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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卿的父亲放下筷子，人倒是没走，气氛紧得就跟一根弦似的，一扯就会崩断。
“天娜，回家了。”陆卿在外面喊了陆天娜一声。
陆天娜觉得老姑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讨人厌的那种。
陆天娜起身：“老姑，这是我哥找老婆，他觉得好谁说不好都没用。虽说乔荞是离过婚的，可我哥也是离过婚的。一凡姐是你的干女儿，可我哥是你亲侄子。”
天娜这番话就是指责老姑搞不清内外，一个干女儿能对你有多好？
老姑父的脸僵硬到了极点，脸上的皮就恨不得一块一块抖了下来。
老姑父的神经突突地跳，就觉得今天肯定不会善了。自己太了解老婆的脾气，陆卿这么不给她面子，还有陆卿和他妈一个鼻孔出气……
果然，老姑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片恨。
“你有资格说我？”老姑冲了出去，跟陆卿他妈彻底开战了。
陆卿他妈算是下嫁的，丈夫那时候可是没有正经工作的，她卫校毕业之后就当了医生。刚结婚的那几年，小叔子还好，小姑子就各种蹬鼻子上脸，陆卿他奶奶也没少难为儿媳妇。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这老太太是后来变好了，分得出来谁对她是好。
“海萍……”老太太知道真的捅开了，那就彻底都完了，何况还是在新媳妇儿的面前撕开。
陆海萍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弄得大家都很纳闷：姑嫂不合的倒是见过，可恨成这样的少见，至于吗？
陆卿他爸起身就追出去了，可惜还是晚了。
“你别得意，嫂子回家问问你妹妹的那孩子是谁的，问清楚了你就不会糊涂了，姐妹俩侍候一个男的……”
“海萍……”
乔荞都蒙了，被老姑上来一扯，脑子里都是糨糊，姐妹俩侍候一个男人？
乔荞赶紧撞开老姑，去搀扶自己婆婆。
陆天娜跟被雷劈了一样地站在原地，陆母也觉得好像抓住了什么，满嘴都是血腥。
陆卿有个老姨，模样是家里姐妹中长得最差的，特别普通的一个人，不过前些年干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儿，那就是生了一个孩子。孩子的父亲是谁，怎么问也问不出来，叫她去把孩子打了吧，死活不干，就非要自己养，后来谁都管不了了，孩子今年都四岁了。
陆海萍觉得解气了，你不是得意吗？你得意怎么不知道你妹妹喜欢的是你丈夫？你怎么不知道你妹妹生的那个孩子和陆卿是亲兄弟？
陆母努力抓着乔荞的手，整个人就往下软，陆天娜赶紧在右侧将母亲撑了起来。
“妈，她瞎说的……”
“我是不是瞎说，你带那孩子去医院验验就知道了……”
谁都不知道这回事儿，都听傻眼了。陆卿他爸妈感情一直很好，再说老姑这话是真是假啊？
“妈……”乔荞喊了一声。
陆卿抱起来自己妈就赶紧往停车的地方去。
老姑父指着老姑的脸骂：“你个丧门星，什么话你都敢乱说，回头你跟嫂子道歉去……”
陆海萍知道这事儿不是一天两天了，得意地笑出来：“她不是看不上一凡嘛，我哥也没看上她……”
啪！老太太照着女儿的脸就给了一巴掌。这个搅家精，这个丧门星。好好的一个寿宴，现在被彻底毁了，明天这一家肯定不会出现的。
陆卿他妈进医院了，从进医院一句话没说，觉得身体都是冰凉的，身上流淌的都是冰冷的血。
结婚这些年，哪怕就是有过不愉快，她从来就没往这方面去想，陆必成……
陆天娜眼睛通红，握着自己妈的手：“妈，肯定有误会的，你别上火……”
陆母觉得头很晕，咬着牙对着陆天娜说：“现在就给你老姨打电话，马上打。”
陆天娜觉得这个家恐怕就要乱了。
陆卿坐在椅子上没有吭声。陆天娜看着陆卿，不知道这通电话应不应该打。
“乔荞你出去，你和天娜都出去。”家丑他不想让乔荞听见。
乔荞拉着陆天娜赶紧就出了病房的门。陆必成这时才赶来医院，推门进去。乔荞只想走得远一点再远一点，陆卿不想让她知道，这点乔荞很清楚。
“你给我滚……”
病房里传出来陆母的哭声，陆天娜立马就翻身冲回病房里了。乔荞站在走廊里，也觉得心寒。
公公还不如一开始就跟婆婆说实话，弄到现在这样，姐妹还有得做吗？
乔荞觉得最狠的不是老姑，公公才是最狠的，杀人不见血。
陆天娜的哭声和陆母的哭声交叠着。
陆卿过了半个小时才从里面出来，手里拎着车钥匙，乔荞就一路小跑跟在后面。
陆卿等电梯门开了，就往里面冲。
里面有病人出来，被陆卿狠狠一撞，声音就有点大：“我说你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啊？”
乔荞知道要不好，赶紧拽着陆卿的胳膊，看着对方道歉：“对不住啊，真是对不住……”
乔荞态度这样，那人自然就不能计较了，恨恨地剜了乔荞一眼就出去了。
乔荞拽着陆卿的手，生怕他想找人干架。这事儿要是落自己身上，她肯定也会发疯的。
陆卿送乔荞回家，开车到楼底下：“这是家里的钥匙，你就别去医院了。”
乔荞还能说什么，拿过来钥匙赶紧就上楼了。
陆家翻了天，这么大的丑闻一夜之间人尽皆知，作为子女的陆卿和陆天娜的心情可想而知。
陆母要离婚。陆卿今天要开车回上中，乔荞自然不会开口去问。
乔荞觉得公公连表示都没有表示，就说明他动了离婚的念头。
“哥，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乔荞推着陆天娜从房间里出来。
“你哥心里也不好受，天娜，别管了。”
陆天娜现在是不能接受：“嫂子你说我说的有错吗？就是死扛也不能叫贱人高兴了。那是我老姨，我妈的亲妹妹，这样背后捅我妈一刀……”
“不离婚还能怎么样？妈就能忘记了？这对她来说就是耻辱，永远都不能忘却的耻辱，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的，天娜，你现在就是劝妈要往开了想……”
陆天娜坐在沙发上生气，就这样便宜蒋芳倩了？她不甘心啊。
陆卿能做什么？他能拦住什么？他爸向来就是有主意的，他小时候就知道他妈得听他爸的，尽管陆必成那时候没什么本事。
乔荞回到房间里，带上门，陆卿还在坐着呢。
“你躺着休息一会儿。”乔荞看陆卿都这样坐半天了，就是再愁这样也不能解决问题。
陆卿握着乔荞的手，苦笑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发生这样的事儿，什么脸都丢光了。
乔荞摸着陆卿的头，陆卿的头缓缓靠近她的腹部，就这样靠着。
“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你问问妈的意思。”
多余的她就不能说了。
“老姑也是个人物，毕竟是自己的嫂子，这些年了她就是再不喜欢妈，这样闹开……”乔荞借机给老姑上眼药。这样的老姑还能是什么好选手？能离就离远点吧，省得以后管自己家的闲事。
乔荞给陆卿捏着后背：“原本是冲着我来的，我当时要是不反嘴也就没事儿了，叫老姑出气。妈也是心疼我……”
这点乔荞真的特别感激婆婆，婆婆就是为了帮自己说话，老姑才会怒的。她跟陆母也没有接触过太久，并且结婚以前也发生过别扭，一个婆婆能做到这地步，不容易了。
陆卿的脸就跟黑炭似的。
“过几天我过去接妈，家里这么大就我们两个人住着也是冷清……”
乔荞说这话也不算是违心，现在发生这事儿，她拦着不让来，陆卿嘴上不说，心里也得恨死她。
“我就是怕妈不愿意来。”陆卿开口。
乔荞沉吟片刻：“你交给我办。”乔荞拍拍自己的胸口。
陆卿很担心乔荞回娘家说，虽然不会影响什么，但是叫别人议论自己妈，陆卿不愿意。可当着乔荞的面嘱咐吧，好像自己不信任她一样。
陆卿道：“家里的事儿尽量别对外说。”
跟陆卿交锋过几次，乔荞已经摸透陆卿的脾气了。两个人的信任感还没培养起来，很薄弱，现在这阶段做错会减分，做对不一定会加分，你愿意不愿意，婚姻的现实就摆在这里。
乔荞点点头：“嗯，我不会对别人说的。你放心，家里的事情我不会多嘴。”
陆卿握着她的手：“这事儿不是要背着你，我都不想管，太难堪了。”
陆卿翻身坐起来，乔荞也没喊他，估计是给他妈打电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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