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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李牧将军

作品: 大秦万万年 |作者:黑哥睇世界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09-14 10:48|
    黑山带着众人回到刚刚赵军被围的地方,天色已黑暗了下来。一个赵国军官过来问道:“请问你们的将军是哪位!我们将军想见一见!”

    黑山回答道:“我就是,秦军千骑将黑山。请问你们将军是哪位?”

    “在下副将乐叔,将军已在前面篝火处等候!黑山将军过去就知道了”乐叔说完一指不远处一堆篝火!

    黑山翻身下马,肉饼立刻上前接过马缰。“你们打扫一下战场,我去那边看看。”黑山对大家说道。

    史胖子和巴图鲁立刻下马跟了上来,跟在黑山后面。

    篝火边,耸立着一员大将身高八尺有余,虎背熊腰,头带翻毛皮帽,身穿牛皮盔甲,虎目炯炯有神的盯着黑山,赤黑的国字脸上留着山羊胡子,面带微笑却让人一望而心生敬畏!

    “哈哈哈,秦国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赵国将军哈哈大笑地夸赞着黑山。

    黑山见对方只是单独一人,便转身对巴图鲁和死胖子说:“你们去打扫一下战场,哨骑放出十里,不要让人靠近这里百步以内。”

    “诺!”二人应声而去!

    “晚辈秦军千骑将黑山,见过将军!请问将军如何称呼?”黑山向对方拱手施礼,说道。

    “赵国边将李牧。请坐下闲谈共饮!”李牧并未还礼,自报姓名后请黑山坐下。

    “莫非是十多年前一战斩首二十余万匈奴骑军的李牧将军?”黑山心中一惊,如此名震天下的名将,竟和自己同席而座。

    “难道天下还有第二个李牧吗?”李牧微笑着看着黑山。

    “将军乃当世天下第一名将,身系赵国安危,竟以身犯险,深入匈奴,未偿闻也!”黑山答道。

    “我入匈奴境内探查,不知道多少次了,方有戍边三十多年,对匈奴大小百余战全胜的战绩。也许这是我此生最后一次入匈奴了!”李牧说完,一声长叹!眼中竟有泪花晶莹。

    黑山知道,未来一年多,李牧将南下和秦军决战,明年将死于赵王迁和赵国奸臣郭开手中!心中无不感慨长叹道:“可惜赵国有二十万无敌之师,有百战全胜之将,却有一对亡国君臣,天下将一,非将军一人之力能挡也。”

    “汝区区一名秦军千骑将,乳臭未干,为何对天下大势知道如此深?”李牧惊讶地看着黑山。

    “我还知道,你将放弃九原、云中两郡,带军南下抗秦!只是听说匈奴集结骑兵数十万,心中放不下边地百姓,故深入漠北探虚实!”这些都是史书上记载,黑山当然知道!便故弄玄虚地说:“只要仔细分析当令局势,便不难知道。

    “能如此鞭辟入里分析天下大事,莫非黑山亦是鬼谷门弟子。”李牧想起黑山刚刚围杀匈奴兵,显然深知兵法!便问道。

    “在下师从儒家孟昭。非鬼谷门生,敢问李牧将军,我观您深暗白起三骑锥战阵,不知您的老师是谁?”黑山听到李牧问话,也想知道他的老师是谁!

    “我答应老师从来不提师门,刚刚说漏了点嘴了,实话说,我乃鬼谷门弟子,三骑锥战法乃我师叔秦武安君白起所创,后来传回师门,我自然学到了。只可惜,秦赵长平对决时,我才十七岁,和你一样大,被赵括推荐来到云中郡做了千骑将,未能和白起师叔见上一面啊!一愰快三十年多年了。儒家什么时候也教兵法和纵横之学了?”李牧说道。

    “晚辈求学时,也读过一些兵书,后来从南阳北上戍边时,路过武关,刚好碰到武安君白起之孙白涛,我们两个意气相投,结为异性兄弟,白涛大哥传了我一些大父白起用兵心得,我只是累懂皮毛,不敢以知兵自诩。”黑山谦虚的说道。

    二人一来二去聊成忘年交,李牧将数十年对匈奴用兵心得尽告黑山。

    李牧说:“吾自赵惠文王始,戍北边击匈奴,至今已经历四王,赵国边军越打越强,何也?吾以战养兵,以兵护商,以商方富兵也。故我之将士人送绰号百金骑士。今日将我数十年守边心得相告,往后华夏北边靠秦国将士来守护了!”李牧说完,已经是泪流满面!

    “李将军既是白起师侄,我与白起之孙是结拜的异姓兄弟,请充许晚辈称李将军一声李叔!”黑山向李牧深深一躬行了个晚辈之礼!

    李牧哈哈大笑,双手扶起黑山说:“大善!我有一幼子叫李左车,年龄与你相仿!深谙兵法韬略,只是可惜了,你们各为其主啊!”

    黑山单膝下跪,双手一拱郑重地说:“李叔,请听侄儿一劝。赵王迁昏庸无能,权臣郭开更是奸佞之徒,赵国两年连续旱灾蝗灾!此战必为秦所灭,非李叔一人之力可回天也。再说周幽王后,天下战火纷争数百年,天下百姓无不想要大一统。秦一统天下,已经势如黄河之水,就算无数曲折,最终将涛涛入海,势不可挡!今匈奴集结骑兵数十万,虎视华夏北境。若秦赵在中原对决,匈奴必乘虚南下。无数百姓将遭殃。请李叔归秦,则赵国必不战而降,秦赵可以联手再败匈奴,几年内便可一统天下。天下百姓之福也!请李叔三思!万勿另知不可为而偏为之!”

    “我李牧深受赵国惠文王、孝成王、悼襄王三世王恩,岂可因赵王迁一代昏庸而将赵国送给秦国,使赵国百姓受暴秦之苦,酷法之刑?”

    “李叔为何如此迂腐,秦自商君变法以来,三晋之民逃入秦国者达二百余万,而逃秦入三晋者,未偿闻也。谁暴谁善,百姓心中自有数。我祖上世居韩国南阳郡,到了我这一代,全村人几乎都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屋不挡风雨。去年夏天南阳郡归秦,冬天就家家有余粮、人人换新衣。今天年初已经开始户户盖新的砖瓦房。这个就是你说的暴秦,你若不信,我手下这一百人,三十多人是山东六国人,六十余是南阳郡人,也有匈奴人就是没有一个是关中老秦人,尽管去问!”

    “哎~”李牧长叹一声:“贤侄不必再劝,赵国现在虽是昏君奸臣当道,但也有不少忠义之臣,李牧绝不坐看赵国亡于昏君奸臣之手。”

    “李叔无非是想以抗秦之名行兵谏之实,擒杀郭开,逼赵王迁退位,改立公子嘉为赵王。“黑山对这段历史还是有所了解!知道历史上李牧就是牵涉到政变之事,才被郭开逼着自杀。便一语道出李牧的想法!

    李牧猛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双目如电,盯着黑山,说:“此事乃我和司马尚二人所密谋,贤侄是如何知晓?莫非计划已经泄露?”

    “赵国兵谏传统几乎代代有,天下皆知,李叔与司马尚之谋,我都猜到了,何况老奸巨滑的郭开?你放弃九原云中两郡,也有想让匈奴数十万骑军替你牵制秦军主力,使秦军暂时无暇对赵国用兵。你们才有时间兵谏。”黑山劝道:“李叔,天下一统之势已明,就算你们政变成功,只不过拖延一统时间罢了,徒增天下百姓无辜死伤而已!”

    “贤侄不必再劝,实不相满,你所言正是我所谋!赵之存亡全系我身。我今年已经四十有九,沙场三十余载大小百余战,逢战必胜,此生足矣。”李牧对着皮囊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秦将杨端和、樊于期两路攻我赵国,我已经接到赵王的命令,放弃九原、云中二郡,收缩防线,带二十万边军南下抗秦。”

    “难道赵国要放弃两郡百姓,任匈奴杀戮吗?”黑山大惊。

    “拿地图来!”李牧喊一声。

    附近的厨副将乐叔立刻跑来,拿出一个缝着背带的牛皮筒,从中取出一张老旧羊皮地图,辅在黑山面前。

    李牧指着地图说道:“赵国的云中、九原二郡以南正是秦国的北地郡和上郡,我替赵国守住二郡,更是为秦国守住北疆。这地图跟了我三十余年,里面有我精心绘制的整个匈奴的地形山川道路河流,以及匈奴人的冬、夏两季的宿营地,还有几处我军深入匈奴常住的秘密营地。今天转交给你了!”李牧解释完地图,将地图郑重地卷起来,装进一个牛皮筒里,双手递给黑山。

    黑山双手接过牛皮筒!内心百感交集,说道:“谢谢李叔赠地图!”

    “我不是赠送你地图,而是移交给你!你们一定要替华夏守住北边,不要让匈奴南下祸害华夏百姓。匈奴此次集合骑兵三四十万,原定目标是九原或云中两郡。两郡百姓,要跟我走的,我全部带走,不跟我走的,你们要确保他们安全,拜托了!”李牧说完,已经是满脸热泪,双手一拱,深深地向黑山躹躬。

    黑山深受感动!眼含热泪,回答道:“我一定报告给蒙恬将军,他定能继承您的抗击匈奴事业,守住华夏的北疆,驱匈奴于塞外,不叫胡马渡阴山!”

    熊熊燃烧的篝火,映红了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的脸庞,满脸热泪,相对无语。

    “你既然叫我一声叔,我将佩刀赠送于你,就当咱们叔侄见面礼!此刀跟着我快十五年了,是我大破匈奴时所得,我用它砍下人匈奴人的脑袋不下百颗。你就继续用它砍匈奴吧!”李牧解下腰间的配刀,单手递给黑山。

    黑山双手接过沉甸甸的弯刀,刀把和刀鞘上刻着精美的花纹还镶嵌着几颗红宝石,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宝刀。黑山一按刀鞘上的活扣,一声清脆的金铁声,宝刀已经跳出刀鞘几分,黑山顺手拔出,“铮”一声脆响,余音绵长,弯弯的刀身光洁了如镜,刀刃如霜,两侧各有一道血槽。

    “钢刀。”黑山脱口而出。这个年代兵器以铜、铁为器,钢刀最早应该是出现在一百年后的汉武帝时代,所以黑山感觉到诧异。

    “贤侄识得此刀?”李牧问道。

    “此刀我不识得,但是材质我却知道,此刀用精铁在炭炉中反复淬炼百次而成!这叫百炼成钢,以钢为刀,能切金断玉,锋利无比。”黑介绍到。后世炼钢,只要将铁水加热至1700℃以上,加入一些碳酸钙到铁水中,和铁水中的硫和磷等杂质发生化学反应后分离出去,增加了铁的纯度就成。而古代的不知道这个道理,铁匠只能不断淬炼,数月方能造出一把钢刀。

    李牧听了,惊讶地说道:“你还懂得这个工艺?我请人看过,都说这把刀是出自西域。”

    “我也是听西域来的人说的!李叔,这把刀太过贵重,你我虽以叔侄相称,却是萍水相逢!黑山不敢受此大礼,请李叔收回此刀!”说完黑山双手捧刀,深深一躬!

    李牧并没有接回宝刀,深深一叹!说道:“我一生,都献给了北疆,替赵国,不,是替华夏守住北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倾注了我李牧毕生心血。今后,谁接替我李牧,守住华夏北疆,谁就是我李牧的大恩人!我李牧何惜区区一宝刀,百死又何防!”一段话既有慷慨激昂又充满英雄落幕的悲伤,说完已经是满面英雄泪。

    黑山和一边的乐叔也是听得泪水满眶!

    “阿黑哥,过来!”黑山对着自己的手下喊了一声。一会儿,阿黑哥匆匆忙忙赶到。黑山说道:“把死胖子抄写的那首《精忠报国》拿出来。”

    阿黑哥从怀里拿出一卷木牍交给黑山。黑山接过来,对阿黑哥说道:“全体集合,唱《精忠报国》,为李将军壮行。”

    “诺!”阿黑哥应声而去。

    黑山将木牍双手递给李牧,说道:“我写了一道词曲,正应此景,赠予李心叔。请您收下!”

    “你还会写词谱曲?哦,你是孟子之孙孟昭的弟子,也难怪!”李牧接过,打开看了一遍大声念了一遍,赞道:“写得太好了!正合我现在的心情。只是这字上面的我就看不懂了!”

    “那个叫五线谱,将来天下一统,大家就都看得懂了!”黑山可没有时间在这里普及后世的五线乐谱,只能模糊说道。

    不远处,阿黑哥已经集合了所有人,大声合唱起这首后世陈涛作词,张宏涛普曲的歌:

    狼烟起 江山北望

    龙旗卷 马长嘶 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三十年纵横间 谁能相抗

    恨欲狂 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 更无语 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 人北望

    人北望 草青黄 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中国要让四方

    来贺

    这首歌写正是后世岳飞被十二道金牌召回南撤时的心情。正暗合李牧此时的心情。歌声慷慨激昂,合唱声气势磅礴!黑山、李牧和其他的赵军勇士靠近听了几遍也一起唱了起来!一遍又一遍。

    “今天,不分秦军、赵军,不论秦酒、赵酒、马奶酒,全部拿出来,大家一起喝光它。”黑山提议,立刻得到全体欢呼回应。大家心里都明白,也许不久的将来,他们将到中原拼得你死我活,但是在北边,大家永远是一起抗击匈奴的兄弟!

    天色将亮,酒也空了,嗓子也都哑了!两军才依依惜别。李牧往东南方向,黑山则向西南返回。

    转眼天色将暗,黑山根据李牧赠送的地图,找到一处赵军斥候常用的宿营地过夜。

    “巴图鲁、那不太,你们去把匈奴俘虏审一下,然后杀了。大家今夜早点休息,明天继续南下。”黑山命令道。

    营地有现成的干马粪,很快,烤肉香飘遍营地。一会儿,巴图鲁来到黑山的身边,用自己身上的衣服擦了擦手上的血迹,便要来撕烤羊肉。

    “滚,先去洗一下手,再来吃!刚杀了人,就用沾满血的手抓肉吃,你也不怕恶心!”黑山踹了准备去抓肉吃的巴图鲁,骂道。

    巴图鲁也不生气,嘿嘿一笑!在旁边抓了几把雪,搓了搓双手说道:“那几个俘虏只知道,匈奴这次召集了全部骑兵约四十万,准备开春南下。具体打哪里,他们也不知道。”

    “他们要攻打九原或者云中,报十五年前被李牧打败的仇!我们必赶紧赶回去,向上将军汇报。”黑山说道。

    第二天早上,北风夾着鹅毛大雪,吹得天昏地暗,到处一片白茫茫,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刚出发一会儿。探路的木匠匆匆来报:“前面发现大队匈奴人马,还有五里地,那不太在那盯着。”

    “巴图鲁、 黑奴、跟我来,其他人警戒。”黑山命令道,领头向前。

    众人来到小山坡上,扒在雪地上,看着前面缓缓东行的队伍!那不太过来报告说:“匈奴兵有五百人,战马有五六千匹,辎重上百车,奴隶千人。看来是要向单于庭方向去的!”

    “看他们奴隶的服饰,好象是车师人。车师国在西边三千里,几年前投降了匈奴。”黑奴说道。

    “回去,咱们商量一下,怎么吃掉他们!”黑山说道,掉头上马,众人立马跟上来!黑山问黑奴:“我们回去还要多远!”

    “向南一千三百里可达大营城!”黑奴回答得很干脆。

    退回到大队人马边,黑山有了主意,对巴图鲁和那不太说:“我们现在开始,是单于庭的斥候,巴图鲁是百夫长,那不太、黑奴是屯长,大家不许再乱说话,只能用匈奴语。你们三个在前面,我们跟上,去探探这帮人的底。如果他们问路,就说单于庭已经搬向南边了。”!黑山又和三人交代了一番。大队人马便向南奔去!

    一会儿便碰到东行的匈奴大军。双方隔一百步,停了下来。巴图鲁和那不太立刻崔马上前问话,对方也有个人出来和巴图鲁说话!

    “我是大单于麾下斥候营百夫长!你们从那里来?”巴图鲁右手掌一拍左胸,问道。

    对方也用右手掌一拍左胸,回答道:“我们是从车师国回来的,奉命押送战马和奴隶到单于庭。”

    巴图鲁听了,转身假装对黑山这边大声用匈奴语喊道:“是自己人!放松了!”

    那不太听了,让大家假装放松下马休息!

    对方匈奴军兵看到了,也纷纷弓收弦刀入鞘,放松下来。

    “请问这里离单于庭还有多远?”那匈奴人又问。

    “不远了,你们向南走,一千四百里,十天就到了!”巴图鲁说道。

    “前几天有人告诉我们向东北走,怎么又向南呢?”匈奴人疑惑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