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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不曾想出办法，眼下同辛九娘说，就是想让她出出主意。
辛九娘想了良久道：“若想让贵妃死，又不想让她的死后被人怀疑到皇后的身上，想来也就只能借刀杀人了。”
“问题是借谁的刀？”
又说：“不妨从贵妃的弱点入手？”
皇后道：“窈窈公主？”
公主是贵妃唯一的女儿，自然也该是贵妃的女儿。
“那又该怎么入手？”
辛九娘道：“眼下我有些头绪，不过还得回去后见个人再说。”
皇后也没再问她要去见谁，掠过这句话不再说，又说：“今儿个夜深了，你这么晚回去也不太安全，不妨在本宫这里住一晚，等明儿个本宫再送你回去？”
辛九娘道：“怕世子会担忧。”
“那这样，我让人去和你家世子说一声，就道是让你陪本宫一晚，好不好？”皇后不断央求，最后辛九娘也只得允了。
皇后特地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两人睡在一张榻上，刚开始的时候都有些拘束，还是辛九娘先问说：“当初皇后说要进宫，就是因着孙氏并四姑娘苦苦相逼，又因要为景和皇后报仇。”
“如今四姑娘已嫁孙家，孙氏在国公府中也并不乐观，更不要说贵妃也已是丧家之犬。”
“等到当真除了贵妃，皇后有什么打算呢？”
皇后望着天花板，眼睛一阵放空，“我能有什么打算，如今皇上的身子已经不大行了，更不要说经过昨日里的刺激，还中风了，想来也是时日不多了，我再在姑祖母耳边说立端王为皇太弟，以后也就伴着姑母在这宫中了此残生罢了。”
又说：“想想也是悲哀，从进宫的那一刻开始，便注定了我不会再有寻常人一般的幸福了。”
辛九娘听着，也着实替皇后感到叹息，旁的却也没什么，甚至在皇后说到要立端王为皇太弟的时候，也并没有社么特别的神情。
“若是立端王为皇太弟，等以后皇上殁了，端王便继承为帝，也定然会立世子为皇太子，你将来会是太子妃乃至皇后，就没有一点点心动吗？”
皇后多少是有些不解的，“这些日子里你在我跟前出主意，让我在宫中打压贵妃，你又在外头做戏给贵妃看，让贵妃以为陈大人和李将军都是向着贵妃的，最后再让她铤而走险，铸成大错。”
“我以为你多多少少对皇位是有些想法的，这才会针对贵妃。”
辛九娘道：“世子在这个位置上，注定要么做靶子任人宰割，要么就去主动争取，我跟他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说没什么想法，也不现实。”
“却也没太大的想法，我是觉着，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不受这些影响就是。”
“至于我跟贵妃之间，就又是另一桩仇怨了，也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皇后也该知道贵妃出自我家乡鄞都，我母亲跟她也是认得的。”
皇后这才幡然醒悟，辛九娘原也是因为私人原因才对贵妃有成见的。
“话说公主大婚时，你那娘家妹妹跟着你一起到公主殿中时候，我路过瞧了一眼，你却是发现没，她和本宫眉眼处有些许相似。”
“皇后一定在说笑。”辛九娘翻过身子定定的看向皇后，“大概是眉眼处都有一颗痣吧，不过皇后是天人之姿，我那妹妹就是一个普通又平凡的小姑娘罢了，哪里能同皇后比。”
皇后道：“有你这样一个姐姐，她便是普通也普通不到哪里去。”
正巧打开了话茬，辛九娘也是突然兴起，问皇后道：“琇莹，你年幼时便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吗？”
少女怀春实在是件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只是自辛九娘认识李琇莹以来，她便是那个时常冷面的李家大姑娘，即便是面对着被嫁入皇宫这等影响她一生的大事，都没什么旁的标识，反抗或是欣喜。
皇后的面容上有一瞬间的僵硬，道：“你还是头一个问我这话的，姑祖母喜欢我，要让我做皇后，李家需要一个女儿做皇后，孙氏和姐妹们嫉妒我，可他们没有一个人问过我的意思。”
“可若是细究起来，好像有，又好像没有，我也不太知道。”
“怎么说？”辛九娘是真真感兴趣来。
皇后道：“是六岁以前的事了，那时候我经常被人欺负，有一个邻家哥哥经常保护我，等到后来我进宫陪伴姑祖母，再见他时，他已经成了一个伟岸的少年，并加官进爵，是在十三岁的时候，突然之间对他便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只是那时候他好似不认得我，甚至对我有些厌恶，我也并不是主动的性子，自那以后，便不大说过话了，再一晃，我便进宫了。”
她说这话时有泪流淌出来，却还是勉强自己笑着的。
辛九娘想抱抱她，就也这样做了。
李琇莹道：“没事的，都过去了，也仅仅是有些喜欢，又或者是因为他是我童年时的唯一的美好，这才有所不同。”
“后来也梦到过他，却也是遥远的、模糊的，看不清楚人影的，就是很伟岸的样子。”
“那他后来娶妻了没？”辛九娘又问道。
李琇莹道：“没有，曾经想过纳妾，还闹的很是沸沸扬扬，不过那人好似并不喜欢他，遂拒绝了他。”
能被李琇莹称为邻家哥哥，自然是要年长她几岁的，按理现如今合该娶妻生子，李琇莹却说没有。
“你就没想过再发生点什么吗？”她这样跟李琇莹说，“如今皇上还在世，你还做不得什么，可我们往以后想，等皇上不在了，你便是皇太后，到时候即便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也没人敢管。”
“你真是......让我不知道怎么说，大胆到蔑视伦理的地步。”李琇莹点了点她的头说，“大约是不可以的，他厌恶我的一切。”
她越是这样说，辛九娘便越发好奇那个人是谁，可看着李琇莹这个样子，估摸着也是不会说的。
竟是直到了后头四更的时候，两人才睡着。
辛九娘起来后和皇后一起用了膳，就出宫里。
她没去旁的地方，就让李自清带她到了软禁陈秋水的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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