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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国庆离去后,卫霄喝了小刘带来的白粥,就着酱菜用了半碗,又在小刘的劝说下吃了五个小笼包子。乐文章节用完早膳,小刘按照田国庆的吩咐,巧妙地向卫霄询问起昨晚的点点滴滴。
卫霄除了避开因为跟踪闻君耀而进入异空间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对小刘的问题都详细回答了。由于他的身边充满了不确定,时不时会遇上危险,所以比田国庆等人更想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卫霄一点都不希望再次被莫名其妙的扯入那家充满了死尸的医院。
“君耀人呢?”未等闻君耀、慧莲检查完回转,闻家的人已经收到消息赶至医院。闻镶玉一马当先地冲进病房,紧随其后的,是前些日子仍老当益壮的闻鼎虞,但此刻看起来却比之前要苍老多了,或许是沈家的案子闹得太大,就算闻家这样的豪门要压下来也费劲了心力吧。
未等小刘答话,最后进门的孔知心双目冷冷地斜视着卫霄道:“不会又是让人克的吧?自从有些人进门之后,闻家就一直没太平过。沈家本来好好的,这人一去,全家一夜都没了……”
这是说他呢!卫霄心中暗暗冷嘲,当初分明是孔知心硬要把自己抱回闻家去和闻君耀打对台的,虽然一边厌恶他不祥招祸,甚至克死了小儿子闻家豪,一面却利用他气沈惠茹,引发闻君耀、沈惠茹夫妻之间的矛盾。如今,沈惠茹没了,闻君耀也出事,自己便失去了价值,她就立刻想过河拆桥了吗?更可笑的是,沈家也是闻镶玉、孔知心这对好夫妻逼着他去的,眼下倒也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恬不知耻。
“可怜惠茹和我的亲孙子啊!这都快生了,哪知道碰上这样的事儿!亲家母真是没福气……”孔知心原本对沈惠茹和方美玉母女很看不上眼,但对方一个死在别墅里烧得面目全非,一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极可能凶多吉少。她心里痛快之后,反而能说出些违心话了。再者,沈家灭门后她被警察前后询问了多次,如今看到警察下意识的就想给对方一个她与媳妇和亲家母关系融洽的印象。
不过,在孔知心看来她说的一点都没错。不管从元墨纹口中知道的‘蛊’是不是和沈家有关,但现今沈家,连同在他们家里伺候的佣人都死了,一直找不到的方美玉也十有□□好不了。可闻天傲那个灾星呢?却活蹦乱跳的。这其中若是没有猫腻,孔知心是一点都不信的。何况,当夜去护着闻天傲的保镖死的死,昏的昏,连天师元墨纹都讨不到好,至今未醒。闻天傲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毛孩子,居然没有死在沈家别墅里,平平安安的活下来,不是见鬼是什么?
此刻的闻天傲在孔知心眼里,已经不是扫把星那么简单了。简直是有他在的地方就充满了霉运,不仅会连累身边的人不幸,甚至还会吸取他人的好运去保护自己,一边却不停地克死周围所有人的怪物。她对闻天傲是又惧又厌,却因为积年累月形成的性格,管不住自己的嘴去讥讽。
“住口!”闻鼎虞眼眸微侧,锋利的眼刀狠狠地刮在孔知心脸上,冷喝道:“医院是给你闹的地方吗?再多说一句,就给我回去!”
孔知心在公公闻鼎虞的瞪视下退了一步,她心中对闻天傲的厌恶,到底比不上对闻鼎虞的惧怕,只得尴尬地闭了嘴。由于在外人小刘面前被呵斥丢了脸,孔知心没好气地冲卫霄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不再理会卫霄,当作没他这个人。
小刘觉得孔知心话里有话,似乎意有所指,但闻鼎虞、闻镶玉在场,怕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只能之后找个好时机,再行刺探了。想到这里,他正了正神色道:“闻君耀先生已经在田队和小钟的护送下去检查了,我现在就联络护士,让她带你们去。”说着,小刘就要侧过身按病床旁的呼叫器,却被闻鼎虞抬手拦下。
在小刘疑惑的目光中,闻鼎虞耸起满是褶皱的眉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在电话里听得不清楚。君耀到底怎么了?什么叫醒不过来了?”
小刘看了房门口一眼,在闻鼎虞的示意下,病房外的保镖合上房门。其后,小刘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同闻家人说了一遍,闻镶玉、闻鼎虞父子听完沉思了稍息。接着,与小刘一般向卫霄提问起来。
早在和小刘的一问一答间组织好语言的卫霄,又把闻家父子的问题回答了一遍,其间没有丝毫破绽。正当闻鼎虞不满足所知的原委,想继续追问时,先前推出去做检查的慧莲、闻君耀被田国庆等人送了回来。
看着苍白着脸躺在床上被推进房间的闻君耀,闻家人自然顾不上对卫霄提问了,闻鼎虞几人三步并两步地冲到闻君耀的病床前,边打量着昏睡的闻君耀,边询问两侧医生检查的怎么样,有没有找出原因。
“这么说,君耀很可能跟前些天送来的保镖得了同样的病,可是,你们到现在还弄不清楚是什么造成的。”
“你们查了那么多天,到底查不查得出来?不知道病因,光晓得和之前的人得了一样的病有什么用?你们告诉我,这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救醒,啊?”
当闻鼎虞父子质问左右的医生时,孔知心忽然开口道:“我看他们不是病了,是被克中邪了吧!君耀可没去沈家,怎么会像那些人一样醒不过来?”
“胡扯什么呢?整天胡思乱想!”闻镶玉一直知道孔知心不聪明,但没想到她这么蠢!他一直在极力撇清沈家的事,老子闻鼎虞刚才还让孔知心闭嘴,可孔知心呐?又忍不住了!就是再不喜欢,再忌讳闻天傲也不该这时候扯上去啊!还怕闻家事儿太少吗?即便闻家家大业大,若是叫政府盯上了,说不得也会被咬掉一块肉!
孔知心怕闻鼎虞,却不怵丈夫闻镶玉,见对方怒视自己,反倒心下起火,驳斥道:“好,你说我胡扯?那我问你,为什么他们都不醒,闻天傲却醒了呢?还有,为什么君耀早不昏晚不昏,在来看他后昏了呐?要说没点关系,你信吗?我说就是他克的!不仅克了我的家豪,还克了沈家,现在连君耀都……”
“你这是迷信!”闻镶玉怒喝道。
“我迷信怎么了?你就不迷信了?”孔知心嗤笑着说:“要是你不迷信,干什么叫天师元墨纹来啊?”
“你……”
原来,方才孔知心话中别有用心之人指的是闻天傲。听孔知心这么说,小刘倒想起来了,在几年前俞江医院的案件中,他就知道闻家人不太重视闻天傲。闻家这样的富豪,会没有私人医生吗?可他们不只让那么小的孩子住在正有凶案发生的医院里,甚至仅让一个女佣做陪护,自己都不来看一眼。如今,又把闻君耀等人的病情以这么荒谬的形式扣在孩子头上,简直令人齿冷。
小刘摸了摸卫霄的脑勺,看着对方缠满纱布的小脸心下微酸,他知道以闻天傲的聪明,肯定听得懂孔知心的话,孩子的心里一定难过极了。一时间,小刘用他那锋利的目光扫向上司田国庆,想看他怎么反驳孔知心。心道,要是田队不说,就让他来开这个口。
比起小刘,显然是田国庆更喜欢卫霄。孔知心的话,他亦听得不顺耳。只是,站在他的位置上,要比其他人想得更多一些。其实,闻君耀亲自来看住院的闻天傲,并且要陪夜,他就觉得挺诧异的。但,忆起新峰大厦地震那会儿,当时小不点儿的闻天傲拼命救了亲爹闻君耀,将心比心,若自己是闻君耀,只怕要把闻天傲捧在手心里当宝珠了。因此,渐渐觉得理所当然。万万没料到,作为奶奶的孔知心会这么想孩子。
当然,使田国庆惊讶的不是孔知心的迷信与愚昧,虽然社会在发展,科技渐渐发达,国家是日新月异。但老一辈传下的观点不会马上变换,若是大家没有点迷信,佛教也不会那么兴盛了。田国庆讶然的是,孔知心为什么在他们面前说这些话,难道希望他们以闻天傲克死沈家这样的结论来结案吗?怎么可能?
再者,要是短时间内真的找不出慧莲等人的病因,某些有心人是不是就要以孔知心的话作为依据,叫神婆、和尚、道士什么的来折腾闻天傲了?岂不可笑!把他们这些天为了案子忙到吃饭睡觉也顾不上的警察当什么了?
田国庆办了这么多年的案子,从来不敢小看人性的丑恶面。他刚要说些什么,闻鼎虞猛地敲起拐杖,朝门口的保镖吩咐道:“太太有些不舒服,阿文、阿原,替我把太太送回去。”
阿原、阿文接到命令,立刻快步走入病房,对孔知心做了个请的手势,眼中透出如果孔知心不配合,他们就只能动手了的歉意。
“滚,滚开!我自己会走,用不着你们送!”孔知心甩着手上的提包狠狠给了保镖两下,之后瞪了周围的人一眼,踩着高跟鞋怒气冲冲的冲出了房间。
“算了,让她自己回去吧。”闻鼎虞举手拦住了因为听命而要尾随而上的阿文、阿原两人,边牵起布满皱纹的脸,转头冲田国庆笑道:“叫田警官见笑了。”
“哪里。我们在这里守着,还让闻君耀先生和慧莲女士出了问题,实在是我们的不是。”田国庆把姿态放得很低,他知道闻家的势力在乌俞市有多大,虽然对方未必把他们这样的小警察放在眼里,可只要闻鼎虞一句话,说不得他和小刘等人就要被罢免职务。而他的职责是查案,没有必要的冲突和不快当然该尽量避免。
闻鼎虞摆手道:“君耀又不是小孩子,自然会照顾好自己。现在出了事,怎么能怪田警官呢?只是……”闻鼎虞稍一沉吟,抬眼注视着田国庆。“依田警官之见,眼下该怎么办?我是不放心再让君耀待在这里了,可是,还要听听田警官的意见。”
闻君耀若是好好的自己要离开,田国庆当然不能拦着。但现今他昏睡不醒,别说闻君耀是沈惠茹的丈夫和闻天傲的父亲,即便他是与沈家的命案无关的人,光他与闻家请的保镖得了同样的病症,就不能让他脱离警戒的范围内。
因此,田国庆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听说,元墨纹先生离开振新医院后,又转了好几个大医院,可到今天还没有醒。我想,闻君耀先生即使转院,只怕也没有多大用处。而且,当前正是非常时期,我们怀疑沈家作案的凶犯仍在逃窜中。所以,与其使闻君耀先生转院不小心再出状况,不如还是在振新医院安全。当然,我们会增加警力的。”
闻鼎虞拦住了要说话的闻镶玉,缓缓点头道:“既然田警官这么说,我们自然是放心的。只是,之后要是我们请来医生给君耀看诊,也请田警官不要阻拦。”
“那是当然。”田国庆回应着,心里倒是松了口气。对上闻鼎虞这样有权有势的富豪,他心底还是有些发怵的。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对不起自己穿在身上的那件警服。
接着,闻鼎虞父子又问了些案情的进展和闻君耀、慧莲的身体状况后便离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忧心闻君耀病情的缘故,闻镶玉、闻鼎虞居然没有一个问过闻天傲身上疼不疼,或是说些类似关心的话语,小刘等人对闻家的印象更糟了。
田国庆、小钟三人怕早慧的卫霄难过,安慰了他老半天,其后赶忙去做自己的事。待小刘他们离开房间,卫霄才有空开始理清思绪。没料,方起了个头,查房的护士便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护士有两位,给卫霄吃药、换纱布、打针的同时,另一个为慧莲,闻君耀量血压、体温,并抽血拿去做检验。给卫霄换药的护士正背对着闻君耀、慧莲的病床,而本该被护士遮住目光的卫霄正歪着小脑袋通过护士胳肢窝下的空隙处悄悄的观察闻君耀的状况。
“他们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出现什么变化?”站在门边的小钟询问。
护士摇头道:“没有,体温、血压都稳定。这管血待会儿拿去做检测,或许会找出问题。”护士说着转身把装着血液的试管封口,小心放置在手推车上。小钟站的角度看不到,而正巧落入卫霄眼帘的是,护士抽完血没有送入推车下层的回收盒,反而用针帽扣住针尖,把留了两毫升鲜血的针筒小心送入自己衣袋内的动作。
小钟对此没反映,卫霄不怪他。护士的动作太自然了,她回身把试管放到推车上的时候,弯腰侧了侧身,仿佛是把用过的针筒放入下一层的回收盒,实则是塞入自己护士服的大口袋。她的身体一前倾,手推车就挡住了小钟的视线。另外,小钟可能也没想到护士会这么大胆,竟在警察的眼底下做手脚。
“小钱,好了吗?”为卫霄绑好绷带的护士扭头问道。
“就好了。”小钱把慧莲胳膊血管内抽出的血装入试管,封口摆在推车上,朝等待的护士点了点头,随即一起推着推车离开,唯一显示小钱做了亏心事的证据,或许就是她额头上微微细密的冷汗了。
卫霄没有把自己看到的告诉小钟,只是悄悄的自问,护士背后的人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回帖宽慰我,爸爸死的那夜,我连续三天没有睡,也没吃东西,还要担心我妈,现在得了个心悸胸闷的毛病,t
生活在世间不容易,谢谢大家的鼓励,我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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