙打圆场:“是本公主让秦姐姐入宫作陪。”她随即看向朱宁应,问:“皇兄,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听说魏大人被刺,我能和秦姐姐进去看看不?”
朱宁应一皱眉头,他哪里不知道妹妹的意思。
看样子这秦画晴知道魏正则受伤,心里正着急呢。
虽然如此,他还是板起脸呵斥:“你当是儿戏么?说看就看?”
秦画晴闻言,心都凉了一半,她眨了眨眼,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隔着一扇雕花的门,她几乎可以嗅着那刺鼻的药味,他一定躺在里面,很虚弱,很难受,很痛苦,甚至昏迷不醒……他千万要活着啊。
万一上穷碧落下黄泉,她一个人该怎么办?
秦画晴心一酸,低着头,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皇上,不必审了。”
殿门打开,熟悉而沉稳的音色伴随着一股中草药的味道,弥漫在四周。
秦画晴浑身一僵,她瞪大眼睛,抬起头,但见暖黄的暮光熹微,照射在朱红的殿门窗棂上,魏正则一身板正的紫色常服,束金玉带十三銙,腰间挂着象征中书令的鱼符,还有……她亲手绣的荷包。
人群中,魏正则也一眼看见了她。
他的小醋坛子哭的像从水里刚捞起来,纤瘦的仿佛要被风吹走了,跪在一帮刑部官吏中间格外显眼。
魏正则忍不住心疼,上前两步,握着她手将她拉起来,柔声问:“你怎来了?”
秦画晴还痴痴傻傻犹如梦中,见他竟然活生生的站在跟前,还对她说话,便什么也不管不顾了,一头扑入他怀中,眼泪鼻涕蹭在他官服上,抽噎着哭诉:“你这个大骗子……说、说什么让我等你,我等了这么久,就等来他们都说你要死的消息!我、我便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再见你最后一面……骗子,骗子!明明说回京就来找我,都一个月了,也不来……呜呜……”
“画儿,好了好了。”魏正则安抚的拍着她脊背,略歉意的看了眼朱宁应。
朱宁应却是一脸“理解”的笑。
李赞等人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咳嗽的咳嗽,秦良甫却是傻眼了。
他如果这个时候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当真是个傻子。
怪不得魏正则近年来一直帮扶他,明里暗里替他打点一切,而自己女儿也什么都不肯说。可秦良甫此时心头并不是欢喜,而是愤怒,他咬牙道:魏正则啊魏正则,还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一把年纪竟然能做出拐走他女儿的下作行径!
要不是碍于朱宁应在场,他恐怕当场就要发飙!
秦画晴趴在他怀里哭了半天,鼻尖却闻到浓郁的血腥气和药味,她这时候才记起他受了伤,忙擦了擦眼泪,关切的问:“张通宁刺你哪儿了?要不要紧?”
魏正则指了指她方才埋头痛哭的肩头:“伤口虽深,但不触及要害。宋太医已经包扎上药,将养一段时日便无事了。”
“你、你怎么不早说!”秦画晴手足无措,脱离他的怀抱,吹了吹他肩膀,轻声问,“刚才给你碰痛了没有?”
“一点儿也不。”
魏正则倒是希望能多抱她一会儿,但眼下众目睽睽根本不是时候。
秦画晴这时也回过神了,可是她根本不敢去看自己老爹和各位的神色,她瑟缩在魏正则背后,咬着唇瓣不做声。
魏正则对朱宁应拱手道:“皇上,张通宁已认罪伏诛,他趁解役兵丁不备,趁乱逃走,随后潜入刑部偷了身份鱼符,正巧碰见微臣前往刑部,便想着替张横报仇。此事无关李大人,更无关各位同僚,还请皇上明察。”
朱宁应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朱宁应环视周围,又道:“魏卿受伤,便回府静养一段时间,朝中事务暂时交给项大人、钱大人,若有不明的问题,再来府中请教。”
“谢皇上隆恩。”
朱宁应说完笑了笑,便吩咐众爱卿退下。
秦良甫站起身,掸了掸官服上的灰尘,对秦画晴使了个眼色,做出口型:“跟我回去!”
秦画晴正为难着,一旁的长平忙挽着她手:“秦大人先回吧,本公主还要与秦姐姐在御花园中游玩。”
有长平助攻,秦良甫也没有办法,值得气结着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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