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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撩鲜01

作品: 贪鲜 |作者:恪非 |分类:现代言情 |更新:01-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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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砸过来的时候,周小荻有点儿懵。

书本硬邦邦的胶水撞在她大腿上火辣辣的疼,可是她并不觉得冤枉。

余杨是什么人,她从一开始就很清楚。

她并不否认,亦或是她可以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确实是一个癖色贪花之人。她是对余杨存了一些龌龊的、难以明说的想法。

他很特别,光是站在这里不说话,那股生气勃勃、鲜活的朝气就感染了她。

她仿佛是个妖怪,专门藏在暗处吸取壮年男子蓬勃的阳气。

余杨走过去,将孙灿灿拉开,护在周小荻面前:“孙灿灿,你在做什么?”

孙灿灿捂着嘴巴眼睛哭得通红,“我干什么?好,你说你不喜欢我,因为放不下高中的白月光我都认了!我来的晚我认输。可你看看,我只是转个身,你就和我她厮混在一起,你骗我好玩吗?!”

周小荻没说话,右手扶着左胳膊肘,眼睛瞟在地上。

余杨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喜欢谁,和谁交朋友都是我自己的事。”

孙灿灿闭眼冷笑:“对,朋友。你一个大学生在哪里能认识她,又在哪里能和她交朋友?余杨你看不上我就直说,干什么扯些无须有的东西来糊弄我?!”

余杨和她说不清楚,回头准备拉住周小荻的胳膊的走。没想到周小荻只是淡淡推开了他。

她的手很冷,碰到余杨的时候,他好像坠入到了寒冬腊月。

心突然提起来,余杨生怕周小荻就因为这种小事而将他拒之门外。

周小荻屈膝,弯腰将地上的书捡起来,拍拍上面的灰递给孙灿灿:“孙阿姨还在等你吃饭呢。”

孙灿灿跟她妈姓,是单亲家庭,内心敏感脾气很倔。

书递到孙灿灿眼前,她下意识的朝后退一步,“猫哭耗子。我不要你可怜我。”

周小荻大她好几岁,没有必要和她计较,她不拿书,也行。

她随手将书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也没理身边的余杨就出去了。

余杨凭直觉发现周小荻对他的态度变了点儿。

他慌忙追出去,周小荻背对着他,手里点了根烟。

合欢树的花谢了些,又开了许多,殷红的小扇子挤开残败的花蕊。

地上也扑了一层,走在上面软绵绵的。

见他过来,周小荻回头说:“今天就不吃饭了吧,你先回去。改天有时间我再请你。”

余杨掐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他知道这只是她推脱的说辞。

她本来就没对他产生多少深沉的情感,如今借了孙灿灿这个台阶正好把他给撇开。

可他什么也不能做。

她是停歇在枝头过路的飞鸟,一个惊扰,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余杨的心掉到了最冷的深渊里,他双肩下垂,点点脑袋:“好。”

周小荻从他身边走过,风将她的头发送近一缕到余杨眼前。

他很想抓住,却忍着了。

就像她就在他的身边,他想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抱住她,却只能站在这里目送他离开。

余杨回学校的时候,像丢了魂儿一样。

周末晚上照常是点评,他一个人坐在最后排发呆。

陈耿生和别人打了篮球回来,一拍他肩膀,差点把他吓了一跳:“怎么了,这么魂不守舍的。”

余杨摇摇脑袋,没有一点力气。

陈耿生将胳膊肘靠在他肩膀上:“嘿嘿伙计,怎么一副为爱要死要活的样子?要我说啊,这个周小荻就是个祸水,你每次遇上她都没什么好事。”

听到她的名字,余杨又活过来了。

他眉头一皱,扭头,“她不是。”

陈耿生才不会和他抬杠呢,他屁股一溜坐在他跟前:“好好好,不是。那你跟我说说,你和她又出什么事了?”

余杨不想说。

他不愿意别人知道自己在周小荻心中只是一个挥之即去的陌生人。

陈耿生就觉得余杨拗,开导了他好半天也不见半点气色。

正等他说的口干舌燥时,孙灿灿和她室友从后门走了过来。

七点半了,学生陆陆续续到这里集合点评。

孙灿灿瞥到余杨,冷漠的移开眼。

她的室友王娟却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像看人渣一样瞅着余杨:“骗子!”

余杨呼吸都没乱一下,就当没听到。

王娟看到他这样更是生气,蹿到他跟前一拍桌子:“余杨,我们孙灿灿怎么配不上你了。你今天给你说清楚。”

余杨越过她,扫了一眼孙灿灿。

孙灿灿心一缩,去拉王娟:“王娟,我们走。”

王娟撸下她胳膊,一副誓不摆休的样子:“走什么啊,今天正要让他说清楚,他溜了你这么久难道不该解释吗?”

什么叫溜了她这么久?陈耿生听了都火大。

别人余杨从高中起就喜欢周小荻,心里就再没掐进另一个人过。怎么叫溜她?

这里的动静闹得有些大,教室内不少人看过来。

王娟气鼓鼓的,昂着脑袋,一张脸热气腾腾红的厉害。

余杨不想和她说。回头扯了扯陈耿生,就准备走。

哪知王娟不达目的不罢休,冲过去狠狠地拎着他衣领子往后扯。

她随手一抓,揪住他领口的时候把他埋在衣服下面的挂坠扯了出来。

红色的绳子看上去有些年头,虽然被保护的很好,但已经脆了,被王娟一拉就断。

挂在前面的挂坠乒乒乓乓弹在地上,就没了影子。

陈耿生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余杨把它看得比命都重要。

他望过去,余杨站在那像尊石像。

王娟惹了祸,不好意思的收回手,孙灿灿凑到跟前去,看着余杨,问:“不要紧吧?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吧?”

她看了,类似弹球一样的小饰品,用红绳子栓着的,不怎么贵。

不要紧?

余杨回头,情绪压抑到了极点。单看着王娟和孙灿灿,眼眶红彤彤的,凶的煞人。

王娟看了有点儿,和孙灿灿挨在一起,说:“不就是个链子嘛,我赔你一个。”

陈耿生真是服了这群女的了,单不说这链子对余杨有多重要,扯坏人东西是不是得赔个不是?

余杨脖子上的筋鼓出来了,耳背都是红的,他问:“不要紧?你把命拿来我扯断试试?”

王娟以前还对余杨有些好感,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一个爱较真的人。

一个链子而已,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女生计较干什么?

余杨心想,如果这是个男人,他早就挥拳头过去了。

可站在面前的是这样一个矫揉造作的女子,他只觉得恶心,连话都不想和她说。

他扭头,打开手机的光在暗处细细的找。

陈耿生也跟着找。

弹珠挂坠不大,滚圆滚圆的,掉在偌大的教室里更是难寻。

班上的同学也觉得王娟做的有些过,可她趾高气昂的站在那,撅着嘴不停的说:“不就是个链子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给他赔十个八个。”

陈耿生找的焦头烂额,听到她这样说额头的筋都冒出来了,站起来,指着她鼻子:“王娟,你再给我哔一声试试。猪都有脸有皮,你呢?”

王娟从没被人这样骂过,也从来没看过这么没风度的人。刚要顶回去却被孙灿灿拉住了。

余杨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借着光不停的找。

终于,在墙角发现了。

弹珠蒙了一层灰,表面已经皲裂。

余杨捏在手心,用衣服将它仔仔细细的擦拭干净。

陈耿生走过来,压下满满的火气,问:“找到了?”

余杨捏着:“碎了。”

陈耿生火气压不住了:“我艹,这臭娘们!”

余杨什么都不想说,将吊坠装进兜里:“算了。”

陈耿生:“这是你爸爸最后留给你的东西。”

余杨抿紧唇,没说话。

他回头,望了一眼王娟就出了门。

晚上,躺在床上,他蒙着被子右手捏着那颗皲裂的珠子。

陈耿生在外面戳了戳:“没事吧?”

余杨:“没事。”

陈耿生:“有气就发出来,管她是不是女的啊。”

余杨不说话。

陈耿生见没能说动他,径自上了床。

熄灯后,余杨伸出脑袋,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久,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他拿出手机,找出周小荻的微信。

手机屏幕的光将他长长的睫毛上了一层霜。

他删了又写,写了又删,最终发过去:“周小荻,我爸生前留给我的吊坠碎了。”

他合上手机,觉得自己卑鄙的可耻。

妄想用这种方法得到周小荻的关注。

不论是怜悯还是别的其他的什么情绪,只要周小荻给,他都要。

只要是她的。

————

六点半,周小荻此时正在望南山饭店吃饭。

公司的老板心血来潮让所有的新员工和中上层领导都来聚餐。

菜还没吃几口,就开始一轮又一轮的敬酒。

红的、白的、黄的,桌子上桌子下摆了好多。

吴乐看的惊恐,扯了扯周小荻的袖子:“天啊,今天这还要我们回去么?明天还要上班呢。”

周小荻也怕。和她低声说:“就说不会喝吧,只要喝了一口就没止尽了。”

吴乐点头,深以为然。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周小荻刚站起来推辞,郑功成就开始说话了:

“小周啊,谁说女孩子不能喝酒啊,人古言有云,巾帼不让须眉,女孩子怎么能在酒桌文化上举起手投降了呢?”

周小荻尴尬的笑笑:“郑总,我真的不会喝,我一喝就上脸,酒精过敏。”

郑功成王八大的眼睛一转,将酒杯递给她:“上脸了好啊,上脸了是酒消得快,才能喝呢!”

周小荻被他塞着酒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这张桌子坐了好些中高层领导,有男有女,没有一个人替她说话。郑功成更来劲儿:“小周,这杯酒你必须喝!昨天你坐我车去总公司的时候,还突然对我吼‘叫你开车你没听见吗?’你该不会不记得了吧?”

他故意让周小荻下不了台面,公报私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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