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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锦陌失落地坐在岩石上，双目无神地望着断崖，手里紧紧捏着那片碎花布，哭了一天一夜，嗓子沙哑了，眼泪流光了，眼睛也哭肿了，样子更狼狈了，当然，心也更痛了。
“龙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的，我明知道你的脾气还那样刺激你，对不起，我知道，说再多的对不起也换不回你了，你知道吗？我多希望拿我的命来换回你的命，为了你，我真的什么都愿意做，可是，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呢？龙兰，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没用，我该死，一无是处的人是我，不是你，你值得每一个男人的疼惜，我是个傻子，我是个混账，竟然让你一直那么伤心，龙兰，求求你，求求你回来吧，我错了，你回来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都没关系，我只求你，求你赶快回来吧，对不起，对不起……”
沈锦陌声嘶力竭，喉咙沙哑得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龙兰在崖底看到，捡起一块石头扔过去，大声喊：“沈锦陌！你去死吧！你这个混账！不要你来假心假意，你滚，你滚开！这什么破水月镜？为什么画面消失不了？”
不止书生的声音也传来了：“喂，那就得问你心里在想什么，水月镜只会根据接近它的人的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反映出来的，你想那个臭小子，水月镜就浮现那个臭小子的身影，你要是不想，那个臭小子就不会出现了，你还是诚实一点吧。”
“你！”龙兰勃然，却也知道他说的是实情，自己就是放不下沈锦陌，尤其是看到他这么狼狈的样子，还哭着对她致歉，可是，她才不会那么轻易就原谅他呢，害自己伤心那么久，还挖苦嘲笑讽刺自己，简直不可饶恕！活该受这么多苦！不过仔细想想，这个蠢蛋，自己死了，他不就可以跟王娇娇在一起了吗？还能得到我爹的衙门，简直是一举两得，跑到悬崖边来哭我，这算什么？真心实意？还是害怕我找他报复？哼！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前者。
“大人，回去吧，你在这儿都坐了一天了，回去歇歇吧，吃点东西暖暖胃，多少会舒服一点。”展大的声音从水月镜里传来。
“我不饿。”沈锦陌面无表情地说。
展大叹了口气，出现在水月镜里，劝道：“你这又是何苦？就算龙女侠在天有灵，也不会感动的，她一定希望你好好保护自己照顾自己，活得有滋有味，这样她才能走得安心。”
“呸！”龙兰听了他的话，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磨起了牙齿，“我更希望他一辈子活在内疚和恐惧中，一闭上眼睛就是我追杀他的画面，再闭上眼睛就是自己穷困潦倒连西北风都没得喝了，哼！”
沈锦陌苦涩地笑，说：“只怕她现在恨死我了，说不定正在咒骂我呢，你回去吧，我在这儿多陪陪她。”
展大皱眉：“可是大人，你的身体已经撑到极限了，你再硬撑下去，恐怕……大人，就算你想陪她，至少也该先回去休息休息，吃饱喝足，有了精神也不迟，你……”
“我不想，离开她一分一秒……”沈锦陌将脸埋进两掌间，发出呜咽的声音，“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痛有多后悔，你不知道……”话音未落，人就晕了过去。
展大收回劈他的手，叹了口气，说：“人都死了，就算有天大的悔意，也已经来不及了。”说完，将他扛起来，一步一步往山下走去，再看龙兰，早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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