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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兰弯眼笑看着他点了点头,向他施礼目送他离去,张思卿在一旁问:“兰儿你什么时候认识四殿下的?”
“认识也有段日子了。”倪兰说罢,见张思卿的神情有些奇怪,疑惑道:“你怎么了?你随我阿爹征战四方,功力没长进胆量也该有长进吧,难不成,你害怕他了?”
张思卿一脸担忧地看着倪兰,“你是不了解这四皇子,才会这麽说,虽然那早已不是秘密的秘密了,但知晓的人仍旧很少。”
倪兰听宇文廷过去还有故事,边带着张思卿往一个方向走去,边一脸八卦地道:“那你得仔细同我说说,那位殿下有什么精彩的过去,他藏得太深,我看见的都是表象,根本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你告诉了我,让我心里有个底,免得被他诓了还傻乐呵。”
张思卿觉得倪兰说得极是,点头道:“人们都说皇亲国戚是富贵命,但这四皇子却命运多舛,我是听了不少人的只言片语,才得了这样的一个大概,听闻那四皇子的母亲是王淑妃的陪嫁丫鬟,后来有幸承蒙皇上圣恩,有了四殿下,可惜福薄命浅,未等到皇上册封,就早产了,一命呜呼。”
“真惨!”倪兰撇了撇嘴说道,感觉身后好像有人,回头看了一眼却没发现什么异样,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吧!他摇了摇头,带着张思卿钻进一个小巷子里,因为通过这条巷子去寻欢阁最近。
张思卿也觉得宇文廷身世太凄惨,点头续道:“四殿下是个早产儿,太医诊断说活不久,宫里的一个嬷嬷平日里待殿下母子极好,乘宫人疏忽之际,悄悄将四殿下偷出了宫,随后便是杳无音讯,直到七年后才被人找到,那时四殿下已经养成了冷漠的性子,据说曾为了不回宫,连杀了好几个宫人,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又自愿回宫了,随后又失踪了几次,每次被找寻到,都是身负重伤,只有一次要好些,四殿下却不愿说出原因,所有人都说,他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连鬼见了都会绕道走,所有人见了他都唯恐避之不及,兰儿,你还是少与他接触的好。”
倪兰边听张思卿说关于宇文廷的事,边顺着巷子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忽听身后传来像是打斗的声音,张思卿立马警戒起来,将倪兰挡在身后道:“兰儿你留在这里,我去瞧瞧。”
倪兰怕他管闲事给自己惹一头包,急忙伸手抓住他道:“甭管了,我们快离开这里便是,若真是冲着我来的,怕是被五哥的人截下来了,所以不必挂心,你且护我安危便可。”
张思卿听倪兰的话,不管那边的打斗,向巷口快步走去。
出了巷子,往东,又来到一条街上,倪兰和张思卿寻了处僻静的地方,看着眼前的一道围墙,张思卿一脸疑惑地问:“你不是说要去庵堂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所求的东西,庵堂里不会有,这里却能找得到。”倪兰看着他笑着回答,顿了顿又问:“你来过这地方吗?”
张思卿摇了摇头,说实话,他压根儿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
倪兰看着他又笑了笑,边挽衣袖边道:“此处于你们来说,是仙境呢!”言罢动作麻利地翻身上墙,跳进院内,张思卿亦紧随其后,跟着进了那个院子。
街道上,一群女婢拥着一辆香车从寻欢阁前缓缓驶过,途径一处矮墙时,走在车旁的一个女婢恰好瞧见欲要翻墙的倪兰,忙对车内道:“小姐,小姐,你快瞧瞧。”
香车停了下来,帷幔缓缓掀开,露出李淑娥的一张玉脸,问道:“何事?”
“你瞧那里。”那女婢指着已经翻上围墙,正坐在墙上,整理身上衣裙的倪兰道:“那不是倪将军的嫡女麽?又不知在干什么坏事了,瞧她那样,同山中猴儿有什么区别?也想奢望着与锦王交好,真是恬不知耻。”
李淑娥看着倪兰跳下墙头,抿嘴浅笑:“一个未出阁的小姐,竟去那种肮脏的地方,倪将军教女的方式,还真是有够独特,当今皇上竟也放心将千万兵将,交由他来操练。”随即放下帷幔,轻道了声:“走吧!”一行人随着香车,缓缓动了起来,向前方走去。
巷子里,一个青衣男子拎着一柄长剑,闪烁着凌冽寒光,瞪着对方一个头戴斗笠的黑衣人,厉声质问:“你是何人?暗中跟着倪家小姐作何?”
两人方前就已经交过手,现下是中场休息,那戴斗笠的黑衣人好像受了伤,听闻青衣男子的质问后,既没有回答,也不打算继续与他缠斗,转身快速逃走了。
青衣男子打算追上去,忽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朱玉,别追了。”宇文廷从暗中走了出来,双眸里闪烁着冷光,对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的朱玉道:“你暗中继续监视李全之,务必要找出李炎刺杀太子太傅的证据,我去寻欢阁见那位。”
“是!”朱玉领命,快速离开了。
寻欢阁里,倪兰像是在逛自家后院一般,左拐右拐前往白依依的住处,张思卿跟在她身后,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悄声问道:“兰儿,我们这是在哪里?”
“寻欢阁呀!”倪兰轻描淡写地回答。
“花楼!”张思卿大惊,鼓着眼睛瞪着倪兰道:“你你你,你一个清白姑娘家,没事跑这里来做什么?”
“谁说我没事的。”倪兰白了他一眼,从一处闺房的门前走过,里面忽然传出一个女人的吟哦声,倪兰小脸一红,再看张思卿,早已是红到了脖子根,倪兰抬脚踹门,啐了一口道:“哪来的登徒子,大白天的做这种事,就不觉羞耻麽?”
屋里安静了一小会儿,随即传来人的脚步声,张思卿急忙抓起倪兰便往前冲,快速找了个角落躲藏起来,暗中只见一个俊公子打开房门探出头来,左顾右盼了一圈,没发现倪兰二人,怒道:“哪来的混账丫头,亏得你跑得快,不然被我抓着了,非让你悔不当初。”关上房门欲要继续和美人欢好,门又被人从外面打开,那俊公子又要动怒,却见宇文廷站在房门前。
“不知宁王到来,有失远迎。”宇文廷冷颜说道,语气里夹杂着强烈不满的情绪。
那俊俏公子见宇文廷,不但没有动怒,反而一脸文雅地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找到我,这里也甚是无趣,今晚就让我歇你府上吧。”
“宁王这是在说笑?和亲公主下月才到,你却将行程提前了一个月,虽然隐藏了身份,但若是让有心之人知道,皇上会作何感想?”
宁王抬手搔头,对宇文廷的责备没有表示不满,只道:“我也是受朝阳那丫头所托,提前来瞧瞧她的未来夫婿,我也是身不由己的。”
宇文廷看了一眼从闺房里走出来的美人,对宁王道:“此处不便多言,先安顿下来再说吧。”
宁王对宇文廷的提议表示赞同,点头道:“不是你那里也行,你得给我安排个好住处。”说罢便带头离开,回头见宇文廷立在原地朝着某处看,疑惑道:“怎么不走了?你在看什么?”
“不……没什么。”宇文廷摇了摇头,又看了倪兰所藏身的地方一眼,对那宁王道:“请!”随即两人结伴离开。
看着宇文廷和宁王离去后,倪兰和张思卿长长舒了口气,倪兰拍着胸脯道:“真是料想不到,那房内的竟是南国的宁王,若是被抓着了,肯定会被阿爹打得半死。”
张思卿本想告诉倪兰,兴许四皇子宇文廷已经发现了他们,但又想宇文廷似乎没有要揭穿他们的意思,告诉倪兰也只会让她徒增烦恼,于是还是将这话藏在心里,对她道:“我瞧这里也不是什么仙境,是个是非之地,我们还是速速离开的好。”
倪兰皱眉拒绝:“都来这里了,哪有折回去的说法?要回去,也等我见了五哥的相好再说。”说罢,带着张思卿,继续向白依依的闺房走去。
张思卿见倪兰不走,也不能丢下她一人自己走,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她身后问:“你找那人做什么?”
“取经。”倪兰简短地回答,来到白依依的房门前,抬手轻轻叩了叩门,稍等了一会儿,白依依前来打开了房门,看着倪兰愣了愣神问:“你怎么来这里了?”
“来向你讨教个问题。”倪兰笑着侧身瞧她屋里,屋里好像有个男人,穿着灰褐色的袍子,背对着自己正欣赏着一副字画,不是五哥。
“你有客人?”倪兰一脸好奇地边打量着屋内的人边问白依依,她总觉得那个男人的背影看起来有些眼熟,却又一时半会儿地想不起来那人是谁。
白依依堵在门口不让倪兰进屋,神情有些不太自在地回答:“是的,依依现在不方便接待倪小姐,还请原谅。”说罢,欲要关门,倪兰忙道:“稍等!”随后看着屋内的那男子笑道:“我来此处只是想向依依讨教两个问题,耽误不了多长时间,还请屋里的那位贵人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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