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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家大姑娘年岁已经过了十六吧,这怎的一个还未挑中,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贵公子,才能入了她的眼。
纵是满身才华,可外面不知晓的,还当她是前几年在东苑拔了头筹的孤高性子,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谁家的太太能容下这样的媳妇儿?
你这当哥哥的,不好好为她打算打算,若是姑娘家的好年华过去了,可就更难挑了。”
“可是祖父说过,茗茗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我也只能为她挑个人选,至于成与不成,还是要看她的想法。更何况茗茗聪慧过人,这种人生大事,她心里也是有个成算的,我不好迫她。”
“祖父已经去了,如今这家里,能为她做主的,也就是你了。俗话说长兄为父,咱家这个毕竟是个姑娘家,难不成还能让她出门去挑挑拣拣么?
女儿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合该咱们定好了人选,把她嫁过去,到时嫁妆再丰厚些,也不算为难。
更何况,我们现在不是在东苑里面了。三年过去,诸事变化,就瞧上咱家门的人越来越少了,便知道世人皆是趋利逐势的,那点旧名声又能撑多久。便是她当初第一才女的名头,现在又还有几个人记得。”
轻轻软软的嗓音,似是透着几分担忧。顺着半开的窗,飘到了外面,然后消散在了梅院里。
女子声细、男子声洪,从窗外走过的人,纵使无心当那听墙角的,却也“被迫”听了个全。
赵清荼搂着画卷的手紧了紧,黛眉微皱,眼帘半垂着,把眼中冷清的神色遮了大半。勾着青荷的绣鞋转了半圈,朝着自己来时的方向回了。
看来哥哥现在是无心与她讨论字画了,她还是晚些时候再来问候吧。
笼着薄纱的绸裙在空中化了个浅青的小弧,摇晃了两下,又规矩地垂在了绣鞋上方,若不是后来脚步快了起来,乱了裙角,那就算是最老成的嬷嬷,也挑不出错儿来。
赵清荼只觉得胸口有一团郁气,压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匆匆回到自己的屋里,想要顺手扔掉怀里的那几卷画轴,又想到这是刚寻来的六贤君套图,舍不得糟践,便又小心地把手收了回去,走到画缸面前,把东西轻轻地放进去,才浅浅地吐了一口气。
这些字画可是无辜的,可不该为那些喜欢背后算计的恶心人连累。
不过,这家里看来是待不下去了,她得寻个法子,避了那些不知道是好是坏的亲事才行。但现在又没甚好的借口,真真是件麻烦事。
要是她是男儿身便好了,凭她的才学,不说夺个状元,便是探花,也是跑不掉的。之后的日子都握在自己手里,也不用为着顾忌祖父的名声,不敢再出去冒风头。让他那个软性子哥哥,和爱打小算盘的嫂嫂,觉得她是个好拿捏的。
不过,这也怪她自个儿是个眼拙的,愣是看不透别人能变脸的本事。想到之前从自己手里散出去的好东西,赵清荼有种不如喂了狗的烦躁。
如果不是一月前,听到了这位嫂嫂的真心话,她还真就把这位时时带着笑模样的嫂嫂,当成知心大好人,一直被当个傻子哄。
怪不得祖父说自己做事可以,和人打交道就是个糊涂蛋。
赵清荼一边自我反思着,一边抽出书架上的书,没翻上几页,就完全沉迷进去了。先还有些气鼓鼓的脸,不知不觉就变成了眉眼含笑的模样,随着手指的动作,小小的肉窝在指背连接处显出,看起来分外可爱。
“小姐,该用晚膳了。”听见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赵清荼眼皮一跳,缓缓抬眼看向来人。唇角笑意收敛,又成了往日没甚表情的模样。
芙儿对赵清荼这快速变脸的样子,并没有什么惊讶,在赵清荼身边伺候了这么几年,她早就知道,除了书、老爷子还有大少爷之外,这位姑娘对旁的都不感兴趣。
不过,傲气什么呀,还当她是东苑山长的孙女儿么,等嫁到夫人娘家那边去,还不是要被夫家管的死死的。自己要是能当个通房,指不定还能借着夫人的势,私底下压压她的气焰。
赵清荼如果是那种心眼儿密如网,看得懂他人细微表情的人,对这种控诉,肯定是要为自己叫屈的。
明明是祖父说她太容易被人看懂了,与其让人拿捏住这一点受欺负,还不如一开始就装的不好相处。这样与人接触的少了,找上她的麻烦也就少了。
对此,她也是乐的得个清净。相比起和那些一般大的姐姐妹妹,讨论针头线脑、钗环胭脂,她更愿意背几本书,帮自家铺子看两个账本,再瞧瞧农庄的收成怎么才能好起来。
至于傲气什么的,她哪有那东西。她喜欢的一些事儿,又不是多值得炫耀的东西。她要是真的说出来,指不定底下又有多少笑话。
赵清荼觉得要不是自己装没表情装习惯了,随时可以拿出来摆一摆,这时候还真不知道怎么跟他们相处。
随便搭了几句话,没滋没味地吃了晚膳,她就找了个借口想离开。她怕自己再不走,就要压不住心头火质问他们几句。
要不是有自己打理铺子的账,投钱做生意,就这一个成天摆洛城公子谱、花钱如流水的哥哥,和一个一心想把所有东西都往娘家搬的嫂嫂,赵家就是有金山银山,也禁不起这般折腾。
一大家子,迟早得去喝西北风。
“茗茗,你先别急着走,有件事嫂子想让你帮个忙?”赵柳氏见她急着走,只当她是又淘到什么书,要回去看,没想着自己的算计被知晓的事。琢磨着自己的计划,觉着是时候开始了。
正准备站起来的赵清荼,被话一拦,只能在凳子稳了稳身形。“不知嫂嫂有何事需要我帮忙?”
“下月是我祖母七十大寿,想让她老人家好好热闹一下,所以需要筹备的东西挺多的。这不是我母亲知道你过目不忘、算东西又快又好,就想着过两日,让你过去帮忙理一下清单,免得有什么差错。”
赵清荼想的很开,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儿,她都可以假装没看见。可现在偏偏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逼她,这就很烦躁了。
说的好听是帮忙,实际上,不就是想办法让自己和她那个庶弟接触,然后闹出些什么嫁过去吗?到时候祖父留给她的那些东西,就不知道会落在谁手上了。
而哥哥竟然也同意自己和柳家接亲,难道利之一字,就这么动人心吗?连亲妹妹都能当作一个物件,算着价值来?
赵清荼心里很愤怒,但是面上依旧是那副淡漠的表情。不能吵架,吵架不能解决问题,还会因为粗言粗语不够丰富而把自己憋到气哭,“嗯,我知晓了。”
就在赵清荼想着用什么法子,能尽快处理这件事的,一则告示,贴在洛城府衙的旁边。
【承岳六年,四海升平,边关安守,百姓乐业。冬寒散尽,春花渐繁,三载期满,再征良家女入宫,伺皇家恩泽。】
三载?入宫?听着外面的议论声,赵清荼合上手里的账簿,垂了下眼,想到从祖父那儿听到的一些东西,转瞬间,心里已经有了决算。
能留在那儿的身份有好几种,只要自己不做争出头的采女,做个收文研墨的官女,安安稳稳待三年出来,后面的路子,可比现在多。
更何况,别的不说,就冲着那里的藏书阁,这走一遭也是值得的。
做了决定,赵清荼就开始着手安排起来,对之前的那些遮掩,也就没那深了。
她的这种变化,赵柳氏也发现了,赵清荼直接推了之前承下的帮忙不说,还给自己甩起了脸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了什么主意,你是不会成的,你这个黑心眼的恶毒婆娘。”最后,终于忍不住怼人的赵清荼,用上了自己觉得最粗鄙的话。尤其是那最后半句,撂的是全身舒畅,看赵柳氏气的想打人,她往边儿上一躲,逮着个空处就跑出去了。
赵柳氏摔了桌上的茶杯,又拿起坠了玉珠的金剪,凝眸打量着赵清荼屋里的茶花,抿出个极冷的笑,就算这花能养出十七、八个颜色又怎样,这没了根落了土,还不是成了一堆烂泥。看来自己就该再狠点儿,免得那人还不知天高地厚。
“枝叶不端,坏了品相,就该修修了。”
瞅着那向阳探出的花骨朵,赵柳氏自言着伸出一只手把它压低了下去,另一只手握着剪子,抵在那嫩枝上,正要用力剪下去,就被来人的呼叫,给惊了心神,手上的动作跟着乱了起来。
被压下的花枝,又摇摇晃晃地直了起来。
“夫人,大小姐她捐了半数家业给官家,得了个‘大义’的官誉,在选秀的名单上落了她自个儿的字,明日就要入宫了,以后这天远地远把控不住,这可如何是好?”
十指连心,这锥心一痛,让赵柳氏皱着眉挪开了剪子,只见被修剪的圆润整齐的指贝缺了一角,挨着肉的地方,冒出了血珠。
再思及奶嬷嬷刚说的那段话,赵柳氏按在伤口下的手指越发用力,越凝越大的血珠,顺着指尖滚了下去,落在那白色的花骨朵上,平白为之添了份妖娆。
这赵清荼怎么敢这样做,她是个大傻子吗?这么些个好东西,就这么就送了?
就算自己是想算计她,她也可以算计回来呀。这有来有往,就算是个斗个一二三四,自己退上几步也不是不可以,可话没说几句,闷不吭声的,就下了这样的狠心,还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这赵清荼装得一副不谙世事、无所谓的样子,一出手,就直接让自己这些日子耗的心血,全都落了空!真是个狼狗崽子。
而被赵柳氏百般咒骂的赵清荼,正抱着硬纸册,站在自家农庄的大水车面前比对着数据,她马上就要走了,这些东西还是再检查一下比较好。
只不过她这接连打的喷嚏,让跟在旁边的老农眉头锁的死死的,寻思着是不是该叫自家老婆子熬碗姜茶来,就是不知道大小姐她能不能喝的惯这乡下的粗鄙之物。
赵茗茗空出只手掩了掩发酸的鼻子,浅糖色的眸子里蓄满了眼泪,在这让步摇都撞得作响的寒风中,显得越发可怜了。
果然是俏春寒,自己该再添件披风,带个暖手笼子的。
也不知道这去京城的路上,能暖和点儿不?听祖父说宫里的衣服都是有制式的,要是领着两件薄的,这去藏书阁看书都不得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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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柳氏:这人直接扔个烂摊子跑了,气到发疯。
赵茗茗:我骂人的词儿还是太少了,该找个大娘多学学。
童年小剧场之首次知道自己的大名
赵家祖父:囡囡,你认识这几个字吗?这是你的名字,叫......
茗三岁高举小胖手:祖父,祖父我知道,是赵清茶对不对?我就是赵清茶!(骄傲脸)
赵家祖父:茶?不对,这个字念荼,倒是和茶有些牵连,不过我为你取名清荼的本义,是望你以后能清许无荼,长存赤子之心。
茗三岁看着释义皱眉:烂泥的荼吗?听着像以后清烂泥的,还不如赵清茶呢!
赵家祖父:《魏王花木志》有云,"茶,叶似栀子,可煮为饮,其老叶谓之藓,嫩叶谓之茗。"你这小嫩叶,闺字取“茗茗”可好?
茗三岁“沉思”:嗯,反正比烂泥好听。
赵家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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