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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月色映良人,春潮夜夜生(1)

作品: 你是我心头朱砂 |作者:黎九幕 |分类:浪漫青春 |更新:01-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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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蒙蒙亮,白流光就清醒过来。

她住在别墅二楼,此刻醒来,外面高大树木的影子,透过白色西洋蕾丝的窗帘缝隙,稀稀拉拉倒映在天花板上,风一吹,摇摇晃晃,没个定处。

叶舒钦给这别墅起了个好听名字,叫夏宫,前面是一望无际的绿茵人工草坪,后面则是偌大的庭院花园。

听家仆张妈说,从叶舒钦在这儿定居起,就叫人从苏州香雪海移了数百株白梅过来,每逢严冬,白梅尽数凌寒绽放,风拂花扬,如海荡漾,如雪满地。

“可惜您呀,回来的不是时候,若是早些回……哎哟,那可是真真的美,在家里都能闻见梅香,真真是要醉死在里头了,哪像现在,白梅一谢,几百棵树都是光秃秃的,真真是没有看头。”

张妈说话夸张惯了,总是爱加上一个“真真”,仿佛不加,别人就听不进她的话似的。

那话一说,张妈见白流光靠在床头,神情恍惚,像是在想心事,还以为她在伤心自己没有见到堪比香雪海的奇景,便又宽慰道:“没有关系的,瑞小姐,咱们再等一年,等到今年腊月,那些个白梅一开,就能见着啦。”

但白流光哪里是想这些,她不过是记起,从前小时候的一次七夕,叶舒钦偷偷接应她出府,准备结伴去烟雨台放河灯。

街上行人如织,白流光害怕自己走丢了,牢牢抓着他的手,抓得极紧。

他便在前头笑:“不怕,有我在呢,走不丢的。”

附近有他带的侍从官跟着,都是五大三粗的,若是被人群冲散了,也能一把拎住他们。

但白流光还是怕,奶声奶气的嗓子眼都颤起来:“宁哥哥,你把我牵得紧一些,不要走那么快。”

“好,好,我是怕错过放河灯的吉时了,”他果真慢下来,回身摸了摸她的头,轻轻一笑,“要不我背着你?”

他已经开始长个儿了,她还是小小的一只,粉白的脸,黑且大的眼睛,跟个水晶糯米团子似的。

这样一说,白流光想了想,双手一举:“那好,你背着我。”

附近的侍从官一听,连忙过来要帮忙背,叶舒钦却拉下脸来:“滚远点儿,我的瑞儿妹妹,是你们能背的?”

几个虎背熊腰的侍从官擦着汗,连连称是,又帮着将白流光扶到了叶舒钦的背上。

少年的身形尚还单薄,白流光勾住他的脖子,甜甜一笑:“宁哥哥,你背我走到前面的糖糕铺子就成,背远了我担心你走不动。”

“怎么会,我的劲儿可大的很,”叶舒钦话里都是笑,“咱们走快点,要是不误吉时,等下放河灯还能许愿呢。”

“宁哥哥等会儿要许什么愿?”

“我啊?我要许……哎可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可是我想知道啊。”

“真的不能说。”

“那你想知道我待会儿许什么愿吗?”

“……想啊,但你也不能说,真的!”

白流光努努小嘴,满脸不甘心:“说出来也不打紧,我等会儿要许愿,盼着我爹爹早点儿把院子里种满梅花!”

“哎你怎么不听话?说了别说出来的……”叶舒钦总拿她没办法,又被她的话勾起好奇心,“怎么要种梅花,你不是一直喜欢玉兰么?”

“因为我娘说了,我出生在冬天,梅花娘娘很是看重我,才教我生的这样好看,所以呢,我想求着爹爹,多种点儿梅花,这样梅花娘娘每天都能看见我,我就能生的更好看了。”

叶舒钦忍俊不禁:“哦,原来是有菩萨眷顾啊。”

“就是不知道我爹爹那样忙,会不会有空……”白流光的奶音低下去,“这些日子他总不回家,我连和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世道乱着呢,白老爷在外面做生意,回不了家也是正常,”叶舒钦将她往背上扶了扶,转言道,“没关系,白老爷没空我有空啊,等我能在家里做主了,我就给你种上几百棵,你说好不好?”

白流光喜笑颜开:“真的?”

“真的!”叶舒钦也笑,“我听说苏州的香雪海,那儿的梅花是天底下最美的,等我给你移到这京城,就让你的梅花娘娘,把你变成这天底下最美的姑娘。”

“宁哥哥,”白流光忽然头低下来,趴在他耳边,“你该不是嫌我不好看吧?”

她的气息就吐在耳边,叶舒钦的背都僵了,两条腿下意识地木然往前走,好半晌才啊了一声:“我、我哪里会嫌你。”

说完又觉得不够,赶紧追着道:“我的瑞儿妹妹已经是天底下最美的姑娘了,等我将来娶了你,让你不仅天底下最美,更要天底下最幸福!”

已经走到了烟雨台,台下的河道蜿蜒,一盏盏的莲花河灯漂浮在水上,红彤彤一片。

叶舒钦将她放下来,转而牵住她的手,遥遥望着她笑:“瑞儿妹妹,等我今年生辰,我就在家里宣布,让父亲母亲定了我们的婚事,你说好不好?”

晚夏的夜里总能闻到花香,白流光还小,分辨不出是什么花,只是甜津津地沁到心里去。

她一笑,低头去拿胸前发尾上的蝴蝶结:“可是我爹爹说了,你自小脾气不好,又调皮,我若是和你在一起,会受苦的。”

叶舒钦不过是十三四岁左右,眉头皱了皱,像是个大人,那双漆黑的眸子亮晶晶的,融进红彤彤的河灯,像是有万千星辰。

他信誓旦旦:“瑞儿妹妹,我敢拿性命担保,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吃一点儿苦,白老爷说我的那些,我都能改,只要你答应,我决计不会让你受一丝委屈,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千方百计都能给你办到,即便是那天上的月亮,我都能给你摘了来。”

天渐渐大亮了,白流光睁着眼,看天花板上的倒影,一直没有睡着。

张妈早早地就敲门来伺候她洗漱,看她神情恹恹,便笑了笑道:“这几日叶少去了外面忙事情呢,几日不见,瑞小姐必定是想他了吧?”

白流光脸色一沉:“这不该是你说的话。”

张妈吓了一跳,连忙道:“是,我这个老妈子一向口无遮拦惯了,瑞小姐您别生气……”

“算了,”白流光扭过身子,从梳妆凳上坐起来,“张妈,过会儿出门替我买几根细绸缎。”

张妈一愣:“要做衣服吗?”

“束发用的。”

自从她住进来,就一直没开过口要买东西,这无疑是个新鲜事儿,果真到了中午,叶舒钦从外面的电话就打回家了。

张妈接着电话,恭恭敬敬连着嗯了好几声:“是,对,瑞小姐说想买细绸缎,是要束发用的。”

“……”

“嗯,好,叶少,是。”

张妈放下电话,喜滋滋地又跑回客厅:“瑞小姐,叶少等会儿会回家,说是要亲自给你去买,再替您送回来。”

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一天,到了晚间,叶舒钦的车才开回来。

远远听见车子急刹的声音,像是很赶时间。

随后急快的皮鞋声由远及近,张妈擦着围裙小跑着出去迎接,白流光坐在客厅沙发上,懒懒换了个坐姿,像是没听见,依旧看那本西文杂志。

叶舒钦已经进来了。

他将大檐帽取下来,露出梳向额后的黑发,很是英气一笑:“瑞瑞,东西我给你买回来了,你看看是不是你要的。”

白流光这才抬起眼皮,朝他看了一眼。

他原本就是五官俊美,此刻身着警服,腰系皮带,脚踏军靴,硬朗笔挺地站在客厅的水晶吊灯下,虽说有些趾高气昂,而眸光深邃,却又很是沉稳。

出警一天,制服自然没来得及换,挺括的高领正抵在他的喉结上,白流光想起前几日的夜里,他对着她居高临下地解西装领带……心里只是砰的一跳,不着痕迹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郭杰飞跟着小跑了进来,大咧咧道:“瑞小姐,今儿您可把咱们叶少折腾坏了,听说您要那束发的细绸缎,叶少亲自跑遍了城里的铺子,一时说这个颜色不对,一时又说那个不够光滑,臭骂了许多家大老板,这跑到夜里,才终于找到一家,巴巴儿地开着快车回来,就等着给您请赏呢。”

叶舒钦佯装要去踢郭杰飞,笑骂道:“哪个教你多嘴了?”

白流光便将叶舒钦手里递着的锦盒接了过来,面上淡淡的,那锦盒拆开,的确是两根月白色的西洋蕾丝绸缎,和从前的相差无几,旁边还有朵米白色绢花,做成玉兰的模样,精致秀丽。

郭杰飞又道:“叶少见到这玉兰啊,立刻就买了下来,他是真了解瑞小姐的喜好,是知己,真的是知己啊。”

叶舒钦回身朝郭杰飞啐了一口:“赶紧滚出去,说上瘾了还?”

见白流光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锦盒,叶舒钦脸上的笑渐渐褪去,喉头一动,半晌带着些试探道:“你不喜欢?”

握着锦盒的手一颤,白流光像是陡然惊到,啊了一声:“很漂亮,和我从前的一模一样。”

叶舒钦的脸色这才重新好起来,薄唇一扬,漆黑的眼底溢出许多笑来:“那就好,先前看你不说话,还以为是你不喜欢。”

张妈在远处也笑起来:“叶少,洗澡水放好了。”

叶舒钦笑着朝白流光走近了一步,正凑到她耳边:“一起洗?”

那嗓音低沉,含着他呼出的热气,正喷到她雪嫩的耳垂,白流光低低嗳了一声,忙不迭推开了他,双颊已经立刻像被火燎一般,通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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