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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克制住想吐的冲动,杨曦掏出手绢掩住口鼻,示意李田花把那一包东西拿开,随后边察看孩子的伤情边向李田花解释着说道:“田花婶,你这么做根本行不通,人和狗怎么能一样,虽然都是动物,但人和狗的器官因为基因型号的不同,所以,没法共用”
“啥基因,啥型号,俺不懂,总之俺孙儿这辈子不能没这玩意儿,不然以后可怎么娶妻生子,延续香火啊……”李田花一边哭,一边说着。
杨曦有想扶额的冲动,为了尽量安抚李田花把话说的通俗易懂些:“人和动物之间身体结构都不同,别说这人与动物间,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器官移植也都还得要受到很多因素的限制”
随后她指着孩子的伤口接着说道,“即便是要缝合,也是要找孩子原本丢失的那一截接植上”
“那里找的到啊,那狗东西给咬碎了吃进肚子里了”李田花一拍大腿,坐在了地上,满脸是泪。
其实有一句杨曦不忍明确说,那就是即便找到了孩子原本的那一截,即便是细微缝合上了,那也不能成活,若是在现代还有希望,现代的话可以把孩子,送去开设显微外科的大医院里接植成活才行。
虽说李田花等人不是很能听懂杨曦说的话,但是都明白,孩子这东西是接不上了,不能找东西狗这东西代替。
李田花坐在地上,不甘心地看着棉布里那半截名符其实的狗东西一脸遗憾地喃喃道:“原本想这畜生犯下这错,就让它给俺孙子偿命,这玩意若是能用,也算它死不足惜了,可怎想这东西不能用啊……”
“绝对不能用”听了李田花无知的话语,杨曦盯着孩子的伤口表情严肃地说道,“孩子的伤口本身就是个感染伤口,如若你再拿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给缝合在那伤口上面,要是有毒物质顺着血液浸入了体内引起败血症之类的严重并发症而危及到孩子的性命的话,我可担当不起。”
听了杨曦坚决反对的话语,李田花无可奈何地把摊在手心里的那团肉球发泄般地往地上一扔,随即便开始扇自己的耳刮子:“都是俺这傻婆娘干的好事,俺这是要让俺家大儿子断了子孙后代啊,俺家老大是不会放过俺的”
“娘,您起来,地上湿气重……”香菱低声抽泣着去扶刘田花。
“你别拉着俺,让俺去死……去死赎罪啊”李田花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柱子上撞。
“若是想救你孙子的命,要死要活走远点” 闹的头疼,杨曦突地缓缓收敛了眸中的温柔,眉头紧皱。
“呃——”被杨曦周身的冰冷气质吓了一跳的李田花,不敢再哭闹,只是静静的依偎着女儿,眸中全是担忧。
“你随俺去东屋里等吧,孩子都被你吵醒了”张氏披着衣裳出来,对着李田花说道。
她在屋里也听的差不多了,总的原因说来就是李田花粗心大意,可怜了豆豆这么乖巧的孩子,唉……
李田花见昔日和她打架的张翠花竟然如此和颜悦色的出来劝她,当下摸了一把眼泪,点点头,随着张氏去东屋。
屋里的汤圆已经被刘田花的鬼哭狼嚎吵醒了,虽然美梦被人搅合了,不过汤圆却懂事的居然没哭,一双黝黑明亮的大眼睛,咕噜噜的四处转动着,看到有灯光的地方就使劲往那边瞅,杨曦怕汤圆见到血腥的东西对孩子心里健康不好,当下让秋红把汤圆抱去东变的土屋里,让张氏帮忙照顾,秋红点点头,用小棉被裹着汤圆,抱去了东屋。
“秋红啊,谁在哭喊啊?大半夜的,遭贼了?”院门外,几个黑影的人头蹿动着,往屋里瞅着。
秋红抱着汤圆出来,刚巧被他们看见,心下好奇,奈何夏家的院门关的严严实实的进不来。
“呸呸……这人都在家呢,怎么会遭贼,那偷儿还没这么大的胆子,是俺汤圆吵夜,你们大惊小怪嚷嚷什么?”秋红一听来气了,这大半夜的你家才遭贼了呢。
“哎哟,俺不就说说么,瞧你生气的,俺也是邻居关心关心”刘兰梅尖酸的说着,自讨了个没趣,然后啧啧两句转身回自己屋里去了。
其他几个看热闹的人,见刘兰梅回屋了,趴在院门边看了一会儿,听了一会儿,确实没啥声音,也就走了。
西屋里,杨曦把豆豆移到了躺椅上,垫了些棉被,倒也不冷。见他睁着一双失神的大眼睛安静躺在躺椅上,不哭也不闹,杨曦突然也觉得异常难过,这个孩子还那么小……
说话间也有些哽咽:“清灵,你把烧开的水先放一边,然后去厨房里面拿些烧酒,还有火折子,雄黄过来”
“哎”清灵应了一声,手脚麻利的出门去了厨房。
杨曦转身在炕头的抽屉里面把银针包拿出来,放到了一旁,想着屋后的空地上种的草药,便点起了火折子,刚巧清灵把烧酒拿过来了,便让她先看着孩子,转身去了后面的空地里。
这快小空地是杨曦上次种第一批土豆的时候弄的实验地,是专门种植药草的,当时收集的药草不多,只有几种,分别是具有止血效果的:仙鹤草、艾叶、灶心土、白芨、紫珠等几种,还有几株消炎外敷的草药:大蓟草,金银花,蒲公英,这种常见又不是很名贵的药草。
想到以后若是有个什么伤风感冒能用上,杨曦便把这些采来的药材都种到了地里。
还好,这块地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现在土壤肥沃,种植出来的几种草药生长的很好,杨曦用篮子采了一些,虽说不是名贵的药材,现在也只能先凑合着。
担心缝合伤口时,孩子因为受不了疼痛挣扎,杨曦便先掏出银针,在豆豆的睡穴上施了一针,然后在伤口周围做了轻微的消毒处理。
烧酒不必酒精,烈性强,而且消毒的强度远远比不上酒精,所以杨曦也不敢多用,先把周边已经红肿的部分消毒去肿。
在清凉的酒精调和下,因为没有刺激到伤口,孩子也没有强烈的挣扎,哼哼几声,在银针扎进睡穴的深度中,慢慢睡着了。
见孩子睡着了,她才小心翼翼地用棉花沾上烧酒给他冲洗着伤口上那沾染着污血和大便屑以及刘田花为了给他止血而按压在上面的草木灰。
尽管杨曦清洗得很是小心,可是伤口上的那些血管在消毒棉球的轻轻擦拭下还是慢慢地渗出了殷红的血液,见出血点越来越多,杨曦赶紧拿出两把让杨姬专门配置的一套止血钳将出血点夹住。
想到孩子的这伤口必须得缝合完整而且不能因为后期结缔组织的增生修复而影响到尿道的发育,按理说应该找更有缝合经验的大夫来做,但是她相信在这个时代,即便是有这样的大夫,现在也是很难找的。
当下打发了还是大姑娘的清灵,让她换秋红过来帮忙,虽说是小孩子,但是伤及这个地方,还是别让清灵看到为好。
秋红把汤圆和甜香哄睡下了,这才急忙赶过来,没有手套,杨曦只得让两人用酒把手洗干净,让秋红帮忙给她剪缝合的线头。
没有现代的导尿包,必须找一个时候孩子排尿管大小的工具,为了预防缝合伤口时误伤了尿道,也担心孩子排出的尿液会使伤口受到膀胱刺激而引起感染,杨曦思索了一下之后便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她点着火折子,绕过后屋的羊肠小道,以最快的速度钻进了竹林里面,找到了一根软竹,此竹子名为软竹,比其他竹子柔软,柔软度跟现代输液用的输液管一样,大小也极为类似,刷刷几下,把适合大小的一头砍下来,随后回到了屋子里面。
将软竹的两端剪断,剪到适合的长度,将挨近针头的那一部分细小的管道用消了毒的剪刀反复修剪使其变得圆钝,然后涂上起润滑作用的消毒石蜡轻轻地顺着尿道口插进了孩子的膀胱内。
也许是因为早就都已经哭闹得筋疲力尽了,还也许是由于杨曦的动作轻柔而又娴熟,总之,在杨曦给孩子插入自制的导尿管之时,孩子竟然没有挣扎哭叫,只是轻轻地从鼻孔里“哼哼”着叫了两声便又在睡穴的作用下沉沉地睡去了。
看到软竹被自己制作成导尿管成功地插入到孩子的膀胱内引出了淡黄色的尿液,杨曦欣慰地笑了。
她又检查了下孩子伤口的四周,见伤口四周的红肿已经慢慢消散,也没有恶化的情况,便找出一根最细小的绣花针开始缝合。
在缝合的过程中,为了尽量地把孩子的伤口给对位平整,富于美感,杨曦一针一针地缝合得很是缓慢细心。
当她终于缝合完毕,把皮肤对合整齐直起身子来时,她这才发现自己紧张得手心里都出了汗,欣喜之余,杨曦把捣药的药盅端了过来,把捣碎的药草倒进纱布里面,小心翼翼的包扎好。
见孩子平稳的呼吸,和慢慢变的红润的小脸,杨曦微微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够完美,但是毕竟已无生命危险,虽然以后他……很遗憾,但是至少在正常生活下还是没问题的。
可是就在杨曦准备把包扎好的孩子送到炕上去休息之际,孩子的爹便接到消息风尘仆仆地流着一路的汗水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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