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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时朝及广道长凑过去，一脸巴结的笑道：“怎么会呢道长，我就是好奇，您放心，就是闲聊，我跟顾灼不会死灰复燃的。”
“那就好。”及广道长的目光在我脸上审视了一番，见我确实一脸真诚，这才道：“他俩以前在终南山的时候，就互看不爽，方天成是个武疯子，一门心思就扑在练术法上面，为了增强实力，什么苦都能吃，我记得他以前为了增强对鬼的感知能力，甚至抓了几十条毒蛇，养在窖里每天咬他，中了毒，再吃各种解毒药，天天疼得死去活来的，整个终南山上，就他最疯，也就他实力最强。”
“后来呢，这跟顾灼有什么关系？”
“你想，一个人费尽心血，练出的术法，却被别人轻轻松松破掉了，什么感觉？”
“尤其是方天成，对术法的追求近乎到偏执的地步，以前他一直是终南山第一，没人能撼动，这么多年倒也相安无事，可自从及天师兄把顾灼带回来，并交给他画符术法之后，方天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天赋这种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羡慕也没用。”
“嗯。”我大概知道顾灼跟方天成的梁子出在哪了：“顾灼的天赋确实很高，他画符就跟不耗费灵气一样，乱写乱画符纸就能灵验，也是绝了，在石门的时候，他这一手画符的技艺艳惊四座，所有人都甘拜下风。”
“呵呵，画符对顾灼来说，不算什么。”
及广道长笑着摆摆手，一脸即将吹嘘自家西瓜的王婆模样：“他最厉害的，是对尸体的感应，学会画符之后，顾灼就当之无愧的成了终南观的香饽饽，师兄当年是有意培养他做下一任观主的，这自然也就成了方天成的心头刺。”
“后来偶然之间，顾灼跟着师兄去帮一户人家迁坟，从祖坟里挖出来一具女尸，那女尸死了上百年，却保存的相当完好，已经形成僵尸，按照常规流程，起坟遇到僵尸，就要在烈日当头的时候，封线，暴晒，最后一把火烧了，免得僵尸有了灵智爬起来害人。”
“顾灼那孩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只看了僵尸一样，就死活要护着那僵尸，不肯让烧，师兄为这事，罚他在山洞里——就你们现在住的那个山洞，面壁思过，他对着山洞思了三个月，也不认错，等师兄消了气把他放出来的时候，那具女尸已经被方天成烧了。”
“啊？”我惊呼一声。
可以想象，顾灼当时会是什么样的状态。
面壁三个月也要守护的僵尸，却被别人给烧了，按照顾灼的性子，不跟方天成杀个你死我活怕是不会罢休。
“嗯，当时我们谁都不知道，那僵尸对顾灼的意义那么深，自从那具僵尸被烧之后，顾灼性格大变，整个人身上都带着一股子戾气，满世界找方天成算账。”
“方天成自知不是顾灼的对手，就趁顾灼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夜叛出师门跑了，临跑前还给顾灼留了封信，据说是道歉，那封信顾灼看完就烧了，其他人谁都没看见，所以是不是道歉，我到现在也不是很清楚。”
“后来呢？”我问。
及广道长看了我一眼：“后来？后来方天成为了躲避顾灼的寻找，投靠了养尸派，当时养尸派虽然比不上道门正统兴旺，但因为手段阴邪，杀伤力高，很符合方天成对术法的追求，便拜了进去。”
“顾灼查到方天成入了养尸派寻求庇佑后，也退出师门加入养尸派，他这一加不要紧，我师兄气的吐血，直接驾鹤仙去了，都是命啊。”
我心里跟着一阵悸动，怎么都没想到，顾灼年轻的时候竟然这么狼人，为了一具尸体，还是僵尸，就把自己的亲师父给气死了？
“所以这些年，顾灼就是为了那具女尸才满世界追着方天成跑的？他们之间就因为一具女尸，就结下这么大的仇？”我有些难以相信。
及广道长摆摆手：“后面的事儿就不用问我了，问我我也不清楚，就知道他俩结下梁子之后，方天成一直跑，顾灼一直追，这些年偶尔听说他俩动手的消息，也各有成败，这期间，想来也是新仇旧怨不断叠加，才变成如今这个局面的吧。”
“那当年那个女僵尸呢？真的被烧毁了？”
“嗯，烧了，连把骨头渣都没剩下，据说顾灼后来把骨灰收敛起来了，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你跟顾灼好过一场，没听他提起过啊？”
“他从来不跟我提以前的事情，要不是您今天跟我讲这些，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跟自己师叔变成不共戴天的仇人。”
及广道长听我这么说，咧嘴笑了一下：“所以你们两个缘散，不是偶然，早就是命中注定，一个不跟你提过去的人，对你能是真心地么？”
他说着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对着林子后面一努嘴：“故事听完了，走吧，你男人给你带了吃的回来。”
我顺着及广道长指的方向看，果然发现黎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路中间，手里还提着个布袋子，一脸和煦的看着我。
我也朝他走过去，扒开他手里的袋子问：“等多久了？你去哪找的食物？及广道长说上清院已经全部戒严了，那些道士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咱们上钩。”
黎钰笑了笑，手朝我伸出来：“所以我去山下小饭店买了些吃的，从侧山绕上来的，你两天没吃东西，饿坏了吧，看这些有没有爱吃的？”
我一把将手塞进他手中，一边在包里乱翻，一边掏出一个小笼包来，迫不及待塞嘴里：“好吃！确实饿坏了，要不是中间路上遇见及广道长，你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这么夸张？”黎钰看我狼吞虎咽笑的一脸满足，手紧紧抓着我的手，一起往山洞里走，边走还边说他回来路上顺便去坟地挖了些尸玉回来，给我补充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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