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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秋月的个人信息,她也仅仅只记得她是个美艳又很有手段的一个寡妇,当年这家当铺的生意刚刚好起来的时候,她的男人就死了,她接下当铺后生意蒸蒸日上,不过……她男人的死似乎跟她脱不了干系,她姘头也不少,是个能不招惹就不要招惹的人物。
刚出这条街,眼前的视野就变得宽阔起来,人流也拥挤了不少,赫连雪便明白,走出了那条小街道,这才算到了正街。她将周围的铺子都大致地瞄了一眼,看到了门牌,原来这里就是正兴街。
她双手环胸拱着背,慢悠悠地晃荡在人群里,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个打铁铺,走了一刻钟都没有找到目的地,她忍不住停下脚步皱眉,依旧四处张望,早就乔装打扮好的暗夜,一直暗中跟在她的身后,见她好似很苦恼的样子,心下好奇却也不好露面。
“他整天都蒙着面,时间长了想必也会觉得憋闷,可是这附近都没看到有打铁铺,想给他做个面具都不成!”
赫连雪郁闷地继续朝前走,终于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暗夜虽然与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可是常年的习武以及他身为飞贼,这听觉自是好好练就了一番,别说他不过离赫连雪五六步的距离,就算是十步开外,她那小声的嘀咕,也能被他尽收耳内。
他心里顿时就雀跃起来,赫连雪出门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找打铁铺替自己做面具?暗夜脑海里又浮现出在破庙的时候,她曾说过,一直戴着面巾,也不怕憋得慌的画面,心里有股暖流滑过,他越发地觉得,前面那个显得贼眉鼠眼,畏畏缩缩的身影,可爱至极。
“大叔,请问这附近哪里有打铁铺?”
赫连雪带着笑脸向路过的一个汉子问路,对方见她浑身脏兮兮的,一双眼睛藏在那乱糟糟的头发里显得有些吓人,登时就甩开了她的手,瞪了她一眼嫌弃地走了。
既然选择当乞丐,赫连雪自然也有被人鄙视的觉悟,方才那男人的反应比起自己小时候遭受的那些,已经算好的了。她耸耸肩,继续问下一个路人,在接到了十几个白眼后,总算有个同行看不下去了,杵了杵拿在手里的棍子,见赫连雪没有听见,他干脆敲了敲自己乞讨的碗,这才把赫连雪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她狐疑地看了一眼蹲坐在地上的小乞丐,抬手指向自己的下巴道:“你叫我?”
“笨死了!”
“喂,你怎么骂人呢?”
那小乞丐看起来也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蹲在地上赫连雪也打量不出来他的身高,却是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倒是生的蛮漂亮的,只不过目光里那抹嫌弃,让她看着很不舒服。
“明知道去问他们,根本就没人理你,我在这里蹲了半天,你就不知道来问我?”
赫连雪被他的一句话给呛得答不出来,她当然知道问这些过路的人会遭受白眼,她又不是受虐狂,可是……她刚才确实是没有看到蹲在地上的小乞丐,而此刻这小乞丐虽然有心帮忙,态度却是很欠抽,赫连雪也不客气,丢给他一记白眼怒道:“不好意思,你太没存在感,爷我没看到你!”
“你……!”小乞丐说什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好心提醒,会换来她这般的反应,当即气呼呼地扭过头去:“哼!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那你就自个儿慢慢问吧!”
说完,小乞丐干脆直接靠在墙边闭目养神了,赫连雪顿时那个后悔啊……干嘛跟一小屁孩儿较真呢?这下好了,本来可以知道打铁铺的位置了,这消息却又飞走了,她又不想在这小家伙面前继续问路人遭白眼,便咬牙切齿地离开了。
走了不过几十步,就看见了一个包子铺,赫连雪灵光一闪,当即三步并作两步地进了铺子,卖包子的见了她,当下怒喝:“哪里来的臭要饭的?滚!”
赫连雪都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被人给吼了,前后不过短短时间,就各种糟尽白眼,圣人都火了!她从腰际掏出一锭碎银,“啪”地一声甩在桌子上,问道:“包子咋卖的!?”
那人拿起她放在桌子上的碎银子,咬了咬确认是真银后,这才改变态度,笑着说道:“菜包子一文钱一个,肉包子三文钱两个。”
小贩试探她银子真假的动作没把赫连雪给气昏过去,这摆明了看不起人,她将手伸过去:“银子还来!”
那小贩当她是来捣乱的,当下又拉下脸,瞪着赫连雪怒道:“我这开着门做生意,这位兄弟若是想闹事,今儿就别怪哥哥我不客气。”
“谁要在你这闹事了?你这几个包子能值几个钱?你都说了开着门做生意了还狗眼看人低,银子还我,我这里有零钱!”
说罢,再次“啪”地一声,丢了五个铜板在桌子上,伸手就从小贩手上抢回来自己的碎银,塞回腰带里,指了指蒸笼里的包子说道:“两个肉的,两个素菜的!装好我带走!”
一直到赫连雪离开,那小贩才回过味来,心说这年头,这讨饭的都这么有钱了!
赫连雪拿了包子,又回到了刚才碰见小乞丐的地方,见他果然还在,心里的算盘顿时“啪啪”作响,她大步走过去,蹲下身将包子拿了一个出来,小乞丐依旧闭着眼睛,她将包子掰开,递到小乞丐的鼻子前晃了几下,那肉包子的香味儿顿时就让他睁开了眼,入眼的自然是白花花的包子,不过,下一刻小乞丐就看到了笑得贼兮兮的赫连雪。
他强忍住腹中馋虫的翻滚,狐疑地看了一眼赫连雪:“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想不想吃?”
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赫连雪继续问道:“很久没吃东西了吧?”
“你哪里来的包子?”
“买的。”
那小乞丐眼里透着明显的怀疑,赫连雪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将包子递给他:“给你吃你就吃!”
“就为了问个路,你就要给我包子?”
“不就是个包子嘛,你愿意告诉我打铁铺在哪儿你就说,不愿意随便你爱说不说。”
“你该不会小气到要毒死我吧?”
小乞丐眼底里闪过一丝惊恐,赫连雪无语至极,她方才确实有那么一瞬间被这小乞丐给气得昏了头,可是她刚来这知阳城,确实需要一个向导,可是她一个作乞丐打扮的人,想找人问路或者带着熟悉城内大街小巷,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既然她遇到了一个还算热心的小家伙,她自然得想办法收拢人心。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这小乞丐的脑回路实在是……
于是,她干脆在分成两半的肉包子上都狠狠地咬了一口,直接咬到了中间的肉馅儿,再次递给他:“吃不吃?”
小乞丐总算不再有任何疑问,接过包子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口腔里都塞得鼓鼓的了,根本就没办法嚼,她看着又有些辛酸,想到了自己小时候为了一顿温饱所受的那些苦,她顿时就放软了语气对他说道:“慢点儿吃,这里还有好几个,别噎着了。”
看着小乞丐将包子消灭了四个,她瞪大了眼睛问他:“你到底多久没吃东西了?”
“三天。”说完,他又在赫连雪的震惊中接了句:“谢谢。”
“城里的人不是都蛮有钱的吗?怎么连个包子都舍不得施舍?”
赫连雪看他怪可怜的,顺便想打听打听一点儿消息,就直接坐在了他的身旁,而赫连雪也意外地发现,这小乞丐身上穿的虽然破烂,可是那身旧巴巴的衣服却是蛮干净的,而且就算坐在他的旁边,也没有闻到丝毫的意味,不禁对他的印象也好上了几分。
“走吧,我带你去打铁铺。”
“……”
赫连雪没想到事情来得如此顺利,她都还没有正式邀请,他就自告奋勇地当自己的导游了?
小乞丐站起身来,将地上的破碗拿在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你给我吃包子,不就是想我带你去打铁铺吗?”
“呃……其实我还有别的请求。”赫连雪站起身来,惊奇地发现,这小乞丐虽然瘦巴巴的,可是却比自己高出了半个头,她不由得问他:“你今年多大了?”
“十四。”
“我还以为你最多十二呢”说完就接受到了小乞丐不满的瞪眼,她撇撇嘴继续问道:“你能不能带我在知阳城里逛逛?”
“你是外地来的?”
“对啊,昨天才到知阳城的。”
“难怪了,那是先去打铁铺?”
“那你是答应了?”
小乞丐点点头:“我本就是要告诉你打铁铺的方向的。”
闻言,赫连雪不禁想到了被自己搞砸的乌龙,反而要兜圈子用包子来收买小向导,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叫……苏夜,你呢?”
“狗子。”语毕,他好似不喜欢别人笑他名字一般,对着赫连雪说道:“这是收养我的阿爷起的,你不准笑。”
赫连雪摇摇头,表示自己根本就没有半点嘲笑的意思,狗子这才指了指前面巷子口的分岔路:“打铁铺在前面,走过这条街左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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