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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等,就是足足半年时间,洛川一直静坐不醒,也好在这半年时间里,没有一个人从附近经过。
“岁月之中,不只是有时间流逝,阴阳变化,还有孤独。”
沉默半年的洛川,突然囔囔一语,似是梦呓,且随之,他的身上就流露出一股孤独之意,越来越清晰浓郁。
随着这一变化,他体内洞天中,也莫名其妙涌现一种无形的孤独,瞬间就将夜夕扶水木精灵封平全部惊醒,就连在烧火棍内的火精灵都从显露出来。
“怎么回事?”
封平轻笑道:“看来公子又有所明悟了。”
他和当年相比,除了修为境界的变化之外,几乎再也没有任何变化。
夜夕惊疑道:“明悟了什么,会如此孤独,现在都感觉自己像是正在独自经历岁月流逝,也像是早已经历了无数岁月后的孤独。”
木精灵美眸一动,道:“应该是他的道更近一步了。”
“就这?”
夜夕知道洛川的道就是岁月,无论是最初的阴阳之变化,还是之后悟出的时间变化,这都算是很强大的能力,就算他的道再有提升,也应该在阴阳时间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可现在只是一种孤独之意又算是怎么回事?
火精灵摇摇头,道:“这种孤独之意,不也是时间流逝中,人心所自然产生的情绪。”
“那应该也是时间更快,或者更慢才对。”
草木精灵咯咯一笑,道:“也不能这么说,同样的道,不同的人,不同的见解,也就会有不同的收获,并无什么特定的选择和收获,同样的岁月,有人能看到阴阳寒暑变化,有人能看到时间流动变化,那就也会有人会看到岁月所带来的孤独。”
扶水轻笑一声,道:“他的悟性一直都很强,且感悟也是个人的事情,不管他具体收获是什么,至少他越强,对我们就越好。”
“这倒也是。”
漂浮的陆地上,在巨石上静坐半年的洛川,终于缓缓睁开双眼,平静无波的眼神中尽显沧桑之意,仿佛在经历无数岁月后的清醒。
“孤独是岁月,也是吾心。”洛川悠悠一语,随之一笑,身上的孤独之意消散,一切恢复如昔。
倏然,他的视线中,就出现一道光华,那是一道流星,并快速靠近。
短短十几个呼吸后,洛川终于看清这道流光的真面目,那是一道千丈光剑御空,在剑上还站着一个青年,一个白衣青年,背负着双手,白衣黑发在风中轻舞,猎猎作响,尽显凌云傲气。
此人并非是直奔洛川而来,只是从附近经过罢了。
在洛川看到对方的时候,对方也显然发现了洛川,并斜睨洛川一眼,眼光无声无形,对洛川来说,宛若一道寒光从他划过,瞬间有种要被撕碎的错觉,让他神色骤变,且忍不住闷哼一声。
白衣青年眸中露出一抹讥嘲,并立刻收回了目光,转瞬之间,就从洛川眼前掠过,朝着远方而去。
“很狂,很强。”洛川看着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流光,神色有些凝重。
对方只是一眼,就让他有种欲要被撕碎的错觉,足以说明对方的强悍,且这还不是境界上的强悍,而是一种属于绝世妖孽般的强悍。
“浩瀚虚空,果真是强者无数,更不乏绝世妖孽之才。”
“那又如何呢?”
洛川见过的绝世妖孽还少吗?重华无忌更是绝世妖孽中的佼佼者,自己还不是一点点的追上,并将其超越。
更何况,强者越多,才越有挑战性,否则,修行路上岂不是会少了几分风采。
洛川随即起身,目光却落在这片陆地中央的乱石堆上,道:“倒是发现一个特别的东西。”
洛川一步踏出,直接来到那片乱石上方,一挥手,厚厚的乱石散开,露出一个百丈大小的石台,石台上刻画着纵横交错的刻痕,似是一种阵纹。
在石台四边,还各有一根石柱,只是石柱已经彻底损毁,只留下高低不一的根基,从中也能看出石柱上原本也有道道刻痕,与石台上的刻痕相连。
洛川落在石台上,仔细观摩一番后,轻咦道:“看似是一种挪移阵图,但能留在这样一个固定的地方,应该是一种传送阵。”
传送阵就是挪移之阵的一种,只是传送距离更远,但条件也更加苛刻,不但需要阵图,还需要特殊材料锻造阵基才行。
而挪移之阵就方便很多,有的刻画在法器上,有的甚至不需要法器,只要能刻画出阵图就行,效果也是各有不同。
对于修行者来说,挪移之阵就够了,根本不需要传送阵,就如现在的洛川,使用万佛塔能轻松挪移数万里,除非是还想更远距离传送,譬如界域之间的移动,才可能需要传送阵。
但有这种需求的人,已经太少了,再加上建造传送阵的苛刻要求,也就早就传送阵的没落。
当今时代,传送阵已经是很稀有的东西了,放在九州,更只是传说中才存在的东西。
洛川身怀诸子神藏,自然也知道如何布置传送阵,只是以前没有这样的需求,更没有这样的资源,现在他还是没有这样的资源,至于需求,也是可有可无吧!
“这个传送阵已经被毁,不但阵图不完整,且还失去了灵魂,即便模仿这些刻痕,也不能真正将其重现。”
作为精通阵法的洛川,很清楚刻画一种完整阵图所需的条件,不只是画出道道线条这么简单,更有起点和终点,以及灵气的运转。
而眼前这个传送阵,不但阵图残缺,且早已没有任何灵气,是不可能再从中推演出完整阵图了。
“不过,这个地方却给我一种特别的感觉。”
这是他沉浸在孤独里时,所莫名感受到的地方,所以他在结束静悟后,就直接来到了这里。
“那就试试吧!”洛川随即闭上双眼,无形魂力散出,将整个万里大陆笼罩,一边默默推演石台上的阵纹,并查探所有乱石,希望从中找到阵图缺失的部分。
只是很快他就失望了,他并没有从乱石堆中找到四根石柱缺失的部分,或许早已湮灭,也或许不知流落何方。
最终,洛川将所有心思都放在脚下阵纹上,默默推演缺失的部分。
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甚至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只是此刻的洛川并不想结果,只是顺心而为,不求成败。
这却让他更容易静心,抛开一切杂绪的静心,直至空灵忘我。
也就是在他真正忘我空灵的那一刻,他的眉心中就莫名亮起一点淡淡的微光,并不断增长,直至变成一个虚幻的人字,并不断扭动。
随即,洛川的双手就莫名的动了,勾勒出一道道细细的光线,宛若不规则的蜘蛛网,方向不同,快慢不同,轨迹不同,难以捉摸。
随着光线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最终化作一个宛若蚕茧般的光球,将其彻底淹没。
紧接着,脚下石台上的阵纹也缓缓亮起微光,直至将每一条刻痕点亮,而后,那残缺的石柱断口处,也蔓延出道道光纹,不断向上方虚空延伸,并最终勾勒交织出石柱最初的样子。
倏然,这个被再现的传送阵中,就飘出点点荧光,宛若一只只萤火虫,纷纷落在那光之蚕茧中消失不见。
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片刻,当所有光点完全停止不见之刻,光之蚕茧中就传来一声尽显空灵般的声音,那是洛川的声音。
“虚空大挪移阵。”
悠悠轻语中,石台上的阵纹光华突然大盛,一道氤氲漩涡骤现,直接将光之蚕茧吞没,瞬间消失不见。
失去了洛川,石台上的阵图也立刻暗淡,转瞬就恢复如初,似是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
……
一个昏暗无光的房间,寂静而又空旷,在房间中央地面上,一个十丈大小的阵纹微光闪烁,在阵纹中央插着一杆丈高令旗,旗面上也有一道道光纹亮起,并顺着旗杆延伸,与地面上的阵图相连。
倏然间,阵图上就泛起一道云雾漩涡,一道光华闪过,一个光团就从中出现,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个光团是无数道细细光线交织而成的蚕茧。
随后,地面上的阵图和令旗上的光纹纷纷暗淡消失,而那光之蚕茧也在纷纷崩溃,似是在层层剥离。
数息之后,所有光线消失,一个青年显现,正是洛川。
随即,洛川眉心的人字光点也重新隐没不见,他的双眼也缓缓睁开,尽显迷茫。
“似是推演出了虚空大挪移阵。”
洛川囔声一语,神色突然一凝,立刻闭上双眼,回忆之前的推演。
“果然是传说中的虚空大挪移阵。”
据洛川所知,虚空大挪移阵就是一个特殊的传送阵,此阵可以与正常传送阵一样,也可以将此阵布置在体内,从而实现随时随地传送挪移。
诸子神藏中,所记载的种种传送阵之中,提及到虚空大挪移阵,但此阵在上古时代就已经失传,所以并无其布置之法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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