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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往事如烟

作品: 九章锦 |作者:光环嘟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6-12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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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端天与聘婷。

夜月一帘幽梦。

春风十里柔情。

天色已晚,明萨看了看时辰,若再不回去,怕是她偷溜来灵犀节的事会被父将知晓,于是先提出告辞:“时候不早我要回去了。”

大叔也抬头看了看已然照彻乾坤的月光,率先起身,无意识地伸手去拉明萨,明萨亦很自然地将手搭给他顺势站起来。

大叔在拉到明萨手的那一刻,被这柔荑触发,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一动作有些不敬。可能是刚刚和这小女子聊的过于畅快,以至于将她当成了知己良朋一般,竟没顾忌礼数。

然而他又恍然明白,眼前这小女子乃是燕州人氏,燕州人可没在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说。

夜已然深了,成双成对的有缘之人也都已相识,而且大多已将面纱褪去,有意继续接触的,以后还可以在双飞坡相会。

明萨抬头,看着这位英伟的大叔,突然有一刻的不舍。这情绪林林总总,莫名万端,自己也难以说清楚。

一夜畅聊,听他诉说心结,了解他的痴情。没想到在菀陵的短短数天,能有幸参与灵犀节,还能遇到一位大叔给自己讲这般故事,想想真不枉费这次行程!

不然她每天扮作小侍卫,不能在皇城里闲逛,也没资格出席贵族们的庭宴,连菀陵的美景和皇城的壮丽都没机会大饱眼福,岂不是太亏了?那样灰溜溜地回去,跟明烈那小子吹嘘起来都没有底气。

“小丫头,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畅快相谈。”大叔在明萨自顾自出神之际说道,他这话,正好也说中明萨的心。

“你也怪可怜,这些心事憋了十几年,居然没有一个人肯帮你分担。”明萨嘻嘻笑着,开起了玩笑:“大不了你忍一年,明年此时我再做你的倾听者。”她豪气地说。

“好啊!”大叔知道明萨在跟他打趣,便哈哈笑道。

不过她说的正是事实,除了这个陌生的燕州女孩,自己还能跟谁聊起心事?

“燕州现在已属菀陵,明年此刻你若还没嫁人,便来灵犀节我们再碰面。”

“放心好了,我不会那么快嫁人的。”明萨豪爽地摆摆手,也来了兴致:“明年我还穿这件衣袍,你也要保持这个样子。”说着,明萨伸手指向大叔的面具。

“一言为定!”大叔伸手拍了拍明萨肩膀。

两人都兴致勃勃,也都有些不舍,默契地停顿几秒,分别转身离开。

那大叔走出一段距离,回头望了一眼。月光下越走越小的身影,仿佛是神明赐给自己的一位仙女,在他决定敞开心扉的这天,用她的明朗和笑容真正帮自己解开了心结。

与有缘人做快乐事,不觉晓霜鸡唤。

明眸似水,妙语如弦。瘦一枚倩影,回首江南路远。

……

话说灵犀节的前一天夜里,飘飘洒洒一夜春雨。春雨柔情百花竞放,但三分春色,一分风雨,还有两分愁绪。

菀陵尊主万孚昨夜彻夜未眠,窗外石阶上的雨也一夜未休,空滴到天明。

灵犀节当天一早,万孚尊主去矗灵殿处理政务,就被随后便到的国相纵灵师催促,提醒他,今天是该去灵犀节的日子,不要在这里借口拖延。

纵灵师是辅佐三代尊主的智慧国师,荣居凌霄阁第二位。

凌霄阁乃菀陵功臣勇士荣耀之榜,迄今为止已有十人在榜。榜上之人,若非为菀陵的生死存亡立下过汗马功劳,就是曾在重要战争中表现神勇。又或者像纵灵师这样,智囊星转世,倾力辅佐,直至三代尊主统领菀陵实现如今鼎盛。

尊主万孚昨天已正式答应了纵灵师,今天无论如何不会再避开灵犀节。答应了纵灵师,万孚也在心中承诺了自己。

十五年,该是为一些事画上句号,也该让一些事有个开端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万孚昨夜才一夜辗转。回想自己少年继位,纵灵师将尊主之玉符交于自己,诵读祖辈尊主之遗训:为主者难,苍生万众,尊主一身临其上。必深思得众之道,使四海威登康阜,绵历数于无疆,惟休!

继位时,距离他心爱女子之死还不到一月。自那之后,万孚便抛开内心之痛,夙夜恪勤,以承祖训。

他有着雄鹰一样的锐利和智慧,外修兵甲,内修德政。修生养息,扫奸除佞。养虎狼之师,按功授爵。戒奢从简,威严煊赫。从无一日不处政,也从无一日不训兵。

他带出的那支令人称神的虎贲之师——万岁军英武善战,从未战败,跟他不顾身份每日勤于教诲不无关系。

如今的菀陵,已经是九州道路无豺虎,安乐升平藏富于民。

万孚的神经稍稍闲暇才怆然发觉,自己还是孑然一身。往事涌起,竟不知能与何人诉说,不觉越发凄凉。既然下决心去灵犀节,便没有托辞的道理。

于是万孚回寝殿,换下他绣有八章锦的厚重衣袍,换上平常人的穿着。要走去皇城外灵犀广场,却总觉得放不下些什么,于是改道去了陵冢。

菀陵皇城的陵冢里,安置着历代尊主和王公贵胄们大小几十座陵墓。如果这些陵墓在夜里能够发光,俯瞰来,势必有星空中银河清浅之感。

而万孚心爱女子的那座白色陵墓小巧精致,没有豪奢的奇珍异宝,却有精心塑造的琳琅雕刻。在偌大的皇城陵冢里,它显得格外别致醒目,像是一滴情人的泪珠,不小心滑落在这些豪奢林立的陵墓中。

这十几年来,不知有多少次,尊主万孚来到这里。在菀陵的陵冢里,在空无一人的寂静里怀念那女子。

怀念他们谈笑嬉闹,她巧笑盼兮。怀念他们深情对望,她绝美如画。怀念他们月下相依,她如玉如风。

那时候,他们天天在一起,天高云淡鸟语花香。

万孚用十五年时间怀念的女子名叫晴致,她是居于北方的势力,青城的公主,是世人皆知温良聪慧的晴公主,也是如今青城尊主晴铮最宠爱的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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