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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
梁迟吩咐刘周沫把车停在航站楼外等着,他和沈音禾进去接机。
显示屏上,梁叙坐的那一趟航班刚刚落地,梁迟没等多久,就从乌泱泱的人群中一眼找到了他,他们兄弟两个都生的高,格外瞩目。
梁叙拎着黑色的行李箱,面无表情的朝梁迟走来,在望见他身边的沈音禾时,才露出几分阳光的笑,“小禾姐,你也来了。”
沈音禾和梁叙年纪相仿,关系也好,也对他笑笑,“是啊,我和你哥一起接你回家。”
两兄弟对各自都没有个好脸色,梁叙似笑非笑似讽非讽的瞥了眼梁迟,呵了一声,“我可没那么大面子。”
梁迟眼角往上挑了挑,“哟,看来你心里还清楚你在我这几斤几两。”
“再怎么样分量也比你自己重。”他扫了眼梁迟,勾唇道:“毕竟你缺胳膊少腿。”
没人回应他,梁叙紧跟着笑开了,“这词太刻薄了,那就换成你缺斤短两吧,这样心里好受点没有?”
你一言我一语,他们分毫不让,不像亲兄弟倒更像是有血海深仇的敌人。
梁迟的眼神沉了沉,压低了嗓子,“再刺激我,回家我就把你的头按在马桶里,淹死你。”
“睡一觉去,梦里什么都有。”梁叙长相隽秀,五官和梁迟的秀致有三分相似,不过他还是个学生,气势上远不如梁迟。
梁迟想到一件很好玩的事情,这使得他胸中的怒气都平息了下去,看了眼沈音禾,他忽然伸出手扣住她的腰,这显的他们亲密无间,然后他对面前的梁叙挤出虚假又无耻的笑,问道:“你孤家寡人的回来怪可怜,高中谈的小女朋友呢?怎么没看见啊?分了?”
“人家发现你是个死变态,不要你了对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音禾的耳畔回荡着他爽朗透亮的笑声,也不自觉的抿唇笑了起来,这男人真是幼稚的不行。
梁叙受不了这神经病,看他的目光像在看脑残,拖着行李箱就朝机场外走。
梁迟笑够了才想起来自己还搂着沈音禾,他火速移开手,避如蛇蝎,然后仰着头往外走,沈音禾微微失落,被他触碰过那片肌肤,即便隔着衣衫,仿佛也滚烫滚烫的,他的气味是那么的好闻。
“你是要在机场安家吗?走了!!!”梁迟停在离她好几步远的地方,不耐烦对她吼。
沈音禾从惆怅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温声吐字,“来了,走慢点,你等等我。”
梁迟转过头,“不等。”
沈音禾小跑过去,他一步未动。她站在他身边,这个身高刚好能看见他的下巴,藏在袖子里的手偷偷勾住他的拇指,笑颜逐开,“不是不等我吗?”
“走累了,多大脸还以为我刻意等你。”
沈音禾并不会跟他争出一个答案来,甜甜回道:“好哦,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梁迟没甩开她的手,想着今天就算了,在梁叙面前秀一把恩爱,把他气死。
下次,下次沈音禾敢不经过他的同意就对他动手动脚,他就拿拐杖把她的头盖骨都敲碎。
他被她牵出了机场,上了车。
梁叙坐在副驾驶,他和沈音禾坐后座,他的脸热的不自然,太特么烫了,感觉快要着火了!他用右腿踹了踹驾驶座椅,“刘周沫,你把空调温度打低一点。”
刘周沫一时语塞,“先生,没开空调。”
前座的梁叙不给面子的“嗤”的一声笑,“哥,你春心萌动的要自焚了。”
梁迟反而捏紧了沈音禾的手,单腿架在手动挡上,抖了抖腿,佯装镇定,“总比某人旱死的要好。”
梁叙不和他一般见识,他哥嘴巴贱到无敌,根本骂不过,不搭理就好了。
汽车朝梁家老宅的方向一直开,窗户被梁迟开了一条缝,凉凉的细风争先涌入,他脸上的温度才渐渐降下来。
沈音禾坐姿端正,不敢乱动,被他紧紧握住的手不停的冒汗,掌心发热。
回到家,听刘妈说 ,赵蕴卓还在睡,梁叙就没去打扰他妈,回了房间洗了个澡,下楼就望见坐在沙发上那两个别扭的人。
梁迟只顾看液晶电视里正热火朝天上演的球赛,沈音禾往他不着痕迹的身边靠了靠,然后陪他一起看。
“这是重播吧?”
“恩。”梁迟哼哼。
沈音禾看的是直播,“我知道结果,要我告诉你吗?”
梁迟沉默了一会儿,皮肉都不带笑,“剧透者头发掉光。”
梁叙走过去时,恰好听见这句话,心里嘲讽了一遍又一遍,很想告诉他:哥,请你记住,这是你未来的老婆。
“小禾姐,离过年就不到一个星期了,你就在我家住下吧。”梁叙提议道。
“不了。”
“砰”一声巨响,梁迟的右腿又在作祟,踹翻了茶几上的烟灰缸,古里古怪:“这是多嫌弃我家这狗窝啊。”
“我没衣服。”这是她的借口,沈音禾当然想答应,她做梦都想多看一眼梁迟,更不要说同住一个屋檐下,可她怕梁迟不高兴。
“回去拿,又不是隔了十万八千里。”
梁叙环抱双手好笑的看着他哥,若有所思道:“哥,半年不见,你和小禾姐感情好的出人意料。”
放在从前,他哥单是大年初一那天看见沈音禾在梁家,都会发好大的一通脾气,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不顺眼的,仿佛全世界人都同他作对。
梁迟微愣,胡乱搪塞,“大过年的,妈一个人太孤单了,她留下陪陪妈也是好的。”
赵蕴卓不太喜欢出门,常年宅在家里,看看书浇浇花,清闲自在。等梁其远回来,她的日子就没这么快活了。
要说两兄弟唯一一致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都不喜欢他们的父亲梁其远。
赵蕴卓好像也不怎么喜欢那个男人。
那是一个十分霸道又极度蛮横自私的男人。
但就目前而言,他们两兄弟都还不是梁其远的对手,太嫩了。
他老子随随便便使出个招,都能让他们去掉半条命。
斗不过怎么办?忍着呗。
梁家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他们三个人躺在沙发上看了一个下午的球赛。
两支年轻的球队打到加时赛,由最后一个点球决定胜负。
梁迟整个人都陷了进去,心好似被人捏紧,梁叙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咬了一口苹果慢悠悠道:“没中,平局。”
沈音禾捂嘴挡笑,也是佩服梁叙的勇气。
梁迟火冒三丈,往他身上一扑,揪住他的衣领,一副要他命的架势,“我操,老子取你狗头。”
两兄弟扭打成一团,默默看着的沈音禾不动声色的离他们远一点,她不劝架,两头都讨不了好。
梁叙不是梁迟的对手,被他死死压制住,不得动弹,俊逸苍白的脸涨的通红,他说:“你放手!”
梁迟得意洋洋,“我就不,你奈我何?你个没用的狗东西。”
真不是梁叙弱,而是梁迟太强了,原先在特警队的底子都还在,一双手跟钳子似的死死的钳着他,力大如牛。
这种力气,要是用在女孩身上,怕是腰都要被他弄断。
梁叙什么下作的招数都使了出来,扯着嗓子喊,“嫂子,你管管他,他欺负我。”
这声嫂子唬住了他们两个人,趁着梁迟走神的片刻,梁叙用力把他踹到了地上,临滚之前,也要骂个爽快,“死残废。”
沈音禾把手递给梁迟,“我拉你起来。”
“不用你帮忙。”
“他是你弟弟,不懂事,你还是让着他点吧。”
“一个两个都要我让,我活的不得憋屈死啊。”梁迟讽刺,而后又阴森森的问:“你看我长得像王八吗?那么能忍。”
沈音禾看着他说:“我不用你让,我让着你就行了。”
他脾气那么大,又娇气,玻璃心一碰就碎,她不迁就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梁迟神色狼狈,脸白了又红,磕磕巴巴,“不...不要脸。”
沈音禾抿唇轻笑,凑近他的脸,身上清淡的香味钻进他的鼻尖,明眸皓齿,神色动人,“我喜欢你,愿意让着你怎么就不要脸了?”
梁迟今年不多不少刚好二十七,他在梁叙口中被称为老男人,梁叙以前除了骂了他死残废死断腿,还喜欢嘲讽他是个“纯情小处男”。
后来差点被他打死,梁叙才不敢提“纯情小处男”这个称呼。
快三十的男人,从来没谈过恋爱。
十七岁进部队,没法接触女人,退出来之后又是这种作天作地的性格,要求高,洁癖严重,目光挑剔,可以说是凭实力单身了。
所以对于沈音禾直接的表白,尽管听了很多次,他仍旧回回都被震惊,连滚带爬去了餐厅,“懒得理你,我去吃晚饭。”
他拼命捂住狂跳的胸口,心想:妈的,受不了。
梁迟还被她那句“我喜欢你”砸的蒙圈,脑海中循环立体播放着这四个字。
梁叙出现在他身后,他都没发现。
“哥,你怎么了?”
“我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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