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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听了一夜的曲子,阿角不知自己何时靠在柱子睡了过去。浑噩间,一人将她抱起,轻声在她耳间叹息:“有何法子?谁叫我已非妳不可了。”
温软的耳边声,挠得阿角缩了缩脖子,合着眼,瘫在那人的怀里,梦中呓语:“兔子,本小姐饿......了,要吃......红烧蹄膀......”也不知后面她嘀咕了什么,抱着她的男子浑身一僵,双手将她捆在怀里,贴着她温润柔滑的颈项,恨不得将她镶入自己的体内。
“我如何能将妳放下啊?”
阿角是被一阵饭菜香味给熏醒的。看着眼前满座子的菜肴,还有她做梦都想吃的红烧蹄膀,口水流得险些滴在了地上,咽着口水,抹着嘴角,阿角一下窜到了桌前,刚要张牙舞爪开吃,一旁忽然传出一声:“先把桌上的药喝了。”顿时,手一颤,吓了她一跳。
看着倚在门侧的男子,阿角翻了一记白眼,伸手就抓了一只蹄膀,咬了一口,视他如空气。
巫马玉尙也只这丫头生气起来,倔得十头牛都拉不动。他起身,向她走过去,落座在她对面。
阿角大口啃着蹄膀,斜斜瞄了他一眼,他也不理她,竟也开始吃起桌上的饭菜来。
两人之间无声的气氛,不知维持了多久,阿角突然觉得不对劲了,她潜意识便以为巫马玉尙定是会故意刁难自己,然后冷嘲热讽数句。谁知,现下他只是埋头吃饭,连眼皮都懒得抬起看她。也不知为何?阿角心里忽而窜起了一团小火苗,竟愈烧愈旺,直到,连吃到嘴里的红烧蹄膀都没味儿了。
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劲,她抬手就将那啃了不过几口的蹄膀,砸向玉尚,玉尚连眼也不眨,似乎不觉,那油乎乎的蹄膀就甩在了他淡紫绣荷的繁复衫子上,纯丝质的衣襟上霍然留下一条油脂,一件价值不菲的衣服,便是这般毁了。
玉尚却不觉可惜,低头看了眼下衣摆上的蹄膀,他抬手掀起摆子,抖了抖,肉蹄滚在地上。抬眉,他淡然看着阿角:“气消了没?”
他这一问,阿角霍地觉得自己就像那无理取闹的泼妇,一张小脸红了个透,嘴上却死撑着面子:“气什么?本姑娘干嘛要生气?”
“不气就把药喝了。”似乎连嘴也懒得与她斗了,他有意瞥了眼桌角上的那盛着苦黒药汁的白玉雕花碗,交代道。
玉尚的严肃,让阿角觉得很不适,也不由突生了畏惧。总觉得眼前这男子,有些不同了,莫名的多了丝威严与压迫感。
晃了晃发涨的脑袋,阿角起身爬回了床上,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可,耳朵却竖着,听着桌前的动静。只听椅子移开,脚步声传来,停在床边。阿角感觉着床沿有人坐下,回过头就要开骂。嘴才张开,后脑就被玉尚一手勾住,嘴上被柔软堵住,苦涩的液汁沿着她后仰,灌入了喉管。
一口喂完,松开她,阿角连忙后退惊慌不已地推开他,可后脖忽地一麻,她便瘫软得不能动弹,只能怒看着玉尚又含了口碗里的药汤,一手握住下颚,俯身嘴对嘴将那苦的要命的黒汁顺着他的舌尖流进她的口腔,直至一碗全部下肚。玉尚才将她平放在床上,指尖温柔的擦掉她嘴角下的汁液。
望着她娥眉蹙起,玉尚轻叹,低头在她唇上亲啄:“要是妳能一直这样乖的话,孤也就省心了。”
一手拉过薄被,盖上,掖好。玉尚换了鞋,侧身便躺在了阿角身旁,将她拉进怀里,正对着自己。
望着她黝黑透亮的美瞳,不久前从鲜卑传来的消息与凤然昨夜的话,似乎又在他的耳边响起:鲜卑大王子回国后,北朝竟派使前去议和,并扬言联姻......利害得失,孰轻孰重,您应该要懂得。现下为我国敏感时期,陛下真以为上次无战而返,就天下太平了......
低头看着怀里还皱着小脸的阿角,玉尚抬手拂过她细滑如丝的面颊,声音竟空洞如同没了灵魂:“我知妳不乐意被束缚。”
枕着他臂膀的阿角,眼中忽而愕然,想抬头去看他此时的神情,却是无力,连说话,她都没了气力,想必刚才玉尚已经封了她的穴位。虽是愤然他如此,却也只能心中叹息。
下巴抵着她头顶,鼻尖嗅着她身上的桂花甜香,熟悉得叫人眷念。似乎又回到了两年前那个晚上,在山洞里,她依偎着自己,说着:“玉尚,你说要是我们一辈子都困在这里,怎么办啊?”
他当时没好气地敲了她的头,口吻虽是嫌弃,却带了丝调笑:“我死后可是要葬于夏国皇陵的,陪葬物那都是价值连城。谁要与妳这刁民一辈子困在这不见天日的洞里喂虫子啊!”
现下想起,他倒宁愿如此,心里似乎只有她才能填满一般。就算是世间所有最珍贵的东西相伴,也比不上她一抹阳光般的笑颜。
双手不由将她又抱紧了许多,他低头亲吻着她额角:“再陪陪我,好么?”
少年柔润的声线,在这一霎震动了她的心,全乱了。
就像那一夜的大雨,来得突然,让人措手不及。
阿角知晓,玉尚不同了。他每日都会想今天这般,喂她吃药。然后,在晚上抱着动弹不得的她入睡,什么也不做,只是贴着她的耳廓,轻声而温柔地说着一些莫名奇妙的话,她听得懵懂又无可奈何。
说得内容不过是几年前他们相遇,两人如何如何的不合,如何如何的闹矛盾,甚至在说到激动时,一手轻敲着她的头,却又很舍不得地将她揽紧了些,叹着:我怎么就那么稀罕妳!
日子晃眼也就过去了,阿角连掐着指头算天数都还未来得及,秋季临近。文人曰:秋之气悲凄也。而那个做作的文人,正是巫马玉尙。
虽说,玉尚表面上看上去别扭又毒舌,却是个十足十的酸性子。这一日,叶黄梧桐,柳梢落叶。巫马玉尙手里握着一本《鬼怪志》,怀里抱着昏昏欲睡的俏丫头,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
低头见着阿角耸拉着脑袋,一双大眼合合闭闭地开始打架,他无奈地捏住了她的脸,有些不耐烦:“听鬼故事都能睡过去,妳这懒猪,快醒醒!”
阿角被他掐得生疼,伸手拍开了他的手,晃着脑袋,回瞪他:“说的一点都不生动,还没医圣哥哥说医书来得有趣,都不知晓你手上拿的是鬼志,还是天书,无聊!”
这几日下来,每日玉尚对着自己,如同那粘皮糖,对于之前她生气的事情,阿角也差不多望得一干二净。至于,玉尚这过于亲密的对待,阿角也没觉得不妥,反倒是愈来愈依赖,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无聊?!”玉尚听着她这一说,本还温柔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妳这刁民,别不识抬举,就算是北朝天子,也没这个荣幸让孤给他读故事,妳竟然说孤无聊!”
看吧!酸溜溜的本性暴露,还孤嘞!刚阿角一记白眼翻过,仰着头不打算搭理他。他倒是一手握住她小脑瓜子,强迫着她低头看自己,阿角却是不干,犟着就是不看他。
“把头低下来!”
“不要!”
“妳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听话!”
“你先承认你讲得太难听。不然,本姑娘决定永远都不低头!”
“管妳!”
说着,他竟双腿一松,就把她丢在了地上。花岗石制的亭台磕在她两半圆圆的屁股上,险些成了四瓣。她拧着眉头,嚎着嗓子就破口骂道:“你这王八蛋!”昨晚还脾气好的溺死人,转眼又这般恶毒,阿角心里不由诅咒了句:真是鬼附身了!有病!
谁知,玉尚起身,已冰冷地低头看她:“妳不愿放下身段,那孤也只能这般高高在上,懂么?”
一瞬间,亭外的树叶飘动,沙沙地,碎影落下,遮了他一身。下意识的,阿角突然很想起身,挥开他身上的那些影子,因为它们掩住了他那漂亮的眼,纠结了他的眉。
但,此刻,她却不知自己已开始在意起了玉尚。却还是一味的闹脾气:“你那狗屁话!本姑娘怎么听不懂!”
一时,两人间的气氛冰寒到了极点,初秋风瑟瑟,竟是有些凉得刺骨。玉尚望着她,似乎想在她脸上看出个洞,手里的《鬼怪志》被他握的褶皱走形,直至阿角以为再也坚持不住,后颈酸疼要低头时,玉尚已将手里的书砸在了她身前地上,转身离开了。
阿角扭着酸涩的脖子,看向地上被揉烂的书,愣了许久,才呐呐地说道:“他吃错药了?”
果然否极泰来,泰极否来,一夜还未过,便发生了一件阿角怎么也没料到的事。
阿角没等来玉尚灌药,外面就传来了喧哗热闹的歌舞嬉戏声。
阿角抬头望向那闹声传来的御花园,便说了句:“好热闹啊!”
旁边的侍女玉儿翠儿以为阿角好奇,两人齐声便回道:“听说今天宫里宴请北朝使臣,有名优舞姬献舞和乐师奏曲,热闹非凡呢!”
阿角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已近昏黄,看来是要闹到夜晚了,回头看了眼玉儿翠儿,竟是道了句:“巫马玉尙今天不会来了,那妳们也不用侍候我,出去吧!”
“可是......”二人面面相觑,不免为难。阿角早知她俩来这里是被玉尚安排过来看着她的,不免有些没好气,挥了挥手:“好啦!药我会喝的,外面那么热闹,妳们也想去看看吧!不用顾忌我,我不会给玉尚说的,去吧!去吧!”说着,她抬手抵着两人的背,就把她们推出了门外。
关上门后,阿角跑到桌前,端起上面的药碗,闻了闻,脸色粥成了一团:“他也不嫌这个苦!”想起,前夜玉尚还对着嘴给她喂药,阿角小脸忽地透红,一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嘀咕:“什么啊!怎么总是想起那只臭兔子!”
仰着脖子刚抿了口碗里的药,阿角眉头一皱,便搁下了碗,擦了嘴,直道:“好苦!不喝了!”
也不知自己怎了?刚躺回床上,又开始想起玉尚将自己抱在怀里的温暖。摇了摇头,烦躁地侧身又趴着,头埋在被褥里,可是,外面的宴会欢笑声,让她如何也睡不着,心里想着今天玉尚那冷漠的转变,闹心死了。
脑子一顿,便跳下了床,开门往那吵闹的御花园疾步走去。
七转八拐,绕过了假山池塘,来到那御花园半人高的六角大红的茶花林里。六角茶花艳红层层累叠,美而不俗,堪比牡丹,却更多份诗意仙境的美。枝条饱满,叶片浓密,阿角蹲在其中,由着光线暗黑,并不易被那过往的人发现。
这时,宴会已经闹到了大臣上前向上座敬酒的环节。阿角一眼便瞧见了不远处坐在大殿上的明黄身影,红彤彤的灯笼下,一身龙纹锦袍的巫马玉尙,斜靠在龙椅上,慵懒地半眯着眼,握这手里的琉璃翡翠杯,琉璃透着光华,反射在他明亮的黑眸上,幻彩而靡丽。
此时的玉尚,似乎透着无限的吸引,让阿角有些无法移开视线。也在这时,一人走到他身旁,俯身与之耳语,耳人互动看在阿角眼里竟是如此亲密。雪衣如仙,面若桃李芬芳,那是夏国的国师凤然。在半月前,阿角就无意看见了他们另一种的亲密。
此时,当着众人,两人在如此吵闹的环境下,耳语低笑,虽是正常不过。可,看在阿角眼里却是刺眼的厉害,无由的,心里一阵的难受。
正在这时,殿下立着一人,玉树身姿,气质翩翩,双手举着着酒杯,竟与台上的巫马玉尙福了福,便见着凤然说道:“祁大人,没想到北朝如此厚待,敬献的珍宝、美人比想象的多上三倍,王很喜爱。”
“那是北朝与在下的荣幸,六殿下与世子,承蒙夏王照顾,即日起,也就不麻烦陛下了。只是,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
说到这处,阿角见着灯光下的玉尚,面色微动,竟是往前坐了些,但眼里的却还是慵懒淡漠:“祁大人,还有何事?”
那殿下的男子,嘴角轻轻勾勒,阿角已觉得他那分明的轮廓极为的眼熟,忽而想起,这人竟是在离州见过的,正是商姐姐的丈夫祁言,他怎么会在此处?还是北朝的使臣。
见他不亢不卑,气质温润,却是让人无法忽视。只听祁言道:“既然夏王陛下有意想几国平和,圣上也与大臣商定,觉得这般也不是不可,便让在下去了趟鲜卑。到那儿时,在下正好遇上了刚回国的鲜卑大王子,他已将公主还尚存人间的事告知鲜卑王,鲜卑王惊喜不已。知在下会来夏国,就嘱咐着在下定要将公主一同带回。”
一声杯子落地砸碎的声音,遽然让整个宴会安静了下来。阿角看着祁言身旁的琉璃碎子,惊愕地转向坐于殿上的巫马玉尙,他手上的杯子已不在,脸上寒冰似火:“公主已下嫁孤,哪有要回的道理!”
听着他说,一旁的凤然也只是挑了眉梢,冷冷地看着。
祁言低头睨了眼脚边的碎末玻璃,收住了笑:“人生大事,一向由父母做主,既然鲜卑王思女亲切,陛下为何不如了他老人家的意愿。何况,在下去的时候,已知鲜卑王患上了痨病。”
抬头看着殿上的年轻夏王,祁言神色淡定且不容置疑:“难道公主真连她父王最后一眼也不想见了?”
他的话,才停了一瞬,一声清脆的声音已是从茶花林中响起。
“我要回去!”
接着,茶花林里窜出一粉色身影,当玉尚看清那俏丽人儿时,脸色已是难看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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