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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左边使劲。”
张丽敏抬着他的腿往里面送，好不容易给送进去，他自己还是动不了，需要张丽敏给调整姿势，张丽敏艰难地挪动着乔建国的身体，问他现在觉得姿势行不行，会不会觉得腰不舒服。
“不会。”
“司机麻烦你把后面车厢打开，轮椅要放在后面。”
张丽敏将轮椅放到后面，折腾了一身汗，自己跟着上车，等开到地方又是一样的动作。张丽敏其实挺牛的，乔建国如此行动不方便，她领着他去过一趟西安，虽然是跟团走的，但是别人能帮得上什么忙。
到了地方把人抱到轮椅上，她就是一个女人，可她手臂的力量要比男人都大，就如乔荞所言的，一切都是磨炼出来的。
付出是付出，该吵架该闹心的时候依旧闹，人自然是有长处有短处的，张丽敏的短处就是嘴碎外加饮食上对付，一顿饭能反反复复地吃上几天。
推着乔建国进机场，乔建国就伸手去拽她手上的包，那意思自己拿着比较方便，他也不觉得沉。
“老三的飞机是几点来的？”
乔荞固定一个月打给父母七千块钱，这七千块钱到底是哪里来的，张丽敏不清楚，她也不过问，钱绝对够花，该花钱的时候她现在也不犹豫了，有些钱该花就得花，自己和乔建国身体好了，乔荞才没有后顾之忧。
“说是九点半到……”
两个人在机场等了一会儿，很快就见到乔荞了，她马上就得转机还有一点时间。
“雨佳啊，叫姥姥……”张丽敏上手去接雨佳，现在对着孩子脸上和颜悦色的，知道自己花的钱都是从雨佳身上出来的，带五天算是什么，带五个月都行。
雨佳自顾自地玩，哪里有时间去看张丽敏。
乔荞说找个地方坐坐吧，张丽敏说飞机场里的店都贵，不划算，就上楼坐坐就行，说几句话，乔荞也就差不多要飞了。
张丽敏和乔建国回走，乔建国抱着雨佳，张丽敏推他们俩，雨佳觉得这东西可能很好玩，自己还指挥呢。
陆卿喊果而起床，果而昨天晚上就想着说要送送妈妈的，她一直心里惧怕一个事情，怕妈妈跑了，这事儿别人都不知道，只有郭艳萍知道。
郭艳萍那是真正的闺蜜，知道的秘密就连妈妈都不清楚。
果而被陆卿送到学校，一早上陆卿就忙活她了，袜子穿得不对了，皮鞋没有给擦，校服没给装书包里，要穿一套带一套，昨天那套是拿回来洗的，乔荞洗完烘干就放在一侧了是用袋子给装好的，可陆卿拿的时候就把校服单独给拽出来了。
“我又要迟到了……”
陆卿忙得一脑门的汗，他是忍了又忍，觉得这孩子就是故意折腾人，怎么每天上学就这么多的事儿？穿什么袜子不是穿？校服穿了不就行了，还带一套做什么？还水还有果汁，怎么不累死他呢？
“果而你别叫了行吗？”
陆卿的耐性几乎都要用光了，他在做，他都在做，能不能不要不停地说？
果而的头发还没梳上呢，陆卿就想罢工，真的照顾不了。
把果而送到学校，他才喘了一口气，真的是太累了。
“你晚上带着球球过来住几天吧，我照顾不了她……”
陆天娜就说不行，蒋方舟这边情况越来越不好，她要留在医院照顾母亲。
“不行的话就把果而送医院来？”这只能是折中的办法，没有其他办法了，如果陆卿愿意的话。
“不了，她太小了。”
“哥，你和妈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了？”
蒋方舟对陆卿抵触的情绪很大，如果天娜真的背着她把陆卿找到医院来，她是真的会给天娜脸色看的。天娜从来没见过自己妈这样，她哥把孙若兰都领家里，她妈也没这样抵触啊，到底是因为什么？
问了，但是蒋方舟不说。
叫她一个人站在这里，和个局外人似的，什么都不知道，私下问过蔡叔，他也是说不知道。
这点蔡大奎没有撒谎，他是真的一点不知道。蒋方舟和陆卿就那天在病房里聊天，然后等他回来的时候气氛就变成这样了，最后蒋方舟扔了一句话，她说这辈子她活着就不会见陆卿的，死了是没有办法，陆卿一定来，她也拦不住。人死了就断气了，但是活着的时候她绝绝对对不原谅陆卿。
家里倒是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陆卿他奶奶也把陆必成给得罪了，明知道自己儿子生重病结果火上浇油，说儿子得病都不是冤枉，病是有来由的，一直到陆必成死，他就真的没去见陆奶奶，某点上来说，夫妻一起生活久了，一些习惯习性渐渐就一样了。
蒋方舟敢扔出来这样的话，她就真的是不打算见陆卿了。
“你别管了。”
蒋方舟到如今想起来，她都觉得后怕，陆卿是在拿谁开玩笑呢？
是在拿果而。
她死了一个孙子了，就是因为那个孙子的妈没有把孩子放在心上。她就因为这个才那么恨曹一凡，就连曹一凡的名字都不能听。陆卿现在做的事情和曹一凡相差在哪里了？
她是不会告诉乔荞，她怕自己的这张脸到时候用不够，她看见乔荞自己都觉得亏心死了，怎么会养出来这样的孩子？
果而要是真的丢了呢？真要是出点什么事情？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不是算计就能算计得到的，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真的出现那么一个万一呢？这就是活脱脱地逼着孩子的妈妈去死。
蒋方舟觉得自己亏欠乔荞的，亏欠果而的，可没办法，这个东西是自己生出来的。蒋方舟对陆卿是万念俱灰，一个人到底能自私到什么程度才会这样，想复婚就复婚了，是按照他的剧本来了，他把大家都当猴儿耍。
作为母亲，作为奶奶，她不可能告诉乔荞不可能告诉果而，希望一辈子能瞒住她们，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她觉得寒心。
以后就算陆卿对乔荞再好，对乔荞而言都是有遗憾的，所以这种遗憾，她要留给自己，留给陆卿，她去世之前，绝对一眼不看陆卿。
她没有这儿子。
蒋方舟每天心里都装着事情，弄得整个人情绪非常不好。也有相交好的姐妹过来看她，一看这脸色，就知道病得很严重。其实说蒋方舟命好吗？好不容易该享点清福了吧，结果又生病住进了医院了，前后距离她上次口腔动手术也就相差没到一个月。
这么折腾下去，也就折腾死了，中间还有果而那么一幕，一辈子的心都操碎了，就果而那么一次，她差点就没过去了，好不容易过去了，被儿子告诉一个事实，直接重创。
医生和陆天娜在外面偷偷讲话，当着病人不能直接说，蒋方舟现在有些指标不合格，不合格医生就不能叫上手术台，不然会有危险的。
天娜也是一脸的担心，她没有替母亲做过什么决定，这事儿最好还是陆卿出面，可现在妈和大哥之间闹得那么僵。
果而放学，郭艳萍她妈过来接郭艳萍，看着果而还没人来接呢，就陪着等，她总觉得这孩子挺可怜的。
陆卿忘了接果而这事，真的是忘了，他一直在开会，很忙，忙得把这个事情忘了，脑海里记得好像有点什么事情，但是没记住。
五点多所有孩子都被接走了，郭艳萍她妈就是想领果而走都不行，没有对方家长的同意。郭艳萍她妈只能给乔荞打电话。
“她爸爸没去接吗？”
郭艳萍她妈挺理解这事儿的，自己丈夫也是这样，开车回家都到门口了，想起来还有什么事情调转车头就回公司了，叫他做他擅长的部分还行，叫他带孩子，孩子得被他玩死了，成天叫外卖，能好吗？
想必果而的爸爸也是一样的。
“我听郭艳萍说，果而总担心你会跑了……”
乔荞苦笑，她往哪里跑？
家里的这点事儿乔荞其实不想对外人讲，关系再好也是外人，自己家知道丢人就丢人吧，总不至于还丢到外人的眼里去吧，但是果而不明白这些，现在人家妈妈问，她又不能说得过于详细。
乔荞结束拍摄，按照约定好的，回到张丽敏家里去接雨佳，张丽敏和乔建国那么希望她能住一个晚上，可为了果而，她必须马上回去。
雨佳现在都成了机场的达人，乐呵呵的，从来不闹。
雨佳是个好孩子，懂事得叫人心疼，也许她是知道自己闹的话，妈妈就不会要她了，所以从来不闹腾，安静得很，自己就和自己玩，不给大人添麻烦。
回到家里，行李来不及收拾，都三点多了，眼看着就要接果而放学，乔荞把雨佳绑在自己的前胸上，因为长时间她抱不住，雨佳这么大了，勒得她也不是很舒服，但没有办法，推车什么的，太麻烦。
乔荞大采购一番将冰箱里的东西填满，开着车回家，又折腾去接果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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