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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沈城看着自己母亲的样子，又听见母亲说清欢落水的事情，面上满是疑惑。
倒是一旁的沈清欢，听到老夫人的话后，面上一副波澜不惊淡然自若，静静的听着沈老夫人的话。
“从你落水醒来后，你一改往日的性子。说实在话，一开始我还以为你一下子清明过来感到高兴。可是后来，沈府发生的事情，到如今我才意识到这那是什么幸运，而是一场浩劫，沈府的浩劫啊！”
浩劫？原来自己在她们眼中不过是一场浩劫？沈清欢的眼神讽刺，嘴里有些苦涩。一旁的顾钰感受到沈清欢的内心波动，上前轻轻握住沈清欢的手，默默的给予沈清欢力量。
“先是老三无缘无故疯了，消失了。接着又是凌雪死了，再接着严氏，傅氏，筠儿，然后就是文儿。”
说道这里老夫人好似说不下去了一样，深抽了一口气，然后看着沈清欢说道。
“我知道，你恨他们！这一切都是你的报复，可是，丫头，就当是我这个老婆子求求你了，求你放过文儿吧！我求你了！”
看着忽然跪在地上的老夫人，一旁的沈城立刻上去要扶老夫人起来，却被沈老夫人一把推开。
沈清欢默默的移开，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夫人，语气里也带了几分悲意，凄凉一笑。
“祖母说清欢恨她们？清欢为什么要恨她们？”
老夫人抬头看着沈清欢眼里深深的悲意，这些年大房三房对沈清欢做的事情，还有自己的视而不见，这些一幕一幕都瞬间在自己脑海里浮现，老夫人一下子因为满心愧疚而不敢去看沈清欢。
沈清欢看着低着头不说话的老夫人，又是淡淡一笑。
“看来这些年，祖母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母亲走后，父亲因为接受不了选择离开，他把清欢留在沈家，父亲觉得沈家啊，大爹三爹是他的兄弟，祖母是他的母亲，又岂会不疼爱清欢。所以父亲才安心的将清欢放在沈府”
“可是，父亲不知道，他的亲生大哥，纵容自己的妻子儿女，肆无忌惮的欺负那时候才9岁的小女孩。大娘甚至明目张胆的扣光二房所有的银两，一个堂堂的沈府二小姐，竟然需要去偷，偷吃剩下的窝头。若不是夏蝉冬雪每日把自己饭匀出来一半给我，恐怕清欢就是这天下第一个因为饿死的小姐而闻名于世了”
沈清欢看着一旁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的沈城，一旁一脸心疼的顾钰，想起往事而默默不语的夏蝉，满脸怒气的青羽，还有一旁不敢看自己的沈老夫人，淡淡一笑，接着说道。
“不过好在清欢命大，吃着两个丫鬟的饭倒还活了下来，可是府上大娘的刻薄和厌恶，让府中的下人们都不把我这个二小姐放在眼中，甚至为了讨大娘的欢心，百般欺负清欢还有身边的两个丫头。衣食住行，样样克扣。不过下人嘛，见风使舵倒也可以理解。可是就连祖母嘴里那些单纯善良的弟弟妹妹都不肯放过清欢，大夏天，把清欢关在满是蚊虫的房间里，看着清欢被咬的满脸浑身都是小红疙瘩，拿清欢当猎物，用弹弓来射击清欢。一块一块的石头，打在身上，尤其是眼睛上还真是疼的厉害。大寒天将清欢推到湖里，不过还好也因为那一次，清欢才清醒过来。”
“可是你三爹常年在外做生意，他又何曾亏待你？”
“三爹？”
听到沈鹤的名字，沈清欢的眼神骤然变冷，老夫人看到沈清欢的眼神，心里一窒，竟生出几分畏惧。
“三爹，常年在外，见过不少世面，也知道不少好玩意儿，那些个新奇古怪的玩意儿，三爹每每想到的都是清欢呢，清欢还记得有一次三爹带回来一个小瓶子说是好吃的，让清欢吃。可是吃了那东西，清欢却硬生生的疼了一晚上，第二天浑身浮肿不说，还差点失明呢，这都不重要，可是他竟然奸污了冬雪，冬雪……也因为这事情死在了我的面前。祖母，你说这些年要是没有冬雪，我可能早已经饿死了，又或者是被府上的哥哥妹妹们欺负死了，祖母你信佛信了一辈子佛经讲轮回报应，祖母难道认为三爹的下场难道不是报应吗？”
看着沈老夫人被沈清欢堵的说不出来的样子，一旁的沈城一会看看自己的母亲，一会又看看沈清欢，整个人都震惊了，沈清欢和沈老夫人的话，让沈城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沉默又震惊的状态，沈城简直难以想象，自己的至亲家人在自己离开的这些年，是这样冷酷无情的对待自己的女儿，尤其是母亲，清欢也是她的亲孙女啊，她她怎么能够看着大哥大嫂弟弟妹妹们甚至是府上的下人们这样欺负欢儿却视而不见，还有母亲刚才说的那些话，如果是真的，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在背后谋划，沈府现在的局面都是欢儿一手策划，那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儿还是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吗？
“你这是承认了？承认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承认什么？清欢刚刚明明说的是报应轮回？还是祖母早已经认定是清欢所为？”
沈清欢反问道，沈老夫人被沈清欢堵的哑口无言，看着一旁的沈城想要需求帮助，却看见沈城像个柱子一样杵在那里，一副受了打击的样子，只好又看向一旁面色淡然的沈清欢，有些无奈的闭了闭眼睛，神情怆然。
“清欢丫头，过去的是是非非就让它过去好吗？过去的事情祖母，祖母向你说一声对不起，过去我……我确实知道凌雪若荷她们有欺负你，也知道你大娘苛刻与你。可是当初祖母因为，因为城儿因为不愿意看见你想起你娘勾起伤心，所以离开去了边疆所以心里对你也有了几分埋怨，但是我我知道，凌雪她们不过是孩子，只是有些贪玩不会真的害你，所以才没有多管。后来，后来你好了，看到你聪明伶俐的样子，祖母祖母是真的喜欢你，把你当亲生孙女看待的啊。”
沈清欢看着一脸心痛的老夫人，心里有些难受。
“小孩子？祖母可知，落水一事，清欢是死而后生，若是没有那样幸运，或许祖母看见的就是清欢冷冰冰的身体了，又或者没有夏蝉冬雪这样忠心的丫头，祖母看见的则是清欢被饿死或者打死的伤痕累累的尸体了！到时候祖母还会像现在这样说他们只是孩子吗？”
“我！我……”
看着结结巴巴说不出话的老夫人沈清欢苦涩一笑。
“院子里风大，送祖母回去吧……”
“…………”
沈老夫人悲戚的看了一眼沈清欢，目光带着微微的歉疚和无奈，转身缓缓离去。
沈城看了一眼沈清欢，眼神有些复杂，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始终没有说出来，转身离去。
看着背影苍老的老夫人，沈清欢有些悲凉的笑了笑，转过身离去。
“我最多只能保住他的命，其他的我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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