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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很是熟悉，可当黎汘挽起衣袖时，手臂上却又什么都没有，明明刺疼还在传来。
洛行止问他：“你怎么了？”
黎汘摇头道：“不知道，就是突然觉得疼，就像被蛇咬了一样……”
他忽然又不说话了，眼睛却亮起来了，他怎么还忘了那条小青蛇，需要外界刺激的话……
那就看看那条小青蛇敢不敢咬洛行止了。
于是黎汘在心里呼唤这那条小青蛇，暗地里说着你要是敢咬洛行止，以后我就拿你当祖宗供奉着！
还一边直勾勾地看着洛行止，看得洛行止十分莫名，忍不住问他：“你到底怎么了？”
黎汘心里急得要命，那臭蛇敢咬他，却不敢咬洛行止，真是怂到不行！
他咬了咬唇，急急的问洛行止：“你有没有觉得，身上哪里疼？就像是被蛇咬了一样？”
洛行止摇头，“没……”
可他还没说完，便忽然皱起眉来，缓缓地摸到了自己的脖子处，黎汘眸中闪着惊喜的光，问他：“你感觉到了吗？真是苍天开眼了！”
洛行止表情古怪：“好像是被咬了，现在还很疼。”
那灵蛇咬了人是异常的疼，虽然没有毒，可却疼得要人命。
黎汘急忙推着他道：“那你还等什么！快醒过来呀！”
洛行止当即会意，掐决念咒，指尖凝起一道灵力，在他念念有词的咒语中周遭的环境竟也在变化中，那些人和当年的黎汘都变得模糊起来。
紧接着，随着洛行止一剑挥下，剑意凛然，虚空破碎，四周的一切都在瞬间变成了零星碎片。
飘渺无际的昏暗虚空中，那些碎片似雪花一般，闪过记忆中每个片段，黎汘没注意多看，只见骤然升起一团强烈的白光，将那虚空点亮，他眼前一暗，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再睁开眼睛时已然身在山洞中，黎汘坐起身来，呲牙咧嘴地按住被青蛇咬过还在流血的手臂，再望向原本躺在身后的“肉垫”洛行止，那人也在此时睁开眼睛，只是脸色瞬间变得很纠结。
在他的脖子上，两个明晃晃的血洞和那还盘踞在他身前的青蛇正向他吐着蛇信子，发出嘶嘶的声响，无不昭显这洛行止方才经历过的摧残。
看对方明明痛得要命却还要强忍的模样，黎汘没忍住笑出声来，灿烂的笑容竟也招的那青蛇向他爬过去，洛行止愣愣地看着黎汘的笑颜，不知他多久没在自己面前笑得这么放松过了。
捂着脖子缓缓坐起来，洛行止稍显狼狈地望着黎汘，眸中闪着贪婪的光芒，可黎汘却没搭理他，反而抓起那条小青蛇在它三角的脑袋上亲了亲，惊得洛行止瞪大了眼睛。
继而听黎汘说道：“你真是太乖了！我怎么突然那么喜欢你呢！”
洛行止：“…………”
心里突然有种酸酸的感觉。
知晓了清池的真是身份，洛行止也便不再对他留情，因此清池已无处遁形，被明鸿剑押着跟在洛行止二人身后回了竹屋。
黎汘自打醒来后就对这条先前说要掐死的小青蛇青睐有加，看得洛行止隐隐生出几分嫉妒来，黎汘还在回去的路上问洛行止：“你知不知道这蛇活多久了？它成精了吗？什么时候能化形？”
洛行止斜眼看了眼那青蛇，冷漠道：“我不知道。”
黎汘便没再问他，觉得洛行止无趣极了，逗着那小青蛇玩，他黎汘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遭被这样的小东西救了，心里头不知道有多新奇。而且这小青蛇也不再咬他了，虽然看起来还是一副嫌弃嚣张的模样，可是却一直缠在黎汘手上。
洛行止也感觉到自己被那一人一蛇排斥了，不过见到黎汘终于笑了，他也就不再多计较了。
回了竹屋后，黎汘还是心情大好的模样，只不过对着洛行止还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就是了。
洛行止将清池带回去，便问黎汘该如何处置他，黎汘不耐烦地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洛行止想了下，冲那可怜兮兮又要哭了的清池道：“你虽然困扰我多年，但到底也没做什么坏事，你走吧，离开青崖峰，以后都不要再害人了。”
清池听罢立马将眼泪收回去，朝着洛行止磕头喜道：“多谢洛仙师饶命！”
可将黎汘听得又生气了，黎汘不满道：“喂！你就这么放了他？”
洛行止愣了下，清池亦有种不大好的预感，洛行止道：“是你让我看着办的。”
倒是一字一句都重复了一遍，黎汘瞪他道：“他缠着你你不计较，可是我呢？我那么无辜，差点就给你陪葬在梦境里了！”
清池闻言浑身一哆嗦，哭着道：“我再也不敢了！大人您就放过我吧……”
他哭着哭着还眼巴巴的瞅向洛行止，然洛行止已经动摇了，没理会这小魔物，向黎汘服软道：“是我不好，连累了你，那你要怎么处置他？”
“洛仙师……”
清池连哭声都在颤抖，心道洛仙师怎能出卖他换取道侣的开心呢？
黎汘却是见清池越苦巴巴的模样便越开心，心头全是报复的快感，他点头道：“那我要留着他，他的御梦术倒是练得不错，我想研究一下。”
“……可是他也许还会伤你。”洛行止无奈道。
黎汘这倒是不怕，也没有去问清池的意见，毕竟他没有优待俘虏这样的思想，他忽然将食指伸到嘴里咬破，尖利的虎牙一下便使得指尖流出鲜血来，黎汘便掐决将那滴血液送到了清池口中。
清池也不知怎么就咽下了那滴鲜血，继而忽然浑身发烫，四肢百骸都仿佛被火烧一般灼热疼痛起来，疼得清池在地上翻滚哭嚎不止，看上去怪让人心疼的。洛行止皱起眉看了他一眼，很快担忧地望向黎汘的指尖，却见那圆润莹白的纤细指尖上，莫说是鲜血，就连伤口都没有。
原来黎汘慢慢恢复灵力后，体内的自愈能力逐渐复苏了，不过半刻指尖上的皮肉伤便愈合起来了，且不留一丝痕迹。
黎汘没理会洛行止诧异的目光，反倒是得意地笑望着在地上翻滚的清池，道：“这是血咒，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血非同小可，自然能将这血咒的能力扩大百倍千倍，我再要杀你，也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功夫，我劝你今后识相些，否则……”
黎汘森然一笑，露出洁白虎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清池虽然浑身都在疼，可意识却是极其清晰的，他虽然是小孩子的模样，但心思未必也是小孩子，他至少也活了数百年，心思怎么单纯？他只能哭着应道：“清池知道了……呜呜……求大人放过清池吧，清池受不住了……”
黎汘见他也受够苦了，便在他身上打入一道灵力，清池身上灼烧般的刺疼便全数消失，仿佛被抽去全身力气一般，仰躺在地上，只顾着喘气了。
黎汘没心思再搭理他，只抬了抬下巴，道：“行了，你出去吧。”
清池无力地点头，爬起小小的身子正要站起来，黎汘忽然又道：“哎对了，忘记跟你说了，这个血咒不但可以控制你，而且除非是我自己解开，否则的话，我死了你也得陪葬，所以你应该明白怎么做吧？”
清池满脸悲恸，忍气吞声道：“清池明白，绝不敢对大人有二心。”
黎汘满意点头，那条小青蛇还在他手中钻来钻去，黎汘现在是越看它就越欢喜，于是挥挥手让清池退下。
待清池走后，洛行止才觉自己处境尴尬，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从前清池缠着他的事情，也不知道要不要解释了。
那灼灼的目光几乎要在黎汘身上戳出个洞来，黎汘不大自然的看他，便见了他那副为难的模样，还有脖子间的红肿格外惹眼，黎汘忍不住扑哧一笑，招手喊洛行止过来。
“你过来。”
洛行止有些莫名，脚步却已先一步动作，到了黎汘面前，黎汘将那小青蛇放到地上去，笑着嘱咐道：“你出去玩吧。”
看黎汘对那青蛇的态度这般殷切，洛行止皱起了眉头，在黎汘转过身来时的瞬间便又恢复了平常。
黎汘抬头看他好一会儿，唇边挂着明艳笑容，道：“你知不知道你脖子现在有多难看？”
洛行止抿了抿唇，如实道：“不知。”
黎汘笑叹一声，忽然伸出手去，盖在那被青蛇咬出的红肿伤口处，掌心输送着灵力到那细小伤口处，洛行止只觉得颈侧痒痒的，凉凉的。
听黎汘认认真真地一边给他疗伤一边道：“这青蛇咬的伤口恢复得慢，不过你这样实在是太丑了，出去见人的话肯定要笑死人了。”
不过多时，洛行止便感觉不到颈侧是不是传来的刺疼，而黎汘也在此时松开了手，满意地看着那光洁如初的颈侧，道：“好了，我给你治好了。”
洛行止下意识地摸向那原本伤口的位置，此时却是一片光滑，再找不到任何伤口，洛行止微愣片刻，忽而握紧了那方才离去的指尖，面上期待的央求黎汘。
“小黎，你可不可以再叫我一声师兄，跟从前一样？”
黎汘面上一僵，但看他这样心里竟有些抽疼，想来这人方才多处护着他，忽然便豁然开朗，笑道：“你硬要这么要求的话，那我就可怜可怜你好了。”
笑得有些辛酸，黎汘叹了口气，垂眸唤了一声：“大师兄。”
“嗯。”
“小黎，师兄在这！”
洛行止忽然笑了起来，激动地连连点头，面上欣喜不已。
想说师兄在这，一直等着你，却没有脸说出来。
黎汘听起来更是不自然，可在洛行止眼中，他竟看到了几分盈润水光，此刻什么故作嘲讽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千言万语只能化作唇边一声叹息。
你既然心中有我，为何当年要那样对我？
纵是道侣，却是貌合神离，同床异梦，早已不复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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