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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大的牛肉面说实话和别的地方也没有两样。
这让周小荻颇有些失望。
等她将筷子放下了,余杨也放了碗。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说:“十点半体育馆有活动你要去么?”
周小荻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正准备拒绝,看到余杨那双明亮的眼睛,她的话头就转了个弯:
“什么活动?”
见说动了她,余杨抿抿唇,说:“音乐会,听说唱的不错。”
周小荻点点头,还是没什么兴趣。
余杨:“小荻去么?”
“去。”
反正还不都是逛。
体育馆在学校的正后方,外面挤了好多学生,正要进门,便被学生会的拦住了:“有票么?没票不能进。”
周小荻脚步顿了顿,朝后看着余杨:“我们没票。”
哪知余杨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两张:“放心我早就准备好了。”
周小荻点点头,便跟着他进去了。
w大校庆热闹非凡,不少已经参加工作的毕业生也回来参加校庆。周小荻先前还能看到余杨的后脑勺,可前面的人一挤,她就彻底失去了他的身影。
“余杨!”
她扯着嗓子喊道,一边推开身边挤过来的人。
忽然,从后方伸出一只手,捏着她袖子边叫道:“周小荻。”
周小荻回头。
是邓森。
她皱了皱眉,稳住心神:“我和余杨走散了。”
哪知邓森像是知道一样,他领着周小荻到观众席上落座,说:“余杨和我说了的,他现在有事,让我先带你过来。”
周小荻满肚子疑虑。余杨要是有事,怎么今天还会带她到学校来?
邓森知道她不信,周小荻正要起身,邓森就手疾眼快的拉着她坐下来:“周小姐,你就坐在这吧。”
周小荻问:“余杨人呢?”
邓森是个很老实的人,一被女生盯着,就红了脖子说不出话。周小荻正要拿着包走,体育馆的灯就暗下来了。
邓森连忙将她扯下来,说:“是余杨让我带你来的,他要给你一个惊喜。”
周围的人声慢慢静下来,舞台上的镁光灯亮了。
周小荻小声问:“什么惊喜?”
邓森眼睛珠子转了转,没说话。
歌会开始了,邓森捅了捅周小荻,又指了指舞台上的人:“你看。”
是余杨。
穿着黑色宽大t恤的余杨,从舞台后方缓缓走来。
周小荻的心慢慢揪起来。
余杨的眼很明亮,周小荻一直都知道。
他站在那,与她隔得有些远,可她知道他一定在看着他。
余杨笑了笑,拿着话筒跟着伴奏慢慢悠悠的唱起来。
他的声音很沙哑,咬出来的粤语每个词尖儿都贴着沉堕的空气慢慢悠悠的传过来,打在周小荻的耳蜗里。
徐徐回望
曾属于彼此的晚上
红红仍是你
赠我的心中艳阳
如流傻泪
祈望可体恤兼见谅
明晨离别你
路也许孤单得漫长
一瞬间
太多东西要讲
可惜即将在各一方
只好深深把这刻尽凝望
来日纵是千千阕歌
飘于远方我路上
来日纵是千千晚星
亮过今晚月亮
都比不起这宵美丽
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
ah...
因你今晚共我唱
......
张国荣的千千厥歌。
周小荻很喜欢张国荣,因为他们都一样,心思细腻又渴望拥抱温暖,心里阴暗的火不断的燃烧,不断的撕扯着自己的灵魂,而灵魂在肉身和精神间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
何为生?
呼呐,吐气,是生。
生的意义又是何?
何为覆灭?
死亡是终结还是一段行程的中点?
不得不说,余杨长的很投入,靡靡之音传入周小荻的耳朵里,她的手如共鸣似的发紧,脸部的神经不可自持的想要哭,又要笑。
余杨不知道她的过去发生了什么,可他瞧的出,她的心里破了个窟窿,什么都堵不上,除了爱。
既然她要,他就替她堵了上去。
要堵的话就要堵一辈子。
差点点秒秒都不是一辈子。
余杨唱完了,他拿着话筒,镁光灯打在他的身上,如世界上最后的一抹神光。
穿过浓浓厚厚的尘埃走来,站在周小荻跟前。
他拿着话筒,声音没有刻意的压低,只是轻轻缓缓地说:“这首歌我要送给一个人。周小荻,你听到了么?”
场内瞬间被燃爆,谁都想不到在w大120年校庆里居然还会发生这么大胆而浪漫的事。
周小荻站起来,泣不成声。抹了眼泪,朝着余杨笑。
余杨继续说道:“周小荻,我没有富可敌国的财富,也没有让人见之不忘的容颜。我很平凡,于十四亿人群里如同沧海一粟,可我有一颗心,一个人,只要你要,都是你的。”
“周小荻,你很好。”
全场的人都站起来,大声齐道:“在一起!在一起。”
可余杨还是没有说出那嘴里嚼了好久的三个字,他抿了抿唇,炫目的镁光灯照在眼皮上,将人涂的苍白,连整张脸的沱红都掩了过去。
“周小荻,如果可以,给我个机会,陪你走下去。”
“前路是荆棘,我替你踏尽;是河海,我帮你填满。周小荻,你愿意么?”
“我余杨愿意以自己的生命起誓。”
他的话很煽情,周小荻的眼泪一直不停的流。
真的很煽情,若这件事发生在别人身上,她一定会很讽刺的说,真是甜的腻歪。
可那个人是余杨,有些闷有些孤傲不爱交际的余杨。
在众目睽睽中,将心窝掏出来给她看。
好像在说。
周小荻,你怕什么,我的心是红的,流出的血是红的,最是真挚,最是热情。你怕什么?
还怕什么,我都替你挡着。
周小荻今年二十二岁。
此生从未想过,在w大的体育馆里。
有个男生站在镁光灯下,唱着一首老旧的歌,掏出一片真心捧给她。
“周小荻,你愿意么?”
全场寂静,心都紧紧地提着。
激动人心的时刻总是那么几秒,可却好像渡过了一辈子。
余杨站在那,不敢动,生怕一动自己就会害怕的颤抖。
周小荻走下观众台,走上舞台,看着余杨,镁光灯镀在他的脸上,黑而锋利的眉、温柔掐得出水的眼,早就涨红了的脸。
他双手捏的紧紧地,好像骨节相握中就能从髓里榨出点儿力量来。
他看着周小荻走近,一把搂过他。
眼泪流到他的脖子后面:“傻瓜。”
我怎么舍得会拒绝你?
有掌声、有惊呼,五彩的灯弥乱炸在每个人的脸上。
余杨牢牢地抱着怀里的人,手掌下是她凸出的蝴蝶骨。
周小荻,周小荻。
他轻轻的念着。
周小荻闷笑一声,下巴抵着他的肩膀:“余杨,我愿意。”
一直过了很久,直到w大新修缮的教学楼外墙上攀满碧绿的爬山虎,还有津津乐道这件事。
一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子在宋卿体育馆内朝她心爱的姑娘告白。
没有鲜花,却有灯光;没有珠宝,却有歌声;没有花言巧语,唯有一片真心。
只要你要,都是你的。
当事人可不知自己落入他人的眼中已是一副不会风化的画卷。
他们逛了老斋舍,吃了凉虾,沿着珞珈山看尽整个w大的风景。等到校园里人群散去了,飞鸟也倦乏了,扑腾着翅膀停在树梢顶处。
周小荻也累了,腿肚子重的像铅块一样,余杨走在她前面,见她顿住步子,回头问:“累了?”
周小荻点点头:“w大真大,可以装下我几个母校了。”
余杨淡淡笑笑,走到她前面,弯下身子:“我背你。”
他的手朝后揽住她的腿,把她带的朝前一倾,周小荻惊呼一声扑在他肩上,撞得余杨闷笑一声。
“我重。”周小荻挣扎着,要下来。
余杨把她整个身子往自己背上一兜就站了起来,吓得她牢牢地箍着他脖子。
“你小心点,这都是台阶,你往前一栽我们都得滚成球。”
余杨:“滚就滚吧,我把你藏在怀里,不让你受伤。”
以前不熟,看着这种长相好的男生,周小荻必然觉得他性子寡淡非得要女孩子主动,才会高抬一下贵眼。
却没想到他这么会说话,一言一语都踩在周小荻的心坎上,不浅不深,不近不远,恰到好处。
周小荻闷在他背后不做声了,余杨正要问怎么了。
便听到她轻笑一声,随即一点点湿润抵着他脖子后的隆椎往下推进,电流从四肢神经末梢百步穿杨般刺入心脏。
浑身上下哪都痒,她抵在他身后是一种有生命的毒。
“周小荻。”余杨嗓音变味儿了,沙哑的好似洒在光滑的大理石石子,一脚踩上去,抵着脚心窝一般难耐。
周小荻伸出落了汗的手抚在那处湿润的骨节上:“怎么了?”
余杨恨不得将她嚼碎了一口口咽尽:“你别过火。”
周小荻的脖子贴着他的脖子,嘴唇擦到他耳蜗上,轻轻吐息:“我、没、啊。”
余杨松手,周小荻惊呼一声,落在他怀里,余杨的吻便铺天盖地落了下来。
不似第一次温柔,带着一种报复性的残忍,如同狂风暴雨来临时波涛汹涌的海面。
周小荻缠住入侵的敌物,用贝齿又擦,又刮,又咬,直到自己的肺里的呼吸都要被余杨吸走了,才恍然如梦一样结束这个吻。
余杨紧紧地抱着她,火热的小腹贴着她的肚皮。夏日穿的薄,周小荻甚至能感受到那火热处极有生命性的跳动。
她的腿窝有些软,膝盖抵在余杨的大腿上,抱着他的胳膊,真的是没有一点力气了。
余杨怜惜她,问:“我们去哪?”
周小荻眨眨眼:“回家。”
如同既要喷薄的火山,每按捺一下就会引出更大的喷泄。
可她却如妖精一样,收回自己撩人的爪牙,轻触过他火热的肌肤后,笑道:“想什么呢,回家吃饭。”
饱暖思淫/欲。
余杨转念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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