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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晟想了想, 忽然跳起来, 跑上楼梯,拉住肖祺的手腕:“唉,我去跟布丁谈,你歇着去。”
肖祺诧异地看着他。
“万一谈不好, 就你的小脾气,那小子要起逆反心理。”黄晟没有明说,与布丁同母所生, 他明白布丁心里对于“小三”、“婚外恋”、“上位”这种词的敏感程度, 而肖祺却不一定明白。
肖祺戏谑:“看来你还挺会育儿?”
“那当然, ”黄晟点了点他的鼻子,“成果在这儿呢。”
“……连我便宜都占?”肖祺挑眉,“是不是又痒了?”
“守孝,禁欲,懂吗?”黄晟在他腿间摸了一把,灵活地躲过他的手, 转身一溜烟上楼了。
布丁正背对着他坐在阳台的秋千上晃来晃去,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看一眼, 见到是黄晟, 松了一口气:“那个女人怀了爸爸的孩子?”
“嗯。”
“爸爸怎么总是这样啊!”
“对婚姻没有敬畏之心。”黄晟坐在旁边的藤椅上,伸出一只脚,踢了一下秋千板,让布丁晃来晃去的幅度更大了些。
“爸爸其实……不是一个合格的爸爸, ”布丁萎靡地窝在秋千里,“他都快五十岁了,那个女人还那么年轻……”
“年轻的漂亮啊。”
“漂亮的女人那么多,他都要娶回家吗?”
“能娶一个算一个。”
“当年他就是这样把妈妈娶回来的?我知道,妈妈当年是因为怀了我,才嫁给爸爸的,那时候祺哥妈妈还生着病……我看不起他们!”
黄晟微微蹙眉,看着眼前的少年,午后的阳光从竹帘缝隙里透射进来,落在他的头上,将短发映成金色。
布丁耷拉着脑袋,看不清表情,就听到他低沉的声音说:“我有时真觉得不公平,我身边的同学,父母都特别好,凭什么我就要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像背负着一个……原罪。”
“我以前也痛苦过,”黄晟道,“凭什么大家都那么幸福,就我一个人爹不疼娘不爱。”
布丁抬起头看向他。
“小时候,家附近建了一个游乐场,同学们都跟着父母去玩,只有我没去过,”黄晟脸上带着轻笑,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徐徐说道,“他们回来会跟我讲有多好玩,说摩天轮有那么高,海盗船那么刺激,后来我快过生日了,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我觉得爸爸会带我去一次。”
“他没带你去吗?”
“唉,他老人家根本不记得我哪天过生日。”
“啊……靠!”
“然后我就自己去了,”黄晟得意地笑了一声,“等到晚上,从围栏边翻了进去,我在整个游乐场里玩了好几个小时,发现大家都是骗我的,那地方他妈的一点都不好玩!”
布丁茫然地看着他:“不好玩吗?我觉得还行啊。”
“后来我才知道,别人玩的游乐场是动态的,我去的时候整个场地都断电了,黑咕隆咚的,摩天轮就傻不拉几杵在那儿,海盗船也晃不起来,好玩才有鬼了。”
“哈哈哈……”布丁被逗乐了,“那你后来又去过没?”
“没,”黄晟摇头,“有些东西,过了那个年龄就不会再喜欢了。”
“哪有,电视上很多大人去游乐场玩的,两个人一起坐旋转木马很浪漫啊。”
“我单身二十四年,要那么浪漫干嘛?”
布丁好奇地眨了眨眼睛:“你跟我哥是初恋啊?”
“我靠,瞎打听什么呢?”黄晟瞪眼,心虚地回头看一眼,觉得肖祺应该不至于躲在角落里偷听,才压低声音道,“初恋不行啊?”
“我初恋还没送出去呢。”布丁有些羡慕地说。
“这没有什么,”黄晟语重心长地安慰他,“你不但没送出去初恋,初吻和初夜也都没送出去。”
“哎!你这就过分了啊!!!”
“你才十六岁,急什么?”黄晟有一下没一下地蹬着秋千,“我十六岁时连自己是个基佬都不知道呢。”
布丁眼珠子转了转,神情有些微妙地小声问:“你怎么发现自己是基佬的?”
“高一的时候,上体育课,男生都打篮球嘛,打完之后,一个体育特长生脱掉上衣,露出一身腱子肉,拿着一瓶矿泉水汩汩往下灌,然后把剩下半瓶水迎头浇了下去,”黄晟笑嘻嘻地说,“巨帅!当时我就跟旁边的女生一起尖叫了。”
“我靠!”布丁目瞪口呆,“你喜欢他?那你去告白了吗?”
“告个锤子的白啊!发现自己喜欢同性,吓死都来不及好吗?身边也没有个同类,既害怕又难过,却不敢跟人说,只能悄悄写在日记里。”黄晟一脸丧气地叹气,“日记还他妈被同父异母的弟弟拿去在全家人面前念。”
“什么?”布丁吃了一惊,急问,“然后呢?”
“然后就被揍了呗,”黄晟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划,“用这么粗的皮带抽我,我靠,真他妈疼啊,我这种从小被打到大的都习惯不了那种疼。”
布丁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怎么这样啊……”
“谁叫我天生是同性恋又生在这样的家庭呢?”
布丁叹一声气:“这个世界好不公平。”
“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期盼世界公平还不如先期盼一下世界和平,”黄晟满不在乎地说,“我曾经也非常气愤,凭什么别人那么幸福,我却要这么痛苦,后来渐渐就看开了,原生家庭没法挑,但你可以远离,可以努力去除家庭带给你的影响,可以尽量不让自己被他们同化。”
“也是哦,”布丁嘀咕,“我以前还蛮怕自己也变成爸爸那样的男人……”
“不会,”黄晟笑起来,笃定地说,“你会变成肖祺那样的男人。”
“……”布丁沉默。
黄晟大吃一惊:“哎?你不想像你哥?”
“也……也还好啦。”
黄晟听出他声音里的敷衍,诧异地问:“你觉得肖祺不好吗?”
布丁反问:“你觉得我哥很好吗?”
“嗯啊!”
“……”布丁犹豫片刻,小声说:“我哥活得太累了,我不想像他那样,我想活得洒脱一点,开心一点。”
黄晟唇角还带着笑,眼神却渐渐沉了下来,布丁说得不错,肖祺活得太累了,他总是习惯一个人扛住一切,却什么都不说。
前几天,看着布丁哀伤难过的神情,他不由得想到当年肖祺母亲去世时的情景,那时候肖叔叔沉浸在娇妻幼子的幸福中,狠心不去见前妻最后一面时,年幼的肖祺是什么心情?
当年的事情他从没有跟自己说起过,仿佛那些灭顶的失望和怨恨都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布丁敏感地察觉到他的神色变化,急道:“哎,我没别的意思啊,我哥很好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黄晟笑道,“别瞎想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你哥说不定自己并不觉得累,觉得自己carry了美滋滋呢。”
“那样最好啦。”
晚上睡觉的时候,黄晟躺在床上玩手机,肖祺腰间缠了一条浴巾走进来,坐在床沿上,伸手来摸他的细腰。
黄晟躲过他的手,蠕动着往旁边挪了几厘米,让出半张床给他。
“躲什么?”
“你说我躲什么?”
肖祺觉得好笑,低头看着他,笑道:“你还真讲究守孝那一套?”
“不行嘛?我就是这么传统的人!”黄晟眼睛看着手机,随口胡扯。
“好,那要守多长时间?”
“三年!”
“胡扯。”
“嘿,你可真不孝啊。”
“守孝有意义吗?都已经烧成灰了。”肖祺拿走他的手机,强迫他看向自己,笑道,“三年不碰你?直接杀了我还比较干脆。”
黄晟笑起来,枕着双手躺在床上看着他:“我说着玩的,瞧你这小样儿。”
“就知道。”肖祺俯身亲吻他。
黄晟笑着和他接吻,轻声道:“你悠着点儿,别走火了,我不想在这儿做。”
“不喜欢这儿?”
“难道你喜欢?”
肖祺转头,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淡淡地笑了一声:“我们明天就回河西住,让布丁住侧卧,这套房子……等房产继承手续办完就卖了怎么样?”
“能卖多少钱?”
“不知道,估计能给你打个金屋。”
“滚你的!”
肖祺解开浴巾,躺上床,将黄晟搂进怀里贪婪地深吸一口,小声道:“我真想把你金屋藏娇,让除了我,谁都见不到你。”
“其实我不是很有意见,只是我这个‘娇’好像有点大只,”黄晟戏谑,“金屋得大一点,不然藏不住。”
肖祺被逗笑,搂着他又亲吻了一会儿,两人躺在床上玩彼此的手指,肖祺突然道:“等你过生日,我们去游乐场怎么样?”
“好哇!”黄晟叫起来,“你特么偷听我和布丁谈心?”
“嗯。”
“我靠,你居然臭不要脸地承认了。”黄晟吐槽,“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想去游乐场了,有那功夫还不如去竞技场。”
“……”
黄晟发现肖祺脸黑下来,连声道:“好好,去去去。”
“不想去就算了,不要勉强。”
“那还是别去了。”黄晟小声道,“我对游乐场的印象不太好,容易想起小时候那些不太好的记忆。”
肖祺专注地看着他的脸,点头:“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你呢?”
“什么?”
黄晟拉着他的手指饶有兴趣地把玩着,仿佛漫不经心地说:“你小时候那些不好的记忆……”
“既然是不好的记忆,还记着干什么?该忘记的东西都应该忘记,实在忘不了的,就习惯。”
“不觉得难过吗?”
“以前难过,现在不难过了,我现在有了自己的家,跟父母的家不一样,我也不是爸爸那样的男人。”
黄晟含笑看着他:“血缘是很神奇的,万一以后我们都变成了父辈的样子,怎么办?”
“我自然是不会的,”肖祺笃定地说,“至于你……”他瞥了黄晟一眼,“如果你能像你爸那样纵欲,我还至于每天都憋得这么辛苦?”
“辛苦你大爷!”黄晟没想到他竟能扯到这种事上,磨着后槽牙笑骂,“看样子你倒是继承了肖叔叔的优良基因啊,要不要哪天也搞一下秘书?”
肖祺脸色忽地沉了下来,正色道:“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搞你?”
黄晟没有被他吓住,甚至还嚣张地挑衅:“来来来,欢迎来搞,不搞不是男人!”
“浪的你!”
“嘿嘿,”黄晟得意地笑,笑着笑着突然想到下午发生的事情,微微蹙眉,“那个杨秘书拿了钱会去把孩子打掉吗?”
“会。”
“你确定?万一她把孩子生下来怎么办?我查过,现在的继承法里确实给胎儿也保留了相应的权利,并且私生子可以和婚生子一样继承财产的。”
“她又不傻,”肖祺淡淡地解释,“有孩子了还怎么钓金龟?她这样的人是最识时务的。”
黄晟想了想,觉得他说得确实有道理,便放下心来,叹气:“谁投胎到她肚子里,也真够点儿背的。”
其实肖祺的话没有说全,以他布的局,那个杨秘书只要没有失心疯,自然会去把孩子打掉,只是他大攻主义作祟,不想让黄晟见到自己阴鸷狠毒的做法。
杨秘书拿着支票回家之后,翻来覆去思考了一夜,觉得肖祺的油水尚未榨干,他虽然看着难缠,但到底年轻,自己应该还可以再去讹一次钱。
第二天早上出门吃早餐时,杨秘书偶然发现楼下有几个面色不善的壮汉在转悠,不知道打算干什么。
她一开始没当回事,在楼下早餐铺吃完饭回家,发现自家门上多了个粉笔画的奇怪记号,刹那间,一个在网上看过的可怕事件在脑海中浮起——门上被画奇怪标记,深夜遭到入室抢劫。
她连忙擦去记号,进门就将防盗门反锁,走到窗边往下看去,正好楼下的壮汉抬起头来。
这些人要干什么?杨秘书惊惶地跌坐在沙发里,飞快地思索自己哪里得罪过什么亡命之徒。
没有。
自己向来遵纪守法,怎么会……
“第三,如果这个孩子的母亲发生意外,一尸两命……”
脑中突然浮现出肖祺冷淡阴森的话语,杨秘书倏地坐直身体,吓出一身冷汗,她蓦然意识到肖祺这话并不只是在吓唬自己,他是真的打算让自己发生一点“意外”!
她虽然爱钱,可更爱自己的命,如果连命都没了,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
于是第三天杨秘书果断预约医生,安排了流产手术。
从手术室出来,杨秘书虚弱地扶着墙往外走,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到肖祺信步走来的身影。
肖祺走到她的面前,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淡淡道:“恭喜。”
“你来干什么?”
“我来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做了手术。”
“现在你满意了?”
“满意了。”
杨秘书心中的不甘犹如海啸一般强烈,她愤恨地看着肖祺,怎么都接受不了这种功亏一篑的感觉。
肖祺二指夹着一张支票,递到她的面前,漠然道:“你还算聪明,这是你的营养费,回去好好休养,下次再勾引有妇之夫时,好好想想这前车之鉴。”
“滚!”杨秘书一把攥住支票,绕过他往外走去,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语气恶毒地说,“跟我装什么正经?你以为你会是什么好东西?有本事跟你老婆睡一辈子,我告诉你,你骨子里就没流什么好血!”
肖祺眼神阴冷地看着她,不怒反笑:“我老婆……呵呵,这个称呼倒是不错,我不但要跟他睡一辈子,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
“说得轻巧,等三十年后,她人老珠黄,我不信你还喜欢她!”
“等三十年后,他人老珠黄,四十年后,他两鬓花白,五十年后,他步履蹒跚,六十年后,他老态龙钟,七十年后,他风烛残年,我一样会喜欢他,爱情和忠贞无关年龄,这一点你永远都不懂。”
杨秘书死死盯着他的脸,过了一会儿,转过身咬牙向外走去,走着走着忽然落下泪来:“爱情和忠贞……哈哈,真他妈可笑,什么年代了还跟我讲这些,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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