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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狗剩忍不住骂了一句。
“又怎么了?”永夜独行的声音在yy里响了起来,“都这么晚了你跑黑戈壁去干什么?”
狗剩死气沉沉地说:“做日常。”
“啧,你早干什么去了?”
“带徒弟呢,”狗剩道,“我刚收了个小徒弟,花萝,那脸跟我长得一模一样,萌到吐奶。”
永夜独行声音沉下来:“你怎么还敢收徒弟?”
“我为什么不敢收徒弟?”狗剩不高兴了,“别看我师徒值不高,我带出的徒弟可个个都是大佬。”
“是啊,”永夜独行冷哼一声,嘲道,“你最宠爱的徒弟,现在见你一次杀你一次。”
“他是个意外!”狗剩郁闷地嘟囔一句,顿了顿,又说,“我还有个徒弟呢,浩气盟金牌特战,阵营指挥,雕像选手,一身本领都是我教的,够不够牛逼?”
永夜独行沉默片刻,淡淡道:“牛逼上天了,你一手带大的徒弟,挑起恶人谷内战,卖了老王的菊花,然后风光转回浩气盟,把你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就你知道得多!”狗剩原地复活,坐在地上回血,目光看着七杀入命远去的背影,慢慢笑了起来,“游戏而已,玩得太真情实感就没意思了,大家本来都是陌生人,相遇就是缘分,不管相爱还是想杀,都比相交陌路来得好吧。”
永夜独行低低地笑了一声:“就你心大!”
“哼。”
“还是实心儿的。”永夜独行补充。
“放屁!”狗剩骂道,大轻功飞去恶人谷营地,已经快半夜两点,营地里居然还有几十号人,其中夹杂着四五个恶贯满盈的红名,帮战还没结束,狗剩不太想上去送人头。鬼鬼祟祟观察片刻,发现这些人对自己仿佛并没有杀意,遂壮着胆子走过去点npc接了任务,飞去矿车的位置。
“我操!矿车快到站了!”狗剩惨叫。
永夜独行幸灾乐祸:“跟不满30层buff可捡不了物资啊。”
“别乌鸦嘴!”狗剩死死盯着名字下方缓慢增加的buff,恨不得抱住矿车用力晃几层buff出来。
眼看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狗剩心提到嗓子眼儿,感觉连走路姿势都变得鬼鬼祟祟起来,打个喷嚏都怕会喷走两层buff。
27、28、29……30!
矿车变成一堆物资,狗剩一个蹑云冲上去,按下互动键开始读条捡物资,乐滋滋地叫:“我在最后一秒钟混够了30层!”
“厉害!”永夜独行敷衍地笑。
“哼!”狗剩摇头摆尾。
捡完物资的瞬间,浩气藏剑团杀到,十几个大风车刮得毫无防备的恶人血肉横飞,狗剩条件反射地原地起风车——
咦,朕的风车呢?
擦咧!移出技能栏了!
还没来得及把丢出去的“风来吴山”找回来,狗剩就和大家一起被送回营地了。
嘿,省得跑路了!狗剩喜滋滋地想,从营地复活出来,准备刷几个晶矿来凑功勋,等等……功勋数不太对啊,他揉了揉眼睛,重新看向任务列表。
戈壁晶矿引烽烟【日常】
积累功勋:152/1000
捡完物资不应该有600+了吗?
难道是延迟?
狗剩小退了一下,再次上线,发现依然是152/1000,犹豫了片刻,又大退了一下,还是152/1000没变。
“游戏出bug了?”狗剩蒙圈儿了,“小夜姐姐,你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去你的小夜姐姐!”永夜独行骂了一声,问,“什么情况?”
“我混够时间,也捡了物资,可功勋没增加啊。”
“为什么?”
“要知道为什么我还问你吗?”
“你是不是根本没捡物资?”永夜独行笃定地说,“肯定又光顾着抢人头了。”
“抢毛线人头,我风车都丢出技能栏了,明明刚才有捡物资那个读条的呀……”狗剩嘟囔着,点开系统频道,往上翻了几下,眼神倏地直了,只见系统的小黄字赫然写着:
你的“庖丁术”增加了64点阅历。
你的“庖丁术”等级提升到了61。
消耗体力40点。
你获得[上等里脊肉]。
狗剩茫然地拉开背包,看到一个新鲜的、泛着闪闪金光的、交易行价值1金80银的、白色品质的上等里脊肉。
“我操!老子他妈庖了个蜥蜴!!!”一声咆哮响彻yy。
狗剩收拾好破碎的心灵,准备再去跟一次矿车,刚一转身,就见黑云压顶,转眼就被踏炎乌骓踩落马下。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一个晚上被斩杀四次,狗剩再好的脾气都忍不了了,心想欺师灭祖的小畜生,为师不还手还真以为是怕你呢?瞧惯得你!
狗剩二话没说,抡起重剑就要喂丫一个风车。
西马塔!朕的风车呢?
三秒钟后,狗剩躺在地上,看看眼前的大天策,再看看包里的上等里脊肉,默默把“风来吴山”拖回技能栏,然后下线了。
“矿车跟完了?”永夜独行看到他下线,疑惑地问。
“不跟了,”狗剩郁闷地说,“睡觉。”
永夜独行轻声道:“晚安。”
“晚安,”狗剩关闭yy之前,忍不住说,“你也早点睡,都半夜两点了。”
“嗯,知道了。”永夜独行笑了一声。
黄晟关了电脑,揉揉耳朵,心想这货声音真温柔啊,跟自己一个大男人说话都温柔到这个程度,等到了情缘儿旁边,不得化成水了?
其实……七杀的声音也挺好听的,可惜,听不到了。
黄晟滚到被窝里,伸手关了顶灯,看着窗外黑黢黢的夜空,嘀咕:“阵营大义真有那么重要?不过是一堆数据而已啊。”
这天晚上,黄晟做了一个荒诞至极的噩梦——他再次上麦,指挥大攻防,大家众志成城,一举推倒谢渊,王遗风闲庭阔步走进房门,然后把谢渊按倒,干了个爽。
黄晟一个激灵坐起身,胸口剧烈起伏,惊恐地喃喃道:“我特么还帮老王按着腿……”
晨风吹进来,后背上冰凉一片,他反手摸了一把,发现自己出了满背冷汗,起床去冲了个澡,走出浴室的时候听到手机响了起来。
“喂?一大早找哥干嘛?”黄晟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接起电话。
“喊你起床尿尿!”燕云十四骑玖杠铃般的笑声传来。
黄晟看一眼时间,很好,清晨六点半,哼了一声:“你一大早就吃成长快乐了?”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打算先听哪个?”
“我一个都不想听。”
“不行,必须得听!”燕云十四骑玖说完,顿了顿,突然提高声音,大声道,“我爸让你给他上课去,课表和资料已经发到你邮箱啦。”
黄晟暴怒:“我昨天刚给他上了一节大课!”
“锻炼一下你嘛,”燕云十四骑玖幸灾乐祸地说,“年轻人要能明白你老师的苦心啊。”
“苦心思考怎么偷懒吗?”黄晟郁闷地说,“好消息是什么?”
“这就是好消息啊。”
“夏琼玖,我操/你大爷。”黄晟字正腔圆地说。
“你操不着,操不着,操不着……”
“少特么废话,有屁快放,坏消息到底是什么。”
“唉,”燕云十四骑玖叹一声气,欢脱的语气一扫而尽,十分沉重地说,“坏消息是,我又被太后赶出家门了,哥,收留我吧。”
“不收,再见。”黄晟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顺手把“傻逼玖”这个联系人拉入黑名单,擦干净头发后打开电脑,鼠标滑过剑侠情缘三的图标,顿了一下,移动到另一边登上邮箱,果然看到一张课表和一个ppt。
等自己混成导师了,一定也要这样奴役徒弟!
这ppt做得也太敷衍了……
“更为科学的称谓应该是‘产ndm-1耐药细菌’即携带有ndm-1基因,能够编码1型新德里金属-β-内酰胺酶……”黄晟语气平平地念着ppt,不但把学生念得昏昏欲睡,自己都快要睡倒在讲台上了。
“报告。”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黄晟转过头去,看到一个俊美的男生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两个饭盒,里面传来鸡汁汤包的味道,瞬间饿得肚皮贴后背了。
男生眼神冷漠地看着他,淡淡道:“对不起,起晚了。”
“进来,”黄晟面无表情地说,“以后不要再迟到了。”
“是。”男生走进来,教室后面四排和墙边三列都已经被早来的学生们占领,只剩下最中心两排座位,男生走到第二排坐下,从书包中拿出课本。
很好,黄晟在心底给他点了一个大大的赞——微生物学课你拿出一本《现代遗传学》,还一本正经地翻开,好像学习很投入的样子,同学,你演技这么好为什么不去考中戏?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黄晟火速收拾好东西,抢在学生之前冲出教室,快步走向食堂,没吃早饭上了两个小时大课,他已经快饿晕了。
“噢哈吆欧尼酱!咱中午吃点儿嘛?”一个健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黄晟脚步一顿,却连头都没回,立刻加快速度往外走去。
“欧尼酱!”一个热乎乎的身体从背后熊抱上来,夏琼玖死死抱着他的身体,大叫,“看到我惊喜咩?”
“不惊喜。”
“口是心非!”夏琼玖伸手在他胸口用力揉了几下,嗲声,“你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别碰我!”黄晟差点被他甜出糖尿病,浑身狂抖,把人甩了下来。
夏琼玖回头拉起行李箱,一转身,撞到一个男生的身上,痛叫:“唉哟我去!瞧我这老胳膊腿儿,同学,你没事儿吧?”
“没事。”男生后退一步,扫他一眼,目光移到黄晟身上,微微一点头,抬步走远。
夏琼玖捂着脑门龇牙咧嘴地叫:“我滴神呀,撞死我了,阿晟你快来看看,我是不是脑震荡了。”
“脑震荡我能用肉眼看出来?”黄晟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你充其量被撞个脑残。”
“放屁!我本来就是脑残,不是他撞的!”
黄晟抱臂看着他:“闹够了没?去吃饭。”
“够了够了够了!”夏琼玖飞快地拖着箱子奔过来,一手揽过黄晟的肩膀,哼唧,“我想吃糟带鱼!”
“我想吃鸡汁汤包。”
“大中午的吃什么汤包?”夏琼玖叫,“就吃糟带鱼!”
“我不想吃,我……”
“我不管!就要吃糟带鱼!糟带鱼!糟带鱼!糟带鱼……”
黄晟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夏琼玖委屈地说:“我都好几个月没吃到糟带鱼了,而你上周才吃了我带来的鸡汁汤包。”
“好吧,”黄晟叹一声气,“你是因为太馋了才被师母赶出家门的吗?”
“mua~糟带鱼!三食堂!”夏琼玖仿佛没听到他的问题,乐滋滋地搂着黄晟往三食堂的方向大步走去。
排队打到了梦寐以求的糟带鱼,夏琼玖十分欢喜,双手合十,大叫:“我开动啦!”
黄晟坐在他对面,单手支颐,漫不经心地吃了两口带鱼,淡淡道:“今天怎么戴帽子了?”
“帅!”
“有多帅?”
“帅到掉渣!”
黄晟突然伸手,一把将他的棒球帽摘了下来,露出头顶的纱布,脱口而出:“我靠!”
“你说,你是不是手贱?”夏琼玖叼着一截鱼刺抬起头来,夺过帽子扣回自己脑门上,歪头吐出鱼刺,郁闷地说,“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暴露我绝美的容颜是非常危险的。”
“你终于因为嘴贱而被揍了?”
“掌嘴!”夏琼玖怒,顿了顿,闷声道,“这是太后揍的。”
想到自家师母的言行,黄晟了然地点了点头:“你把她的粉底给喝了?还是把口红给吃了?”
夏琼玖瞪他:“这天儿没法聊了吧?”
黄晟笑:“那是怎么了?”
“我出柜了。”夏琼玖低头咬了一口肉面筋,口齿不清地嘟囔,“太后指着我一通狂骂,我这么柔弱哪儿受得了?就想暂避其锋芒以后徐徐图之,结果刚往门口走去,太后立马急眼儿了,抓起烟灰缸就砸了过来,我,燕云十四骑玖,一个t装一万九的大苍爹,立仆,享年95级。”
黄晟瞠目结舌,筷子里的糖醋排骨掉了下来。
夏琼玖喝一口平桥豆腐羹,笑嘻嘻地说:“不过,这坎儿总算过去了,出柜也没那么可怕嘛。”
黄晟扫一眼他的行李箱,哼哼:“是啊,也不过是被逐出家门而已。”
“没,我是自己滚出来的,”夏琼玖道,“我怕再在太后眼前晃会影响她老人家的心情,也是给彼此一个缓冲的时间吧。”
黄晟点了点头:“你脑袋没事儿吧,和肖祺撞的那一下可不轻。”
“……谁?”
“肖祺,”黄晟道,“就是刚才那个男生。”
“哦,没事儿,我脑壳硬,就是当时有点儿晕。”夏琼玖突然惊讶地问,“咦,刚上了一节课你就记住那个男生名字了?他挺帅的吼。”
亢奋的声音里满满都是“搞事搞事搞事”,黄晟瞥他一眼,淡淡道:“他是我妈老公的儿子。”
夏琼玖一噎,眨眨眼睛:“那不是你吗?”
黄晟吐字清晰地说:“我是我妈前夫的儿子。”
“你不是女儿吗?狗剩阿姨。”
黄晟眼神宠溺地看着他,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轻声说:“你好像是铁了心想今天晚上露宿街头。”
“不不不不不不……”
黄晟冷哼一声,低头吃饭。
夏琼玖扒了两口米饭,又抬起头来,有些郁闷地小声说:“你从来没跟我说过有这么一个兄弟。”
“狗屁兄弟!”黄晟嗤了一声,“又没有血缘关系,我没事儿说他干嘛?”
“关系不好啊?”
“我揍过他,你说关系能好吗?”黄晟夹起一块带鱼咬了一口,口齿不清地说,“那小子是一中二病晚期,我看见就烦……我靠!”
夏琼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到肖祺端着餐盘走远的身影,喃喃道:“他……他刚才路过啊?有没有听到你骂他中二病?”
“他狗耳朵?”黄晟想起肖祺就有些不爽,没好气地扒了一大口米饭吞进口中,咀嚼两下,用力咽了下去。
夏琼玖惊道:“你是八百年没吃过米饭了吧?”
“我卡鱼刺了。”
“so easy,”夏琼玖摸出一个镊子,“张嘴,我给你夹出来。”
“滚蛋!”黄晟断然拒绝,吞了一大口米饭,却没能将鱼刺带下去,喉间强烈的刺痛感让他连呼吸都嫌烦躁,将筷子往餐盘里一扔,“不吃了,去校医院。”
“就咱校医那医术,还比不上我妙手回春呢,干嘛嫌弃我?”
“就是嫌弃你,无理由地嫌弃你。”黄晟端着餐盘往门口走去。
“哎,你等等我……”夏琼玖连忙扒了几口米饭,端起盘子追了上去。
中午校医院没什么患者,黄晟坐在医生对面,像小学生一样双手搭在腿上,张开大口,发出一声颤抖而绵长的“啊……”
校医突然笑了:“你啊什么?”
声音戛然而止。
校医的医术显然比夏琼玖妙手回春好多了,一个镊子轻而易举从喉肉上取下鱼刺,放在旁边的盘子中。
黄晟夹出鱼刺一身轻松,不到一秒钟满血满蓝复活,低头看着那根鱼刺,忍不住伸手戳了戳,惊呼:“好大!好长!好硬!”
“两盒白加黑。”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黄晟身体一僵,保持着手按鱼刺的姿势一动不动了。
校医问了几句症状,拿起笔唰唰唰地填好单子,递给肖祺,让他到另一个窗口去取药。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黄晟呼出一口气,捏起鱼刺对校医道:“我带走留个纪念。”
“我不跟你抢。”校医笑着说。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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