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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忙归忙,但聚餐和k歌之类的事情总是少不了的。
一来方便认识些新朋友,二来也可以忙里偷闲的找找乐子。
戚麟想了很久要不要出去。
他心里颇为躁动,可一旦被狗仔跟拍了,头条新闻能往惊悚文学还是艳情文学方向扯,他想都想不到。
……也可能是青少年法治文学。
令人有些出乎意料的是,江绝参演话剧的事儿告一段落之后,答应了班里聚餐的邀约。
“你喜欢唱歌吗?”戚麟略有些惊讶,下意识道:“还是去搜集素材?”
江绝想了想道:“其实我还没有去过ktv。”
他的初高中生活一半在学校一半在话剧院和国外,还确实没有体验过。
戚麟思索了片刻,给班委发了一条消息,表示自己也要去,但拜托班里保密,在大家到齐之前尽量别外传。
他这些天在练歌房练得喉咙都有些哑了,这么做单纯是想多和江绝待一会儿。
学校不远处就是公园和商业区,购物中心旁边有好几家ktv,包厢也设计的宽敞又舒适。
眼下正值初冬,一众学生都裹得颇为厚实,直到笑闹着涌进包厢里面,也没有路人多侧目一眼。
直到戚麟解下口罩的时候,有人才终于意识到他也来了,直接捂着嘴惊呼出声。
“戚麟你也来了!”
“哇我们岂不是有演唱会可以听了!”
“啊啊啊我可以听戚戚的现场了!”
“各位各位,都听我说,”班长拿了话筒严肃地咳了一声:“戚麟平时出门不方便,今天难得有和我们一起玩的机会——拜托你们别发消息引其他班的同学过来,留几分尊重和保护,可以吗?”
可惜五分钟之后就有隔壁班的女生突然出现,借着找朋友的名义三三两两混进包厢,还有更多人在门口徘徊张望。
戚麟倒是没感到意外,推托说喉咙不舒服坐在台下,只小声怂恿着江绝上台唱歌。
旁边两三个妆容精致的小女生想着法子和他搭话,都被轻描淡写的挡了回去。
江绝拿着话筒的时候略有些拘束,他看向台下同学们的笑容,气息不稳的唱了一首英文歌。
声音温和低沉,尾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润感。
戚麟坐在台下心不在焉的剥着热栗子望着他,直到江绝唱完下台坐回来,才隐约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
他最近好像把太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舍友身上。
咳,这是对友谊的重视,不用多想。
排队唱歌的人越来越多,好些人都不约而同的点了戚麟前两张专辑里的成名曲,开始花式翻唱比赛。
还有的姑娘生怕他看不见自己,当场脱了外套开始扭腰摆臀的跳着热舞,引得不少男生吹口哨叫好。
江绝的心思都在热栗子上。
他没想到ktv会这么吵闹,人们连说话都要扯着嗓子喊。
他的指甲昨天刚修剪整齐,新炒的栗子虽然好吃但不太好剥。
他在乱晃的灯光下摸索着缝隙,掌心里突然被塞了一个热乎乎圆滚滚的甜栗子。
江绝侧眸看了眼戚麟,对口型似的说了句谢谢,自然地接受了投喂。
也许他喜欢的不仅仅是棉花糖,而是带甜味的各种食物?
戚麟不时应付着其他人的问候甚至是敬酒,营业性假笑全程滴水不漏,其他时候就歪在江绝身边,听着闹哄哄的音乐给他剥栗子。
楼外北风呼啸吹得透骨凉,包厢里暖洋洋的让人有些没精神。
他们窝在人群中听着歌吃着栗子,有种奇异的小隐隐于世式度假感。
戚麟弹吉他时指尖利索,剥起栗子来更利索,一开始还放在江绝的手心里,后来便直接你一个我一个,喂得相当顺手。
男生之间互相喂东西吃再正常不过,加之江同学一直是病号人设,其他人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好些男生跟风过来,嬉皮笑脸的向他讨栗子吃,戚麟也笑眯眯地把栗子放到了他们的手心里。
只不过是带壳的——要吃自己剥去。
更多的女生拥挤在点歌台前,或者开始争妍斗艳的跳舞,甚至有人用民族唱法来唱戚麟的英文歌,就差换四国语言花式表白了。
江绝陷在柔软的沙发里,看了半天热闹之后突然想起来身边坐着谁。
他坐正了一些,又看向了戚麟。
一包栗子早已吃完,戚麟被他看得也坐直了,下意识地想要不要自己出门再给他买一袋。
“上去唱歌吗?”江绝提议道:“他们看起来都玩的很开心。”
自己虽然好像没完全融入进来,但热栗子确实很甜。
戚麟眨眨眼,凑近了一些问道:“你想听什么?”
江老干部摆了摆手,表示你玩你的就好。
他一站起来,女生们就开始欢呼尖叫——明明刚开始只有十来个自己班里的,后面愣是又挤进来六七个,沙发不够坐就坐地板上,都在悄悄地拿手机发朋友圈和微博。
他挑了一首老歌,嗓音沙哑而温柔。
像这样舒缓的慢歌颇为适合表白,听得好些人都在跟着节奏摇晃。
江绝没找到跟着晃的拍子,却也在专注看着那束光芒下的他。
他的侧影轮廓被蒙上了纯白的光,鼻梁与唇瓣都犹如古希腊雕像里的少年。
每一个转音与换气都被处理的恰到好处,蓝调里忧郁而又慵懒的感觉亦随着声音流淌而出。
“——and when i'm about to fall,somehow you're always waiting with.”
your open arms to catch me,
you're gonna save me from myself.
这是他们今年最后一次见面。
从ktv回宿舍之后的第二天,江绝就被魏风带进了组里,提前安排进了spf的练习生课程里,开始早上练声乐下午练舞蹈的固定生活。
他需要在二月开拍之前能完成至少两段流畅的舞蹈,并且熟悉完所有的相关资料。
还没有等圣诞节过完,戚麟也被安排进剧组之中,开始天天看漫画似的分镜头解说,以及跟编剧和导演沟通各种问题。
电影往往有上千个镜头,一般在拍摄过程中会有专门的统筹人员进行排片,将外景和内棚戏区分开来,不同季节和天气的场景梳理排列清楚。
而演员不仅要跟着剧组在不同环境下进行拍摄,同样的台词对话可能要被放在多个场景里,一遍遍的拍到有最佳镜头为止。
大胡子法国导演说起话来就手舞足蹈的,虽然跟大部分人有沟通障碍,但每次交代工作时都唾沫星子飞溅连带着毛乎乎的大手直比划。
小戚同学在排队等着开拍的过程里,相当开心的碰到了一个老熟人——虞叔。
虞叔虽然现在四十好几,但身材和脸不输任何年轻人。
他为了演这条人鱼把留了多年的胡子都剃了,乍一看还有几分刚出道时的青涩小生既视感。
当年戚麟满月酒的时候,脖子上戴的小金锁还是虞刃送的——他作为虹光传媒的前任顶梁柱,和老板们一直关系不错,虽然后面出去单干工作室了,在业内人缘是越来越好。
“我是真没想到,你小子要来演我的小叔子。”虞刃随手放下写满标记和注释的剧本,随口道:“还有半个小时和老江演第一场,你和她之前对戏感觉怎么样?”
戚麟笑容一僵,颇为艰难道:“有点难。”
“有点?”虞刃眉毛一挑:“你确定?”
“不……是超难好吗。”戚麟揉了揉额头,压低声音道:“我本来以为,在场外对台词不会有太多压力的。”
虞刃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非常理解的点了点头:“我刚出道的第一部电视剧,就是跟她演的。”
从江烟止入戏的那一刻起,节奏就全部都被她握在手中了。
从眼神到气息,从语速到两人的距离。
只有在身临其境的时候,自己才能感觉到这种张力和沉浸度的恐怖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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