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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荻自那晚发了信息后便一直没联系他。余杨觉得自己的心里被一只爪子挠的痒的发痛,痛过之余又是空落落的寂寞。
想给她发信息,又觉得太突兀;不给她发,自己又难过。
如此一来,才几天的功夫,就瘦了点。
早上,余杨拿了书去教室,陈耿生跟在他身后。
w大是百年老校,暮春的尾巴行道边还开着晚樱。余杨学的是电子信息工程,班上的女生屈指可数,孙灿灿是其中长相最出众的一个。
从刚开学她就不掩饰自己对余杨的好感,可余杨却像实验桌上坏掉的二极管一样,不管她怎么暗示明说,都当自己不知道。
是以,上周她才借了自己生日请了他,跟他告白。
可还是被无情的拒绝了。
陈耿生都想将余杨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到底混的是什么浆糊!多好的姑娘啊,在这狼多肉少的电子信息学院能脱单就是莫大的荣幸,还有什么可挑挑捡捡的?
可余杨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坚定的晃都不晃。
上着课,余杨左手转笔,坐在那发呆。
他说:“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我出去一下。”
陈耿生继续做笔记:“去哪?”
余杨不说话。
陈耿生盯着他。
余杨:“我有事。”
陈耿生:“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得?”
余杨沉默,将左手上转动的笔搁下。
陈耿生上上下下看了他一圈,惊道:“兄弟,你不会……”
余杨看着他。
“不会有了吧?”
过了好久,余杨说:“我看到她了。”
“谁?”
余杨不说话,但有一个名字在陈耿生的嘴里呼之欲出。
他瞪大眼,眼镜都快吓掉:“神啊,这是什么样的孽缘?江城这么大,说遇到就遇到?”
余杨笑了笑:“缘分。”
陈耿生呵了一声。
陈耿生和余杨是高中同学,自然也知道这件事。
他喜欢周小荻,可人家正主还不知道有他这号人物呢。
还有,陈耿生觉得周小荻配不上他余杨。
人好好的校草极的人物,周小荻……有太多的风言风语了。
铃声一响,余杨就把书丢给陈耿生。刚要走,陈耿生喊住了他。
“大哥,晚上回么?”
余杨无语的扭头,他会不会想的太多了一点儿?
陈耿生笑的欠揍:“哎呀,这是一个快节奏的时代嘛。”
余杨懒得理他。
————
周小荻在屋里对着一把南瓜尖发呆。
这是上楼时她房东从院子里掐了送她的,周小荻推脱了好久都拒绝不了。
“纯天然绿色食品,女孩子多吃点儿青菜对皮肤好。”
周小荻苦笑不得,她都没在屋里开过伙。
碧绿的南瓜尖上面长了一层绒毛,上面的须还带着水珠。
将它摘好了用猪油炒了一定好吃。
想着,周小荻确实饿了。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拿起那把南瓜尖就进了厨房。
陈旧的自建小楼,厨房的采光也不大好。周小荻扯了灯,又打开窗户,厨房才好歹亮了点。
窗户外头飘来人家晚饭的味道,油腻腻的却怪馋人。
周小荻一根根的将南瓜尖剔干净了,从下面的柜子里拿来一个崭新的塑料盆,就着自来水清洗南瓜尖。
将一切做好了,周小荻后知后觉的发现厨房里居然没有米。
一颗都没有。
调料品也只有盐,还是她买来泡脚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何况她这个巧妇还是临时上岗的。
算了,还是去买吧。
即使她不怎么在家开伙。
锁了门,下了楼,天又黑了下来。
对,是又。
周小荻都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因为正在此时她又在大门外的合欢树下看到了余杨。
穿着白色棉质t恤,水洗牛仔裤的余杨,踩在地上锈了的合欢花上。
听见门开了,他抬起头来。
周小荻笑笑,率先跟他打招呼:“来找人?”
余杨点头。
“找灿灿?”
余杨盯着她,不说话。
他有一双明亮的眼,可凑近了看又觉得眼睛珠子黑的执拗。
周小荻看见他掀了掀唇角,喉咙朝上翻了翻:“不是。”
“哦。”那周小荻便帮不了他了,这里的人她也不熟。
打完招呼,周小荻便径直往超市走。余杨仍站在那棵合欢树下,仿佛要与夜色融为一体,又仿佛要化成某物的影子,在静谧的黑夜里追踪自己的猎物。
周小荻买了不少东西,两只手都提的满满的,回来时,余杨仍站在原处。
暮春的江城昼夜温度有些大,人白天穿t恤觉得热,到了晚上就冻得嗖嗖直抖。
余杨看见她两手没空闲,帮她开了门。
“谢谢。”
周小荻真心感谢道。
“不用。”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在奇怪的一天做着奇怪的事。
更奇怪的是,周小荻的脑海里不停的闪现出他的脸。
手忙脚乱,好歹将菜端到桌子上来。
忙的满身是汗,周小荻将窗帘拉起来,又推开窗户。
余杨还是站在那,他侧过身,视线与周小荻相对。
周小荻肯定,这个人绝对在看她。
胆子还真大,抓包了都不知道挪挪眼神。
周小荻抱着胳膊和他对视。
然后在他的注视中将窗帘阖的严严实实。
桌子上的鲜美的菜没了滋味,外面的人勾的她心痒难耐。
只是几面之缘而已,她不停的告诉自己。
夹了一筷子的南瓜尖,还没喂到嘴里,屋内的灯熄了。
天命。
她将筷子的菜塞到嘴里,麻木的嚼着。
踢踢踏踏随便塞了双鞋,就下了楼。
她得多倒霉,整栋楼只有她这一层断了电。
房东看了看,将电闸掰下来又按上去,灯还是没亮。
周小荻肩膀朝下重重的颓下去,认命了。
房东:“这黑灯瞎火的,一时也看不出什么个问题,小荻要不今晚先凑合,我明天去找人来看看?”
也只能这样了。
周小荻道了谢准备关门,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住了步子。
房东已经下了楼,絮絮叨叨的和楼下的人说着什么。静下心,依稀可以听见聒噪的虫鸣声。
周小荻收脚,转身,将门阖上。
余杨还站在那,头上挂了层露水。
听见开门声,他有些惊愕,有些慌乱,可最终只是揪住自己t恤的边角。
周小荻问他:“等的人还没回来呢,电话联系了么?”
余杨看着她:“她回来了,只是她不知道我来了。”
周小荻笑了笑,又问:“那你现在有时间么?”
余杨点点头:“有。”
“我可以麻烦你一件事么?你会修电路么?”
余杨呆住。
周小荻连忙摆手:“这是有些强人所难,但是……晚上没有电真的很不方便。我实在没办法……急坏了,逮着人就问……”
“在哪?”
周小荻收了笑,指了指自己的楼层。
上楼梯的时候,余杨好几次想打开话匣子,奈何周小荻走在她身后,他芒刺在背,汗流了一层又一层。
“到了。”
是三楼,黑漆漆的。
周小荻拿出手机调出光亮,将门开了:“小心一点,门口我堆了些纸盒子。”
余杨点头,就着身后的光进了门。
总电闸就在门口,周小荻照着光,余杨看了会儿,说:“是短路了。”
“哦。”周小荻是个门外汉,对于电线短路仅停留在初中阶段。
“我会修。”余杨补了句。
周小荻点点头:“我知道,要不然你就不会来了。”
啊,也对。
余杨没话了,将插座上的用电器都拔掉,捣鼓了一会儿拉起一段电线,把它掐断,换了根明线。
他拍拍手,呼了口气,说道:“打开电闸,看行不行。”
“哦。”
周小荻听他的话,将电闸打开,灯亮了。
眼睛被刺的有些痛,周小荻眯眼,在浑然光亮的情况下完整的看着他。
“多谢你,余杨。”
余杨偏过头,眼睛磕在地上的纸盒上:“不用谢,应该的。”
他刚刚看了,屋内只有她一个人的东西。
周小荻又问:“你在外面等了这么久,吃饭了么?”
“吃了。”
余杨的肚子不争气的响起。
周小荻展开笑颜。
余杨补上:“没吃饱。”
周小荻一边添了双碗筷,一边招呼道:“不嫌弃的话,在这吃一顿怎么样,你帮我修了电路,我可不能连顿饭都不招呼。”
余杨诚恍诚然,屏住呼吸坐在桌子边。
周小荻盛饭将碗递给他:“都是些家常小菜,不要嫌弃。”
余杨摸着碗底崭新的方形标签,笑着说:“很香。”
桌子上放着两个盘子,一碗南瓜尖,一碗青椒炒肉,不是一个人的量。
周小荻落座,余杨鼻观心,眼观心的扒着饭。
一时无话,周小荻怕他尴尬,开口道:“上次也是多亏了你。”
余杨将碗里的青椒择出来:“凑巧。”
恩,周小荻也这样觉得。
余杨忽然问:“你为什么叫周小荻。”
为什么?周小荻愣了愣。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样的问题。
余杨说:“这个名字很特别。”
周小荻:“哦?”
他将碗筷放下:“荻花。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周小荻很想抽烟,但顾忌外人在这,忍了忍,接过他的话头:“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余杨:“白居易的诗。”
周小荻:“我的名字可没那么讲究,或许是我父母随便取的。”
余杨看着他,眼神变得深邃,让周小荻看不透。
他看了看自己的表:“九点了,不早了,我先回去。”
周小荻连忙站起来去送他:“今天真是多谢你。”
余杨没说话,出门的时候,他对周小荻说:“周小荻,你很好。”
周小荻一愣,心被什么东西击了一下。收敛脸上的情绪,打了个哈哈:“谢谢。”
余杨走后,周小荻关上门,寂静的屋内听得到白炽灯钨丝燃烧的声音。
她空的很。
伸手到桌子上拿了根烟,点燃,然后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的一角。
余杨出了大门,在水泥汀小道上,他回头。
目光落在她这。
周小荻从嘴里吐出烟,将窗帘合拢。
这小子喜欢她。
她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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