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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其华看着此刻平易近人的耶律洪“耶律,我不懂你的野心和抱负,可我经历过,你愿意听听我的看法吗?”她不知她所说的话耶律洪是否愿意倾听。
“好,你说说看。”不知她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可若是能同她说说话,他的心中是高兴的。
“在我很小的时候,因为母亲的离开,原本只是一介文官的父亲开始想要争名夺利,因为他想证明母亲的眼光是错的,他是值得去爱的男人,他是能给她幸福的男人,我一步步的看着父亲深陷在欲望之中难以自拔,因为爱他,所以我一直都只默默地陪在他的身边,甚至甘愿成为一枚棋子,被嫁了两次。”她有多久没有对人说起往事了,现在想来,依旧是历历在目的。
耶律洪专注的看着桃其华,他知道她话中的意思,虽然这些他都有所耳闻,不过他就像第一次知道般的细细聆听着,没有丝毫打断桃其华的意思。
“我原以为这样他会开心的,可是我渐渐地发现,他并没有真正的快乐,也许你们不是一种性格的人,可在我看来,你和我爹有相同之处,就是对权利的渴望,身为帝王的你想要扩充边疆并没有错,可你想过没有,现在各国都平安相处,若是你想要打破这种平衡,你成功了会是天下的霸主,但黎民百姓不会感激你带给他们的战火,一旦你失败了,那便是万劫不复。”她不知自己为何要对一直都很讨厌的耶律洪说出这些话,也许是因为元澈眼中的担忧吧,元澈的生活终于有了耶律洪这样爱他的哥哥,桃其华不想让元澈本就多舛的人生再生变故。
“若我死了,你会伤心吗?桃姑娘。”耶律洪的声音带了一些期盼,带了一些茫然。
“我不知道,因为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桃其华如实说道。
耶律洪湛蓝的眼眸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他爱而不得的女子,她的善良毋庸置疑,她的可爱也是不可多得的,只是,他这一生都注定了只能远远地看着她而已“我懂你话中的意思,成王败寇,即便你不对我说这些,我也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了。”事实摆在面前,他如何的骄傲自负,也无力回天。
“耶律洪,那日我不该伤你的,只是南宫和小轩都受了伤,我心中恨及了你的固执,我已经答应了阿澈,再不会伤你。”
“若不是你的那一刀,我想许多事我到现在还在坚持。”
“那你愿意为了百姓们放下心中的执念吗?我知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道理,也知道战争是每个朝代都不可避免的,但至少,不要是你们,你,小轩和南宫,你们都让自己的国家比以往更加强大了,就这样继续太平盛世下去,好吗?”桃其华知道自己没有拯救任何人的能力和资格,但至少,她想说出自己身为一名百姓的心里话。
“桃姑娘,你知道吗,有时你的天真让我很生气,”耶律洪的声音带了一丝不知意味的微笑,正当桃其华做好了他会拒绝自己的准备时,他的声音变得无奈“不知为何,我却愿意用自己的所有去维护住你的这份天真,桃姑娘,我们都是自小便浸染在虚情假意和尔虞我诈中的人,但不得不承认,没有迷失的,不是我,而是你。”他原本以为自己是超脱物外的那一个,只是不知何时开始,他的野心比他的父皇还要大了。
“我一直都在告诉自己,不要成为自己厌恶的人。”桃其华认真的说道。
“我不知李慕轩会不会放过我,但身为南辽的君王,我定不会让自己的臣民受到任何的伤害,一切我耶律洪都愿一力承担。”
听了耶律洪的话,桃其华知道他已经转变了自己的想法,她笃定的对他说道“我想小轩也并不想与你为敌的,他说过,一切的事都等你做好了决定再说,我想他也想要让你回头。”
“其实有时我在想,为何他会那样受北魏人的爱戴,我想,现在我已经知道答案了。”耶律洪一直都妒恨李慕轩的能力和手腕,因为他们本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可李慕轩却一直都有最忠诚的伙伴和手下为他卖命,而自己,却不得不步步为营,为了成功操碎了心,现在看来,李慕轩虽然有狠辣的一面,可他的心胸,不是常人能及的。
“我会把你的意思传达给他的。”桃其华笑着对耶律洪说道。
“好,桃姑娘,南宫他怎么样了?”耶律洪一直想知道南宫澜的伤情,只是不知如何开口去问。
“纳兰叔叔说他伤得很重,需要静养许久,不过我想纳兰叔叔一定会把他治好的,你要去见见他吗?”
“还是算了,等再过些时日的吧。”他与南宫澜之间现在算是两不相欠了。
已经是第七日了,南宫澜的伤势虽有所好转,可却一直都没有醒来,桃其华担忧的问了纳兰容许多次,他也只是微微摇着头,不知如何回答她的问话,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南宫澜是自己不愿醒来,他似乎,没有什么求生的欲望。
纳兰容怕桃其华伤心,所以一直没有将话直白的告诉她,这日在桃其华不断的追问下,他终于说出了实话“我想他是累了,你还记得几日前我对你说的话吗?”
“您是指哪一句?”桃其华有些不安的问道。
“相思成疾。”纳兰容一字一句的说道“他的情伤入骨,怕是早就精疲力尽了,耗了太久的心神,所以这次受伤后,他潜意识里不愿醒来,只想要好好的休息。”心病还须心药医,他也束手无策。
“那要怎样他才能愿意醒来呢?”
“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是想要让他早些醒来,唯有让他心爱之人不断地呼唤他陪在他的身边了。”纳兰容微微叹息说道。
桃其华没有说话,她知道南宫澜是为了谁才会得了这么重的心病,明明她看到他时,他是那样的温和,仿似回到了两人最初相遇时的模样,为什么,南宫澜,你是不是傻了,明明是你放我走的,明明你已经放手了,为何还要这样折磨自己。
她静静地坐在南宫澜的床侧,看着他安详的睡颜“南宫,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喜欢我喜欢的这样深,你可不可以醒来,让我报答你对我和小轩的帮助,不要再睡下去了,好不好?”她的声音哽咽,为何,为何让她这样的愧疚,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李慕轩来到屋内,看到满面泪痕的桃其华,他心疼地走到她的身边说道“傻瓜,总是这样哭是要哭坏眼睛的。”他知道她心中对南宫澜的担忧,也知道她心中难免会心生愧疚。
“小轩,我总觉得自己是个灾星,总是让人受伤,你,南宫都为了我受过伤,小轩,我好怕,好怕南宫不会醒来了,纳兰叔叔对我说,他对我说。”桃其华急急地想要对李慕轩说出纳兰容对她所说的话,却不知如何开口,若是真的说出口,她不知会不会让李慕轩伤心。
“我问过他了,虽然说得不是很详细,可我也大约知道了南宫澜的情况,夭夭,我只要你知道,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是最支持你的那个人,我李慕轩,永远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我知道南宫澜此次会不顾一切的前来是为了救你,我也承认我的心中有嫉妒,可我不会为难你,若是你真的对他放心不下,我愿意放手。”这是他第一次表明自己的立场,虽然他在不断学习着让她获得更多的自由,可他从未想过让她离开自己,只是现在看来,也许他们之间的南宫澜,是不可逾越的了。他用他的受伤和痴情夺走了太多桃其华的不舍。
“小轩,对不起,我,我不能对南宫的付出视而不见,我爱你,可我不能自私的只为了自己的幸福而舍下他的性命。”桃其华痛苦的说道,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他们之间要有这么多的波折。
“不必说了,夭夭,我与耶律洪之间已经达成了协议,他不会再与北魏为敌了,三日后我们启程回北魏,若是你做好了决定,我在宫门口等着你。”李慕轩平静的声音中带了一丝压抑的颤抖,他的声音逐渐变得沙哑“若是你没有出现,我也不会怪你。”他将桃其华拦在胸口“你只要记得,世上有个叫李慕轩的男子,永远都会在北魏等着你,等你想回家了,我都会在那里迎接你的归来。”
即便医术如纳兰容也无法预料南宫澜何时会醒来,所以若是真的如他所言去陪伴,那便是遥遥无期的相守,身为北地的皇帝,李慕轩断不可能也不能被允许带着他回到北魏调养,所以若是桃其华要陪在南宫澜的身边,那么唯有去到北地。
“小轩,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我总是做让你伤心的事,对不起,对不起。”桃其华心中有太多的愧疚和不舍,可她不能抛下南宫澜,他是因为自己才会这样的,他是因为自己,才会昏迷不醒的。
“小傻瓜。”若是可以,他真的希望躺在那里的是自己,他昏迷了三年等来了桃其华的归来,现在,他不知还要等待多久,才能等到南宫澜的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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